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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佳媳 第二百二三回 女戶 返程
葉大掌柜又與季善說笑了一會兒,便忙自己的去了,畢竟眼下正是飄香一日里最忙的時候。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壓低聲音告訴了季善一句話,“周妹子這幾日好像都有心事的樣子,太太要不待會兒關心一下她吧?”
季善遂叫了青梅和煥生去后廚看看有沒有他們能幫上忙的地方,她自己則找周氏去了。
找到周氏,讓她暫時放下手上的活計,將她拉回房間里后,季善開門見山問起她來,“我聽葉老說,娘這幾日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問您怎么了,您又說沒事兒,葉老您不方便告訴便罷了,我總您沒什么可不方便的,可以直說了吧?”
周氏先還強笑著要否認,“我能有什么心事,姑爺中了舉人這般天大的喜事擺在眼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有心事?”
架不住季善一直定定的盯著她看,話也說得傷感,“娘若實在不肯告訴我,我也沒辦法,誰讓我終究不是您親生的,還……,您不肯告訴我,原也是理所當然。”
到底還是松了口:“我是想著這馬上就要過年,我們也馬上就要回清溪了,可我……可我回去后,又該住哪兒,在哪兒安頓呢?你舅舅舅母們肯定是不會讓我回去的,當然,我若舍得銀子,他們應當還是歡迎我的,可我又不愿意,我的銀子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憑什么便宜他們?這些年他們但凡肯給我出幾次頭,撐幾次腰,我當初日子也不會過得那么可憐;當初和離時,他們對我也是不聞不問,所以縱他們愿意我回去,我也不肯的,何況他們還不愿意。”
季善忙道:“原來您是擔心這個,當然是我在哪里,您就在哪里啊。我公婆您也是相處過的,都是再好不過的人,家里也有多的屋子,不過就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兒而已,什么大不了的……”
話沒說完,周氏已擺手道:“那不行,那絕對不行……善善你先聽我說。上次是因為我病得差點兒連命都沒有了,也實在沒地兒可去,才只能去給親家公親家母添麻煩,就這我心里都一直過意不去;如今我處境比之前好到哪里去了,至少身體也是好的,手里也有些銀子,人也明白多了,哪能再去給親家公親家母添麻煩?別說我了,依照規矩風俗,你兩個姑子出嫁了,都不能在娘家過年的,所以我肯定不能去姑爺家,說什么也不能去!”
季善聽得很是無語,可想到連她那個時代,有些固執守舊的父母尚且不許出嫁了的女兒在娘家過除夕,非得初二才能回去,又知道她肯定怎么都是勸不轉周氏的。
只得道:“那您不去我們家,去哪里?您方才自己都說了,也不愿意回您娘家的,總不能不回去了,就留在府城過年吧?”
那季蓮花與虎頭怎么辦?
周氏低道:“我還真這樣想過,誰家都要過年,肯定很快就要輪著休假的,我留下好歹能幫大家伙兒的忙,也能替你們把家里好生收拾打掃一下。可我又實在記掛你弟弟妹妹,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么樣了,肯定已經被那個野女人和那對狼心狗肺的母子欺負得不成樣子了,我不回去親眼看一看他們,實在不能安心……”
季善攤手,“所以啊,您肯定得回去的,回去就得吃住,就別想那么多了成嗎?相公如今已經是舉人了,我們這次回去,可謂是衣錦還鄉,我公婆本就疼我們自不必說,其他所有人都只有捧著奉承著我們的份兒,您還擔心那么多干嘛呢?”
周氏卻仍是搖頭,“那也不行,我真的不能給親家公親家母添麻煩,也真的不想善善你和姑爺被人說。親家公親家母也不是只有姑爺一個兒子,還有好幾個呢,偏又跟姑爺不是一個娘生的,就更該注意了。”
季善有些不耐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您說要怎么著,總不能您回去后再現買房子吧……咦,這個法子好啊,您在清溪買個自己的房子,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我方才竟沒想到這一點!”
