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須奴,重煉神砂

蜀山攻略之紫郢劍客 第十四章: 金須奴,重煉神砂

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籮。

南海紫云宮位置荒僻，與世隔絕，再加上，宮中弟子為數不多，勢孤力弱，因此紫云三女一向有心與玄門正派之士多加交往，以求建立人脈。如今她們更為了盡快取得金庭玉柱下的金母遺珍，以求增長實力，她們三姐妹全都滿心期待，心急如焚，遂以上賓之禮招待著滅塵子與沈琇二人。

“兩位來賓，紫云宮雖然地處深海海床之下，終年不見天日，但是偏偏此間的貝闕珠宮到處五光十色，璀璨生輝，幾乎便不分晝夜啊！”二鳳一面舉杯笑語，一面揮手指向宮外的美境，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接著，三鳳亦急不及待地笑道：“大姐、二姐，今天難得有兩位佳客降臨仙宮，蓬篳生輝，喜氣洋洋，咱們姐妹可要好好地招待來賓一番。琴鳴，起舞！”

不知何時，殿內的一角忽然現出了十余枚樂器，琴瑟琵琶，長簫玉笛，飄浮于半空之中，雖然無人撥弄，卻各自發出悠揚的樂韻。

琴瑟和鳴，回腸蕩氣。

同一刻，三鳳玉手一招，便已喜孜孜地喚來了一班年輕貌美的歌姬，云鬢霓裳，風姿綽約，并從殿外魚貫步入，各自聞歌起舞，翩若驚鴻。

原來二鳳與三鳳兩姐妹于年輕時曾在人間生活多年，并且過慣了一些風花雪月紙醉金迷的日子。因此之故，當她們被初鳳接回紫云宮中修真之后，對于重歸平淡的日子倍感寂寞，二女便特意從人間收編了一班歌姬舞娘，夜夜笙歌，好讓宮中的日子亦能熱鬧起來。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吹斷水云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歌舞翩翩，美酒紛呈。一時間，賓主雙方果然盡興。只不過，滅塵子與沈琇亦隱約察覺到二鳳與三鳳的俗念太強，過于貪圖逸樂，終究不是修真者應有的風范。相對來說，初鳳的神情則能保持住一派淡然自若，不喜亦不憂，越發顯得她的氣度與修為皆遠勝于兩位妹妹。

與此同時，大宮主初鳳亦一直在旁鑒貌辨色，暗中打量著滅塵子二人的精神狀態。要知道，一個人的神情與外貌都是可以假裝起來的，但唯有精神狀態卻必定是由內而外的體現，甚難以弄虛作假。

如今初鳳只感覺到滅塵子二人雖然滿面笑意，彬彬有禮，但卻始終探測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精神內斂，不著痕跡，顯示出來者的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

“許姐姐曾言道，這一位滅塵子在外面世界的聲名極為響亮，非但憑一己之力自立門戶，且能與峨嵋派分庭抗禮，本領極大，顯然是所言不虛呀！”初鳳的內心亦對滅塵子二人贊賞不絕。

只不過，滅塵子的目光卻似乎更在意于紫云三女旁邊那一位默不作聲的美少年。

且別看如今這一位少年的五官異常俊美，熊背蜂腰，玉樹臨風，其氣質更不在純陽雙子之下。實際上，這一個名為「金須奴」的少年，他本是一個天生奇丑無比的鮫人。

鮫人乃是海中頗為常見的精怪之一，特別活躍于深海之中。牠們天生的皮膚粗糙如象，漆黑如墨，而且臉上長滿又粗又亂的綠毛，牠們的背部滿布著大小不一的魚鱗，一塊紫，一塊青，外表極為丑陋。除此之外，鮫人的身上更是腥臭無比，總使得旁人退避三舍嫌惡非常。因此之故，金須奴雖然本性善良，行為正直，但是在他成功轉化人身之前，他總是受到人類的排擠與白眼，修行的日子亦過得極不容易。

多年之前，金須奴便偶然遇上了一位旁門高手，此人對他的鮫人出身充滿歧視與憎惡，一言不合便毫無來由地出手相害，居然就把他的肉身活生生地封禁在海床某處。從此他便被困于一個暗無天日的結界之內，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只能茍延殘喘在一片絕望之中。

百年之后，金須奴終于否極泰來。初鳳在一次出海尋幽探秘時，誤打誤撞地解開了金須奴身上的封印，使得他重獲了新生與自由。當期時，金須奴為了報答初鳳之恩，便即認了她為主人，從此追隨她于紫云宮中為奴為仆。

那時候，二鳳與三鳳尚在人間流連忘返，只剩下了初鳳獨自一人在紫云宮中依書自學，自然難免會遇上不少修真方面的難題。畢竟「地闕金章」本就是一部非凡的天書秘籍，博大精深，玄妙無窮，絕非初鳳一人便能夠無師自通。

