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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第九十七章、 維心亨,行有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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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躺在昏暗沙發上的美麗的孕婦;
蠕動在黑色液體中的丑陋的妖胎。
這簡直是兩個世界的生物,如今卻出現在同一個身上。
女人,就在齊鶩飛的眼前,活色生香地躺著;胎兒,就在女人的肚子里,在在鏡子映照的神識中。
齊鶩飛有種馬上就抽刀把胎兒殺死的沖動。
他身上帶著匕首和手槍,即便不用這些,要殺死一個還沒出娘胎的嬰兒似乎輕而易舉。
但齊鶩飛并不是個沖動的人。
他馬上警覺起來。
一向穩重的自己怎么會產生這樣的沖動?
他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影響他的意識。
齊鶩飛扭過頭,看向供桌上的木雕神像。
雕像還是那尊雕像,沒有面目,卻栩栩如生。
齊鶩飛總感覺它的位置好像移動過了。
剛才神像的臉是對著沙發上孕婦的,但現在,怎么看都覺得它沖著的是自己。
齊鶩飛輕輕往旁邊挪了兩步。
雕像當然不會動,但那無面的臉上的虛無的表情卻仿佛在動。
齊鶩飛忽然覺得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他猛然回頭,看見沙發上的孕婦睜開了眼,正盯著他看。
齊鶩飛嚇了一跳。
隱身失效了?
神識中顯示的法力值是310/680,剛剛用掉一半多一點。
不應該啊!
他沒有驚慌,迎著女人的目光。
果然,女人的眼神是散亂、虛無的,并沒有焦點。
也就是說,她沒有發現他。
但她在看什么?
齊鶩飛覺得那種微妙的意識影響還在,讓他始終有股要掏出刀來在女人肚子上捅上一刀,一尸兩命的沖動。
不是她,是那個東西!
擦,這是要借我的刀剖腹?
我才不要當婦產科醫生!
直覺告訴他,這么做是很危險的。
但心里的這個念頭卻越來越強烈。
他想起了卦象所言: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
維心亨,維心亨……
原來如此!
魔道唯心,影響的就是我的心。
亨,在古字中是一種食物器皿,底下加火就是“烹”。
所以“亨”有享受、獻祭、進獻的意思。
維心亨,就是在魔心的影響下完成獻祭儀式。
我雖然隱身了,但我的心在這里,在這個奇特的靈魂獻祭儀式中,那個魔主,能感應到我“心”的存在。
隱身術,能隱藏身體,隱去法力波動,卻隱不住“心”。
心有所往,心有所住,心有所求,便是魔!
習坎,入于坎窞……
這是陷阱。
而且可能還不止一個陷阱。
麻蛋,果然妖魔合流了!
齊鶩飛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房間里猛地一暗。
墻上的壁燈還開著,燈光沒有變化;窗外的月色也沒有變化。
但就是感覺這里變暗了許多。
明明沒有風,卻冷颼颼的。
他用神識通過鏡子掃了一遍,沒有發現房間里有別的陰物。
但當他掃到那木雕神像的時候,忽然看見那無面神像的臉上出現了五官,和那張象征死亡的臉一模一樣。
齊鶩飛看見那張臉朝他笑了笑。
他的心頭一蕩。
胸前的鏡子猛烈地顫動起來。
危險的感覺襲來,無處不在。
糙,這下真被發現了!
他回頭看見孕婦臉上現出喜悅的表情,好像見到了久別的情人。
她隆起的肚子在一起一伏,仿佛里面東西已經忍耐不住,將要出來。
這是要開始了嗎?
齊鶩飛當機立斷——
作為一名成熟的修仙者,這是一個成熟的決定。
魔心也影響不了我的決心,阻擋不了我的腳步!
當然,也不能白來一趟。
他很清楚,一旦讓那個妖胎出生,比在肚子里一定更難對付百倍。
齊鶩一邊跑向窗邊,一邊掏出了手槍。
槍口沒有對準腹中的魔胎。
雖然槍是改造過的,槍里裝的是強化過的帶有法力凝聚的子彈,但他沒把握一槍打死胎中那魔物,搞不好還幫它剖了腹,遂了它的愿。
所以他對準的是沙發上的女人。
左手推窗,右手開槍。
砰一聲槍響,女人美麗的臉上開了花,那幸福的表情瞬間凝固在濺射的血液中。
齊鶩飛反手對準桌上的雕像又是一槍,然后順手把槍扔出了窗外,人卻反向跑向樓梯。
窗外的草地上忽然冒起一股黑煙,槍還沒落地,就被黑煙裹住。
金屬的槍身就像受熱的雪糕般開始融化,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濃水,還沒滴落到地面就蒸發了。
不光是窗外,房間的地板上,墻壁上,到處都有絲絲黑煙升起。
齊鶩飛已經跑到樓梯上,急速上樓。
樓道上也有黑煙往下滾動。
好在他還處于隱身狀態,側身避過,很快就到閣樓,翻出通風窗,跳到了排屋外面,又一躍過了圍墻。
至此,他除了隱身,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法力。
回頭看去,整棟排屋都被包裹在了淡淡的黑煙之中。
齊鶩飛回到對面的小樹林里,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氣。
麻蛋,慢一步就交代在里面了。
他現出身形。
錦雞驚喜的叫道:“老大!你出來了!”
齊鶩飛說:“你護法,我要恢復法力。”
說著就進入了鏡中小世界里泡了個虛擬溫泉澡。
法力值滿了以后,他又馬上出來,警惕地看著周圍。
錦雞嚇了一跳,說:“老大,我護法的準備工作都沒做好,你就結束了?”
齊鶩飛問道:“外面有沒有異常?”
錦雞搖頭道:“沒有任何異常。”
齊鶩飛松了一口氣,看來問題只出在那棟房子里。
他焦急地拿出手機看了看,等待著謝必安他們的到來。
他很確定自己那一槍打中了孕婦的臉,不過他并不指望這樣能阻止魔胎出世。
胎魔已成,即便胎母死了,今晚恐怕也會出來,頂多出生時的道行受點損。
之所以冒著生命危險開那兩槍,他是想阻止靈魂獻祭。
齊鶩飛總覺得,那神像背后的邪神,那張臉上凝固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樹上的貓頭鷹咕咕地叫起來。
錦雞說:“有人來了。”
齊鶩飛知道一定是謝必安他們到了。
“你們在這里待著,別出來。”
“好的,老大。”錦雞很講義氣的拍拍胸脯,“還是那句話,老大你只要喊一聲,我就沖過去。”
齊鶩飛摸摸雞冠,走出了樹林。
夜貓子輕輕落到錦雞身邊,豎起大拇爪。
錦雞昂起頭對夜貓子說:
“學著點,不管你老大有多牛,做小弟的,關鍵時刻都要有沖上去擋刀的覺悟。記住了,做雞……做鳥要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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