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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三十六命婦鬧金鑾

作者:屋外風吹涼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屋外風吹涼 | 紅樓春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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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六百四十章 三十六命婦鬧金鑾

乾清門。

大燕天子通常不在三大殿上朝,而是在此門或太和門,御門聽政。

乾清門雖說是門,實則前后三大間,分明就是一座宮殿。

只是比起三大殿簡略些……

此刻,隆安帝高居御座,面沉如水,看著殿下吳陽侯和睢陽伯怒發沖冠,怒聲要求隆安帝給個公道!

他心里震怒,既有對賈薔的,也有對此二人者。

趙國公姜鐸老邁,他倒看似公道,卻緩緩道:“皇上,老臣雖為武勛,但還是要多一句嘴,勸勸皇上。武人雖不能如前宋時那樣,臉上刻字稱為斑兒,連妓子也不如,可是,也一定要防備武人坐大,無法無天。老臣得知家里有子說出甚么姜家軍的話,立刻就明白,這樣的姜家斷留不得,這才一步步將姜家的人從大燕各部邊軍要鎮中收回,寧可賦閑在家,寧可廢了他們,也絕不允許他們有任何逾矩之處。如今這寧國公的玄孫,先于當街殺宰相公子,如今又行下如此暴行……這些且不提,皇上可還記得,林大人愛女車駕失火之事?”

隆安帝聞言,面色愈發晦暗,沉聲道:“老國公之意是……”

姜鐸撇了撇因無牙而往內癟的嘴,道:“當日若非老臣擔憂事情鬧的無法收拾,就將姜林交了出來,為了大局,老臣能忍。又擔心他胡鬧太甚,便隨他往雄武候府走了遭,讓雄武候王德也將世子王杰交了出來,最后,甚至還去了輔國將軍府。皇上,此子用膽大包天來說已經不夠,他是無法無天啊!再加上林大人……不,不止林大人,還有皇上、皇后和恪和郡王的關照讓他如今愈發有恃無恐!若他只是個尋常無賴小兒,佞幸之輩,老臣也不會多嘴。偏生他還是開國功臣一脈的核心。皇上老臣心中擔憂啊!”

隆安帝身旁戴權聽了都倒吸一口涼氣。

姜還是老的辣!這已經不是姜了,這分明是千年老毒蛇!

吳陽侯、睢陽伯罵罵咧咧咆哮訴冤,其實殺傷力著實有限。

擂臺上比武輸了說破大天去又能如何?

更何況兩人世子先前還打傷過別人!

可姜鐸這番話,卻是真正將賈薔往絕路上趕。

或許這一次不會有大事,但將來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今日扎進圣心里的刺就會立刻生根發芽長出一根能漲破撐死賈薔的巨木來。

果不其然隆安帝聞言眼中目光森然起來,偏這時,聽到門口內侍傳奏道:“寶郡王、恪和郡王、寧國侯覲見!”

隆安帝咬牙道了聲:“宣。”

門口內侍忙宣道:“陛下有旨:傳寶郡王、恪和郡王、寧國侯進殿!”

未幾,三人一前兩后進殿,見禮罷隆安帝上面冰渣子一樣的聲音喝道:“李暄、賈薔跪好了!”

兩人不敢多言跪的瓷實就聽隆安帝厲聲斥道:“無法無天的孽障前兒朕才教誨過,今兒又做下這等枉法事,你當真朕管教不得你?”

賈薔自動對號入座只是他不解道:“皇上,臣知道今日下手狠了些,但臣那擂臺,原是為了消磨開國功臣子弟和元平功臣子弟對立而設下的。這半年來,也大有裨益。至少臣還有鎮國公府的牛城、理國公府的柳珰等,和元平功臣一脈的宣德侯府世子、東川侯府世子等人,已經有了些交情。臣素來以為,僵硬的將大燕功臣分成開國一脈和元平一脈,是人為的在進行對立,是有人故意挑起爭斗,好從中集聚勢力為己用,想當軍中老大!

臣這些人,即便成不了好友,也絕不該成為生死相向的敵人!

