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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山海 第三百一十二章 象的赤方生涯(中)
在經過上次的虎夜驚魂之后,象變得老實了很多,妘載帶他訓練他也是規規矩矩的,扛著木頭,挑著水桶,這都是在磨他的性子。
妘載把象看做是一個工具人,一個為了能夠讓部族得到最大好處而送給“舜帝”的工具人而已,但是象當然不會知道這里面的門道,他一直覺得妘載在針對自己,當然實際情況...也確實是這么回事。
不過俗話說得好,打一棍子要給兩個棗,甜處多過疼痛,那人家才有動力。
所以赤方氏那從未曾見過的一系列吃食,就成了象一天中最期待的東西。
從沒有想過會如此的期待吃飯時間,白花花的稻飯香噴噴,烤熟的魚肉撒上鹽,一點點的肉醬放在飯上,頓時就像是傳說中的那些珍饈一樣好吃,而豆漿也是他從沒有嘗過的東西。
訓練雖然苦,但是象卻被這些食物所拴住,骨子里雖然依舊抗拒妘載的訓誡,然而為了美食他也不得不忍受,畢竟逃也逃不掉。
外有猛虎巡游,內有赤方氏的哨人來回游走,更何況這部族里面的異獸,野獸也有很多,被這些東西看到,那也是隨時隨地都會暴露。
不過象依舊在偷偷想著,如果有一點點的機會,他一定還要嘗試回到北面去。
“看啊看啊,那就是中原過來的幾個人里面的,那個叫象的。”
“真的哦,聽說他挑四五桶水,去耕了一畝地就開始喊累,上天晚上還想逃跑來著!”
“啊這....這也太弱了吧?”
“那畢竟是個孩子,身體弱一些也是正常,他也沒圖騰....”
“這話說的,這里哪個不是和他一樣大的時候就出去捕獵了?”
有人們在吃飯的時候悉悉索索,不僅僅是赤方氏的人們,還有陽帝山的同胞,甚至還有風融氏的人們。
這種標準的冷嘲熱諷劇情,如果象是主角的話,此時肯定要站出來打一波臉,并且打完臉之后還要嘲諷一波赤方氏的“高層人員”,最后更是要大喊兩聲,表示誰還不服氣之類云云....
但很可惜,時代的主角是象他哥重華,而不是象,所以象只是端著飯碗,默默地走到了另外一邊去。
然而另外一邊,也依舊有人在談論他前兩日晚上的事情。
“被老虎追了?就是上次那只偷雞的老虎?”
“是啊是啊,就是那只,那可是地獸!”
“嚇尿了,也正常吧,之前大澤里面的老烏龜也是地獸啊,我們同樣打不過....”
“害!老烏龜那多大啊,一口下去能吃五六個人,那老虎是受傷的,和老烏龜有什么可比性,體型就是優勢啊!”
象憋著氣聽了一會,也插口道:“那是地獸!”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赤方氏的族人扒著飯,妘貍點著頭:“下次注意就好了,部族外面可是有很多兇猛野獸的,亂跑的話說不定會沒命。”
象的臉色有些蒼白。
妘韋的語氣比起妘貍來說就很不善:“還讓巫去救你,你也會給別人添事情!進部族的時候就是你踢的咕子,怎么前幾天晚上不去踢老虎?”
象聽不下去了,于是離開了這里。
端著飯碗遠走,離開了耕地區,人們的歡笑聲似乎離他很遠,而象坐在田壟上,這時候邊上伸過來一個羊頭。
羔子舔了下嘴巴,鼻子使勁往飯碗里伸。
“你!給我過去!”
象使勁推了羔子一下,羔子后退,象又因為憤怒打了羔子的耳朵。
“咩?”
羔子很生氣,你一個區區外來蹭飯的,居然還敢拒絕偉大的羔羔?
小伙子[..b]你不要路走窄了,就給羔羔吃一口又怎么了。
然而象的態度很堅決,甚至把自己受的委屈沖著羔子發泄,在一通怒罵之后,羔子離開了,向遠處走了大約十丈。
象負氣的坐回田壟上,正把碗端起來。
羔子撒開四蹄,然后腦袋低垂,迅速加速!
