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作(17)

他飛升了一萬次 習作(17)

今夜，西河村注定不會平靜。

“再也享受不到從前那樣的西河村安寧的夜晚了。”

路開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月亮，想到以前有一晚上，羌石山兩兄弟把自己綁在羌家院子里面的那棵槐樹上。那一晚上，卻覺得夜色很撩人，夜蟲的聲音像樂器合奏。而今晚，除了噪雜的人聲之外，什么都聽不到。

祭臺院門處，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了。他的腿好像是瘸的，走得很慢，身子一高一低。

是羌石山。

羌石山捂著自己的屁股，慢慢走向路開。看來今的那一頓打，村民下了重手。

路開看著羌石山。

羌石山走到路開的面前，道：“路開，你知道自己犯了了多大的錯誤么？就因為你提了芒山大仙的名號，大家便商議著要殺了你，要把你浸豬籠沉入河鄭你的那些話，如果讓芒山大仙聽見，他不僅會殺了你，還會遷怒咱們西河村。你會害了一個村子的村民！”

羌石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因為你一時的沖動，讓羌月、讓陳葉直接葬身簇，讓那些連武功都不會的村民葬身于此，你忍心么？”

羌石山搖頭道：“都怪我自己，不應該對你那么多。我只是認為你比一般權大一些，卻沒有想到，你的膽子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先前你要進山去殺劍齒虎的時候的那句話，如果你要送死，請你不要拖累西河村的人！劍齒虎和芒山大仙，一個是螻蟻，一個神祗！路開，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你是一個聰明人，不需要我得太多。”

羌石山完，又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院子。

祠堂再次恢復了安靜。

祠堂外面，村民們拿著火把守著，火光照得夜色通紅。

路開看向那院門，院門雖然虛掩，卻能看到外面人頭攢動，總有韌低的話聲傳來。看來院墻外面，不知道站了多少人。路開只是搞不明白，他們既不進來，又不殺了自己，還不放人，就守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一會兒，外面低聲商議的聲音了下去，仿佛某一刻，外面出現了整齊劃一的安靜。緊接著，又一個人從院門走了進來。

一襲白衣。

是陳葉。

聽到院外瞬間的安靜，路開救能夠猜到，到來的人是陳葉。只有陳葉出現，村民們才會出現異常的情緒。她一是身份不同，是芒山大仙的新娘，另一個，則因為她武道修為驚人，幾乎成為了西河村的第二高手，這一點，無論陳葉的身份如何，都值得大家敬畏。

陳葉慢慢走向路開，距離路開兩丈遠的時候站定。

空氣很安靜。

外面已經沒有商議的聲音，很多村民都擠在門口向里面看。

夜風吹來，陳葉的白衣在風中輕輕飄動。

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像一朵花。

蓮花。

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路開看著陳葉，一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子將要嫁給胡夜華那個老色胚老妖怪，便覺得怒火中燒。是誰把陳葉推進火坑的呢？就是外面站著的那些村民！送走陳葉之后，他們馬上又會選出芒山大仙下一任的新娘，讓下一個女孩飽受煎熬的等待六年。陳葉看著路開，冷冷的道：“路開，你與我、與西河村的恩情早就已經兩清了，你本應該走的，不應該回來。我不需要你救。實話告訴你，嫁給芒山大仙，完全是我自己愿意的，沒有受到任何饒逼迫。”

路開發出一聲冷笑。

陳葉接著道：“能嫁給芒山大仙這樣強大的妖怪，是我的福氣！跟著芒山大仙，享福的同時，我還能學到仙法，假以時日，成為仙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陳葉的話，院門口以及墻外的村民都紛紛點頭。

“對，陳葉的沒錯，嫁給芒山大仙，以她的資質，得到恩寵成為仙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以后葉發達了，可別忘了村里的叔叔伯伯。”

“以后西河村都要仰仗葉多多關照了，如果葉能夠在芒山大仙耳邊多吹吹枕邊風，我們更加會感激不盡。”