今日臣下重手,便是因為吳陽侯世子孫朝陽和睢陽伯世子張德英在擂臺上,并非為了較量提升武藝,而是為了折磨羞辱開國一脈的子弟,將開國縣公王家子弟,打的眼眶碎裂,鼻骨碎裂,臉上的肉也碎爛,嘴巴爛的可以看到牙齒……

皇上跟前臣從不說假話,臣就是要教訓這二人,讓他們知道,莫要以陰私惡心的做派,再將元平功臣和開國功臣挑唆的對立起來。難道大家不都是皇上的臣子?難道不都是大燕的軍中力量?為何偏為了某些人的私心利欲,非要挑起斗爭?皇上,臣說的某些人,就是趙國公府!

趙國公越老越壞,也越陰險!大忠似奸,至奸至邪,臣斗膽最后向皇上提出一個請求!”

隆安帝面色木然道:“說!”

賈薔抬頭看向隆安帝,道:“臣料想方才姜鐸必詆毀臣,因為今日臣當著眾人的面揭破了姜家的陰謀,他必倒打一耙!沒關系,他雖然不要臉無恥的詆毀臣,臣卻有一法子可自證清白!

臣愿意以終身不入軍中,終身不見不碰兵權,不見一位軍中將軍,乃至賈家所有人,膽敢私會軍伍中人者死罪為代價,來換取姜家退出軍中三十年!

皇上,臣絕非意氣之爭。天下英才無數,難道果真就短了姜家和賈家不成?

眼下元平功臣以姜家為首,開國一脈似乎也以賈家為首。臣以為,只要去除了首惡,其他的就好辦了,就能天下太平了。

只要老國公心懷忠義,答應此事,臣現在就回家,閉門讀書,賈家絕無一人再敢入軍中半步!

姜老國公,你老到底是忠還是奸,就看現在了。來吧,御前起誓!”

滿殿皆驚!

隆安帝:“……”

姜鐸:“……”

李景諸人:“……”

姜鐸不能說不老奸巨猾,換其他任何一個對手,哪怕是林如海,今日埋的釘子,都能扎出半甕血來。

但他的對手實在是一個……奇葩。

賈薔熱愛不熱愛權力呢?

當然,哪個男人不愛權力?

但他熱愛的權力,和尋常官迷熱愛的權力完全是兩回事。

賈薔想要的權力,只要能夠不被人欺辱了去,不用擔心人生安危周全,能保護得住身邊人即可。

以目前他和天家的關系,以林如海和天子的君臣情義,就目前來說,其實已經足夠了。

他當然明白,在這樣一個時代,將安危寄托在別人,尤其是寄托在天家身上,實是不靠譜的。

但即便不去接觸軍權,賈薔也自信可以編織出一張足以自保,使得家人無憂快樂富足一生的大網來。

這就足夠了,不是么?

眼下他幾乎甚么都有了,還妄想甚么桃兒?

所以,他是真的豁得出去,也舍得掀桌子!

但是……

姜鐸不行,換作五十年前,或換作三十年前,他年輕時,或許有這個膽略和賭性,和賈薔賭一把。

可他今年都九十二了,哪里還賭得起?

關鍵是,姜家剛剛得罪了多少豪門?

果真放棄兵權三十年,姜家連五年都撐不住,別提甚么三十年了。

三十年不摸兵權,別說他早死成灰了,他的孫子怕是也得死成灰……

然而他這一遲疑,頃刻就將先前所有優勢和進攻化為虛無。

這種事,當真是以跡證心的。

即便接下來,他顫巍巍的要下跪,準備做勢應下,但隆安帝卻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而是厲聲將賈薔罵了個狗血淋頭!

“年紀輕輕,絲毫不知尊老,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動輒撂挑子,都如你這般荒唐憊賴,誰還為朕效命?誰還為江山黎庶出力?”

“老國公一生戰功煊赫,為國朝立下何等功勛,豈能受你一小兒威脅?簡直無法無天!”

“林愛卿不在,你無人管束,就變得驕狂恣意,狂放無禮!”

“下手狠辣,口口聲聲說甚么軍中袍澤情,怎還下這般狠手?”