在這一日的傍晚,田壟上有一個人被羊給頂了下去。
飯碗摔在泥巴里,稻飯全都喂了泥鰍。
夕陽西下,羔子蹦跶著,帶著藐視與傲氣,一路小跑回了部族。
“咩”
偉大的羔羔,即使是妘載都要給羔羔一分薄面,你居然敢打羔羔的耳朵。
第二日的時候,全村都知道,上一次踢了咕子的象,在昨天吃飯的時候被羔子打劫,然后因為打了羔子的耳朵而被羔子頂下了田壟。
于是根據知情豚子的描述,咕子上一次小跑著離開是去叫“獸”了,也就是說,很可能羔子這次是特地過來尋釁滋事的,只是沒想到象在吃飯,羔子被飯菜吸引,本來都打算放過了他,沒想到最后還是完成了任務。
羔子雖然尋釁滋事了,但是也不能打個照片然后拘留,它該怎么浪還是怎么浪,而象又因為這個事情,再次被不少人嘲笑了。
混吃等死算是其次吧,主要是干啥啥不行,貪玩不說,愛偷懶還脾氣大,鍛煉還不情不愿,這就讓很多人看不起他。
“我們巫師親自教導你,你居然還不領情,不愿意好好鍛煉,真是沒救!”
雖然很多部族的人不理解,為什么要強行留下這個喜歡偷懶的家伙當學徒,但是這既然是巫的意思,那大家也不好說什么了。
只是在背后指指點點,當做閑談時候的娛樂,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了。
象這幾日的情緒非常低落,他想要離開,但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也明白了,如果不走大路那么就是很危險的,這條路據說就是赤方氏帶頭,在經過一場戰爭之后,讓那個戰敗的部族清理且修建的,而野獸們也會避開人族的這條道路。
被嘲笑的滋味并不好受,象在此時,還沒有反省自己的行為,更沒有適應這里的“人文環境”。
又是一日的鍛煉,象累得不輕,炎熱的天氣,拖拽著犁具,他悶頭不說話,胳膊上比起前十幾天來說已經壯了些許,然而今日,妘載卻比以往叫停的時間都要早了很多。
天色其實還尚早。
“你跟我來。”
妘載的左手拿著一個小皮人,話說完,讓象來到了族中的日晷邊上。
“上面寫的東西,你看不懂吧.....我來念給你聽....”
象聽著,妘載告訴他,這是他的老師寫在上面的,這是部族的第二個日晷,上面寫的是“人生墮地,天賜其壽,四萬三千八百日。”
“春去秋來,不知老之將至,凡人一生也不過就是百年蹉跎,大部分人在五十歲便已經瞑目歸于星辰.....”
“你覺得人生很長嗎?”
象毫無自覺的點了點頭,妘載則是失笑:“好吧,如果玩鬧的話,確實是挺長的。”
“玩,也要玩出個模樣來,無所謂的玩,有什么意思呢?我聽說,你在家的時候,附近的孩子們都認為你是他們的首領,你在玩鬧上,比他們要厲害?”
象嘟嘟囔囔:“那是...當然.....”
他忽然發現,這種以前說出來很得意的事情,現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下一瞬間,象看到妘載伸出手,隨后手中火光顯化,變成一只只火鳥,飛舞在空中,復又歸于氣,氣又化為火焰,火焰散開,如同流光一般向四面八方悄悄落去。
象看的呆了。
妘載則是問道:“這個好玩嗎?”
“好玩!”
象脫口而出,但下一瞬間就大為緊張,才懊悔自己又亂說話。
但妘載卻沒有和以前一樣訓斥,而是道:“想要玩的高級,那就要多學,學到了這個,你學精了,那自然也就玩的得心應手了。”
“你打過擊壤嗎?”
妘載又拋出了一個問題:“為什么箭擊壤的游戲,總能比起其他人要瞄的準呢?飛土逐肉,你要是連玩都比不過其他人,那你出去走動的時候,不也是給你大兄丟人嗎?”
“十日之后就是大秋祭.....”
妘載的眼中映照著光。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你不是會玩嗎,那么,寫一個故事給我。”
象很疑惑:“故事?”
“是啊,無論什么都可以,只要有趣,甚至是你大兄的故事也可以。”
妘載的手里,那個小皮人被舉起來。
“你知道‘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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