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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背后黑手恪懷郡王?

作者:屋外風吹涼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屋外風吹涼 | 紅樓春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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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六百七十章 背后黑手恪懷郡王?

“你小子悠著點!球攮的收起來!”

李暄低聲呵斥了句后,自己卻縱馬上前。

今日賈薔槍殺了步軍統領衙門的大都統,九門提督,兩代人為國戍邊三十年的忠勤伯楊華,別說他先生是林如海,他老子是隆安帝都保不住他。

“楊伯爺,你手下怎么回事啊?沖殺到爺跟前來了!你怎么來了?不會就在旁邊放風呢吧?”

李暄上前,對勒馬在商卓等人跟前,身后兵馬將其反包圍的楊華說道。

楊華于馬上一禮后,淡淡道:“王爺恕罪,下官奉軍機處鈞旨,嚴懲都中一切不法惡事,無論涉及何人。下官方才正在坊間巡查,接到傳報,有賊人于大寧坊間惡斗,驚擾百姓。巡捕營兵去捉拿,竟被惡賊殺傷。此等極惡大案下官若不出面,豈非瀆職?”

賈薔冷笑道:“楊華,你說話注意點。甚么惡賊?本侯麾下繡衣衛校尉密查謀逆大案,正與賊子廝殺,眼見就要擒獲,結果險些被你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打殺!怎么,這幕后黑手終于露頭了?”

楊華臉色黑沉,心里把賈薔罵個半死,這個狗東西,實在會胡攪蠻纏。

只是賈薔若只抬出五城兵馬司的招牌,他還不會放在眼里,但繡衣衛……那可是天子親軍。

李暄回頭看賈薔,奇道:“剛才亂哄哄的,爺也沒聽真切了。這兩人果真是繡衣衛的校尉?”

賈薔對柳湘蓮道:“你剛才沒拿出你的腰牌給那群下黑手的看?”

柳湘蓮從袖兜里拿出一塊銅牌,掌在手中豎起,只見上刻“繡衣衛”三字,道:“侯爺,方才卑下已經說明身份,只是他們并不理,只一味的砍殺!”

柳湘蓮身旁,岳之象垂著眼簾靜靜站著。

李暄悄悄對賈薔豎起了根大拇指,眼神示意:還是你夠騷!

賈薔不理這球攮的,冷眼看向楊華,沉聲道:“楊伯爺,你還有何話可說?”

楊華不言,目光深沉的看向還被商卓等包圍的部下。

其中一隊正早已唬的面無人色,道:“大人,小的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殺繡衣衛啊!那是皇帝爺爺的親軍殺了不就成了造反了?小的們都是京城人士上有老下有小,小的們撞客了也不敢造這樣的孽啊!大人救命啊!小的們是真的接了傳報說是大寧坊有賊人惡斗才去拿人的!”

柳湘蓮冷笑道:“那就奇了,先前賊人殺倪二哥時你們不在。賊人剛逃他們前腳走你們后腳來,一見面話也不說就動手。這就是你們的道理?”

賈薔搖頭道:“這一隊人要帶回去核查。商卓派十人押送他們去詔獄。有敢逃的只管讓他們逃,回鎮撫司調緹騎以謀逆罪抄家。”

那伙子巡捕五營的人嚇瘋了,拼命向楊華磕頭,大喊冤枉。

楊華臉色難看他心里斷定柳湘蓮和那倪二多半不是繡衣衛的校尉,就算是,先前也一定沒有出具身份腰牌。

這會兒若讓繡衣衛將一隊兵馬帶走,那他在步軍統領衙門才積累起的威望大失不提,這些部下被打入詔獄誰知道會“招”出甚么駭人聽聞要人命的供詞?

因此,楊華斷不容此事發生因而沉聲道:“此事繡衣衛有繡衣衛的說法,我步軍統領衙門有步軍統領衙門的說法既然兩方無法公斷,就該請第三方來評斷是非。還請寧侯秉著公正之心將此二人連同能證身份的執照錄檔交出這隊人馬本官也一并交出由蘭臺御史、刑部和大理寺來公審,才合公道!”

賈薔氣急反笑道:“楊華,你腦子壞掉了?繡衣衛乃天子親軍,你讓誰來審?你怎么不干脆自己來審,再一刀一個殺了?”

