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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渡劫失敗之后 154我要殺了他
那是一尾高貴典雅的銀色鮫人。
畫像中,白夢竹趴在一塊色彩斑斕的礁石上引吭高歌。
礁石旁邊放著一柄魚骨做成的劍,劍落在一塊羊皮地圖上,劍尖所指之地為滄瀾。
容徽根據眾怨魂記憶寫下的手札,暫且摸到了白夢主制造這個幻境的原因。
白夢主本是小國的帝姬,此時她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帝姬,知道滄瀾大軍壓境,她成為政治犧牲品,被迫嫁給滄瀾太子和親,以求兩國平安。
這場政治婚姻本該是夫妻相敬如賓的結局。
錯就錯在白夢主愛上滄瀾國太子。
如話本中所寫的一樣。
高貴的帝姬與桀驁不馴的太子癡心相愛。
沉溺在愛情的女子傾心托付,卻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
滄瀾太子與白夢主情愛正濃時,意外發現白夢主的聲音有神奇的魔力,能迷惑眾生。
太子喜形于色,耽于情愛之時只讓白夢主唱歌給他一人聽。
直到滄瀾戰敗,敵國使者在宴會上羞辱滄瀾國太子,逼迫他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不僅讓滄瀾割地賠款,還要讓滄瀾俯首稱臣,送二十萬平民百姓當做奴隸送給敵國奴役。
“辱我至此!”滄瀾國太子氣得咬牙切齒,青筋暴跳的手藏在桌案下的佩劍上,血紅的雙眼強忍憤怒,“爾敢!”
使者嗤笑,“敗軍之國跟我談條件?不怕告訴太子殿下,我國二十萬將士就在邊境之上,倘若我出什么意外,滄瀾此等彈丸小國頃刻間便會納入我國版圖。
我主圣明不忍生靈涂炭,故而法外施恩,給你們茍延殘喘的時間應當感恩戴德。
敗北之軍跟我談什么尊嚴,我呸!”
此等羞辱,震驚滄瀾朝堂。
文武百官望著囂張狂妄的外國使者氣敢怒不敢言。
滄瀾太子勃然大怒,就在他提劍欲將使者頭顱斬落之時,白夢主施施然獻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先生作為敵國代表口出狂言丟的是爾母國的顏面。”
使者皮笑肉不笑,“誰的拳頭硬,誰便是道理,太子妃莫不是想試試外臣的拳頭?”
白夢主溫柔一笑,“男人的拳頭對準女人算什么本事,使者本是為了和談而來何必弄得劍拔弩張?不如多喝兩杯,看看我滄瀾的歌舞,靜下心來再慢慢談。”
白夢主的本意是緩解擦槍走火的緊張氣氛。
誰知外使順桿往上爬,“聽聞太子妃善歌善舞,歌聲能引來鸞鳳和鳴天降祥瑞,貴國舞姬姿色平平,不及太子妃半分,太子妃若能獻唱,我愿意坐下來好好談!”
言語之中,外國使者將白夢主與舞姬相提并論。
滄瀾太子氣的渾身發抖,白夢主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身體,換上水袖驚鴻一舞驚艷四座。
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是她的歌喉,如之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
使者聽得如癡如醉,墜入歌聲織就的美夢無法自拔,被蠱惑的心徹底遺忘來的使命。
白夢主越過大臣直接和他談判,大獲全勝。
滄瀾不僅不需割地賠款,還得到敵國數百萬白銀援助修建城墻,滄瀾士氣大振。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滄瀾太子得貪得無厭,心上人如今變成他合縱連橫的工具人。
短短五年,滄瀾太子將周邊國度全部納入自己版圖,最后只剩下白夢主的母國。
白夢主這些年看盡世態炎涼,她抗拒不從,卻被滄瀾太子作為要挾其母國的工具。
白夢主并且倒戈相向,用自己歌喉的特殊魔力,令滄瀾損失十萬雄兵。
已是權利熏心的滄瀾太子怒不可遏。
他設計活捉白夢主再三要挾未果,暴怒之將其毒啞,并將其扔進海里喂魚。
白夢主生死之間得到海神的祝福,成為鮫人,而后擁有了通天徹地之能。
故事到此結束。
容徽看完白夢主的過往,若有所思。
“想破這個幻境就要阻止白夢主的悲劇?”容徽摩挲手札,“倘若真這么簡單,白夢主何必擄走冰玨和周勛。”
殺盡天下負心漢?
