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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國搞點事 第190章 豈能令何校尉寒心?
河內溫縣大堂,姿容威儀的袁紹此時面容陰鷙,惱恨開口道:“韓文節鼠目寸光,竟敢如此敷衍搪塞本將軍!”
向來注重形象的他,此番卻忍不住狠狠拍了面前的案幾。
蓋其原因,乃因他前些時日向韓馥討要三萬石糧草。可韓馥一番摳摳搜搜,竟只給了不到萬石。
如今他麾下兵營缺糧,軍心渙散,困頓于溫縣將近四月,根本動彈不得!
一想起這個,袁紹不由懷念起了王匡。
當初有王匡那條舔狗在,千方百計地為他籌措糧草,便是三萬大軍也可支撐。可一想起王匡,又不可避免想起那該死的小賊何瑾!
就是那小賊一番聲東擊西、連環設計,非但破滅了自己南下孟津的謀劃,還擊敗了王匡,更使得韓馥與自己愈加離心離德。
一時間,袁紹面色愈加陰鷙惱恨,殺氣不可抑制地散露出去。
堂下逢紀見狀,起身走到堂中道:“主公胸懷大略,有匡扶天下之志,如今卻只能仰他人鼻息,蓋因只有渤海一地,根基淺薄,不合主公名望。”
“依在下之見,宜當先圖一州之地,再統領諸侯,號令州郡,共抗董卓,以圖大業才是!”
袁紹聞言面容沉默,眼中卻不由閃過一絲精光。
眼下這般困境,他焉會不知?也早想著取韓馥而代之。可身為四世三公之后,這種話不能由他說出口罷了。
嗯......典型的又想當那啥,又想立牌坊。
好在逢紀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看出袁紹此時的沉默,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當下又故意環顧眾人示意,高聲言道:“韓文節不識大義,屢屢暗中阻撓主公出兵,已乃天下公敵。主公縱心懷仁義,卻不可再如此姑息養奸!”
說著,又恭敬地跪拜在地,一副深情不已的語調勸諫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望主公切莫自誤!”
此時堂下文武也都領會了精神,在袁紹外甥高干的帶領下,齊齊出列跪拜道:“主公切莫自誤,萬望以討董大業為重!”
誰知袁紹卻大怒起來,背對著他們呵斥道:“諸侯討伐董卓未成,而今卻要吾先謀韓文節,豈非令天下人恥笑!”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令堂下那些文武,一時都有些摸不清頭腦。
還好人家逢紀心智堅毅,堅定不移地道:“實不瞞主公,在下已暗中聯絡了韓馥手下郭公則、荀友若、辛仲治等心腹。”
“這些義士亦心向往之,渴盼主公振臂一呼,號令群雄。此便乃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主公就算不為這些義士著想,亦當以漢室天下為念......”
“天降大任,非主公不可啊!”說著又是深情一拜。
堂下文武聽著如此諂媚無底線的話,一個個都驚呆了。
袁紹此時卻愴然一嘆,沉痛地道:“酸棗諸軍與賊董交戰正酣,亟需我等策應支援。吾若不取冀州,只能坐困愁城。”
“身為討董盟主,豈能眼睜睜看著數萬義士拋頭顱、灑熱血,而毫無作為?”說著轉向眾人,一臉無奈的道:“罷了,為了天下蒼生,吾又何惜這區區虛名!”
直到此時,堂下文武才反應過來,齊刷刷地看向逢紀,目光中盡是一片敬佩:高,實在是高!
但就在此時,堂外一傳令匆匆跑來,步履踉蹌。尚未行禮,便驚慌言道:“啟稟將軍,酸棗急報!”
“賊將何瑾連番設計離間,致使兗州刺史橋瑁與東郡太守劉岱內訌。劉岱一怒之下殺了橋瑁,又致使酸棗大營大亂,賊將則趁機突襲,昨夜已攻破了酸棗,七萬余大軍不復存在!”
