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兵來將擋

中世紀白精靈物語 82、兵來將擋

澤蘭半島上最大的城市埃勒瓦是屬于這里最強大的領主第十九代澤蘭侯爵赫爾森所有。

赫爾森所屬的托爾斯豪森家族是統治北方王國的奧爾豪森家族的分支，這一點從他們家族的紅底玫瑰飛魚旗上可以看得出來（北方王國王室的旗幟是紅底玫瑰與船錨的組合）。

早在第一王國時代，駕駛者小船的托爾斯豪森家族的先祖們就帶著自己的族人們踏上了尚處于一片蠻荒狀態的澤蘭半島，建立了屬于北方人的第一座定居點。

此后數千年，托爾斯豪森家族一直在北方王國與埃斯蒂利亞這兩個龐然大物之間反復橫跳，同時不斷蠶食半島上的其他部落和貴族領地，一度成為統治整個澤蘭半島的無冕之王。

到了如今，盡管托爾斯豪森家族不得不臣服于內維爾王室的指揮之下，但在澤蘭半島上依然屬于最強大的存在，沒有之一。

赫爾森從繼承爵位以來的最大希望，就是延續托爾斯豪森家族的榮光，將那些南方的外來王室附庸們從半島的土地上徹底清理出去，重新將整個半島納入家族的統治之下。

相對于像克萊斯四世那樣的猛男，依靠在戰場上一次又一次把整個埃斯蒂利亞王國按在地上反復摩擦，試圖一口氣征服一整個王國，赫爾森的這個愿望遠沒有那么有氣魄，況且地廣人稀的澤蘭半島也支撐不了他與整個王國開戰的雄心。

因此赫爾森沒有選擇跟王國剛正面，而是更多通過其他手段來實現對于半島的鯨吞蠶食。

塞西利亞人在北方節節勝利，內維爾王室日益衰弱，但赫爾森依然拒絕了克萊斯四世派來的勸降使者，繼續停留在內維爾家的旗幟之下。

內維爾家族在南方的勢力還沒有被拔除，塞西利亞人的鋒也距離這里很遠，老謀深算的赫爾森當然不會像南方某個倒霉的王室總管那樣頭腦簡單到隨便許諾個空頭銜就會乖乖上鉤。偏僻荒涼的澤蘭半島不可能成為塞西利亞人的主攻方向，他也不可能在內維爾家族被打垮之前主動跳反，成為幫助克萊斯四世轉移仇恨的對象。只要克萊斯四世不一天派兵過來，托爾斯豪森家族就不會輕易揭下內維爾家族忠誠臣子的外衣。

最近通過指使流浪民們爆亂，把南方最大的敵人拉斯韋斯特伯爵驅逐出境，算是拔掉了又一枚眼中釘，赫爾森心情很愉快，難得一大清早就在自己的書房里自酌自飲。

這個時候，一個仆從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向侯爵大人稟報了一個消息。

被指派到埃爾福特打探消息的侯爵心腹尼盧普回來了，正在外面等待侯爵的召見。

赫爾森嘆了口氣，自己忙里偷閑想要暫時不用去考慮各種煩心事的計劃泡湯了，但是喜怒不形于色慣了的侯爵什么也沒說，只是擺手示意仆從退下，沒多久，一身南方商人打扮的尼盧普就被引進了屋子。

恭恭敬敬的親吻了侯爵大人伸出來的手背，尼盧普主動稟報了他打聽到的消息。

“王太子已經委派了新的人選來接管拉斯韋斯特伯爵的領地。”

盡管早就有所心理準備，但從尼盧普口中得到這個確定的消息，赫爾森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

“哼，看來內維爾家的小子還是不肯死心。”

尼盧普聽到自家侯爵如此不客氣的評價埃斯蒂利亞的王位繼承人，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在他看來，阻礙侯爵大人實現托爾斯豪森家族宏愿的人都是可惡的敵人。

“不管王太子肯不肯死心，他就算派再多的人過來，也不可能是您的對手。”

這記馬屁拍的很到位，赫爾森瞇著眼睛很享受手下的吹捧，他一點不覺得和王室對抗有什么不對，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對一切攔路的家伙都不需要有什么情義可講。

“派過來的家伙有什什么來頭嗎？”赫爾森很關心即將成為自己下一個目標的情況。

尼盧普趕緊為自己的主子獻上自己打聽到的詳細情況。

“是位來自南方領地的子爵，不確定是貝恩還是韋恩，不過在埃爾福特完全沒有人聽過這號人物，應該也是個小角色。”

赫爾森點點頭，補充道：“不是小角色，也不會被發配到這里送死。”

“大人高見。”尼盧普討好的說道：“王太子用提升爵位的方式才能把人派過來，看樣子他手頭也實在找不到愿意過來送死的人了。”

赫爾森鄙夷的說道：“內維爾家自顧不暇，還不忘了抓著澤蘭不放，這樣分不清輕重緩急的家伙還怎么能保得住埃斯蒂利亞的王位。”

尼盧普對于侯爵的真知灼見大加贊嘆，又一通肉麻的馬屁以后，試著討好的向主子提出自己的建議：“要不要聯系一下葛文那個家伙，把這個消息提前透露給他。趁著新來的家伙還沒立足，直接把他趕回去，好讓埃爾福特的那些人徹底死了插手澤蘭的這份心？”

“蠢貨。”赫爾森狠狠地瞪了尼盧普一眼。“人還沒到，就被拒之境外，傻子也能聯想到有人給那些流浪民報信了，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盯上托爾斯豪森家嗎？”

被訓斥了一番的尼盧普趕緊閉嘴，最后還是赫爾森開口勉勵自己這個忠心的手下。

“事情可以一步一步來，不用著急，我有的是辦法讓新來的家伙站不住腳。現在王太子還有功夫盯著澤蘭這里，就先等等，要不了多久，等塞西利亞人開始重新進攻埃爾福特，他就是再有閑心也顧不上這里了，到時候拉斯韋斯特自然會成為我們的。”

耍小聰明卻碰了一鼻子灰的尼盧普忙不迭的獻上自己的馬屁，稱贊侯爵閣下的高瞻遠矚，讓自己這種無知之輩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大智慧。

這樣的馬屁聽多了也是一種享受，何況赫爾森從來都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些稱贊，如果沒有他處心積慮的各種謀劃，托爾斯豪森家族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又一次重振權威，蒸蒸日上。

賞給尼盧普一袋金幣將他打發走了以后，赫爾森坐在書房里開始考慮其他的事情。

拉斯韋斯特伯爵領地已經快被他吃到嘴邊，只是那些作為棋子的流浪民現在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誰，要不要借著即將到來的外來者之手，給他們一個教訓，好讓他們認清楚自己的本份。

還有來自隔壁波倫西亞的領主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趁著埃斯蒂利亞的混亂局勢向著澤蘭半島伸出黑手。

不管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惦念著這里，只要膽敢妨礙托爾斯豪森家族成就偉業，就必須毫不留情的一一鏟除，赫爾森本著這樣的決心，將晚上桌上的大半杯烈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