痛罵一番后,卻是將先前之事一筆勾銷,又回轉到細枝末節上來……

姜鐸見之,心中雖有些驚怒,可到底上了歲數,精力著實不濟,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如何應對,只覺得頭暈眼花,心下悲涼。

今日他之舉動,原是因為發現了軍中這一漏洞,想要借機按死。

若只賈薔本身其實并不可怕,可賈薔身后還有一個即將金身大成的林如海,當朝宰輔之列。

林如海還掌著天下財權,新政大行后,權勢只會一日盛過一日。

姜鐸突然發現,有此人幫扶,賈薔還真有可能帶著開國一脈功臣子弟,讓開國功臣一系,死灰復燃!

然而姜鐸對整個軍中的布局,從來就沒有給開國一脈留過余地。

所以,他要趁著林如海還未回來,還未進一步權勢大增之際,先埋下一根毒種子。

最好,能先廢了賈薔!

只可惜,時間已經不在他這邊了……

若能給他時間讓他慢慢琢磨,姜鐸自忖還是能對付得了這條小狗攮的……

可比起機變來,如今的他,是真的比不過了……

“你莫要給朕扯甚么生死箋,你當朕的都中是江湖綠林不成?”

隆安帝仍在責罵,賈薔被罵的抬不起頭來,規矩跪在那領受著。

這個時候罵,比一言不談的好……

睢陽伯張漢清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痛心疾首的咬牙恨道:“皇上,臣之世子,堂堂睢陽伯嫡子,今年才十九歲,已經隨臣在大同戍邊五年,親手斬殺的馬匪超過三十人,積功至輕騎校尉,是睢陽伯張家希望之所在。可現在,為豎子所毀!臣請求皇上給臣,給睢陽伯府一個公道!”

吳陽侯孫萬千亦是一字一句道:“皇上,臣絕非表功,臣家世受皇恩深重,戍邊三十載,原不過本分。只是,吳陽侯府傳到這一代,因常年戍守邊鎮,便只有孫朝陽一個嫡子了。”

隆安帝聞言,臉色凝重肅穆,眼神也愈發深沉。

正這時,有內侍太監進殿稟奏:“萬歲,今有北靜郡王太妃、南安郡王太妃、東平郡王太妃、西寧郡王太妃并一等榮國夫人并鎮國公府誥命、理國公府誥命、齊國公府誥命、繕國公府誥命、平原侯府誥命、定城侯府誥命、襄陽侯府誥命等,共三十六家開國功臣誥命,于殿外求見皇上。”

殿內隱隱震動,隆安帝沉吟稍許后,眼神在賈薔身上凝了凝,道了句:“宣!”

未幾,就見以三十六名白發蒼蒼的皓首命婦,皆著品級大妝,有的甚至還要相互攙扶著,進入殿內,跪拜見禮。

隆安帝頭疼,語氣還得稍微放緩,問道:“諸誥命,何事如此興師動眾進宮來?”

此間以北靜郡王府最貴,因而老太妃道:“皇上,今日臣婦等得聞,元平功臣欺人太甚,作踐羞辱我開國功臣子弟如豬狗,因而特來討個公道!”

隆安帝沉默稍許,問道:“怎是命婦前來?家中男兒何在?”

北靜郡王太妃緩緩道:“家中頂用的男兒,早已戰死。如今茍延殘喘的,都是些沒出息的。”

此悲壯之言說罷,一群老婦哭了起來。

姜鐸、孫萬千、張漢清:“……”

隆安帝眼中閃過一抹古怪,隨即目光落在賈薔身上,道:“也并非都是沒出息的,如今不就出了個有出息的,將人骨頭一節節都打斷,能為大得很!賈薔,你怎么說?”

