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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被人打爛臉

作者:屋外風吹涼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屋外風吹涼 | 紅樓春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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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六百三十七章 被人打爛臉

入夜。

三大堆篝火熊熊燃燒。

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可在賈家女孩子們的眼里,卻不如桃園的桃多……

這一天,怕是她們一生中最累的一天了。

看著一個個面色慘淡的女孩子,賈薔哈哈大笑起來,惹來一群白眼飛來。

黛玉也笑,她今兒雖也摘了不少,可她并不算很累,因為她有個好幫手,香菱。

今兒個香菱可出了大彩了,往日里賈家諸姊妹們只知道她和賈薔共患難過,是賈薔的心頭肉,寵的不得了。

可尋日里瞧她,雖生的極好,可分明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嬌憨童趣。

幼年被拐子拐走,讓賈薔養了兩年,如今已經絲毫看不出身上有過往黑暗際遇的痕跡,天真無邪快樂的像她養的小老虎。

許多人只覺得她命好,然而今日眾人卻大吃一驚。

香菱就會圍著黛玉打轉,自己摘了一筐桃挎在身前,還非要將黛玉的筐背在身后,裝的滿滿的前后兩筐桃兒,中間幾乎看不到香菱的腦袋。

即便這樣,她走起路上居然毫不吃力。

小老虎當眼睛,跑的飛起!

姊妹們看到這一奇景,差點沒笑死。

有她這個小狗腿幫忙,黛玉摘了許多桃兒,還不累,對香菱這個丫頭也愈發喜歡起來。

其她姑娘卻既艷羨又好氣,她們身邊的大丫頭也都向著她們,可平日里卻和姊妹沒甚大分別。

就連規矩最大的寶釵,鶯兒也不會這樣狗腿子。

再看看香菱,分明已經是賈薔房里人了,還那樣得寵,結果狗腿的一塌糊涂。

真是天生姨娘命!

不過看著這會兒和小角兒、小吉祥、十二戲官嘻嘻哈哈頑成一團的香菱,眾人又忍不住羨慕起來。

這樣的生活,誰不喜歡?

可真正能做到的,實在太少了……

哪一個女兒家,沒有自己的煩心事?

不過,今日一遭苦干,倒是讓她們往日里郁結在心底的一些哀傷悲痛,消散了許多……

“薔兒,明兒個果真還要去釀酒?”

鳳姐兒今兒也累慘了,不過心里反倒覺得爽利通透,看著賈薔問道。

其她女孩子聽了,卻花容失色。

寶釵啐道:“你這村婆子要去釀自去釀,我是不去了!”

她體豐怯熱,偏生這兩日雖秋高,卻是艷陽高照,有秋老虎回頭反咬一口的兆頭。

今兒摘了一簍桃兒,背了一路,衣裳差點濕透了……

寶釵素來注重儀禮,苦累倒也罷了,卻如何能忍這種?

偏偏某個當哥哥的不知羞,還時不時的瞄她一眼。

女孩子對這種目光,怎會感覺不到?

她可不想再穿這樣顯屁股的衣裳了,看起來,羞煞人!

她不愿,迎春也受不住了,擺手笑道:“罷罷,天兒太熱,可干不動了呢。我也不要薔哥兒的工錢了……”

難得迎春說個笑話,眾人都給面子的大笑起來。

探春聰明,道:“薔哥兒,不是說好了,還來釣魚么?要不,明兒大家去釣些魚蝦來吃?”

賈薔笑道:“隨你們,這些桃兒放起來,會有人幫你們釀。明兒我有事要回城一遭,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啊?”

眾人吃驚,黛玉道:“不是后日才回城么?”

后日也不是大家一起回,是賈薔要送黛玉回。

梅姨娘有身子,黛玉放心不下,執意要回去的。

其他人,則要再等幾天,最好等到林如海回京,解決完賈家紛爭后再回。

畢竟有些事對她們來說,還是太沉重了些。

心里狐疑他回京的目的,鳳姐兒有些驚疑不定道:“薔兒,你明兒回京做甚么?”

