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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極 第八十八章 審判
“來人,將臨然的尸身處理掉,一切等上仙回來處置。”點了點頭,居居收起長劍,向著四周的侍衛命令道。
再次抬頭看向天禹,微微頷首,“還請元帥在殿內等候上仙歸來。”
雖然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天禹已經是洗脫了嫌疑,可他到底是遲重帶回來的,自己可不敢私自放人。
天禹點了點頭,轉身向著殿內走去。
看著天禹一身紅衣的背影,居居只覺得一團火焰逐漸熄滅了。
如今的自己再看到天禹時,即便與他離得如此之近,也沒有了小鹿亂撞,沒有了面紅耳赤,更沒有了那顆燃燒的少女心。
淡淡地抿唇淺笑,提步跟著天禹走進刑獄殿中。
好不容易捱到了審判之日。
凌霄殿中,居居低眉斂目地站在遲重身側。
龍榻上,祖龍一身赤金朝服,端端正正地坐著,他的身邊空出一個位置,多少顯得有點空曠。
“此次案情已經明晰,本案是由臨然和風奎二人引起,此二人是妖族奸細,多年潛伏在我天族之中,因故居手握蒼炎斧,妖族便起了殺意,命此二人引居居進入黑云谷,行刺殺之事。”遲重長腿一伸,向前一步后,拱手向著祖龍稟告。
居居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心中總覺得空空蕩蕩的。
遲重答應了自己,會救龔工的。
“善!此次案情告破,刑獄殿功不可沒,有賞!但臨然和風奎都是天禹的副將,多年來天禹竟渾然不覺,有失察之罪,特免去元帥之職,閉門思過,沒有本君命令,不得外出!”祖龍一臉威嚴地說道。
天禹跟著邁出一步,屈膝跪倒后,畢恭畢敬地應道,“天禹領命!”
“風奎在逃,我們萬不可大意,若是有人能將其抓捕,可賞!”祖龍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居居屏息凝神,這些對自己而言都是不重要的,自己等的,是天君如何處置龔工。
“另,龔工行刺天后,是大罪!”祖龍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刺耳。
居居垂首站在人群中,雙手用力絞著衣袖,豎耳細聽。
“此人罪大惡極,判死罪!”祖龍的聲音堪堪落下,居居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遲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居居的身前,因此居居看到的,也只是遲重的背影。
剛想開口,卻見遲重向后退了一步,右手背身,食指和中指并攏,比劃出一個劍指。
居居遲疑地盯著遲重的背影,不解其意。
這是什么意思?不讓自己說話嗎?
可他分明答應過自己,要救龔工的,但現在龔工被判了死刑,自己就要這樣坐視不理?
但如果自己說話了,該怎么說?說了有用嗎?
心里連連叫苦,難道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嗎?
雖說遲重有時候是有那么一點狡詐,但他也不像是會撒謊的人啊!
而且那日遲重和龔工的對話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很誠懇,不像是在糊弄自己。
再說了,遲重也沒有必要糊弄自己吧?
如果他對龔工見死不救,那他應該知道自己一定會出手,那他想讓自己成為啟教助力的想法也會因此而泡湯。
不論怎么說,遲重應該都不會食言!
就在思忖之際,這場審判已經結束了。
遲重轉過身伸手扣住居居的手腕,拉著居居匆匆地走出了凌霄殿。
居居沒有反抗,只是任由遲重拉著自己往刑獄殿走。
一路無言,兩人回到刑獄殿后,遲重便將居居拉進了寢殿。
“你不必心急,我方才在凌霄殿攔著你,是因為我已經找了師父,他老人家說會找天君說情。”遲重見居居黑著臉,小嘴噘得高高的,無奈地解釋道。
居居吃驚地抬頭看向遲重,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
遲重的師父是啟教的教主徽垣大帝,也就是自己的師祖。
要知道如徽垣大帝這般比遲重都厲害的人物,一般是不會參與天族這些瑣碎事情的。
現在遲重因為自己而去求徽垣大帝,這已經是很不尋常的事情了,如果徽垣大帝真的能夠出面找祖龍替龔工求情,也許……
“就在我們走時,師父他已經去找天君了,想必此時已經有了消息。”遲重見居居有所動容,繼續說道。
居居緘默著,瞬也不瞬地盯著遲重。
也說不清楚是感激還是吃驚,總之原本惴惴不安的自己,此時此刻,無比寧靜。
遲重還想說什么,只聽外面觸谷的聲音緩緩傳來,“上仙,教主送來了一封信。”
教主?那豈不是?
居居緊張地轉過頭盯著門口,只見遲重款步走到門前,抬開門后,親手從觸谷的手中接過了信封。
再次房門緊閉,遲重手里捏著信走到居居面前,“我沒有騙你,師父真的去找天君求情了。”
居居緊緊盯著信封,等待著最終的消息。
但愿,惟愿,是好消息!
遲重不緊不慢地打開信封,掃了幾眼后,便將手里的信紙遞給了居居。
“來人,將龔工帶來見我。”遲重側身向著門外命令。
居居垂下眼簾看著白紙黑字,一時間腦袋嗡嗡作響。
這紙上寫著最終的決定。
眼淚汪汪地抬眼看向遲重,對上遲重眸中略有閃爍的光芒,不甘心地哽咽著說道,“為什么會這樣?”
遲重暗暗皺了皺眉,走到居居面前,長袖中的拳頭攥得越來越緊。
不多時,殿門被從外面推開,是龔工走了進來。
居居再次看到龔工,似乎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淚水噴涌而出。
提步沖向龔工,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是我害得你,是我害得你!”口中喃喃自語著,竟是放聲大哭起來!
遲重眉眼低垂,見龔工看向自己,便一字一頓地說道,“天君判了你死刑,我去求了師父,天君松口,若剜去你的仙根,打入凡間,可免你一死,但今后,這世上再無龔工。”
龔工眉心微微一皺,當即莞爾輕笑,“好。”
居居肩膀聳動著,只顧哀嚎。
龔工不必非死不可,但剜去仙根,那和死人還有什么區別!
若不是自己如此弱小,也不會任人擺布了。
“若不是為了居居,死有何懼!”龔工勾起唇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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