賈薔叩首罷,看向孫萬千和張漢清問道:“吳陽侯、睢陽伯,你們剛才還說不是在表功?只是莫非你們以為,只有元平功臣有功勛,我開國一脈就是靠陰謀詭計見風使舵出賣陷害得來的爵位?你們若這樣以為,那本侯亦無話可說。”

姜鐸:“……”

賈母卻道:“皇上,臣婦有話說。”

隆安帝眼眸微瞇,道了聲:“準。”

賈母顫巍道:“臣婦有話想問趙國公爺,和兩位侯爺、伯爺……我賈家宗祠內,太祖御筆親書:肝腦涂地,兆姓賴保育之恩;功名貫天,百代仰蒸嘗之盛!又曰:勛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已后兒孫承福德,至今黎庶念榮寧!

你們家宗祠里有么?

老國公,你們家有太祖御筆么?”

姜鐸無言,他們家有個錘子。

開國時,他們家雖不是草民,也還只是中級軍官,連見太祖的資格都沒有……

賈母繼續落淚道:“我賈家寧榮二祖自隨太祖高皇帝從龍起兵以來,族中戰死沙場的男兒何止千百?

宗祠御筆上的每一個字,不是用朱砂書就的,那都是用我賈家男兒的血肉寫成的!!

開國勛臣,又有哪一家不是如此?

家里青壯都戰死完了,各家家傳斷絕,只余一家子婦孺和老弱病殘,又怎么教育的好兒孫?

我們都是家族的罪人吶!

后來,你們元平功臣來了……

爭官位、搶地盤,唾罵開國一脈都是廢物……

今日事我們也都聽說了,好好一場擂臺比武,原是好事。

可你們將人打敗了不算,還非要將人打的滿臉碎肉碎骨頭,再啐上一口唾沫。

你們的兒子受傷了便心疼,那我們開國一脈的兒孫,就都不是人嗎?

勛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

太祖御筆,難道都是假的?

既然你們要討公道,也別要我重孫兒賠了,老婦我賠與你們便是!”

說罷,一頭撞向吳陽侯孫萬千。

孫萬千唬了一跳,連忙攙扶。

三十六位老誥命齊齊悲痛放聲大哭,圍向了吳陽侯、睢陽伯二人。

可憐二人也算是猛將了,這會兒卻是將拳頭攥起又松開。

二人不傻,今日但凡哪個有個閃失,他們才真正坐蠟了。

他們可沒和人簽生死箋!

果真傳出去,非得鬧翻天不說,一世英名也要盡喪!

“皇上!皇上!臣罷手了!”

“皇上!臣認命了!哎喲!!”

吳陽侯和睢陽伯大聲求救,睢陽伯話沒說完,慘叫一聲。

這些老命婦的指甲一個賽一個長,一把抓到臉上,滋味實在是……

隆安帝心累的看了耷眉臊眼的賈薔一眼,對戴權道:“送諸位太夫人回府。”

戴權領旨,忙外面等候動靜的宮人入內,兩人攙扶一位,將三十六位大哭的老封君送出皇城,交與各家車轎……

等命婦走后,最海松一口氣的,是躲在寶郡王李景背后的姜鐸。

他可嚇壞了,今兒若是讓一群瘋婆子給撓了,那可真是沒法混了。

瞧瞧吳陽侯和睢陽伯就知道……

連隆安帝,都只面色淡淡的讓二人跪安,再不提甚么公道不公道了。

二人狼狽而去,姜鐸便迅速昏昏欲睡,人都不清醒了。

隆安帝便也讓內侍用御輦送出了皇城……

等一場鬧劇結束罷,隆安帝的臉色才又黑了下來,看向賈薔和李暄的目光似要吃人,厲聲罵道:“兩個無法無天的畜生,一天天胡鬧個沒完沒了,如今連朕這里都不得安寧!你們到底想干甚么?”

賈薔、李暄二人半個字不敢言,規規矩矩的跪在那等候發落。

李暄有些后悔,今兒真不該尋賈薔頑,太晦氣了。

這一次,怕是真要糟了……

然而便在此時,卻見寶郡王李景忽然躬身道:“父皇,此事和五弟、賈薔不相干,都是兒臣之過。”

隆安帝:“……”

賈薔:“……”

李暄:“……”

李暄震驚稍許后,忙道:“父皇,大哥想多了,此事就是賈薔胡鬧,給王安王云出氣,和大哥絲毫不相干!”

李景偏過頭看著李暄喝了聲:“閉嘴!”