老太太今日才私下里打發人去山東送信,別是惹怒了賈薔,要回去算賬。

雖然對王夫人這個姑母、賈赦夫婦這對公婆厭惡痛絕,但對賈母,鳳姐兒還是有許多感情的。

若無賈母,這些年她在賈家待的只會更艱難。

賈薔看出了她的驚憂,沒好氣道:“恪和郡王妃讓恪和郡王來請我,明兒去邱家露個面,捧個場。邱家太夫人明兒大壽,人家想風光點過。”

鳳姐兒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見賈薔目光隱隱不善,想起某些不妙之回憶,忙高聲笑著討好道:“薔兒如今愈發了不得了,王妃家都求著你去搭體面……”

黛玉似笑非笑白她一眼,湘云笑道:“薔哥哥,不管怎么說,你也是做臣子的,那位王爺是皇上爺爺和皇后奶奶的兒子,怎和你頑的那樣好?”

“爺爺奶奶”的叫法讓黛玉好一通恥笑,湘云惱了句:“再不饒人一點好!”又看向賈薔。

賈薔笑道:“先前不是同你們說過么,倆不成器的混在一起,臭味相投。”

寶釵笑道:“你還不成器?”

不過見賈薔看過來,只一觸碰那目光,不知怎地就面皮滾燙,想起白天被盯一事,微微偏過臉去。

那份女兒家的嬌羞,著實驚艷。

賈薔沒敢多看,笑了笑,道:“我這樣的,對權勢又沒甚么野心,是朝廷里的老爺們最喜歡的,因為不會和誰去爭官做。恪和郡王呢,和我差不多。他也沒甚野心,只想著孝順皇上和皇后,賺些銀子給皇上、皇后修個園子。銀子賺夠后,就是享福受用。誰耐煩和那些祿蠹們爭搶甚么?我若不是這樣的人,薛大哥也不會和我頑的好,是不是?”

寶釵聞言,回過臉來笑道:“還說呢,我哥哥聽說你和王爺好的快成親兄弟了,懊惱的不成。”

眾人聞言好笑,黛玉問賈薔道:“等寶丫頭的哥哥好了后,你帶著他去見那王爺?”

賈薔笑了笑,道:“同類型的,最好還是別見了……”

尤氏都忍不住奇道:“不是說都志趣相投么?怎又成不好相見了?爺們兒家的事,倒比我們女人還復雜。”

眾人笑了笑,賈薔道:“我是說相貌相近的……”

“噗!”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笑噴。

黛玉拿繡帕打了賈薔一下,取笑道:“你好不好意思呢?”

賈薔哈哈一笑,仰頭望著漫天繁星,又有夜風吹拂,遠方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簡直美妙,他輕聲笑道:“這樣的田園生活,真是舒適啊。”

黛玉聞言,心里竟生出一抹愧意,她始終認為,是她引著賈薔去見了她爹爹,最后才將賈薔拖下水,遭遇了那么

多險境和磨難,更改了他的志向的。

似感覺到黛玉心聲,賈薔又轉過頭,沖她眨了眨眼,笑道:“不過若是果真長居此間,久了難免乏味。我如今漸漸感覺到,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也!”

黛玉心下感動之極,卻嗔道:“又說大話,你如何與天斗?這話傳出去,非落大禍不可!”

賈薔打了個哈哈,道:“我是說,與天災斗……”

“噗嗤!”

一旁的可卿忍俊不禁,待賈薔、黛玉齊齊看過來,她抿嘴笑道:“叔叔這樣的人,原也只有姑姑這樣的,才降伏得起。”

黛玉望向可卿那絕世容顏,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可卿這樣的相貌,實在是……傾國禍水,讓她心生警惕。

可是看著可卿面上眼中不遮掩的恭維,和隱隱的討好,黛玉到底心頭一軟,與她微微頷首淺笑。

她到底是善良,不愿意為難這些苦命人……

可卿見黛玉如此,一張臉綻放的笑容,簡直讓人驚艷。

不過,她與賈薔對視一眼后,就挪開了目光,看向遠處飛舞的螢火蟲……

今天實在太累了,諸人也沒了唱戲演曲兒的興致,又略略坐了坐,輪流洗完溫湯后,就都去睡下了。

賈薔守在最后,等莊子里的婆子們將火都滅了,碳火填埋好后,方上山去休息。

這一宿,百靈鳥的叫聲,也格外的婉轉動聽,歡快悠揚……

翌日清晨,賈薔一早就離了桃園,回到京城。

一回到神京城,就覺得城內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他徑直去了馬車行,讓人牽拉了一架上等馬車后,便前往了恪和郡王府。

邱氏不值一提,但李暄的面子卻要給。

不管李暄和皇后背后抱有何種目的,多半是為了拉攏林如海,但他們本身,已經對他給足了體面。

甚至,李暄和他之間,也的確成為了好友。

這紅塵人世間,又哪有那么多純粹的交情?