說完忙問周氏,“娘,您如今有多少積蓄呢?我們先大概算一算,您的積蓄夠不夠在清溪鎮上買房子,又能買多大的……肯定要在鎮上買啊,鎮上要方便得多也安全得多,有個什么風吹草動,至少鄰居都能聽見,不至出個什么事兒,得多久旁人才能知道,知道時多半都遲了。且鎮上的房子將來萬一要想自己做個什么小本兒生意,或是轉賣,肯定都比鄉下的強。”
周氏滿臉的遲疑,“我如今手上也就二十來兩銀子,還要連上之前那十六兩里剩下的十兩,哪夠在鎮上買房子的?況我一個女人家,怕也買不了房子吧?鎮上那些人家也都是家里住了好幾輩的,好好兒的誰會賣房子的,這事兒怕也不成。”
但卻免不得為季善的提議動心。
她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豈不是想什么時候回去,就能什么時候回去,想怎么布置、想接了誰去住、想住多久,都可以由得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任誰也再管不著她,任誰也休想給她臉色瞧,她也不用再顧慮這顧慮那了?
季善忙道:“二十兩的確買不到房子,但缺的部分我可以先給您添上啊,以清溪的物價,想來五十兩銀子,就夠買一間房子了。我也聽說過本朝是可以立女戶的,我回頭幫您問一下相公啊,他若是不知道,就讓他再幫您問一下府衙管刑名的師爺,不就知道了?只要有銀子,又立了女戶,我相信要不了幾日,您就能買好房子,您別忘了,您女婿如今可是舉人老爺了,只要他開口,清溪的里長肯定會很愿意幫他這個忙的。”
說得周氏越發的動心了,半晌才下定決心般道:“若我真能買房,我就是咬碎了牙齒也要買,大不了以后我節衣縮食,慢慢兒還善善你就是了!”
季善這才笑起來,“娘這樣想就對了,困難只是一時的,熬過去也就好了。可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就什么都不一樣了,以后您無論去了哪里,都知道自己還有個家,不會怕自己沒有落腳的地方,沒有歸宿了,那真是光想著都能無比的安心,做什么都能平添幾分底氣了,您說是不是?”
要不她那個時代會有越來越多的女性獨立買房,漸漸成了買房大軍中的主力呢,不就是因為這一點嗎?
還當她要費不少的口舌才能說服周氏呢,倒不想她這么容易就下定了決心,可見她這一年以來是真的成長收獲巨大!
周氏緩聲道:“若我有了房子,便能接了蓮花兒和虎頭去住,娘兒三個至少能有個能安心吃一頓飯,安心說一會兒話的地方;他們姐弟兩個以后要是受了委屈,至少也有地方可以去可以躲,不用再委屈再難過,也只能忍著,不然就只能餓肚子,只能睡荒郊野外。善善,虧得你替我想出了這個好法子來,不然我肯定是想不到的,只能繼續發愁了!”
又道,“就是這樣,會不會太給姑爺添麻煩了?當初和離就已經給姑爺添麻煩了,如今姑爺更是舉人老爺了,我也怕萬一丟姑爺的臉……銀子借了你們的,我還能以后慢慢兒還,可要是害得姑爺欠人人情或是白白丟臉,我心里就真是太過不去了。”
季善笑道:“這算什么丟臉的,娘當初可是和離,任誰一聽也知道是季大山的錯兒,要笑話說嘴也只會沖著季大山去,我們能有什么丟臉的?至于欠人情,您就更別擔心了,我們又不是不給銀子,肯定是要按市價來的,等事情辦成后,我也會備了禮物送去里長家答謝的,這便算是正常的禮尚往來了,不算欠人情哈,您別多想了。”
周氏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那我回頭便算一算我如今手里到底有多少銀子。本來我是打算給虎頭蓮花都買兩身新衣裳,再買些吃的用的的,如今都不買了,等先把房子買了,明年再說旁的吧,他們知道了肯定也不會怪我的。”
“我那里布料多的是,回頭娘去選些,給他們兩個和您自己都做兩身新衣裳便是,還買什么買?”季善道,“至于吃的用的,我這幾日正好在置辦,一樣多買些也就是了……娘就別與我客氣了,連我們族里和村兒里的人我都備有的,好歹他們也是我弟弟妹妹,難道他們反倒沒有了?本來也多花不了幾個錢兒。”
周氏道:“再花不了幾個錢兒呢,也架不住積少成多。說來都是我沒用,不但從來沒讓你過過好日子,什么都沒給過你,反倒處處讓你操心破費,我這心里真是……”
“真是什么?”季善嗔怪道,“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話兒,您還沒說膩呢?我也沒您說的這么好,不然您買房子的銀子我就給您包了,而不是借給您;蓮花虎頭我也直接給接到府城來,而不是明知他們如今日子不好過,依然由得他們留在清溪了。”
區區幾十兩銀子她當然可以替周氏出了,可那便也算不得是周氏的房子,以周氏的性子為人,肯定死活也要說是她的房子了,那周氏潛意識里一樣會認為自己是寄人籬下,一樣得不到真正的歸屬感,又有什么意義?
