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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教劍道 051 詩和音樂,還有遠方
桐生和馬同第一個跑進教室的妹子對上了眼。
看年齡是個初中生,有著和馬周圍的女生都沒有的清爽體形。
如果和馬周圍的女生都比作現代主戰坦克,有著厚實的炮塔前裝甲——現代主戰坦克前裝甲都喜歡搞這種菱形凸起,什么爆2A5啊,T80U啊,多形象。
那這位女生就是輪式裝甲偵察車,稍微加掛了一點用來應對步兵手持RPG的爆炸反應裝甲。
不過,最吸引和馬的不是這妹子的顏值,顏值再高和馬現在也沒啥感覺了。
和馬的目光直接鎖定妹子的頭頂。
這家伙神道無念流有十四級。
江戶末期三大流派里,實用性最強的其實不是北辰一刀流,而是神道無念流,突出一個簡單粗暴。
而北辰一刀流名氣大是因為它打起來比神道無念流好看,真硬剛劍術不一定打得過。
另外,北辰一刀流的理念也是他廣為流傳的原因,有這樣一種說法:北辰一刀流的終極免許皆傳奧義,就是爬上高位,然后讓侍衛動手。
就是招待大敵到自己的旗本來喝酒,然后杯子往地上一摔,隱藏在旗本外面的鐵炮隊就開火,透過幕布把敵人打成篩子。
北辰一刀流傳人從頭到位都不拔刀,優哉游哉的搖著手里的軍扇。
所以北辰一刀流拔槍真的很正常的,這個流派創立者的理念就這樣。
三大流派里,比北辰一刀流實戰性還低的是鏡心明智流,突出一個美觀,因為太美觀,深得江戶時代上流社會喜愛。
概括來說,江戶末期三大流派,喜愛風雅的上層老爺玩鏡心明智流,掌權的實權派喜歡北辰一刀流,愣頭青武士練神道無念流。
神道無念流的大本營直接叫“練兵館”,比起北辰一刀流的“玄武館”和鏡心明智流的“士學館”,從名字開始畫風就不一樣。
老實說,一個女孩子家居然練的神道無念流,和馬有點意外,因為神道無念流真的就和示現流走的一個路數,以力量著稱,不太適合力量上和男性有差距的女性練。
這個劍道等級還不是和馬最震驚的地方,畢竟自己也有十級的新當流,這是個可以靠臨場“發揮”就打過去的等級差。
這家伙還有兩個永固詞條。
一個叫“天籟”,說明是“被天使親吻過的歌喉”。
看起來是個出生自帶的先天詞條,如果真是這樣,這應該是和馬穿越到現在見過的第一個不是和經歷相關的詞條。
第二個詞條,叫“去遠方”,說明是“懷揣音樂與詩,向遠方出發”。
第二個詞條明顯就是生活經歷給的了,這姑娘怎么看都是音樂家配置。
但是她有十四級神道無念流,考慮到年齡,這算是個非常高的等級了,和馬之前打的遠藤中人一行,也就十級出頭。
南條保奈美練到高三,才八級。
大門五郎現在都奔四的人了,也就八級。
桐生和馬之前更丟人,才三級,就算是現在的和馬從上輩子帶過來的等級,也就六級。
這姑娘上來十四級的劍道,人看起來還在上初中,這非常可怕了。
怕不是在道場也被師父視作明日之星重點培養。
但是她……她竟然兩個永固詞條都是音樂相關?
看起來像是先天詞條的那個倒也罷了,這個“去遠方”也太文藝范兒了。
不過和馬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世界逼格是戰斗力的一部分,這個去遠方詞條,說不定看著和戰斗無關,實際打起來別人歌一哼,BUFF拉滿。
這樣一想,這不就是我的BUFF機,不,BUFF姬嗎?
和馬盤算了一下,覺得這姑娘倆音樂相關的詞條,大概率不是過來看演武的,是看了周刊方春的那通吹,過來見識天才作曲家的。
所以,這里自己是不是應該拿出口琴吹一首?
但是人家妹子說不定有專業級的音樂素養,自己這才練了一百天的口琴,能入對方法眼嗎?
