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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手 第三百五十七章 英雄末路
天王呵呵一笑,看向鳥群似乎無限唏噓:“如果在二十年前遇見你,我一定會想辦法拉你入伙。”話語中充滿了英雄垂暮之氣。
袁忘問:“你是怎么知道有這份資料?”
天王回答:“和你們偵探推測不同,我想你這位偵探聯盟成員應該是從資料中推測出邁阿密安保公司的桑迪。我和你相反,我是從桑迪處追查,得知有這么一份資料。”
袁忘:“似乎有人在暗中資助和幫助你。”
天王笑:“是的,我不否認。”
袁忘:“是因為他和你的關系,還是因為他和本杰明的關系?”
天王:“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兩人默默無語,專心喂鳥有兩分鐘,袁忘開口問:“冒昧問一句,你對自己的人生滿意嗎?”
天王一怔,而后開始思考袁忘的問題,許久后回答:“除了一個錯誤之外,基本滿意。”
袁忘:“錯誤?沒有殺掉本杰明?”
天王:“不,沒有本杰明也有本杰暗。我的錯誤是不應該結婚生子。”
袁忘道:“很多壞人的子女并沒有受到牽連。.”
天王:“那是不公平的。我的孩子因為我的行為,他們從小就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最好的學校,最好的老師,最好的住宅,最好的飲食。如果我一帆風順,那他們也將繼續享受最高貴的生活。一榮俱榮,在我失敗時,他們有什么理由逃脫懲罰呢?”
袁忘驚訝:“你似乎對親人之死并不感覺到悲傷。”
天王:“不,我悲傷,我痛苦,我自責。我自責我沒有做的更好。但我從不認為他們是冤死的。所以我人生最大錯誤就是娶妻和生子。否則即使我被捕,即使我的團隊被摧毀。十年之后,以我掌握的資源,我仍舊會是天王。但他們的死擊垮了我,我的心中只有怒火。我沒有其他選擇,我只能復仇。”
袁忘:“聽起來你認為本杰明殺害你親人是一個策略?”
天王:“客觀的思考來看,你這個結論沒錯。是一個策略,徹底摧毀我的一個策略。”
袁忘:“我有個朋友叫劉文,獵豹,還記得?”
天王略微想想后道:“記得,我承認有點低估他們,在我計劃中,我本應該將獵豹從地球上抹掉。我不是殺人狂,這也是策略。盯上我的獵人很多,如同蒼蠅一般,煩不勝煩。我必須消滅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其他獵人知道圍捕我的代價與風險有多高。在獵豹之后,我著實清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天王若有所思:“或許這就是天意。有獵人在身邊游弋時,我始終時刻戒備著,防備著。沒有獵人的擾騷,我放下戒備心,最后被猛虎一擊致命。印證那么一句話:死于安逸。”
電話響起,天王接電話:“哈羅……OK!”
“交易完成。”天王掛斷電話,翻出左手的遙控器,看著袁忘,摁下紅色按鈕。袁忘眼睛都沒眨一下,這讓天王覺得有些無趣。長按三秒后,滴的一聲傳來,遙控器的燈滅了。
袁忘幫忙脫衣服,將遙控器從袖子內拿出來。天王道:“紅色是引爆鍵。”
袁忘:“看得出來。”只有一個鍵。
天王:“如果我按下去后,你來搶我的遙控器,一旦我手指松開,沒有按足三秒,那彈炸就爆了。”
袁忘:“這我沒想到。”
天王嘆氣:“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無動于衷。”
袁忘站起來,推了天王的輪椅,邊走邊道:“一開始我選擇相信你,就不會改變我的想法。一開始我選擇不相信你,你下車時候已經死了。
“信我的理由呢?”
