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交代身后事

錯戀嬌 第192章 交代身后事

“因為你在，一切都是最好的！”

才說了幾個字，穆飛煙已經低頭淺笑，這樣的場景是她夢寐了多少次，才有的畫面。如今真的就成真了！

他們曾一起談笑風生，于街上游玩之時，便撞到了有漁夫在賣一種顏色十分好看，且顏色也比較艷麗的魚兒。

當時穆飛煙第一眼就看上了那魚兒，當時淵有暖更是貼心，未征得她的同意，便買了十小條送于她。當時他要她幫忙養著，若是有機會，便再來看看那魚兒，她帶著魚兒回了府里，一別就是數月。如今再次見到，自然是要將他帶過來看看的。她竟也冥冥之中覺得他就是為了來兌現諾言的。

“你看這滿塘的魚兒，皆是那幾條魚來的。我幫你都養成這么多只了。你果然沒有忘記，我們一起養的這些魚兒。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

淵無冷這才明白過來是什么情況。這穆小姐也真是性情中人，如此這般的癡情。再見的第一面不是擁抱，不是思念，而是帶著他來這種地方，還真是傻的可愛。

“恩呢，如今這魚兒這般歡快，恰如你我一般。我們是該好好的一起共同喂養他們。如今你爹爹已然是答應了，那日后鄙人就要時常叨擾穆小姐了。”

“甚好，一切皆按著無冷的意思就是，在這府上，我是萬萬不會虧待于你的。只求能日日相伴。”穆飛煙怕眼前的人不知何時會離去，這才一直強調著讓他日日留在自己的身邊。

“那便多謝穆小姐了。”淵無冷這是第一次見穆飛煙，卻被如此優待，他早就心里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的待在穆飛煙身邊。如此一顆大樹，他是該好好靠一靠了。

往后的日子，淵無冷似乎已經能感受到了無比的自由，他再也不用看著別人臉色行事，也不用日日受著郡主的責罵，如今可以獲得揚眉吐氣了。

承安殿里，凌楓霆郁郁寡歡了幾日，今日也算是起的早一些。

不論起的多早，王素總是能第一時間洞悉。

“公子，可是醒了？”王素已然在門外等候。

“恩恩。”凌楓霆才答應了一聲，王素已經破門而入。凌楓霆還只穿著單薄的衣衫。天氣還是有些微微冷。王素急忙去拿了厚點的衣服準備替凌楓霆穿上‘。

“素兒，不必如此。還是讓其他的丫頭來吧。你放下東西就出去吧。”

此時素兒抬頭看了一眼凌楓霆，卻是濕潤了眼眶。

“霆兒是不是討厭我了？從前從未說過這般讓我離開的話。如今怎的這么生分。”

凌楓霆心里暗暗叫苦，明明是她突然闖進來的，他只是讓她出去，怎的就是苛待她了。且以往也沒見她這般的伺候過。

“哪里的話，只是我不習慣罷了，你先出去吧。待會我收拾妥當了，便和你一同出去走走。”

看著眼前王素的眼淚已經要奪眶而出，他急忙想了法子想讓她心情好點。以往他是最見不得別人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可是如今見了王素，他已經學著慢慢的適應。他對于她的愧疚太深了，他不想讓她再次傷心。

“好。”剛剛還要哭出來的王素立馬抹掉了眼淚，臉色也跟著好了起來，心情也突然變好。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凌楓霆才算送了一口氣。

最近，他常常會想那些日子花云淺說過的話，若是要和好，便要王素離開。可是他為何會這樣，明明剛剛王素只是裝了裝可憐，他就是十分害怕她傷心，難道他的心里……凌楓霆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一再的告訴自己，喜歡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花云淺。不管她現在是何種裝扮，他都會去接受。

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凌楓霆便趕忙去洗了把臉，他一定要自己好好清醒一下，萬萬不可再去想什么亂七八遭的事情。

