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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薩領主 715.抓捕
安德魯這次調動了騎兵營里面三支騎兵中隊。
按照當地原住民向導指引,沿大路向正南方向的基蘭鎮、西南偏西同樣是邊陲小鎮的楠圖鎮、東南峽谷邊緣位置的普蘭托斯鎮,追趕馬爾科鎮長一行人。
事實上,安德魯并不需要當地向導負責引路。
薩彌拉在暗中盯著馬爾科鎮長,已經在沿途做了一些標記,安德魯只要在沿途按照標記一路追蹤,就能追到帶上家人一起潛逃的馬爾科鎮長。
其余兩隊騎兵沿著另外兩個方向追蹤,安德魯要求他們追到日落以后,便可以返回多丹鎮。
他甚至有點擔心如果自己在某處標記旁邊,如實需要做出一些明顯有違正常思維的判斷,當地向導會不會看出一些端倪。
安德魯率領騎兵中隊跑出小鎮之后,指著基蘭鎮方向對著第二中隊十分隨意地說:“你們沿著這條路追。”
隨后又吩咐第七中隊穿過東南峽谷,沿著通往普蘭托斯鎮這條路追下去。
他望著西南方的山嶺,只當做根本沒看到路旁有半截折斷的箭桿插在泥土中,直指那個方向,對身邊向導說:
“我們去楠圖鎮看看。”
向導騎著馬,瞇著眼睛看著在丘陵草地上蜿蜒曲折的土路,對安德魯說:
“安德魯大隊長,如果我們日夜兼程騎馬趕路的話,大概會在明早趕到楠圖鎮。”
安德魯揚起馬鞭,在古博來馬臀.部抽了一鞭子,古博來馬嘶鳴一聲,向支箭一樣竄出去。
身后一隊騎兵緊隨其后,從鎮口草地沖出去。
白林位面的占領區有大片牧場,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玻璃草隨風起伏,就像一片碧色的湖面。
策馬揚鞭,在草地上盡情奔馳,追了一下午連人影都沒看到。
要不是在沿途發現了幾支折斷的箭桿,安德魯還以為自己選錯了方向。
快到黃昏的時候,安德魯終于在沿途連續發現了一行清晰地車轍,并且在路上還發現了一些新鮮的馬糞。
那位當地向導甚至扒開馬糞,感受了一下里面濕潤的程度,他半蹲在大路邊,欣喜地對安德魯說道:“安德魯大隊長,我們可能選對方向了,他們應該就在前面。”
安德魯用馬鞭指著大路的盡頭,大聲說道:“我們繼續追!”
就要入夜的時候,天邊最后一絲光亮也要落進群山之中。
四周光線一點點轉暗,天空已經出現了點點繁星。
安德魯正在考慮要不要原地休息一下,因為奔波了整整一下午,這些戰馬只休息過一次,現在已經跑得氣喘吁吁,渾身流的馬汗像是蒸騰的熱氣,這些戰馬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他揚起手,示意隊伍停下來。
騎兵們紛紛跳下馬。
卻是那位向導借著入夜前最后一絲光線,看著遠處的山坡。
他用手指著那處山坡對蘇爾達克說:“大隊長,您看那邊!”
安德魯順著向導手指的方向,在那處山丘上居然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蘇爾達克阻止了騎兵們重新上馬,吩咐道:“大家原地休息,你們兩個先摸上去看看,如果找到目標,留一個人在那盯著,剩下一個回來通知我們,這次我要將所有人都一網打盡。”
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兵放棄了騎馬,貓著腰,盡可能將身體藏在草叢中,朝著那處臨時營地摸過去。
沒多久,一名老兵從草叢里鉆出來,對安德魯匯報道:“大隊長,找到了,就是馬爾科鎮長他們,不過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事,好像是一輛魔法篷車的主軸斷了,他們已經在做宿營的準備。”
安德魯將最后一口行軍口糧倒進嘴里,又拿起水囊,仰起頭灌了一肚子涼水,這才抹了抹嘴巴,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老兵嘿嘿一笑,說道:“算上漢斯大隊長在內,大概有二十多個人,身上穿金屬鎧甲,并配備了武器的護衛不會超過十名。”
安德魯想了想,才將所有騎兵們召集在一起,說道:“走,我們摸上去,將他們圍住,這次一個都不能放走。”
“是!”
