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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仙友 第四百零七章 鷹神儺面(12)
“啟……啟稟王爺,城東廟兒溝的土匪溜子草上飛勾結幾只朝鮮花馬隊一……一起殺進城來了!”
“什么?居然讓一伙兒土匪殺進盛京皇城?城里小三千駐防旗軍都是干什么吃的!盛京將軍在哪里?可曾帶人出來平亂?!”
“我的爺!那些花馬隊都是些沒面目的生臉子,在城里見人就殺,半點交情也不跟你套,咱又何苦去招惹撩撥他們?還是趕緊帶著后宅家眷躲去地窖里避一避,等這些賊搶夠了東西自然就走了!”
“對對對,趕緊去人囑咐福晉丫鬟們下地窖子……胡管事人呢?讓他趕緊找人去前院院門處挨個上門杠子,能拖一陣就是一陣!”
書中代言,這花馬隊就是流竄于中朝邊境之間的馬匪,一旦某國搜捕緝拿地緊了,就逃去邊境對面躲避。
蓋因這些馬匪所騎馬匹的毛色駁雜不一,故得名花馬隊。
與關外尋常土匪山賊相比,花馬隊的流竄性更強,所占的地盤更加不固定,行事手段也更為兇殘,一旦有商旅客隊被其撞見,往往既劫財也要命,絕難留下一個活口。
奸不奸那得看有沒有好“對面擊劍”這一口的,反正燒殺搶掠一定是占全了!
上述種種特點導致關外普通民眾大都對異族花馬隊談之色變恨之入骨,聞名足可止小兒夜啼。
甚至到了1895年甲午戰爭時期,借道海路,從旅順入侵遼寧省的日軍也被少數不明真相的當地群眾當成是臭名昭著的花馬隊。
那年頭鬼子們也窮,自然對馬匹毛色沒啥好講究的,反正能騎就行……再說這燒殺搶掠也是鬼子打娘胎里帶出來的本事,絲毫都不遜色當年的朝鮮花馬隊。
閑言且住。
聞聽是兇名素著的花馬隊進城,原本提刀戴儺殺氣騰騰的老王爺頓時臉上一驚,就連邊上胡管事索爾果等人也是齊齊臉色煞白,一個個都如同霜打茄子般……蔫了。
在回話那下人一句句提點之下,老王爺好容易顫顫巍巍地開腔交待了幾句場面話。
接著就聽“當啷”一聲脆響,老王爺手中攥的刀子一下子滾到地上,整個身子也哆哆嗦嗦地篩起糠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身手矯健的漢子推開身前之人,三兩步沖到老王爺面前單膝跪倒:“阿瑪休慌!兒子帶著人保家來了!”
這一嗓子喊過,老王爺原本已經驚出七竅的魂魄好歹回來大半,長舒了一口氣后這才定睛仔細打量跪在自己面前那人:“安布祿?是你!你身后這些都是什么人?!”
這廂話音未落,跪在地上的安布祿就一骨碌站起身來,得意洋洋地在胸口一拍:“回阿瑪的話,這些都是兒子平日里要好的兄弟,今日聞聽有花馬隊入城,特地持槍拿棒來咱家助拳!”
聞聽面前二十來號粗豪漢子居然是自己這邊的助力,老王爺頓時雙眼一亮:“好好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果然都是英雄豪杰的做派……來人啊,速速吩咐后廚準備酒肉,大碗酒大塊只管上,我要好好敬諸位英雄一碗。”
前文曾講過,旗人生性喜好草莽任俠之事,每每在茶館聽書,這《水滸》都是最受歡迎的項目。
往往說書先生一講到精彩處,整個茶館里喝彩聲雷動,甚至還有聽入迷的旗人茶客端起個人面前的大碗茶,要以茶代酒敬先生一碗。
老王爺雖然身家富貴,但這不代表其人就喜歡附庸風雅,他這人生平就倆愛好,一是看武墜子,二是聽《水滸》……凡是跟綠林好漢沾邊的事情他都愛。
那句話怎么說得來著?娛樂行業接地氣,土到極致就是潮……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眼瞅老王爺就差撩衣下拜,與一眾綠林好漢當庭剪拂,身旁忽地貼上來一人。
只見來人用手一把老王爺伸出去撩衣角的那只手,接著便扭臉沖著庭院中那幾十號粗豪漢子陪笑道:“哥幾位,胡某這廂有禮了。還請恕咱眼拙,老覺得您幾位有些面善,許是咱先前在何處見過?”
胡管事話音未落,那些粗豪漢子紛紛橫持刀槍,抱著雙拳回禮道:“在下飛虎商隊張三彪子、馬武商隊徐二虎大手李、陳家票號陳壯實陳老實、跑單幫走京口的于老京……見過胡爺!”
隨著豪客們一個個自報家門,胡管事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幾分,待用目光將來人挨個端詳一遍之后,才強打起笑臉拱手致意。
“難怪咱覺得眾家兄弟面善,原來都是一起打過交道的熟人,但不知諸位和我家大少爺……”
胡管事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安布祿急匆匆地打斷:“阿瑪,眼下都火燒眉毛,等熬走了城中的花馬隊,再大碗吃酒也不遲啊。”
說罷,安布祿回身沖著身后群豪招手:“哥幾個都跟咱去前院守著,只要打退了往這里來的花馬隊,到時一人一個銀元寶!”
望著跟在安布祿身后魚貫而出的粗豪漢子,胡管事眼中精光一閃,居然有些艷羨地略一點頭,接著便扭頭沖著身后心腹家丁吩咐:“速去柜上支四十個五十兩重元寶,待會親手交給大少爺賞人。”
說完,胡元魁又回頭看了一眼老王爺身后面如土色的哈朗克以及更遠處面色陰晴不定的索爾果,自嘲地搖頭嘀咕一句“阿斗”,而后便邁步往前院去了。
發覺胡管事已棄自己而去,本就面色陰沉不定的索爾果臉上幾乎都要陰得滴水,一甩衣袖轉身往后宅深處走去,只留下戰戰兢兢的哈朗克陪著捻須不語的老王爺。
卻說此時,武勛王府前院里鬧騰得猶如沸水開鍋般一般……有七八個面色煞白的家丁懷抱著一根根碗口粗細的頂門柱,個頂個排成一排,全都使出吃奶的勁兒頂在三寸多厚的橡木大門之后。
隨著“哐”得一聲,那扇朱漆大門猛得一顫,似是被人從外面用鈍器重物狠狠撞了一記似的。
原本排成一排斜頂在門后的頂門柱也在這一震之下稀里嘩啦地滾了一地,頓時就砸地幾個家丁哭爹喊娘地念起佛來。
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極其囂張得狂笑:“里面的人聽著,爺爺是城東廟兒溝的草上飛。識相的就把宅門打開,爺爺們只取金銀財寶和壓寨快活的小娘子,對你們這些村頭瘟腦的苦哈哈窮漢沒興趣……要是膽敢不從,等后邊的花馬隊上來,定要你闔府滿門良賤,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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