不多時，凌楓霆已然收拾妥當，從那戰場歸來，他幾乎是日日在自己的殿內的。已然過去了這么久，他便想著前去探望自己的爹爹一番。

盡管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爹爹總是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著問題，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可無論何時，他對自己的愛卻從未減少半分。如今云帝又是將凌楓霆和他置于如此這般的險境，他自然心里有諸多的心疼自己的父親。

換好了衣物，凌楓霆便朝著凌武的房中走去。雖說是同在承安殿，可是去往凌武的住所處還是需要些時間，足足需要耗費他一刻鐘的時間。

凌楓霆這才推開了門，王素又是候著了。

“霆兒，已收拾妥當了嗎？還需要素兒替你打點些什么嗎？”

“不必了，我要去爹爹那處，你跟著吧。只是到了爹爹房中，切勿再喊我霆兒，以免讓爹爹心生不快。你知道的，他對你是有偏見的。”

“是，這些素兒都是知曉的。不必擔心，素兒自當是小心行事。”

“那便好。”凌楓霆隨后便在前面走著了。

他知道其實自己的爹爹并不像自己那么的優柔寡斷，且他并不知那日在山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是無法感同身受，且她還一心想著毒害凌楓霆，如今凌武見了，定是不會給好臉色看的。

不多時，兩人便已經來到了凌武的房門之外。

屋門禁閉。

守門的侍衛上前了一步。

“世子殿下，將軍近日多乏困，今日剛剛睡下。”

“嗯，不必叫醒爹爹，我在門外等著便是。”

“是。”侍衛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便繼續值守著。

此時王素又跟著插話了。

“殿下，不如先去一旁歇著，待將軍醒了之后再來也不遲！”

凌楓霆盯著王素看了一眼，雖然王素說的也未曾有什么錯，可是連等一下自己爹爹這種小事他都做不到，也不配做他凌武的兒子。

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事情，當時凌楓霆也是那般想的。可誰知就是回去了片刻，再回到凌武身邊之時，長公主便借勢說盡了凌楓霆的壞話，更是將他的娘親沐婉兒教訓了一氣。

雖凌楓霆不懼長公主，可當年所有關于凌楓霆做的不對的地方，皆是沐婉兒受了苦。

長此以往，如今他早就練成的做任何事都不給人落下口食的習慣。

“罷了，你去歇著吧！我在此等候便是！”凌楓霆命著王素退下。

可是此時一心想著表現的王素哪里會這般得離開！

“殿下哪里的話，如今我在世子殿下身邊侍奉，自是要時時跟著世子殿下的，剛剛是素兒考慮不周，還望殿下體諒！”

“不礙事的，既然你有這份心，那便同我一同候著吧！”

雖現在的天氣不是很熱，可是此時的太陽已然出來了，曬得久了自然也會頭昏。一等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去了，仍然未見屋內有動靜。

“我的爹爹平常睡幾個時辰？”

凌楓霆上前又問了侍衛幾句話。

“老爺之前從未超過一個時辰，今日不知為何，竟已過了兩個時辰。”

“我爹爹近日可是做了什么勞累之事？”

“未曾，不過早上去松了松幾株植物的土，再無勞累。”

“恩恩，行知道了。”凌楓霆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自己的爹爹已經五十來歲了，基本上已經算是年齡很大了。如今那般的動作，自是會乏困一些，也算解釋的通。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屋內會未見有任何響動，此時凌楓霆心里有些著急了。

他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之類的，忙破門而入。此時凌武才從昏睡中醒來。

“霆兒，發生何事了，怎的如此緊張？”

“沒事，爹爹。你怎么得昏睡了這么久？”

“哦哦，我夢見你娘了，我想她了。”這樣一句話放在以往，并不是什么難事。可是如今的境遇竟讓他著實犯難。

“爹爹，都是孩兒不孝。若不是因為孩兒，爹爹自當是風風光光的回到府里了。”

“不打緊的。我已書信寄回了家，不日他們或許會來探望。”

此話一出，凌楓霆大概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到時候我長公主勢必會跟著前來，或許有可能的話，娘親也會跟著來。

“嗯，爹爹。”