這時候岡田杏里過來提醒和馬:“差不多要開始了,路人NPC可以看小抄,你們倆主演可不行,千萬別忘詞啊。”
和馬點頭:“沒問題。”
他看了眼南條保奈美,發現南條也在觀察剛剛和馬注視的那個妹子。
——嗯,剛剛我確實看她的時間有點長。
希望不要造成什么誤會。
北川沙緒里和桐生和馬對視了。
她第一反應是桐生和馬認出自己來了,但轉念一想自己以前和這位一點交集都沒有,應該不至于。
——那他為什么這么專注的看我?
我正好在他的好球區?
北川沙緒里不由得看了眼南條保奈美——桐生和馬最近開始上娛樂版之后,這位南條家大小姐的臉也時不時被記者送上報紙,所以沙緒里認得。
北川沙緒里自我感覺南條還是比自己漂亮。
何況北川沙緒里也不是那種長得有特色的女孩,就是普通的精致、漂亮。
在類型上和南條沒區分度,然后在純粹的漂亮程度上輸了,北川沙緒里不覺得自己有被桐生和馬一見鐘情的要素。
畢竟一見鐘情基本是因為臉。
可是這樣就無法解釋為什么自己一進門,桐生和馬就盯著自己看了。
總不能桐生和馬一眼看出來我又唱歌又練劍道吧?
這個想法啟發了北川沙緒里:對,劍道。
北川沙緒里在劍道場可是被稱作天才劍道少女,深得師父的青睞。
師父一有空就逮著沙緒里,說些什么心技一體之類的話,其中就包括“強大的劍士一照面,就會彼此吸引”這種。
桐生和馬看出來我有練劍道了?
師父說的那些胡話竟然不全是瞎編的?
北川沙緒里從小就練習劍道,到現在也沒見過什么心技一體,包括整天吹噓心技一體的師父,她也沒感覺到師父的劍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最近父親那邊來了一個新陰流的食客,沙緒里和他練了幾場,也沒有感覺到他有什么不同。
心技一體什么的完全沒感覺到,那果然是師父的胡吹。
那桐生和馬到底為什么……忽然,北川沙緒里倒抽一口冷氣。
懂了,他喜歡我這種體形!他是個變態!
本來北川沙緒里打算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坐下,這樣待會看得清楚。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轉身往墻壁那邊走,最后靠墻站著雙手在胸前交叉。
和馬看著自己的BUFF姬備選本來準備到最前排坐下,但扭頭又回到教室最后排去了,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為啥啊?
難道是因為這時候堵在教室外的娛樂記者們已經發現端倪不對了,很多人把鏡頭對準了這個妹子,所以她縮了?
該不會她其實是個小明星?不對啊,她也沒怎么變裝,連個應付差事的蛤蟆鏡都沒戴。
這要是有名氣的小明星,記者們早就炸了。
和馬搖搖頭,不想了,先把演武搞好。
千代子可眼巴巴的指望著演武招攬到學生來道場交學費呢。
他和南條對視了一眼,然后對負責全局控場的委員長點點頭。
北川沙緒里默不作聲的看完了這個名為演武的小話劇。
因為她自己也略懂劍道,所以看得出來最后的劍道打斗經過了仔細的編排。
一般道館演武很悶的,因為怕觀眾看不清動作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所以全部的動作都拆分得很細,每一個動作之間有足夠的間隔,讓觀眾有時間反應。
但桐生和馬這個演武,就真是劍道高手才能看出來門路,外行只能看熱鬧,因為太快了,外行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覺得眼花繚亂,“很精彩”。
北川沙緒里拜師的劍道館,有這樣的說法:觀眾看完演武只覺得很精彩,那演武就不合格。
然而桐生和馬明顯完全不在意外行看不看得懂,他只追求連貫的戰斗。
毫無疑問,這倆都是高手,可能都比自己強——北川沙緒里這樣判斷,盡管從動作招式的熟練度上看,大概自己要更強一些。
尤其是南條大小姐,在沙緒里看來有些動作其實略微有點走形的,這表現倒是接近高中生高手的水平。
但不知道為什么,沙緒里就覺得南條超強,自己上不一定打得過。
至于桐生和馬,只能說不愧是繼承了道場的師范代,大部分劍技都連貫、精確,特別是那個后滾翻,標準得不可思議。
而且桐生和馬散發出異常驚人的氣場,有那么一瞬間北川沙緒里甚至產生了“這可能就是心技一體”的想法。
但她馬上否決了這想法,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
另外,中途北川沙緒里總覺得這兩人真的較上勁了。
那一段的打斗,感覺非常的過癮。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短劇的劇情,讓北川沙緒里對南條保奈美飾演的角色產生了好感,北川沙緒里從中間開始就希望南條能贏,打死將軍的孫子。
女兒作為父親的劍斬殺父親的敵人,有什么不對?