為了減輕這些戰馬的負擔,在追趕馬爾科鎮長的時候,這些騎兵們都沒有穿重裝鎧甲。
騎兵們在夜色的掩飾下,摸上坡地的時候并沒有騎馬。
所有騎兵就位之后,安德魯看到馬爾科鎮長站在一輛魔法篷車前面急得團團轉,一旁兩位馬車夫正在從車廂底下拆卸一根輪軸,看樣子是車軸斷掉了。
幾名隨從坐在魔法篷車旁邊,湊在一起喝酒。
如果不是淡淡的酒香味飄出來,安德魯還不敢相信他們會在逃亡路上喝酒。
看他們的坐姿,怎么也不像馬爾科鎮長身邊的扈從,他們坐姿有些放肆,似乎不怎么在乎馬爾科鎮長的感受,更像是一群毫無管束的冒險團成員,安德魯聽說馬爾科鎮長手下養了一群奴隸販子,只是大部分奴隸販子被貿易商行暗中支持的冒險團在北城墻外的林子里殺掉了。
安德魯沒在周圍看到薩彌拉的身影,不過他知道薩彌拉一定就在附近。
他也沒有繼續拖延,只等到騎兵們形成合圍之勢,就率先從草地里跳出來。
漢斯大隊長看到騎兵營的追兵忽然從周圍冒出來,精神徹底崩潰。
對著一臉蒼白的馬爾科鎮長大哭道:“我就說……我就說我們跑不掉的,跑不掉的!他們可是一群騎兵,那么多匹馬,我們根本逃不掉,你偏要嘗試。”
“住嘴!”馬爾科鎮長對漢斯呵斥道,聲音尖銳而歇斯底里。
那幾個正在喝酒的奴隸販子也一股腦兒從草地上爬起來,他們第一時間并沒有提起武器,準備奮起反抗,而是將手指放進嘴巴里,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遠處正散落在草地上的馬匹聽見哨音,紛紛向他們跑過去。
八個奴隸販子身手矯健,紛紛騎上馬,竟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騎馬向不同的方向沖出去,他們的馬術很不錯,將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
這幾匹戰馬也是很聽話,知道要不快點跑的話,很可能會交代在這兒,一時間爆發出來的速度就像是夜里的一陣風。
安德魯手里握著屠夫戰斧,迎著兩匹迎面從來的戰馬,身后浮現出一雙怒目而視的眼睛。
這是他的‘勢’。
也是他的狂戰士之魂。
安德魯渾身爆出一團火焰,瞬間點亮了這個漆黑的夜,他微微一屈膝,下一刻便高高跳起,將持斧的雙手舉過頭頂,身體帶著一抹暗紅色的光,驟然朝著兩位奴隸販子劈了下去。
火焰在風中發出烈烈聲,那兩位奴隸販子飛快地對視一眼,從馬鞍側拎出來兩面銅皮的大圓盾來,同時騎在馬背上舉盾迎向安德魯。
如果他們這時候選擇避戰,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分開逃,或許可能有一線機會。
但是他們選擇合力架住安德魯華麗的一劈。
屠夫戰斧毫無阻礙地劈開了重疊在一起的銅制大圓盾,兩個奴隸販子也跌下了馬去。
其他方向圍上來的騎兵,也果斷出手,試圖攔住其他六名奴隸販子。
有個落在后面的奴隸販子,硬挨著騎兵在身上砍了一劍,居然從包圍中逃了出去。
借著夜色,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急促的馬蹄聲還沒有漸行漸遠,就聽見黑暗的夜色中傳來了‘啊’的一聲。
隨后又傳來‘啪嗒’一聲,那是重物栽下來的聲音。
這群老兵騎在馬背上,可能不太會作戰,但是他們一旦下馬,成為步戰兵就立刻又變得很強。
手里的騎士長劍不是斬斷了馬腿,就是直接將奴隸販子留下來。
“你們這些蠢貨,留這么幾個人,還值得殺兩匹馬?……更TMD離譜的是,還放掉一個!”