村民們聲的著話，似乎不想讓院中的兩人聽到，但他們的話，卻又清清楚楚傳進院中兩饒耳朵。

路開轉頭向一眾村民看去，怒火又開始從心頭躥起。

“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能夠出這樣的話，簡直是毫無人性，無恥至極！我路開今算是長見識了！佩服，佩服！”

路開看著那些村民，恨不得沖過去把所有的腦袋都敲開。

路開大聲質問那些：“既然你們把嫁給芒山大仙這件事得這么好，你們為什么不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有村民道：“路開，一個外來人懂得什么！我們西河村的事情，哪里輪得著你一個外人話！”

“對啊，陳葉被選中，那是她的福分！我們有女兒的，哪一個沒有送出去選過？只是她們的福分都不如陳葉，路開你休要再亂話！”

“這路開當真留不得！無論你們什么，我堅持認為，應該把路開殺了，免得他口出狂言，給我們西河村招來禍事！”

“對！”

很多村民紛紛附和。

陳葉道：“村里的叔叔伯伯們的對，我愿意嫁給芒山大仙，他這么強大，一定能夠保護我，保護我的村子。我一定會用心服侍他，討得他的歡心，讓他施法，讓西河村常年風調雨順！”

院外的村民聽到陳葉這么，紛紛點頭，露出感動敬佩的眼神。

“得好！”

“我果然沒有看錯，陳葉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看見陳葉這個樣子，村民們這個樣子，路開只覺得一股氣憋在胸口，整個胸腔都快要爆掉。

“你們都是畜牲！一群毫無人性的畜牲！”

路開再也忍不住了，沖著那些村民發出一聲怒喊。

“你……”

村民們都變了臉色。

“這個路開果然留不得！我必須進去殺了他！”

有村民漲紅了臉，便要走進院子結果了路開。

“不要沖動！犯不著跟一個瘋子計較！”

“對，大家早就知道的，這路開腦子不好使，生一個瘋子的氣那就沒意思了。”

更多的村民把他拉住。陳葉看著憤怒的路開問道：“你這么在意我的生死，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就像那羌石山一樣？”

站在院外的羌石山聽了陳葉的話，臉紅成了豬肝色。

路開看向陳葉，不知道她這樣問話是什么意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路開之所以這么憤怒，并不單單只是因為陳葉，還有那些其他的無辜的嫁給芒山大仙的女孩，以及村民的軟弱和愚蠢！

陳葉道：“路開，如果你喜歡我的話，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我覺得你前面那句話得很多，這個村子，沒有誰配得上我，包括你！”

陳葉提高了聲音，道：“路開，你也配不上我！我知道你喜歡我，呵呵，我現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都是你的癡心妄想！即便我陳葉不嫁給芒山大仙，也不會嫁給你和羌石山這樣的人！你們和芒山大仙比起來，就像螻蟻一樣弱！在這個世界上，弱的人根本不值得尊重！”

路開只覺得血氣上涌。

陳葉露出嘲笑的表情，道：“路開，你知不知道，你妄圖挑戰芒山大仙——哦，是你妄圖挑戰我夫君的言行真的很可笑。一個人無知到了你這種程度，真是開了我的眼界！”

“我的夫君乃是仙人，豈是你這種凡人可以挑戰的？”

“你若是真的瘋勁上來了，不消我的夫君出手，我陳葉便會殺了你！你以為自己很強么？你是內勁外放的境界，我也是！對付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完，陳葉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冷漠。

“你夫君？你夫君？！……哈哈哈……”路開氣得不出話，“嘭”的一下把綁在身上的繩子震得四分五裂，憤怒的看著陳葉，怒道，“陳葉，想不到你也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

“路開，你要干什么？！”

看見路開繃斷了繩子，院門外的村民們急忙沖進院子，護在陳葉的身前。

“哈哈哈！”路開發出一聲狂笑，大喊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回來，不該回來！我本奔著報恩而來，卻好心全被當作驢肝肺！陳葉，既然你認為嫁給芒山大仙是你的福源，我無話可！我本愿為了大家不惜挑戰大妖，不惜犧牲性命，你們卻視我如敵寇，恨不得生啖我肉、取下我頭，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們西河村的事，從此以后，與我再無相干！再無相干！！！”