正說話間,岳之象沉聲道:“侯爺,郎中來了!”

賈薔回頭看去,只見手下領來一白發蒼蒼的老郎中,唬的老頭兒顫顫巍巍的。

賈薔問道:“老人家別怕,我受傷的手下是繡衣衛校尉,天子親軍,拿逆賊所傷,勞你看看,能不能救醒……就當街救!”

倪二受傷被人圍殺一事,他認為絕對不正常。

倪二跟著賈蕓在西斜街會館東路院做事,從未讓他插手過私密事,連金沙幫的事倪二都不可能插手,所以對賈薔而言,事無不可對人言之處。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甚么人,在背后算計他。

就在眾目睽睽下,老郎中用幾根銀針,刺入倪二身上幾處大穴,輕拈片刻后,倪二忽地大叫一聲,睜開了眼。

老郎中同賈薔道:“大老爺,病人昏迷原不算壞事,昏迷過去身子骨能很好的恢復。如今強行喚醒,雖沒太大干礙,可許是要受不少罪,只那疼痛就難捱。”

賈薔點點頭道:“老人家稍后再走,一會兒再讓他昏迷過去。”

老郎中:“……”

老郎中遲疑稍許,還未說話,就聽倪二忽地大哭起來,撕心裂肺的痛哭。

賈薔上前沉聲問道:“倪二,你怎會在大寧坊被人圍殺?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去那里做甚么?”

倪二痛哭不能言,緩緩從袖兜里拿出一物來,賈薔并周圍人見之,無不面色大變。

那是一根手指,一根,幼童的手指……

“侯爺,侯爺啊!!俺倪二,沒出賣你啊!!!”

倪二身體高壯,此刻一身都是血,可是身上的劇痛,似不能化解他心中撕裂的痛楚,讓他恨不能死,拼命以頭搶地。

賈薔面如冰霜,看著那根小小的手指,岳之象上前,將倪二拉起,沉聲道:“好兄弟,有什么委屈,和侯爺說,侯爺一定會為你做主!”

倪二被拉起后,臉上血、淚、鼻涕和泥土糊滿臉,可賈薔并未覺得有甚么惡心之處,問道:“你只管說,有任何血債,本侯發誓,必讓人十倍償還!”

倪二哭道:“侯爺,那起子賊人綁了我老娘、媳婦和閨女,讓我一人去大寧坊麻皮胡同贖人。去了后,卻沒見著人,他們倒要讓我在會館的酒水里下藥。只要毒死一個衙內,就放我老娘,再毒死一個,就放我閨女。我受侯爺大恩,怎能干這樣坑害侯爺的事?我不干,那群畜生居然去跺了我閨女的手指來……我的閨女啊!!”

此言一出,在場人都震驚了!

這是何等陰毒之計!

楊華臉色最是難看,他知道,這一計不只是在謀算賈薔,卻是連他都卷了進來。

果不其然,就見賈薔轉過身來直視于他,一字一句問道:“你大兒子毒死了小兒子,所以就想拉著所有人一起去死?楊華,今日若沒有個交代,此事一定算在你頭上!”

楊華臉上猛然涌現一股血紅,不過隨即就被他強壓了下去。

他目光冰冷的深深看了賈薔一眼,卻知道后一句話賈薔仍給他留下了余地,這個年輕人,手段愈發老辣了。

若是他的兒子楊魯尚在,卻不知比得過,比不過……

按下心中絞痛,楊華轉頭看向被商卓等人圍住的部下,對著那名隊正道:“你方才的話,不盡詳實,并不是全部。你和那伙子賊人認識,他們是誰?”

那名隊正唬的面色慘白,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倒是他身旁的一人,許是不愿跟著一起死,大聲道:“大人,那伙子是北城青竹幫的人,劉興的小舅子王三是青竹幫的小頭目,先前小的們巡街時,碰到王三叫喚著逃命,劉興就領著小的們去報仇。大人,小的們真不知道里面有這樣的事,也沒見方才那二位拿出腰牌來。小的們只當是坊間惡斗,幫派廝殺。”

楊華點點頭,開始吩咐人,調兵去拿人。

賈薔這邊同樣安排人,從兵馬司和繡衣衛兩邊開始拿人:“傳令下去:倪二的老娘、媳婦和閨女,我要活的。有一個有閃失的,所有干連之人,本侯要他們全家來賠命。”

說話間,邁步上前,從商卓手里抄起腰刀,在楊華怒聲喝斥下,手起刀落,將那名隊正手臂砍落,冷笑一聲道:“你最好能多知道些內幕,不然,你家里有一個算一個,想好死都難。我保證,你是最后一個死。全部帶回去!”