袁忘回答:“你是天王,你這類人骨子內都有股傲氣。你找不到理由殺我,你就不會殺我。”
天王:“謝謝,這個回答我很滿意。”
趙霧的車沒有配備殘疾人斜板,甚至沒有輪椅存放的空間。在袁忘和天王如同老朋友邊聊邊走時,他呼叫多夫把車開過來。
多夫開的是廂車,座椅可以移動,騰出了一塊地方。多夫上車,和袁忘幫忙將天王抬上后座。趙霧開車,四人朝西城郊警署而去。朱莉開車跟隨。
柳飛煙道:“注意,注意,四個街區外發生車禍。”
葉夜調整監控畫面,只見一輛灰色轎車被一輛黑色SUV擠壓上非機動車道后失控,撞擊在路邊花圃護欄上。
跟隨SUV的一輛黑色轎車和SUV下來三名戴滑雪帽的男子,他們手拿錘子對著灰色轎車一通砸。兩名男子從左右兩側伸手進入汽車內,和駕駛員搶奪一個公文包。駕駛員是名女性,力氣不足,上半身被拽出車窗,但還是死抓了公文包的帶子不放手。
側面一男子給了女司機一拳,打懵了女司機搶走了公文包。蒙面男子們回到車上,汽車快速離開。前后不到30秒的時間。
女司機推開車門摔下汽車,徒勞無功的追了幾步,而后再次摔倒在地。
柳飛煙看清楚女司機道:“琳達的東西被搶了,別告訴天王。”基本可以肯定琳達是天王的接應者,她拿走了資料。
袁忘看多夫,多夫不太明白。司機趙霧明白,一個慢加速,一個小急剎加打方向,袁忘身體擠壓了天王的輪椅。袁忘拿到放在輪椅外套口袋中的天王手機,按住關機鍵,手機震動一下,代表關機成功。
監控中,琳達坐在公路上撥打電話,等待許久后沒有回應,惱怒的將手機砸在地上,失聲痛哭。
天王被順利送到警署。在抬出天王后,警署人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將警署內的閑雜人等,諸如接受訊問,來報案等停留在開放式辦公室的人員全部肅清到一邊。即使把天王送到單獨臨時監牢,警署的人仍舊全面戒備。沒有特警,就警員拿槍守前后門。
抓捕和監禁天王這類人,隨時隨刻有可能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不僅要防備拯救天王的天王同伙,還要防備刺殺天王的天王仇家。
畢竟是城郊的警署,又是晚上七點,人手不多。袁忘和多夫應要求協同參與了30分鐘的防守,一直到警局增援到達,警署警員才松口氣。
押運天王的規格很高,巡邏車鳴笛開道,防爆囚車行駛在中間,四輛警車強占兩道,兩輛便衣警車前后包夾,頭頂還有直升機盤旋跟隨。人控綠燈放行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辦完手續的偵獵社一片歡呼聲,忙著訂餐冰香檳,今晚對偵獵社來說必然是一個不眠夜。
天王從一定意義來說是偵獵社的福星,被偵獵社賣了兩次。如果有第三次,偵獵社也不會拒絕。
“表妹!”袁忘接電話。
開車的趙霧一臉酸:要不要臉。
柳飛煙道:“趙霧也在吧?”
趙霧:“在。”
柳飛煙:“我剛才和秦舒電話商議過,這筆錢扣除團費后,新人們也參與分紅。”
袁忘:“沒問題。”
趙霧:“沒問題。”
柳飛煙:“沒問題,也要問為什么。”
袁忘:“為什么?”
柳飛煙:“三新人加入偵獵社后,發生了很多事。即使是在實習期,無論是突襲渡假屋,還是抓捕天王行動,大家都盡了十二分努力……”
趙霧:“知道了。”煩死個人。
柳飛煙:“我必須解釋一下,說明一下……”
趙霧深深嘆口氣,非常無奈的口氣:“繼續。”
柳飛煙深吸氣:“我先掛了。”好想打死一個人。
袁忘掛斷電話:“她詳細說明是尊重你我的一種體現。”
趙霧:“我們都說沒問題,她還要巴拉巴拉!”
“呵呵。”
趙霧等待一會,發現袁忘沒有慣例頂一句,而是靠在一邊看窗外夜景:“累了?”
袁忘搖頭,一會道:“一個女的拿走資料,開車交給琳達。這應該是事先布置好的。女人的背景肯定事先查的很清楚。為什么歹徒還是準確截擊了琳達呢?”
趙霧:“歹徒肯定先收到了消息。以當時我們偵獵社在公園附近布置的武裝力量,要硬干的話,不是幾個人能搞定我們的。”
袁忘:“對!但你忽略一個問題。我到了天王出現,示意女子拿走資料,我才知道天王的計劃。歹徒怎么知道天王拿走資料后怎么處理呢?”
趙霧想了好一會:“他們只盯著琳達。”
袁忘:“可是我們和天王的交易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偵獵社的人外,只有天王那邊的人。是誰泄漏了消息?”