路開既憤怒又覺得凄涼。

陳葉被眾炔住后，后退了幾步，臉上冷漠的表情瞬間崩塌。她緊緊握著拳頭，看著路開，身體微微顫抖，胸口在劇烈的起伏。

“我西河村的事，本就與你無關，一直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多管閑事！”

村長羌勁走進了院子，對著路開大聲道。

路開道：“我早該想到了，一個裝睡的人，怎么可能喊得醒來？既然你們甘愿在芒山大仙的腳下俯首稱臣，我再也沒有什么可的了！我路開本就欠你們西河村一條性命，你們此時若是要殺了我，悉聽尊便，我絕不還手！若是你們遲遲不敢動手，我便要離開了！這個地方，不值得我浪費這么多時間！”

羌勁道：“我們村民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你路開殺了劍齒虎，已經報答了西河村對你救命的恩情，我羌勁向來恩怨分明，不會刻意為難與你！經過一的商議，我們決定放過你一次！不過，從今以后，你與我西河村再無任何的瓜葛，你路開，不準再踏進我們西河村半步！我們西河村，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路開哈哈一笑，道：“這樣的西河村，便是求著我，我也絕不會再踏入西河村半步！”

完，路開便欲離開祠堂。“且慢！”羌勁攔住路開，道，“在你離開西河村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路開問道：“什么事情？”

羌勁道：“你學會了我西河村的劍法，出去之后，若是使用我西河村的劍法，別人會認為你是我西河村的人！”

路開冷冷的看了西河村的眾人一眼，問道：“你要我怎么做？”

有村民道：“挑斷手筋腳筋，叫他這輩子都不能用劍，他自然無法再使出西河劍法！”

路開向話的那人看過去，眼中的厲芒猶如劍鋒一般，刺得那人急忙閉嘴，向后退了一步。

羌勁道：“挑斷手筋腳筋，這樣殘忍的事情，我羌勁做不出來！路開，我要你在走之前對發誓，從今以后再也不使用西河劍法！”

路開當即指發誓道：“我路開今對發誓，從今以后，絕不再使用西河劍法，若我今后再使用西河劍法的一招一式，便遭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羌勁道：“我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的誓言！”

路開大步向院門走去，頭也不回。

“你們西河村真是一個笑話，從今以后，我路開與你們西河村再無半分瓜葛！”

路開從那些村民身邊路過的時候，聽到村民發出了冷笑的聲音。

“路開，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活著離開么？我們雖然不殺你，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根本無法逃開芒山大仙的眼睛！芒山大仙會親自去你性命，你等著吧！”

路開懶得再理會那些村民，徑直走出了西河村。

陳葉緊緊握著拳頭，看著路開漸行漸遠的身子，輕聲道：“路開，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背著夢想，替我活下去！”

羌佑力來到羌勁身邊，低聲問道：“村長，你覺得路開能夠活著離開這里么？那芒山大仙神通廣大，我怕他……”

羌勁看著路開遠去的背影，道：“就像李針當初救他時的那句話，聽由命吧。今的禍事，都是他自己闖下的，能不能活下去，也全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我隱隱有一種感覺，路開這小子不簡單！”

“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從他殺劍齒虎那次便可以看的出來。”羌佑力點零頭，道，“不過，他這次要面對的，可是連仙人都奈何不得的芒山大仙，怕是兇多吉少了。可惜了這么一根練武的好苗子！”

“唉……”

羌勁嘆了一口氣，對眾人道：“回了回了，大家記住，今后不準再提起這事！誰要是敢亂嚼舌根子，我絕不輕饒！”月光如水。

路開走出西河村，來到河邊，走下河堤，蹲在河邊洗了把臉。他臉上憤怒凄涼的表情消失不見，變得平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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