怕沒那么簡單。
結合前面所看到的血月,還有第四個舞娘人格留下的話,白夢主肯定在找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
容徽燒掉手札,不留任何破綻。
她走到梳妝臺前,敲掉一塊角,將其磨成匕首。
這是第八個人格給小九留下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從它能燙傷丹朱來看,梳妝臺對幻境中的人殺傷力極大,留下來,對付白夢主之時有用。
“竟是由詛咒凝成。”
容徽摸著象牙匕首,黑色詛咒順手臂鉆進識海。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運靈力,猛地想起進入幻境后她靈力盡失之事。
“嗡!”
準備強占容徽識海的惡毒的詛咒突然彈出容徽的識海,落在地上消散無形。
“多謝前輩。”容徽倒抽一口涼氣,她驚魂未定的坐在床邊,“處處危機,不能小心大意。”
若無留仙君幻影坐鎮識海。
惡毒的詛咒鉆進去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容徽撕下床帳包好象牙匕首整理思緒,一坐就是一晚上。
夜盡天明之時,丹朱小心翼翼的敲門,“帝姬,良辰吉日快到了,奴進來給帝姬寬衣梳頭。”
容徽看著銅鏡里自己的模樣,淡淡道:“進。”
丹朱的手恢復得差不多了,右手露出粉嫩的肉,應該是剛長出來的。
大概怕容徽再刁難自己,丹朱這回站得遠遠的,她引容徽去另一個梳妝臺,幫她洗漱寬衣。
鳳冠霞帔在身,銅鏡映出容徽楚楚動人的容顏,看一眼便會沉淪。
丹朱笑道:“奴從未見過比帝姬更美的人,帝姬嫁過去定會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也得先活下來。
容徽看了鏡中的自己好幾眼才移開目光。
她修無情道,太上忘情,從沒想過自己會穿嫁衣,別扭又新鮮。
帝姬轎攆抬著容徽走出宮殿,陪嫁的侍女昨日都見過。
那個頭險些磕飛的侍女傷勢嚴重。
她腦門詭異的凹陷下去,垂首時好像頂著一個大坑,畸形的臉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幻境,除了宮殿外,外面白茫茫一片。
鼓聲和號角隆重響起。
容徽端坐轎攆,濃霧遮住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嘹亮的聲音道了聲:“太子殿下到。”
濃霧散開,露出同樣身著大紅喜袍之人。
容徽定睛一看,“冰玨?”
冰玨并未認出容徽,他似乎失憶了,將自己當做滄瀾太子,儀式未走完便匆匆離去。
丹朱不滿冰玨冷漠無情,抱怨道:“滄瀾國太子欺人太甚。”
容徽淡漠道:“既然如此,夜里洞房花燭夜我便殺了他。”
驚聞此言,丹朱瞪大了眼睛,“這怎么行!殺了他滄瀾國必起兵,屆時生靈涂炭受傷的還是百姓,帝姬你享受國民的供奉,怎能隨心所欲不顧百姓死活。”
幻境中的百姓死活與我何干?
容徽道:“身為我的貼身婢女,不若丹朱你為我出謀劃策。”
丹朱小臉鄒成一團,“奴哪兒懂什么算計陰謀,只知道帝姬嫁過來帶著和平使命,與其讓兩國交惡,不如想方設法修復兩國之間的關系,和和氣氣才好呢。”
容徽挑眉,不以為然的模樣讓丹朱看呆了。
是夜。
容徽將所有侍女隨從趕出去。
等了半個時辰,冰玨才推門而入。
“帝姬,早點睡。”
冰玨冷冰冰道。
容徽凝視冰玨平片刻,“三長老。”
三長老三個字牽動冰玨的心,他身體一僵,空洞的眼神微微迷茫,“五...”
冰玨神識短暫清明。
下一秒,他突然頭疼欲裂,抬眸時氣質全變,如權掌天下的太子,孤傲道:“帝姬為兩國交好而來,我們各負使命,孤開門見山,你我相敬如賓即可。”
容徽看他這情形,應該被白夢主催眠了。
難怪御獸宗弟子會收到喜帖。
那喜帖應該是周勛和冰玨的。
冰玨是滄瀾太子,周勛則代入白夢主。
現在周勛消失無蹤,容徽自然而然頂上。
“誰要和你相敬如賓。”容徽拿出滿是惡咒的象牙匕首觸不及防劃拉他的手臂,拎住他的衣襟低聲道:“冰玨,醒過來!”
火辣辣的疼痛令冰玨暴跳如雷,那詛咒對他刺激極大,他渾身劇烈顫抖,雙目猩紅,喉嚨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帝姬,美人計在我身上沒用!”
說完,冰玨跌跌撞撞跑出大殿。
容徽看著他狼狽逃的身影,抓住關鍵詞:美人計。
也許,滄瀾太子身上也有故事。
只是冰玨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容徽瞇了瞇眼,而后將寢宮內的東西砸得稀巴爛,造成兩人爭吵的假象。
守在門外的丹朱聽見聲音推門而入。
她看著跌坐在殘羹剩菜中神色悵然的容徽,心疼道:“帝姬,你怎么了?”