此時袁紹還保持著悲天憫人的神色,聽完此言面色一下僵住,想轉變都反應不急。頓時一張臉上又悲傷、又憤怒、又震驚,格外復雜扭曲。
甚至,還有幾分......好笑。
就好象,他正想拿東線盟軍當借口,結果何瑾卻跑過來說:哎呀,別費那個勁了,這借口我替你......除掉了。
這下,堂下眾人也都震驚了,完全跟不上老天爺的劇本走向。
然而越是關鍵時分,才越顯出一個人的不凡。
逢紀臉色也扭曲了一會兒,隨即卻勃然大怒,更加悲憤不已地言道:“主公及諸位都聽到了,時不我待!......狗賊何瑾如此猖狂,我等若是再不積極進取,恐怕真的就要坐以待斃了!”
袁紹一愣。
眾人也都一愣。
緊接著,所有人反應過來,神色才鮮活了起來。袁紹又狠狠拍了一下案幾,痛罵道:“狗賊何瑾,著實可惡!”
眾人也急忙跟上,勸諫道:“主公,事已至此,不可再存婦人之仁,貽誤大計!”
“爾等言之有理,吾不可再這般遲疑下去。不過......”說到這里,袁紹眼中泛起濃重的怨毒和殺機,道:“那狗賊何瑾如此逆天而行,我等若沒個制衡之策,也會令十萬將士心寒。”
這話的意思,眾人都領會到了。
并且,也都覺得袁紹說的不錯:若再不給何瑾一個教訓,他們的臉實在沒地方擱。
且弄死那個關東士人公敵后,還會給他們增添一分功績。謀奪冀州的時候,多少也有些底氣和說辭。
只是?......
眾人又齊齊看向逢紀,可逢紀揪著山羊胡,面色跟便秘了一樣,顯然一時也沒什么良策。
但袁紹麾下向來不缺人才,有人便悠悠開口道:“何瑾,是那屠戶將軍之子么?”
這聲音尖細銳利,好似鐵槍尖在銅鏡上摩擦一般。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開口之人乃名士許攸,臉形極瘦,下巴尖得好似一枚錐子。
此人在中平元年時,便謀策過要廢靈帝,是個膽大又自負之徒,頗有心計手段。
袁紹也望向許攸,頜首道:“不錯,正乃子遠同鄉。”
“哦......”許攸微微點頭,矜持地道:“此番何瑾大破酸棗盟軍,戰功罕見。雖比不得皇甫將軍、朱將軍,卻也乃大漢近年來難得的名將。”
言罷,他還頓了一下,補充道:“更何況,他今年不過十七歲,前途不可限量。”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顏良當即忍耐不住,喝道:“那小賊毫無忠義之心,禍亂天下,還在河陽津一戰,污蔑本將的名聲......你怎還會替他說話!”
但袁紹卻若有所思,攔下了暴怒的顏良道:“少安毋躁,讓子遠先說完。”
許攸便鄙夷地看了一眼顏良,才繼續道:“屬下還聽說,此番董卓遷都長安,原本是想著盡遷雒陽百姓的。幸得何瑾極力勸阻,才只遷了天子和公卿大臣。”
說著,又做出一個夸張諷刺的笑,道:“對雒陽百姓的此等恩情,可謂再造,然雒陽百姓竟全然不知,豈非令何校尉心寒?”
聽到這里,逢紀的臉色漸漸變化,忍不住開口道:“子遠兄的意思是?.......”
袁紹也心領神會,驀然拍案大笑道:“子遠真吾陳平也!如此借刀殺人之計,實乃妙到毫巔!”
言罷,忍不住又一次站了起來。大手一揮,右臂虛指,意氣風發地喚道:“元圖,子遠!”
“屬下在!”
“此番你二人便各自依計行事,一應所需,本將軍必盡力撥付!”說罷又轉向許攸,特意叮囑道:“半月之內,本將軍要聽到何瑾身死族滅的消息,而不是他又如何壞了吾之大事!”
“屬下必不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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