楊華厲聲道:“賈薔,你莫要欺人太甚!以你的心智,難道看不出這些人是無辜的?”

賈薔側過臉去,看著楊華道:“楊伯爺,你是不是對無辜有些誤解?”

楊華沉聲道:“你為繡衣衛指揮使,理應是非分明!這些軍卒何罪之有?就要被打入詔獄?”

賈薔冷笑道:“若非本侯是非分明,知道此事暫時和你還牽扯不上幾分,就該是你隨本侯回詔獄了!脅迫倪二下毒,戕害功臣子弟,數你楊伯爺的動機最足!”

聽賈薔再次揭他心底最痛的傷疤,以楊華堅韌的心性都按捺不住,他寒聲道:“賈薔,你以為你是誰?無天子旨意,縱你為繡衣衛指揮使,也敢動我?”

賈薔呵呵一笑,點頭道:“你不用激我,沒有皇上旨意,本侯當然不敢對鎮守九門的一品大將下手。但是,本侯抓牽涉謀逆反賊的欽犯,你攔攔試試!給臉不要臉!本侯本為五城兵馬司都指揮,原要將五城內禍害百姓的江湖幫派清掃干凈。是你這邊疆老將歸來,鬧到御前,說你步軍統領衙門巡捕五營要吃飯。好!本侯讓你三分,除了東城,其他四城都讓給你!結果如何?虧你還腆著一張老臉自詡帶兵老將,麾下這樣的忘八和賊幫沆瀣一氣,官賊勾結,連繡衣衛親軍都敢殺!你哪來的狗臉在這與本侯拿大?”

好一通厲罵后,賈薔再下令道:“押回詔獄,一個個審!本侯要看看,步軍統領衙門里,到底還藏了多少反賊!”

商卓派人押著一行人回詔獄,楊華臉色鐵青,卻不敢阻攔。

他可以阻攔五城兵馬司的人,但無法阻攔繡衣衛。

正這時,忽見數騎自南而來,至跟前也未下馬,為首一中官尖聲傳召:“皇上有旨:著李暄、賈薔、楊華,即刻進宮!欽此!”

李暄:“……”

大明宮,養心殿。

隆安帝面色陰沉的得聞了來龍去脈后,原本對著賈薔、李暄的嚴厲目光,轉移到楊華身上,沉聲道:“楊愛卿,怎會出現這樣的事?”

楊華面色漲紅,跪地道:“臣慚愧!皇上,臣必徹查此案,一定尋出個結果來!”

賈薔冷笑道:“楊伯爺多和那些綠林幫派交流交流,好好相處,自……”

“閉嘴!”

沒等他說完,隆安帝就厲聲呵斥斷,狠狠瞪了賈薔一眼后,同楊華沉聲道:“朕給你三天時間,將此事處理妥當。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后弄鬼。此案不止是在害賈薔,也同樣是往你身上潑臟水,斷不可放過。”

楊華咬牙應道:“臣遵旨!”

隆安帝頓了頓,又叮囑道:“務必盡快將倪二一家救出來,朕也煩這狗皮膏藥一樣,又膽大包天又小心眼,誰也不知道他會捅出甚么簍子來!”

楊華聞言,扯了扯嘴角,點頭應下后,闊步離去。

等楊華走后,隆安帝冷眼看賈薔和李暄,沉聲道:“正事不干,搗鼓那勞什子會館,這次運氣好未出事,果真出了事,朕看你有幾條命給人賠!”

賈薔皺眉道:“皇上,這賊人想害人,和開不開這會館沒甚干系。臣開這會館,原是想試試看,開國功臣子弟和元平功臣子弟間,能不能緩和一些關系,不要弄的跟世仇一樣。這難道也有錯?”