“你快過來。讓你身邊的丫頭退下吧。”凌武揮了揮手，似乎并未注意到在凌楓霆身邊的就是王素。

而王素卻看到了王爺，她的心里是十分憤恨的，她看到凌武的時候，總能想起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慘死在凌武的劍下。

她一直惡狠狠的看著凌武。可是她畢竟是一個丫頭，如今讓她退下，也不敢不從。可是憤怒之火從未從心中熄滅。

此時屋子里只剩下凌武和凌楓霆兩人。

凌武更是手緊緊的握著凌楓霆的手。

“孩兒啊，爹爹的大限怕是要快到了。近日來，爹爹時常會想起和你娘親年輕時候的事情。此生，我是有愧于你娘親的。只求日后我若歸去，你便好好替我照顧好你娘。我知道其實你一直聽煩你主母的是不？不過那些事都過去了，待爹爹走后，我會留下遺言，不會讓你們娘倆個受苦的。”

這樣一番話，讓凌楓霆的心里發困困，他一連幾次想阻止自己的爹爹說這樣的話，可是都被凌武擋了去。該說的話，他遲早都要說的。

“爹爹，我沒有受苦，從小能夠長在父王的膝下，是孩兒的幸事。若是有來生，我定還要做爹爹的孩兒。”

凌武點了點頭，眼角流下了淚水。

“嗯還有一件事，爹爹放下不下。若是爹爹歸去，倒也無妨，可是陛下仍然不肯放過咱們凌家。我凌武自此一生為云國出生入死，從未有一己貪念。可如勁陛下懷疑我和賊人勾結，實在是讓我心寒。若有朝一日，陛下想趕盡殺絕，你且按著自己的心去做就好了。”

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像是在交代后事，凌武說著說著，凌楓霆早已揮淚如下。他的心里頭，不管自己的爹爹待自己怎么樣，他始終是自己的爹爹。

“不會的，爹爹還要和我一起回到家里的。一切都會沒事的，爹爹為國效力這么多年，若是我按著陛下的旨意去做，他一定會放過我們的。”

凌武沒有接著凌楓霆的話，只是冷冷的笑了幾聲。隨后便又慢吞吞的說著：“孩兒啊，你想的太簡單了。一句風言風語便可將咱父子兩人困于這京城，此前你又常常與佟王府的人來往，更是去了穆相府。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覺得陛下會不知道嗎？”

凌楓霆震驚萬分，何時他爹爹竟然對他的行徑如此熟絡。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凌武，似乎在等一個：“你怎么知道的？”的原因。

“爹爹雖是老了，眼睛不瞎。別以為剛剛爹爹什么都沒說，你身邊的人，遲早是個禍害，你最好早點解決她。與佟王、穆相勾結還不夠，你還要去招一個寒國之人，若是被陛下發現，怕是我們九族都難保啊，霆兒。”

“可是父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我與佟王府和穆相并無來往，只是我之前認識的兄弟，我去見了一下罷了。至于王素，是我對不起她，只不過是想償還一下我的虧欠罷了。”

“爹爹自是知道你的。可是在外人看來，他們不會去問為什么，他們只會看到表相。且聽爹爹一句話，不要再去招惹他們其中任何一人。至于你和穆相嫡女的婚事，只需要照做便是，不要私下去會見穆相。若是這事陛下知道了，你該知道后果的。”

凌武字字句句皆是勸戒，這一輩子他都一直在維護著將軍府的安危，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到頭來還是會被云帝懷疑，他的心早就冷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便日日消沉，更是一病不起，和凌楓霆一樣，拖著一副病軀。不同的是他是憂國憂民，得不到云帝信任而傷心欲絕。

而凌楓霆現在聽了自己爹爹的話，全然明白其中意思，可他該如何做到遠離爹爹訴說的那些人呢。

他只是盯著凌武沒有說話，凌武便已全然知道了他的意思。

“霆兒啊，自小你便是爹爹最中意的人兒。定要讓凌府這一世都平平安安的。若是爹爹不在了，你就是繼承爹爹的職位，永保凌府平安。”

凌武字字句句說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