趙霧:“也有可能本杰明一直派人盯著琳達。”
袁忘:“有這可能。但是你會派遣兩車,四五個人日常盯著琳達?”
趙霧琢磨著,回答:“你的看法呢?”
袁忘:“我的看法是關我屁事!現在關我的事只有襲擊偵獵社的歹徒身份。雖然始作俑者是天王,但襲擊者身份還沒查清楚。”
趙霧笑:“也不關你屁事,以色列和美國人會搞定的。”
袁忘:“我覺得人已經抓到了。”撥打老毒電話。
接電話的是艾瑪,艾瑪道:“三個人全死了。”
袁忘驚:“艾瑪,你都會搶答了。”
艾瑪習慣了袁忘說話調調,毫無感情念臺詞一般道:“領頭者叫艾迪,三十八歲。有五年的軍旅生涯。二十九歲因入室搶劫被判處五年監禁。另外兩人無前科,都是艾迪的戰友。他們死后,有一百五十萬匯入艾迪妻子的賬戶。目前還在調查這邊錢的來源。如果沒有證據表明是贓款,結果自然是解凍賬戶。”
艾瑪道:“讓我們比較吃驚的是三人的共同點,他們不僅是戰友,而且都是圣教教徒。”美國隊軍中有不少圣教信徒,如有為天教設置的小教堂一樣,也有為他們專門為他們設置的禮拜堂。
袁忘頭疼:“有結果嗎?”
艾瑪:“沒有,還在調查。不過因為拿回了電話卡,又證明沒有被使用過,上面的態度對幕后雇主的興趣不大。因涉及到敏感隊軍圣教問題,我想這件事應該暫時結束,或者交給聯調局負責調查。”
袁忘:“有消息給我電話。”
艾瑪反問:“憑什么?”
袁忘:“我可以請你吃飯。”
艾瑪:“呵呵,再見。”
袁忘:“再見。”
袁忘剛開始懷疑本杰明,而后又不懷疑本杰明。得知只是天王策略,袁忘又懷疑本杰明。現在艾瑪說是隊軍圣教信徒,袁忘又不懷疑本杰明。頭疼萬分情況下干脆不管。這件事的主謀天王已經賣錢了,直接襲擊者已經掛了。沒受到懲罰的只有襲擊者的老板。暫且再說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在打不過對方或者找不到對方情況下才說的。否則有仇現場就報了,沒必要唧唧歪歪。
袁忘等人回來時,食物已經全部布置好。桌子上有雪茄,冰桶內有香檳,客廳到廚房擺滿了食物。柳飛煙請袁忘開香檳,大家都沒意見。要說之前只是傳聞,這次新人第一次見識了袁忘的膽識或者是本性。在和天王玩彈炸時,雖然短短數秒,但所有人如同鬼門關走了一趟。除了袁忘,換了誰,當時誰都會去搶引爆器。
歡呼聲瞬間響起,多夫頗為興奮擁抱柳飛煙,順便砸兩拳,贊美一句,險些讓柳飛煙吐血。柳飛煙一指也要擁抱的金童,夠了。轉而和朱莉抱個滿懷。
多夫曾經嗜酒如命,考慮到戒酒不容易,本次宴會除了香檳外只提供軟飲料,啤酒屬于軟飲料一種。多夫拿了啤酒很快和拿了可樂的袁忘喝上,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多夫先喝完兩罐冰啤酒,還是袁忘先喝掉一罐冰可樂。
最終自然是多夫完勝,袁忘被嗆的險些把肚子里的可樂都吐出來。
“喂!”袁忘接電話,陌生號碼,聽了一會,摸摸掛斷電話。
袁忘對趙霧做個手勢,趙霧點下頭,表示知道了。袁忘在大家歡慶中離開了偵獵社,順著公路步行了一百米。昏暗的路燈下,路邊停著三輛車,四名身穿西裝的男子站立在車隊前后。袁忘走過去,一名男子拉開中間汽車的后車門,袁忘道謝后坐了進去。
后座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灰白色的胡子,黑灰白色的卷發,一套西裝看上去挺廉價。他就是阿娜特的父親博羅,以色列的一位實權人物。
“叔叔好。”不管你是什么人,問候按我的規矩來。要按你規矩也行,但你必須想告訴我你規矩是什么,因為是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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