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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捕快的自我修養 第十七章 雛龍小試
若將朝中大臣擬作騰飛的巨龍,那這些羽翼未豐的晚輩們就是臥龍。即便是臥龍,也偶爾要磨磨利爪打熬鱗甲,免得到扶搖直上時發現爪鈍鱗脆。這便是臥龍會所舉辦的意義。
既然來得早無事可做,孫冬便幫著一同搬桌子排凳子。不多時,數百張圓木桌便在擂臺附近擺放完成。再鋪上淘汰下來的紅綢布,便已經大功告成。
隨著參加臥龍會的學子們紛紛入座,孫冬倒是感覺到了幾分年味。
年啊……再過上一個月便是年關,時間過得也算是快。
小半個時辰后,數百張椅子已是座無虛席。今年參加臥龍會的學子似乎比預期的還多上一些,只是來的略微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只能自己拿著個小馬扎找空位坐下。
又略微過了一會兒,一名身著錦緞華服的夫子站起身,朗聲道:
“各位學子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臥龍會,老夫深表感謝。臥龍會的歷史已有數百年,想必大家都已經略有耳聞。那閑話我就不多說,想要上擂一展拳腳的學子可自行上臺。若是不想上臺,或是連斗數場消耗甚多不宜在戰的,坐在下面喝上一壺熱茶吃上些糕點,看著雪景吟詩作對也自是美哉。”
夫子象征性地發表一通講話后,便有不少學子急不可耐地沖上擂臺。
或是平日里的好友互相切磋,或是功夫相差較大向學長或是夫子請教。當然了,也會有人主動“邀請”關系不太好的死對頭,上擂臺合情合理地解決恩怨。
至于是解決恩怨找回面子,還是再次丟臉就不得而知。
一時間,擂臺上兵戈之聲四起。由于用的都是事先陳列好的木質兵器,學子可以放開手腳切磋,不用害怕下手掌握不好輕重,一時失手將人打成重傷。
坐在臺下的孫冬手捧熱茶,靜靜地看著擂臺上的切磋。
再隨手拿起桌上的糕點嘗了嘗。糕點酥軟香甜,由于依偎著溫熱炭火的緣故,在外放了有些時候也并沒有凍得梆硬。
糖炒栗子也做的火候剛好。一粒粒熱乎乎的栗子散發著清香,還有著炭火炙烤出的獨有香氣。栗子個頭飽滿,肉質軟糯。不少喜吃甜食的女學子已經剝了好幾個,也不擔心自己吃多了會發胖。
孫冬覺著,這樣悠哉哉地放一天假,舒緩一下緊繃已久的大腦倒也不錯。
這時,正巧有一對學子切磋完畢,互相行禮之后走下擂臺。一人緊隨其后,大跨步地跑商擂臺,眼神在臺下的人群中掃視著。
他的目光忽然在某一人身上停下,隨后朗聲道:
“在下是雜家院學子葛機,在此向法家學子、藏書管孫冬發起挑戰!”
葛機?
孫冬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坐在臺下看了一眼,才發覺原來當日在寧坤樓,追逐圍堵自己的人群之中有著他的身影。
原來是覺得失了臉面,特意來找場子的。
“藏書管孫冬!我知道你在場,在下久仰大名,想領略一下高招,不知可否如愿?”
葛機一邊說著,一邊握著手中的木刀朝孫冬隔空行禮。眾人朝著他的目光望去,集中在剛將一塊糕點放入嘴里的孫冬。孫冬現在是極為尷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雖沒有明說,但孫冬來稷下這段時間也了解了些規矩。例如在臥龍會上,發起的切磋邀絕大多壽都會接受。尤其是這種對方指名道姓,禮節周到地發起挑戰,如果拒絕了會被看做兩種人:
第一,自命清高。覺著雙方如同云泥之別不屑與之交手指點。
第二,技不如人又害怕丟臉,畏畏縮縮地躲在下方不敢應戰。
這兩者都會被人瞧不起,日后保不齊會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起上幾個綽號。這群讀過書的學子,編排人可是相當有一套。
若是處理不當,孫冬接下來兩年半的日子,恐怕不會很好過。
“葛機,我們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得在這時候折騰我!”
孫冬將糕點塞進嘴里,隨后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水咽了下去,在眾人的目光中上了擂臺。
葛機帶著一臉得逞的笑容看向孫冬,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行了禮。
“上一次讓你僥幸給逃了,這次絕對要讓你出丑!作為你的學長,焉有不勝之理。”
心中想著,葛機舉著手中的木刀,低聲輕呵一聲后朝孫冬暴沖而去。木刀高擎,轉瞬之間便突進至孫冬的頭頂。
渾身上下筋骨齊鳴,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這是淬煉身體達到一定境界后產生的異響,產生的內力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大部分的沖穴,再向前一步便能邁入后天之境。
反觀孫冬,則是一副被嚇傻的模樣,呆呆的愣在原地不動。
“誒,我記得這個葛機練的虎豹勢剛到‘筋骨齊鳴,虎豹雷音’的第二層吧?鍛體之術和兵家之人都不相上下,對一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法家學弟犯得著么?”
“你是不知道,這個藏書管讓葛機下注賠了錢不說,還把臉丟大了。前一陣寧坤樓的事情聽說過吧,他們幾個被夫子訓斥的可慘了。”
“是因為吵鬧喧嘩?”
“不,是因為幾個高年級學長欺負新生卻被戲耍。你不知道,那幾個夫子是最要面子的。”
“嘖,真的慘。看著架勢得去醫家那邊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無人覺著,孫冬能擋住葛機這勢大力沉的一刀。葛機自己也覺著勝券在握,覺著稍稍教訓一下即可,刀身下落時略微收回了幾分力道。
就在這時,孫冬動了。
后撤一步,隨后拔出快如雷霆般的一刀。宛如蓄勢已久的靈蛇,后發先至,在葛機的刀落下之前,木刀的刀背準確地擊打在他握刀的手腕上。
葛機只感覺自己的手一陣軟麻,霎時間沒了知覺,木刀也握不住,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承讓。”
孫冬拍了拍葛機的肩膀,隨手甩了個刀花后,將木刀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歸還原位。偌大的演武擂臺上,只留著葛機一人孤零零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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