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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醫生 第六百四十九章 動物陶像
幾輛黑色越野車在荒涼的半沙漠土地上顛簸前行,駛向埃及與蘇丹邊界不為人知的一處會面地。
“你們放心吧,請的人都很可靠。”
中間的一輛車上,保羅史密斯正向喬治愛德文和赫里福特納說道,這兩位朋友都面色憔悴,尤其是愛德文,沒見幾天而已,保羅史密斯幾乎認不出他來,他兩邊臉頰瘦得陷了下去,疲憊的眼睛里充滿怪異的神色。
合作這么多年了,史密斯還真沒見過愛德文這個樣子。
“那幾個賣家就是些小角色。”史密斯又道,“他們拿了那筆錢,應該會立即拉起一幫人,防著我們黑吃黑。但他們的動作又不敢太大的,因為他們該怕的不是我們,是這里的那些大幫派。”
“保羅,我沒有擔心這個。”福特納聳聳肩說道,以前更大的交易都參與過,雖然每次交易都有風險,但他真的不是在擔心這個,他想愛德文同樣也不是,愛德文是徹底地被那幾塊殘片迷住了……
關于那行圣書文,這兩天來他們作了許多的猜測,卻只是使迷霧變得更大。
從昨天起,福特納就停住了,告訴愛德文說先看過其它的文物,還有賣家說的木乃伊,得到更多的線索再作推斷。
因為就只是這么一個破碎水碗、一行圣書文的話,實在無法有什么定論。
不過……那只是原因之一,福特納能感覺到自己必須抽出來了,必須冷卻一下,否則可能也會迷進去。
“我是看你們面色都不好。”史密斯開了個玩笑,“小心這里的女人吧,小心艾滋病,那玩意真是要命的。”
福特納還有心思擠出一絲應付的微笑,愛德文卻好像沒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當中。
這時候還是早上,炎日還未變得暴烈,但這片半沙漠也已經被一層酷熱的蒸汽籠罩,使吹來的風沙都像烤過的刀鋒,而大地上孤少的矮樹和雜草都像在瀕死邊緣。
越野車車隊漸漸遠離了附近的城市鄉鎮,別說是人煙了,連一條野狗也沒有。
直至車隊快要抵達會面地,才遠遠地看到前方荒漠上有搭起的幾個帳篷,一些車輛停在帳篷周圍,有些守衛在站崗與巡邏,在那些高壯男人的身上,都掛有槍支武器,一個個面容不善。
車輛在距離營地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停下,保羅史密斯下了車,與帶著人前來的埃爾丁一番交涉,然后車隊得以通過,駛到營地邊停下。接著,福特納和愛德文,下車,帶上工具,在己方一隊保鏢的跟隨中走進營地。
“東西都帶來了嗎?”愛德文一看到埃爾丁就問,語氣如同是一個久渴求水之人。
“愛德文先生,跟我來,都在里面了。”埃爾丁點點頭,與之前相比多了一份自信,畢竟身邊有一大隊的手下了。
愛德文匆匆地走向埃爾丁示意的那個主帳篷,福特納、史密斯他們不得不跨大腳步才跟在旁邊。
當他們進了帳篷,就見到當天另外的兩位賣家拜什爾、艾拉,以及更多荷槍實彈的護衛。這個帳篷頗為寬敞,中間放著一張長桌子,蓋上了白布,而后邊在大塊尼龍布的遮掩下,隱約露出三個長方形輪廓,似乎是三具棺材。
裝著木乃伊的棺材嗎?
福特納一看著那些輪廓,心頭都不由激動;更別說愛德文了,幾乎要撲上去,但被上前來的拜什爾攔著。
“愛德文先生,別急。”拜什爾多了自信之余,還多了一點跋扈,“我們還有很多別的好東西呢。”
而艾拉的跋扈就更重了,身上掛著一把自動步槍和好幾圈的子彈帶,“你們有把錢帶好了吧,我們給你們東西,你們給我們錢,今天就是這么回事,如果你們動什么歪心思,小心回不去。”
“別跟我廢話!”愛德文突然暴喝一聲,全無平時的溫文爾雅,蒼白消瘦的老臉上青筋突起,“錢會給你們,會給,但你們不懂現在的情況,沒那么簡單……這些東西,涉及到秘密,我能感覺到,秘密……”
拜什爾、艾拉都怔著了,這老頭簡直像是毒癮發作,兩人相視一眼,那是不是意味著東西更值錢?
“愛德文的意思是歷史的秘密。”保羅史密斯立馬打圓場,“對于熱愛考古的人,那才是文物真正無價之處。”
“你們有什么好東西,都拿出來吧。”福特納也出言道,“只要我們看上,價格就可以商量。”
他不知道這位老友是不是前些天已經意識到自己將會陷入這般的精神狀態,才向遠在倫狄的他打去電話求助。
但他現在想,等這場交易結束后,似乎不只是睡一覺就好那么簡單了,這位老友壓力太大,太想取得像商博良那種級別的成就,把自己都快弄崩潰了,也許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調節心境,甚至看看心理醫生。
只是,福特納這時候看著拜什爾走到那張長方桌邊,掀開了蓋在桌上的那塊白布,露出桌上的文物。
他眼睛頓時一睜,心臟揪了揪……
長桌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的陶器,這不讓他驚訝,因為一個墳墓有水碗就會有這些容器。
吸引他目光的是擺放在桌子中間的一尊動物陶像,公羊頭,獅身,在剛才一下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那兩只彎曲的公羊角在轉動,像一個漩渦,轉動著數千年的歷史,轉動著無數的秘密。
愛德文已經快步走上去了,面上的神情變得更怪,也在望著那尊動物陶像,嘴巴喃喃地發出讓旁人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的聲音,其中又混雜著英語:“公羊頭的太陽神……這里,努比亞地區……尼羅河……庫施人……”
別人或許聽不出什么,但福特納聽著這些詞,心緒連連翻動,有另一些知識和想法涌出。
難道他先前對那行圣書文的解讀根本就錯了方向……叛亂并不發生于左塞爾時期,而是發生于新王國時期……
那個水碗,這個墳墓,根本是新王國時期的產物?
不知道為什么,福特納走向那尊動物陶像的同時,心頭隱隱翻起一點,愛德文說的,莫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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