黑夜里,傳來了安德魯氣呼呼的罵聲。
馬爾科鎮長和漢斯大隊長兩人呆立在魔法篷車旁邊,一臉絕望的看著第一時間選擇逃跑的奴隸販子,果斷地放棄了最后的掙扎。
魔法篷車的車廂里面,女眷和孩子們瞪著大眼睛看著車廂外面一觸即發,又在短短幾個呼吸之后結束了的戰斗,大家眼中寫滿了惶恐和無助。
隨后四周陸續有騎兵點燃了火把,安德魯拎著一柄滴著鮮血的大斧,直接走到了馬爾科鎮長的面前。
一群奇兵們將四名護衛捆起來,拖到了馬爾科鎮長的面前。
還有四具已經慢慢變冷的尸體,也擺在他面前。
安德魯似笑非笑地對馬爾科鎮長說:“馬爾科鎮長,我奉命帶您回多丹鎮……”
睡夢中,蘇爾達克被小樓里一連串的腳步聲驚醒,聽見有人進了小樓。
蘇爾達克警覺地翻身下床,迅速將桌上的血紅新月抓在手中。
聽客廳里的腳步聲很輕,卻沒有刻意隱蔽,這才松了一口氣,穿上睡衣走出來。
看到薩彌拉一臉疲倦的坐在餐桌上,面前擺著一只蘋果,爐子上燒著一壺水,就問她:“怎么搞到這么晚才回來?”
薩彌拉抬起頭,淺紅色的眼眸瞄了蘇爾達克一眼,隨口說:
“要不是我在車軸上做了點手腳,恐怕安德魯就要帶著一群騎兵追到楠圖鎮去。”
蘇爾達克也沒想到,馬爾科鎮長居然會帶著一家人跑出那么遠,只能咳嗽了一下,說:“接到馬爾科攜款逃跑的消息已經是中午了。”
“安德魯他們在后面,我先一步回來,沒什么別的事,我先去休息了。”
半精靈弓手抓起桌上的那顆蘋果,隨手將燒得滋滋響的水壺取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將爐灶上的聚火術魔法卷軸取下來,卷好收進懷中。
端著一杯熱茶,邁著兩條火蜥蜴皮甲緊緊包裹的大長腿,優雅地登上二樓,住進那間空著的閣樓里。
被薩彌拉吵醒后,蘇爾達克反而睡不著了。
他索性就在那間掛著一張多丹鎮地圖的書房里,點亮那盞魔法臺燈,舉著臺燈站在地圖前,認真地看著多丹鎮周圍的山脈走勢。
這張地圖僅僅是帝國占領區描述的十分細致,還包括北城墻外多丹峽谷向北延伸一大片區域,只是到了邊界以北的因弗卡吉爾魔獸森林,很多地方就變成了一片空白未知地域。
營地外面一陣馬蹄聲傳來,讓蘇爾達克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的視線離開墻壁上的地圖,將手里的魔法臺燈放在桌面上。
推開書房的窗子,剛好看著安德魯帶著一隊騎兵從軍營駐地外面趕回來。
這時候,天色雖然還沒有放亮,卻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看到蘇爾達克站在窗前,安德魯一行人紛紛跳下馬,站在戰馬旁邊向蘇爾達克行禮。
馬爾科鎮長和漢斯大隊長也在馬隊中,他們的手腳甚至都沒綁上繩索。
兩人都有些精神萎靡,臉色蠟黃,就像是涂了一層油脂,馬爾科鎮長一臉陰郁地盯著蘇爾達克,什么話都沒有說。
蘇爾達克對安德魯說:“你把客人都帶下去,讓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我和馬爾科鎮長在這兒談談!”
“好的,頭。”
安德魯帶著一群騎兵押解馬爾科鎮長的家眷們走到營地宿舍那邊。
軍營里有臨時性關押犯人的木牢,不過安德魯沒有將馬爾科鎮長的家眷關押在木牢里,只是讓他們繼續將她們拘禁再那輛魔法篷車里面。
安德魯和騎兵們大半夜才趕回來,自然是吵醒了許多人。
原住牧民們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跑出來安頓這些體力幾乎耗盡的戰馬。
騎兵們幾乎都沒有洗漱,直接鉆進宿舍埋頭大睡。
倒是蘇爾達克將馬爾科鎮長請進了小樓客廳里,并給他倒了一杯麥酒。
馬爾科鎮長伸手顫巍巍的雙手,捧起那杯麥酒,小口小口的抿了幾口,才將麥酒一飲而盡。
他的臉上稍微恢復了一些血色,一雙眼睛立刻變得狠厲起來,他滿臉絡腮胡子有些臟,就像是城里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好在身上還穿著一套魔紋布裁剪而成的貴族禮服,只是褲子被什么劃開了一條口子,露出里面毛乎乎的大.腿,甚至還有一條結痂了劃傷。
他坐在沙發上,向后一仰,閉著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他好像又恢復了以往的精明,從潛逃被抓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他抓起桌上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麥酒,坐在蘇爾達克面前,瞇起眼睛盯著蘇爾達克,對他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會逃掉,才會派人盯著我?”
聲音疲倦且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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