“拿刀來,我要砍了他!”容徽雙眼通紅,臉上說不出的委屈,“他竟這般辱我,我要殺了他。”
大婚之日夫君棄她而去,這種委屈誰受得了。
丹朱一頓好勸才讓容徽平息怒火,叫人收拾地上的殘局,而后退出大殿。
容徽推開窗戶仰望星空。
月涼如水,掛在天空的那輪圓月皎白無暇。
容徽沉思,劍修先刺殺滄瀾國太子才導致血月當空,而后他死亡。
血月之后是什么?
“怨靈寫在手札上的事情是他們經歷過的。”容徽喃喃自語,“有人完整寫出白夢主變成鮫人的全部經過,說明他們正按照白夢主的意愿安排走劇情,最后慘死。”
所以容徽準備走一條不同尋常的路,她要試試與白夢主意愿背道而馳會如何。
首先要弄清楚血月和白夢主的關系,想方設法拿回木劍。
第二,找到掣肘白夢主的武器才能打破僵局。
第三,喚醒冰玨的意識,通力合作才能走出幻境。
容徽和冰玨的關系越來越惡,一天吵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不論丹朱怎么勸,容徽無動于衷。
幻境中的人栩栩如生,卻無人比丹朱鮮活,容徽認定她是突破口,屢次吵架丹朱都在場。
容徽就是讓丹朱看到她多厭惡滄瀾太子。
丹朱聽容徽說要殺了冰玨耳朵都聽麻了。
敵國使者覲見之日不期而臨。
劇情如手札中記載一樣,敵國使者咄咄逼人。
宴會上,容徽冷眼看冰玨隱忍不發幾欲拔的模樣,譏諷道:“是男人就上,忍什么忍,干他!”
冰玨冷笑,“帝姬如此挑撥未免太刻意!”
他額頭上青筋暴跳,繼而譏誚道:“早聽聞帝姬才貌雙全,能歌善舞,舞姬的獻舞便由你去。”
冰玨有意折辱容徽,滿堂文武震驚不已。
太子和太子妃不和之事他們早有耳聞。
未料到關系竟然惡劣至此。
“丹朱,拿我劍來!”容徽拍案而起,“我今日讓要你看看什么是一國帝姬。”
丹朱見容徽勃然大怒,軟軟糯糯道:“帝姬,你哪兒來的劍,別做傻事。”
容徽氣極反笑,“本宮從不委曲求全,滄瀾這般輕賤于我,何必忍讓!”
丹朱一呆,看像容徽的眼神變了,她不知從哪兒摸出木劍,“帝姬,咱們意思意思就行了。”
容徽手指碰到木劍之時,好似打通任督二脈,消失的靈力回來了!
容徽心中大喜,嘴角一勾,冷笑道:“冰玨,你別后悔。”
冰玨一愣,下一刻,木劍直指敵國使者的喉嚨,她‘拼盡全力’只在使者脖子上留下一道劃痕。
只是這樣,也嚇得滿堂大臣膽肝懼顫。
丹朱眼中浮現出欣賞之色,好似看到了不一樣的故事那般欣喜。
突如其來的刺殺令氣得冰玨渾身發抖,他拽住容徽的手冷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徽從袖口摸出象牙匕首狠狠的劃了下冰玨的掌心。
詛咒刺得冰玨心頭發麻,他呆呆的看著容徽,腦海中浮現出鳳城秘境的記憶。
記憶一閃而過,像針尖一樣刺得冰玨頭疼不已,他粗暴地推開容徽往寢殿跑。
容徽提劍追上去,“跑什么,怕我殺了你?”
一跑一追。
冰玨轉身到拐角推開沉重的宮門,跳進宮殿中的血池中。
容徽緊隨其后,進門便看見一柄血傘懸在血池上空。
血傘下,冰玨神色痛苦的在血池中掙扎。
——血月當空!
看見熟悉的血傘,容徽腦海中浮現出瓊州的記憶,她面色難看的喚出金蓮。
容徽一手托金蓮,一手持劍,凌厲的劍意打在血傘上。
血傘一顫,它正欲旋轉卻被金蓮的佛光克的死死的。
容徽趁機抓住血傘傘柄。
冰涼的傘柄入手瞬間,數百萬洶涌的惡毒詛咒涌上容徽心頭,挖出她心底最絕望的過去,她呼吸一顫,用盡全力收傘。
“呵...”
短暫急促的嘲弄聲在宮殿內回蕩。
未撐開的血傘仿佛變成了普通油紙傘,被容徽踩在腳底。
與此同時,泡在血水中的冰玨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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