有見及此，金須奴便主動分享出自已的修煉心得，傾囊相授，最終幫助初鳳突破了重重難關，徹底領悟出「地闕金章」的終極奧妙。

由于有了這一層關系，金須奴在名義上雖為宮中仆役，但是在初鳳的眼中，他卻總是有著一份半師之誼。后來，在初鳳的神功大成后，她便不顧兩位妹妹的反對，不惜動用了紫云宮中的至寶「天一貞水」來助他脫胎換骨，重調坎離，最終使他轉化為眼前這一個美少年。至于后來他又如何與二鳳結成夫妻，化奴為主，則容后再詳加細說。

一席之后，酒冷舞停，雙方倒也算是頗為盡興。此際，滅塵子便乘機拋磚引玉，并建議重新以玄門妙法來焠煉那一條「神砂甬道」，更聲稱可以大幅增強甬道的防御與攻擊力。

“以貧道觀之，紫云宮的神砂甬道雖然變化多端，威力非凡，但是其根本所在的「天魔神砂」卻是一件魔道至寶，其中所蘊藏的殺氣與邪氛過于強烈，近朱者赤，極容易對居于宮中之人的心性帶來負面的影響。”

聞言后，初鳳心神一震，似乎內心有所觸動，連忙追問道：“負面影響？還請道長詳加解釋。”

“三位宮主如今所修習的道法理應是由天一金母所留下來的仙法，五行屬金，正好與水相生，本來最是適合居于紫云宮中。然而，貧道察覺到通往仙宮的神砂甬道之內戾氣甚重，迷惑人心，顯然與三位宮主一身所學格格不入。長此下去，正邪相沖，只怕早晚會誤了各位宮主的修行啊！”滅塵子娓娓道來。

初鳳略一皺眉，便即回道：“道長果然見識不凡。當初本宮煉制此神砂甬道之法，的確不是出自于天一金母的「地闕金章」，而是來自于另一部魔教秘卷。本宮一直以為「身正，則不怕影斜」，故此才敢于一時以身試法。當年煉法之初，本宮更聽從了兩位前輩高人之言，把天魔神砂的砂母鎮壓于宮中的金庭玉柱之下，一心想借助仙宮的靈氣來洗滌它的邪性。難道…如此大費周章還不足以化解此患嗎？”

“大宮主明鑒。魔道之法最擅于蠱惑人心，導人為惡。個中的危害自然極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紫云宮中的金庭玉柱更是位于宮中最核心之處，實為整座仙宮的龍脈所在，一切靈氣的匯聚之處，與三位宮主的命格更是息息相關，一榮俱榮，萬萬不容任何邪物侵犯。如今一但受到了天魔神砂的邪氣所感染，氣機感應下，一損俱損，豈非危及三位宮主的本命氣運嗎？”滅塵子煞有介事地說道。

“慢著！若依師兄之言，大宮主剛才所言的前輩高人豈不是不安好心嗎？說穿了，神砂甬道亦不過是仙宮中錦上添花之物，可有可無，又豈能與三位宮主自身的安危相比較呢？此舉顯然弊大于利，弊大于利啊！”沈琇馬上一唱一和起來道。

沈琇此言一出，紫云三女立時面色大變，三鳳更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道：“不安好心？此事…又怎么可能呢？想當初…兩位前輩明明一心相助我們從連山寶庫中屢獲至寶的啊…”

原來當初紫云三女決定以「天魔神砂」來打造一條直通海面迎仙島的神砂甬道時，一半是受到了來自于「天魔秘卷」的魔法所迷惑與引誘，沉迷其中，不能自已。另一半則是被嵩山二老從旁推波助瀾而起，故意陷三女于危機之中。

滅塵子這一次前來紫云宮，一半是為了取得「天一貞水」，而另一半則是為了揭發嵩山二老暗中陷害紫云三女的陰謀。

數十年前，妙一真人早已視失落于初鳳姐妹之手的紫云宮為囊中之物，因此曾經安排嵩山二老前來設計陷害入世未深的紫云三女，好使她們最終淪陷魔道。當初二老為了取得紫云三女的信任，便曾先后指點她們宮中主仆五人兩次闖進月兒島上的連山寶庫之中，大肆搶掠，甚至乎還誘使侍女邵冬秀從寶庫之中取來了一部「天魔秘卷」。

滅塵子深明紫云三女對于嵩山二老一直心存敬意，遇事難免先入為主，因此他沒有直接指出對方的陰謀詭計，反而借沈琇之口迂回道出當中的利害關系。

當初紫云三女涉世未深，自然容易受人擺布與愚弄。時移世易，今天她們早已閱人無數，再也不是昔日那幾個天真無知的少女。聞一知十，紫云三女雖然沒有繼續深究下去，但是滅塵子已成功在她們的心中埋下了對嵩山二老有所懷疑的種子。

在權衡了一番利益之后，初鳳終于還是一錘定音，點頭答認了滅塵子重煉神砂的建議，遂馬上指示妹夫金須奴前往黃晶殿，并在幾根金庭玉柱之下取出了七七四十九顆天魔神砂的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