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一年中最后一起案件

被害者自救手冊 38 一年中最后一起案件

這次電視上播放的好像是日賣電視臺策劃的一檔叫做偵探局的節目，還是現場直播，坐在主持臺后的除了一個戴著眼鏡，面相有些陰沉的男人和一臉呆氣的女性之外，就是那張非常有特色的小胡子臉，毛利小五郎。

“毛利被邀請來參加電視節目了啊…話說偵探這個題材未免也太火了點，都有專門的電視節目了。”凌平吐槽了一句，倒也放下遙控器看了起來，畢竟能從電視上看見熟人的經歷也很少見。

“…這次我們為大家請來的嘉賓，就是著名的破案專家，讓我們一起歡迎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一臉呆氣的女主持人用十分做作的語氣念了開場白，畢竟是為了節目效果，能忍。

“毛利先生，請問在您偵辦的案子里，您覺得最困難的是哪一件呢？”

“這個嘛，哈哈。老實說每次推理案件的時候我都會被一陣睡意所籠罩，所以……”毛利小五郎摸著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毛利小五郎的發言引起了現場觀眾的一陣哄笑，大家都在說毛利小五郎風趣幽默，只有凌平眼角抽了抽，他確實是在睡覺，難怪什么都不記得……

這之后的節目里，毛利小五郎更是尬得一匹，甚至拿著那個男主持人的手機就往自己常去是小酒館里打電話，還以此警告電視機前想要搞外遇的或者想偷吃的人要小心……凌平都在懷疑這節目會不會被突然叫停。

“好了，接下來我們會播放一段時長為4分鐘的VCR，講述了一起案件的發生，看完之后，請您猜一猜誰才是真正的犯人呢？”女主持人帶著笑容說完一段開場白，畫面一轉，已經切換到了一個怎么看怎么刻意的偵探小短片。

“就沒個觀眾互動抽獎啥的嗎？這節目的策劃商業頭腦不行啊……”凌平托著下巴冷眼看著這個演得一看就很刻意的小短片，隨口吐槽了一句。

“嗯？手冊又發燙了。”那本很久沒有動靜的筆記本突然發熱了起來，凌平連忙打開手冊，這次上面的名字是諏訪道彥，應該是一個男人。

他名字的“諏”字上有一個小黑點，根據之前幾次的經驗，這應該是致死方式的一種抽象化表現，這個黑點表明這人很可能是被在腦袋上開了個洞。

沒來得及多想，凌平眼前一黑，附身到了這個叫做諏訪道彥的人身上。

“…已經太遲了。”

凌平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具身體的感官，只聽到耳邊傳來一句經過移動電話而顯得有些失真的話語，精神猛地一震。

他現在附身的這個人，半邊身子探出窗外，右手拿著移動電話，壓在一扇從中間有個軸的翻動式窗戶上，正抬頭向上看去。

“砰！”

子彈來自上方，凌平只來得及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就感覺頭部傳來一陣劇痛。

凌平所附身的諏訪道彥頭頂瞬間多了一個血洞，洞的位置在他的雙眼中間，如同給他開了第三只眼一般。

“臥槽！”凌平的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坐在沙發上猛地抖了一抖。

之前雖然也不是沒經歷過被附身的人死亡，但也沒有這次這么快的，一秒？兩秒？若不是現在額頭還有種隱約的疼痛，凌平差點以為剛才的事情是一場夢或者是他產生的幻覺。

這么看來，我應該是在諏訪道彥即將被殺掉的前兩三秒才附身到他身上，而這時候諏訪道彥已經擺脫不了被射殺的命運，除非附身他的是個力速雙A的白金之星，能空手接子彈……

喘了兩口氣，打開手冊，上面諏訪道彥的名字毫不意外地消失了，畢竟被槍正中腦袋，誰也活不下來。

這么一想，那個殺手應該是早早就在樓上等著，拿槍瞄準著樓下那個窗口，等諏訪道彥一探出頭去就開槍打死他，那通電話可能就是引他探頭的……

凌平正思考著這次諏訪道彥被殺的手法，忽然從電視里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而且這個似曾相識就在不到兩分鐘前。

“好了，那么大家認為兇手是誰呢？是死者的妻子，妹妹，還是管家呢？”

電視里，“偵探局”節目的男主持人松尾貴史正在說著短片結束后的慣例臺詞，盡管剛才附身時聽到的聲音只有半句，還被劣質移動電話的播放器搞得有些失真，但那聲音怎么聽怎么像是這個人。

凌平的眉頭慢慢皺起來，雖然自己直覺感覺是這個人殺害的諏訪道彥，但完全沒有證據。看松尾貴史還在一臉無事樣地主持節目，應該是對自己精心設計好的殺人方式非常得意吧。

“不過有毛利小五郎在的地方應該就有柯南，或許就不用我多擔心什么了……”