“說你還頂嘴!”

隆安帝怒喝一聲,又道:“你們兩個整日里東躥西晃,流民一樣,又往那里跑去做甚么?”

李暄一直努力裝透明,這時也裝不下去了,賠笑道:“父皇,兒臣和賈薔不是內務府總管么?兒臣同賈薔說,讓他快點想法子賺銀子,最好明兒開春后內務府就能在湯山修園子。他就和兒臣準備去西山,看看那里的煤窯。內務府能在那里采煤,不過好多都被那群黑了心的偷出去賣了。兒臣和賈薔想去整頓整頓……沒想到,當街遇到這樣的事,實在太可恨了。父皇,這天子腳下,首善之地,怎還會有這樣惡毒的人在?兒臣覺得那楊華是真不行,還不如賈薔……不過還是算了,賈薔幫兒臣賺銀子要緊。”

“滾滾滾滾滾!都給朕滾遠點!”

不過賈薔和李暄還未走出宮門,就聽后面又傳來一句:“賈薔,不要再去為難楊華,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此事會和他有關?某要做親者痛仇者快之蠢事!去罷。”

出了皇城,賈薔同李暄道:“王爺且自去忙罷,我要去看看那青竹幫是何方神圣,會會他!”

李暄笑道:“少胡扯臊!這樣好頑的事,你讓爺去忙?爺忙個雞毛卵子!走走走,爺也想看看,到底誰活膩味了,敢往你這太歲頭上動土!”

賈薔無語,頓了頓搖頭道:“多半查不出甚么,青竹幫本就不算甚么大幫派,動手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可見,背后之人早就料到會引起朝廷嚴查,又怎會留下太多蛛絲馬跡?”

李暄想了想,也覺著有理,二人騎在馬上一道往鎮撫司衙門去,李暄笑道:“也是難為你了,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如今被人算計,連個正經敵人都想不出,哈哈哈哈!”

賈薔摩挲了下下巴,道:“倒也不是沒有懷疑對象,趙國公府首當其沖,再加上元平功臣里有幾家,雄武候府估計恨透我了,還有幾家也有可能……不過細細想想,他們若辦,手段不會這么生疏。趙國公府那個老陰貨若是以此計出手,還真未必能躲得過去。他家不會選倪二,事前一定會打聽好人手的品性。這事我總覺著,倒有些像文官一系出手。算計的陰毒,動起手來,馬馬虎虎。”

李暄聽了點點頭,道:“有道理,你算計人不少,經驗豐富,你都這樣說了,斷不會有錯。”

賈薔沒好氣覷了這忘八一眼,正苦思到底會是誰時,忽見一騎飛速騎馬靠近,賈薔看去,來者正是岳之象。

“侯爺,青竹幫已破!倪二老娘、媳婦和閨女都救了出來。他老娘和媳婦還好,就是七歲大的閨女,被切了手指,受到了驚嚇,這會兒正發高燒,郎中在救。

青竹幫看起來也不知道此事,應該是那位劉興的小舅子王三接得一個私活兒,王三仗著劉興是步軍統領衙門的隊正,在北城素來無法無天慣了,多有綁票勒索的行為。這一回是賭輸了,輸的有些慘,正好有人給他一千兩銀子,讓他辦此事,并約定事成后還有三千兩。

王興交代,那人戴著面具,根本看不清長甚么樣。他只管真金白銀就行……”

岳之象不愧是林如海都倚重的這方面的好手,這么短時間內,就能將事情理清楚。

賈薔點點頭,問道:“背后之人能不能摸出來了?”

岳之象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短時間內可能性不大,不過可以從賭坊下手,問問有沒有人看到過此人……”

賈薔沉聲道:“直接去賭坊抄家拿問就是,務必盡一切可能,抓出幕后之人!”

岳之象道:“侯爺,方才屬下也問了那家賭坊甚么情況,不過王三說,那家賭坊背景很深,是恪懷郡王小舅子開的。”

李暄聞言變了面色,小聲對賈薔道:“三哥小舅子是個機靈的,之前還幫過三哥打理王府銀錢上的事。賈薔,慎重一點。”

賈薔點點頭,轉頭對岳之象道:“抄了,全部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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