若有太重的精神潔癖,除非做個孤家寡人。

天地本混沌,更何況成年人的人心?

所以,賈薔也樂意和這樣一個王爺,做個濁世好友。

“好球攮的,你果真就送一架馬車?太不給爺體面了罷?”

賈薔的想法,在見到這忘八后,有些開始動搖。

李暄和王妃邱氏一道至前廳后,李暄當頭就問賈薔準備甚么壽禮,待得知是上品馬車后,就炸了。

那浮夸的表情,讓人作嘔……

果不其然,邱氏嗔他一眼后,同賈薔笑顏如花道:“已經很貴重了,昨兒還聽我兄弟說,如今你們車行的馬車成了緊俏貨,好些人拿銀子預定都預定不到呢。”

賈薔點點頭,道:“王妃說的是,近來是很緊俏,不過再緊俏,王爺和王妃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李暄也不亂嗷嗷了,提醒邱氏道:“便是賈家,也只有榮國太夫人有一架這樣的馬車,其他人是沒有的。這車其實錢不錢的還在其次,東城那些土財主拿一萬兩銀子來,也排不上號來訂一架。眼下排隊的,都是皇親國戚、武勛親貴和家里出過三品以上的人家。”

當然,他不會說寧國府里停了整整十駕馬車,但那些不算西府的,是賈薔的,自然不必提。

至于后面的話,吹牛更吹海了去。

誰要拿一萬兩銀子來買車,李暄能把宗室親王的挪移出來……

邱王妃不知此節,聞言后愈發覺得面上有光,看著賈薔笑道:“我如今身子不便,去不得邱家,若邱家有甚么招待不周到的地方,你只看在王爺和我的面上,莫要笑話。等再過幾個月,我親自做東道,在王府宴請你和子瑜!”

賈薔笑道:“王妃客氣了,不過一架馬車而已。”

李暄怕他往掉價里說,忙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走罷,別耽擱了!”

邱氏又叮囑了好幾言后,目送著李暄和賈薔離去……

出了王府后,李暄騎在馬上,看著賈薔的面色,忽地笑罵了句:“球攮的,你小子可別沉溺在溫柔鄉里造壞了身子骨。黑眼圈都出來了,晚上不睡覺的么?”

賈薔聞言微微一滯,隨即搖頭道:“胡扯甚么,這幾天忙著處置家務事,一腦門子官司,哪有心思想那些?”

李暄奇道:“家務事?你們國公府除了你就是倆俏寡婦,有甚么家務事?”

賈薔黑下臉來,道:“亂扯甚么臊!我就不信王爺沒聽過些……我下獄的時候,西府大房的賈赦以為我要敗了,就帶人打上門去,要奪了這份家業。西府如今二房當家,二房賈政雖未同意,也未阻攔,倒是賈政的老婆動了心,附和了幾句。那位老太太勸了勸,見沒勸住,也就撂手了。”

李暄聞言沉下臉來,皺眉道:“這種事還用打官司?這天下除了王法之外,還有宗法。就算論王法,你也占著理。榮國公賈代善也算是英明一世,他這倆忘八兒子,實在混蛋的很。”

賈薔搖頭道:“先榮國當年對我先生有莫大恩遇,更將嫡出愛女下嫁。榮國公在世時,我先生那些年日子過的別提多自在。有這份恩情在,許多事我都不好做的太過。可又不能就此放過……罷了,等我先生回來后再說罷。”

李暄聽了個莫名其妙,總覺得哪里不對,可看著賈薔打馬前去,他也不慮其他,跟了上去。

渾然不知,賈薔打馬向前時,悄悄的摸了摸眼圈……

真的假的?

不應該啊,以他現在古怪的體質,這點操勞算甚么?