帶著這種將信將疑的想法，凌平還是待在家里繼續看起了電視，但越看松尾貴史那張臉越覺得剛才一眼閃過的那個開槍的人影和他慢慢重合了起來，尤其這人長得還丑，就越看越糟心。

“聽說毛利偵探之前做警察時的槍法非常棒，幾乎可以說是警視廳第一呢。”話題聊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一臉呆樣記不住名字的女主持人忽然提起了槍法這件事，一臉崇拜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啊哈哈哈，那都是過去的同事們高抬我了，其實我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沒有摸過槍了，現在能不能打得出子彈還不知道呢。”毛利小五郎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反倒意外矜持，沒有再吹自己的牛。

“哪里的話，說到槍法，松尾先生好像也非常擅長射擊吧？之前聽說你在射擊訓練場打破了記錄呢。”

“啊哪里哪里，我那點小伎倆哪敢拿到臺面上來獻丑哈哈哈。”松尾貴史也是謙虛著，但凌平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人在心里暗爽。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當你覺得某個人不怎么地的時候，他做什么都是錯。

“這個家伙……”凌平兩眼瞇成一條縫，猛地從沙發上拔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門去了。

之前的附身雖然時間有長有短，最長可以像圖書館那次打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短也有當初附身在小川醫生兒子身上一樣大概只有不到兩分鐘，但都多少對救下他們起了點作用，像這次一樣只有兩秒，什么都做不到還是第一次。

沒能對諏訪道彥的死做點什么，凌平總覺得心里不舒服，尤其是看著松尾貴史這個嫌疑犯還在電視上洋洋得意的樣子，更是恨不得一拳打爛他的狗頭。

日賣電視臺樓下，凌平戴著黑色軟帽，雙手插在寬大的黑色風衣兜里，怎么看怎么像個危險分子，尤其他一邊在樓底下來回轉悠，一邊又抬著頭向上看，時不時還從兜里掏出一個像是微型相機一樣的東西拍兩下，更是引得幾個保安握緊了手里的橡皮警棍，悄悄跟在他身后。

“那個，先生，請問你是在……”

一個被同事們推出來問話的保安硬著頭皮走上前來，仰著頭問道。

“不，沒有什么事。”凌平瞥了他一眼，沒多解釋，“請問毛利小五郎現在還在電視臺里面錄制節目嗎？我有些事想要找他。”

“啊這個的話，其實我不是很清楚呢……”小保安咽了口唾沫，打量了一下凌平的體型，心想這人怕不是來找毛利偵探尋仇的，還是應付過去吧。

“這樣嗎。”凌平點了點頭，“那么……”

凌平話還沒有說出口，一聲尖利的警笛聲劃破了尷尬的空氣，隨著幾輛警車來到了日賣電視臺大樓前，下車的正是老熟人目暮警部。

“竹內老弟？你怎么會在這里？”無論是誰估計第一眼都會看到凌平這根柱子，目暮警部也不例外，雖然是十二月冬季的天氣腦袋上卻冒了點汗。

“有些事要找毛利偵探，正好在電視上看到他做節目就過來等著。”凌平向目暮警部打了個招呼，“倒是目暮警部你，過來難道是因為……”

“呵呵，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和毛利老弟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日賣電視臺又發生了一起命案……”目暮警部虛著眼看向凌平，這個家伙好像被死神附身了一樣，一定要勸他去找個有名的神社好好祈禱一番。

“需要幫忙嗎？”經常去附身別人的凌平絲毫沒有自覺，甚至提出了幫忙。

……

案件的大致情況是日賣電視臺“偵探局”節目的策劃諏訪道彥被人發現死在大樓四樓的一間混音室中，頭部中彈一擊斃命，現場還遺留了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根據現場找到的幾枚子彈殼和墻壁上的幾個彈痕的對比，警方大致推斷兇器就是這把手槍。

諏訪道彥的尸體背靠著墻坐在地上，血跡從他身后的那扇旋轉式窗戶上一直蔓延到地上，表情驚恐中帶著一點懵，似乎是處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狀態就被殺掉了。

“那么從現場來看，房間只有一個入口，兇手一定是從門口突然闖進來，對著諏訪先生用手槍一頓亂射，打死他之后就把手槍丟在現場逃跑了。”

剛剛結束節目錄制的毛利小五郎此時也站在案發現場，自信滿滿地推理著。

如果單從現場來看還真是這樣，但很可惜這次的案件兇手采用了一些掩蓋的手法……臨時對諏訪道彥進行體表尸檢的凌平一邊聽著毛利小五郎的推理一邊想著。

但自己又不能直接把真相合盤托出，就像做數學題的時候不能直接跳過運算過程直接寫個數字做答案。且不說可信度的問題，這樣做第一個不便就是容易把懷疑的焦點弄到自己身上。

所以這次的推理和之前的任何推理都不同，是預先知道了結果但要從結果倒推過程的每一個細節的推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人起疑，要合理說服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