然而最后的結局,北川沙緒里不能接受。
“什么啊,在劍斗中互相理解,這都是劍戟片中胡扯出來的東西啊。怎么可能互相理解啊。”她小聲嘀咕著。
靠著刀劍對碰就能互相理解,還有什么武士之間靠戰斗建立起來的惺惺相惜之情,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最近貌似有個動畫片也開始搞這一套,什么相互理解,然后還能和對方感應,貌似叫什么“牛太仆”,笑死人了。
人和人之間是不能互相理解的,曾經我以為音樂可以做到這點,但最后我發現,那不過也是我的自我滿足。
我唱的歌,別人聽出來的不一定是我想表達的,就算有明確的歌詞,別人也能品出不一樣的味道。
音樂是避難所,是孤獨避世的桃源鄉。
北川沙緒里帶著輕蔑的表情,看完了演武最后的結局。
太糟糕了。
她想,如果最后相愛的兩人互相殺死了對方,這個劇情是可以給高分的。
互相理解這種惡心俗套的劇情,實在是巨大的敗筆。
寫劇本的人在干什么啊,白瞎了兩人展現出的精湛武藝。
這時候,桐生和馬領著全體參演完成了謝幕,然后他開口道:“其實演武最后還有個環節,是劍道體驗,我會一對一教學。如果經過這次演武,喜歡上劍道的話,可以考慮我家開的劍道場,門口有傳單可以免費拿。
“那么,誰想第一個來?”桐生和馬看著眾人。
教室里好幾個女生舉手。
還有看起來就是小太妹的女生起哄:“一對一教學包不包括剛剛表演最后的那個擁抱啊?”
“不包括。”桐生和馬很果斷的回答。
“那還有什么意思啊?”太妹說。
桐生和馬皺起眉頭:“我們練劍可不是因為有意思,是為了強身健體,還有獲得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北川沙緒里抿著嘴,她對桐生和馬之前經歷過的事情略有耳聞。
確實他用劍道守護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一般人說這話會讓人覺得只是在說漂亮話,但桐生和馬不同。
他真的做到了這件事。
桐生和馬繼續說:“就沒有其他想要用手中劍來保護一切的人想來試試看嗎?”
“用槍不是更好嗎?”剛剛那個太妹又起哄。
桐生和馬:“在近距離下,手槍威脅不到我。”
這句話,讓太妹和她的同伴咋呼起來。
但北川沙緒里知道,確實近距離下手槍沒什么用。
尤其是對她這種身形嬌小,以敏捷見長的女孩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真的沒人來嗎?”桐生和馬第三次問。
這時候,大概是和太妹組一起來的幾個男生開始起哄:“我們可不想和能閃手槍子彈的強者對打,根本不可能贏嘛。你應該去找假面騎士對打啦,都不怕子彈的。”
桐生和馬沉聲道:“有時候戰斗,并不是因為能贏才去打。雖然理想狀態確實是只打有把握能贏的戰斗,但是人生操蛋就操蛋在,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打一些明知道不能贏的戰斗。
“比如織田信長的桶狹間。”
“織田信長是誰啊?”那男的大聲嚷嚷著,剛剛的太妹則回應道“不知道啊聽著像個糟老頭子”。
桐生和馬也不惱,這次他直接看向北川沙緒里的方向。
——果然,他反復問,就是沖我來的。
沙緒里打定主意,不參合。
然而下一刻,桐生和馬開口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就算有了詩和音樂,遠方也只能存在于幻想中,不是嗎?”
沙緒里震驚到心律都不齊了。
什么鬼?
桐生和馬繼續說:“這里雖然是教室,但在演武的時候,這里就算我道場的一部分。進了別人的道場,居然不自報家門,只是偷看別人的演武,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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