然而他剛仔細揉了揉眼圈,卻聽身后傳來一道爆笑聲:“哈哈哈!賈薔,你果然是個浪貨!!讓爺詐出來了罷?哈哈哈哈!”

李暄打馬上前,看到賈薔黑著一張臉,愈發笑的前仰后合,道:“賈薔,你居然還編排出那么一套廢話來哄爺?哈哈哈!”

賈薔惱羞成怒,揚起馬鞭在李暄那匹黃驃馬上抽了一鞭子,黃驃馬撂著蹄子跑開,然而迎面而來的風依舊擋不住李暄放浪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沿街百姓紛紛詫異,那位身著王袍騎在馬上的年輕王爺在笑甚么,賈薔刻意勒緊馬韁,同路人解釋了下。

他指了指腦袋,面露同情色,對他們道:“王爺腦子撞到拴馬樁上,撞壞了。”

行人們紛紛恍然大悟。

神京東城,宣陽坊。

快進邱家前,李暄忽然問賈薔道:“都安排好了沒有?”

賈薔奇道:“安排甚么?”

李暄“嘶”了聲,道:“安排你的人早點來邱府,叫我們去會館那邊啊!你不派人來說,會館那邊出了事,爺和你怎么好走?這么簡單的事,也要爺教你?”

賈薔好

笑道:“王爺,你不好走啊?反正我很好走,畢竟我還在孝期,進了門送了禮就走。邱家只會感念我給足了臉面,不會埋怨甚么。”

李暄咬牙罵道:“好下流的種子!爺不管,今日你必給爺尋個法兒!不然,爺今晚就去你桃園莊子住下!”

賈薔想了想,正經道:“其實還是很簡單的,王爺就說今日我要和元平功臣擂臺上打生死戰,不去不放心便是。”

李暄聞言眼睛一亮,笑道:“賈薔,你還真是個鬼機靈!怪不得你能哄住那么多女人,這騙人的門道是一溜一溜的啊!”

賈薔莫名看了他一眼,道:“我何曾騙人?若是騙人,又如何與王妃交代?”

李暄:“……”

邱府大門前。

賈薔先一步攔下見禮的內務府廣儲司郎中邱辛,溫聲笑道:“世叔不必多禮,原該進府與老夫人見禮,王妃平日多有優待,故而當以晚輩磕頭祝壽。只可惜身上帶著重孝,這大喜之日,不來不好,來了進去又不好,就在此門前遙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罷!”

說著,往后院方向遙遙一禮。

邱辛見之目瞪口呆,心里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重孝的今日當然不好上門,可賈薔身份貴重,身后的林如海身份更加貴重。

他要是不說此事,邱家誰會介意此事?

如今巴結都巴結不上的貴人,他是厚了大面皮登門求的他女兒,這才請了來。

可既然人家說出了口,如此名正言順的理由,他還能說甚么?

剛強擠出微笑來,替其母謝了禮,正想著到底請到哪處去吃個茶,就見自家女婿恪和郡王李暄,也遙遙一拜,道了句:“孤王也遙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賈薔:“……”

這忘八一看就知道小時候沒好好讀書,如今連祝壽詞都要抄。

邱辛更是差點一口血吐出,跟在他身后的長子提醒道:“王爺不必遙祝。”

李暄嘆息一聲道:“爺原本的確不必遙祝,可是全怪他!!”

說著,他怒指賈薔,道:“這廝前兒才從詔獄里出來,就因為當街殺了羅榮之子,那會兒爺就走開一會兒功夫,他就不行了,沒人管束就撒野!上回也就罷了,羅榮一家都是反賊,殺了也就殺了。可誰料,這小子今兒又和元平功臣一群衙內簽了生死狀,要在西斜街擂臺上決一生死!爺今兒若不去看著他,他能把人殺光!果真如此,爺怎么跟他爹娘……怎么跟他死去的爹娘交代?怎么跟他先生交代?怎么跟寧國公……哎喲!我艸!賈薔,你敢踹爺?你給我站住!!”

看著李暄被踹了一個踉蹌后,勃然大怒去追殺賈薔,二人一前一后跑的沒影兒,邱辛一張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精彩!

他的女兒,怎么就嫁給了這么個荒唐王爺?!