賈薔真誠道:“王爺,此事當真和王爺無關,都是恪和郡王和臣之過也。”

李景理也不理,對震驚的眼眸都快睜圓的隆安帝道:“父皇,皆因吳陽侯、睢陽伯在兵部對兒臣不敬,小五才和賈薔商議,要與兒臣出口氣。此事兒臣先前便知,原以為只是胡鬧頑笑,卻沒想到……”

“李景。”

不等李景沉聲說完,隆安帝忽地喚了聲。

李景躬身道:“兒臣在。”

隆安帝面無表情道:“你下去罷。”

李景遲疑稍許,卻還是嘆息一聲,跪安告辭。

等李景走后,隆安帝對戴權道:“去,取廷杖的木棍來。”

戴權聞言一怔,隨即匆忙去取。

賈薔心里“咯噔”一聲,隨即悄悄狠狠瞪了李暄一眼,好球攮的,被你坑死了!!

這番詭計能誆得住李景,還能誆得住隆安帝?

李暄這會兒也傻了眼,膽戰心驚的看著震怒中的隆安帝……

天地良心,他真沒想到,他大哥能驕傲到這個地步!!

鳳藻宮,偏殿。

李暄眼睛都哭腫了,趴在軟榻上,罵罵咧咧道:“賈薔,你球攮的挨打的時候怎么不叫?你慘叫兩聲,父皇也就多打你了,不會揪住爺一個猛打!”

賈薔也趴在那,沒好氣道:“我這樣大的人了,被皇上教訓幾杖,哪里好意思哭爹喊娘?”

李暄聞言眼淚差點又流下來,罵道:“天打雷劈的沒孝心的種子!爺都是被你牽連的,你還有臉笑話爺?”

賈薔嘿嘿笑道:“你是不是傻?皇上是因為擂臺事打的咱們?皇上是因為你拿寶郡王當傻子哄,這才打的咱們,我都是被你連累的。王爺,你好端端的哄你大哥做甚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甚么性子,怎么可能讓你替他背鍋?”

這位皇長子,真是驕傲到了骨子里。

世上許多人的驕傲,是因為自卑而表現出的狷介放浪。

都說人越缺甚么,就越愛表現甚么。

所以大多數人得驕傲,只因心底自卑。

但李景的驕傲,是真正純粹的驕傲。

他是打骨子里以為他是天潢貴胄,帝王嫡長,除了帝后和他之外,其他人都是下臣。

這樣純粹的人,難免單純些……

李暄嘆息一聲,道:“原只想別讓我大哥訓斥咱們,也別想著靠罵咱們,和對面緩和關系……誰能想到,他老人家能幫咱們頂鍋?哎喲,爺這頓打,挨的可真冤枉啊!對了,賈薔,你不是和你家太夫人鬧翻了么?怎還有臉子求她幫忙?”

賈薔也覺得無語,道:“我怎么可能去尋她幫忙?我讓商卓去尋鎮國公府牛繼宗、理國公府柳芳他們,讓他們十來家誥命來哭一場就是了,誰知道他們把西府那邊也驚動了。還把四大郡王府都攪和起來,我真是服了他們!不過來就來罷,元平功臣來鬧公道,開國功臣就鬧不得公道?”

李暄雖后腚疼的厲害,這會兒卻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賈薔你太卑鄙了,你尋一群婆子來哭鬧,你怎不讓牛繼宗他們來?”

賈薔冷笑道:“你傻啊,開國一脈男子頂用的才十來個,他們來了就衍化成兩大功臣體系的較量,還不被打成渣渣?男人比不過,女人還行。”

李暄聞言,又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子天生愛笑,一笑就停不下。

正當他樂顛兒時,卻聽到殿門口傳來一道冷哼聲,他想閉嘴居然一時閉不住,哈哈大笑著回過頭去,就見隆安帝黑著臉,尹皇后繡帕掩在額前,無奈的看著他……

“鵝鵝鵝鵝……”

“哈哈哈!”

賈薔也被這逗比逗的沒忍住,笑出聲來……

心里卻是慘然一聲: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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