西斜街,太平會館。

整條西斜街道上,早被馬匹堵死。

這還是賈蕓、薛蝌早早動了腦筋,讓西路院開集時間和東路院開門的時間岔開了。

若是擠在一起,怕是連外面的大市街都要堵起。

好在,沒人敢擋李暄的王駕,賈薔這個會館主人才不用擁擠于其中,爽利進了會館。

入會館后,薛蝌迎了出來,將賈薔、李暄二人引入北廳。

此刻鎮國公府牛繼宗之子牛城、理國公府柳芳之子柳珰、襄陽侯府戚建輝之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寧、定城侯府謝鯨之子謝強等十位衙內俱在。

這十人背后的十家開國功臣,是眼下開國一脈中所有在職掌兵的豪門。

除此之外,皆不成器者。

見到賈薔、李暄進來,十人忙起身見禮。

李暄見此輩人人身上帶傷,鼻青臉腫,忍不住哈哈笑道:“賈薔,你的人不行啊,怎么一個個都這個鳥樣子?”

牛城、柳珰等聞言,愈發臊的無地自容。

賈薔見了呵呵一笑,道:“你懂個屁!半年前他們上擂頂天堅持一個擂,現在哪個不比先前進步數倍?元平那群小崽子雜碎就是我拿來給他們練手用的。過二三年王爺再來看看,隨便出來一個,不把姜林之流的屎尿打出來才怪!”

這話牛城等人聽著提氣,謝強和他老子謝鯨有些類似,都是粗大的身材骨架,好大的腦袋,此刻甕聲道:“侯爺,不用二三年,最多再過一年,我非把姜林的腦袋砸開花!”

李暄哈哈笑道:“是不是吹牛皮啊?姜林那小子丑是丑了點,可伸手還是很不錯的。”

謝強聞言登時急了,可也不敢對李暄不敬,急眉赤眼的臉都紫了。

賈薔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道:“王爺又不懂武,你和他說個屁!”

不理笑著罵罵咧咧的李暄,賈薔隨薛蝌又往里去,剛走兩步,眼睛陡然一瞇,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去。

只見里面兩張簡易木榻上,躺著隨他從王家出來,素來沉默寡言,但訓練起來都在玩命的王安、王云二人。

但此刻,兩人的整張臉都被打爛了。

若非二人沉默的眼神是賈薔所熟悉的,連他都認不出,這兩張臉上鼻梁斷裂、鼻翼撕裂、嘴角撕裂幾露牙齒、臉頰撕裂看不出好肉的二人,就是一直跟在他麾下誓要出人頭地報效于他的親隨。

賈薔看了好一陣后,阻止了二人掙扎著起來見禮,回頭問薛蝌道:“他們一直養在這?郎中怎么說?”

薛蝌忙道:“有爺留下的那些藥酒,總算死不了。其實只是臉上傷的厲害些,內腑都還好,傷的雖重,但不致命。不過若能請太醫圣手來醫,許能好的快一點……”

賈薔點點頭,回頭看了李暄一眼,又問薛蝌道:“我記得,咱們會館有從兵部得來的擂臺生死箋?”

自古以來,軍方內部就有死亡指標。王子騰雖然只是空架子的兵部尚書,但得一些生死箋還是輕而易舉的。

薛蝌聞言面色微變,點點頭道:“有。”

賈薔道:“去給我取三張來,今天我要用。”說罷同李暄道:“我今兒多半要受傷,能否勞王爺請兩個擅長外傷的太醫來?最好多帶些金瘡藥。”

李暄皺眉道:“賈薔,你別沖動。如今你甚么身份,又不想著和那群丘八爭甚么,何必冒這份險?”

賈薔搖搖頭,道了句:“王爺,這不是意氣之爭。軍中競爭,原十分殘酷。其實打死都不要緊,打不過是本事不濟,沒甚么可說的。但他們不該故意將人折辱成這樣……”又問薛蝌道:“蕓哥兒在南廳應付他們?”

薛蝌點頭道:“是。”

賈薔同牛城、柳珰等人道:“跟我走。”

雖然時勢已大不同,但是想在軍中立足,其實仍是要見血的。

而軍中,從來只崇拜強者!

眼下兩張臉被打爛成這樣,這個場子不找回,開國一脈的臉也就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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