所以還是全部由周氏自己來出那個銀子的好,哪怕她因此會苦些、累些,但她心里肯定會甘之如飴的。
周氏聞言,反倒笑起來,道:“善善你方才要是真說你替我把買房子的銀子全出了,或是說你替我把那缺的三十兩出了,我肯定就不打算買了,正是因為聽你的意思,你是先借給我,我才下定決心要買的。你早就嫁給姑爺,是姑爺的妻子、沈家的媳婦,與姑爺才是一家人了,肯定萬事都得以你們的小家為重,老貼補我算怎么一回事兒,哪怕姑爺不說什么,我也不能仗著姑爺性子好就生受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頓了頓,笑容不覺淡了去,“至于接蓮花和虎頭來府城,我其實一直都在想這事兒,肯定是很不容易的。以季大山母子兩個的不要臉和貪得無厭,之前那萬媽媽和林媽媽只是想打聽一下你的消息,便被他們敲了二十兩銀子去,我要是想帶走兩個孩子尤其是虎頭,還不知道他們得要多少銀子,又會趁機提什么條件。”
“所以這次我們回去,若能帶走蓮花兒就最好了,若連蓮花兒都不能帶走,就先算了,以后再慢慢兒想辦法吧。善善你千萬別再破費銀子,也別再給姑爺添麻煩,姑爺這次是衣錦還鄉,回去風風光光接受所有人祝賀與羨慕,不是回去管這些個雞零狗碎的破事兒的,決不能白為我壞了自己的心情,好嗎?”
季善聽得周氏如此的通情達理,反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起來。
若她真安了心要解決季蓮花和虎頭的問題,肯定是能解決的,問題就在于,她并沒有真安心要解決,還想等回去了解了實際情況后再說……
片刻,季善才道:“等我們回了清溪,娘先把房子買好了,我們再來操心旁的吧,如今說什么都是白說的。”
周氏一想也是,點頭道:“行,那等我們回去了再說吧。這時間過得也真是快,一晃竟一年就過去了!”
季善笑道:“誰說不是呢,感覺去年過年的熱鬧還在眼前呢,今年又要過年了……”
當下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季善見周氏情緒是真肉眼可見的輕松了下來,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與周氏一起去了前面。
等晚間沈恒回來后,季善便問起他周氏能不能立女戶的事來,“娘連日都為回了清溪后,她該去哪里發愁,我便給她出了讓她在鎮上買個房子的主意,她很是動心,卻怕自己立不了女戶,所以讓我問問你。”
沈恒聞言,沉吟道:“岳母父母早已雙亡,便也不用‘在家從父’了,與季大山又早和離了,也不用再‘出嫁從夫’,虎頭也還小,又是姓季的,她也從不了子。那便完全符合立女戶的條件了,等她立了女戶后,自然也能買房置產了。”
“真的?”季善聽得滿臉喜色,“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女戶的財產也一樣受到律法的保護,只要她不點頭,不簽字畫押,便任誰都搶不走是不是?”
沈恒“嗯”了一聲,“女戶一樣要繳納各項賦稅的,便是徭役也得折了銀子每年上繳,自然財產也一樣受律法的保護。只是這樣一來,岳母如今年輕還不大,還能掙銀子便罷了,將來年紀大了,掙不到銀子了之后,賦稅卻還是照繳,就太劃不來了。”
季善揮手道:“以后的事且以后再說吧,就不信這么多年,娘還攢不下足夠的銀子了,況將來不還有我呢嗎?那你知道立個女戶大概要多久么,能不能等我們回去,途經天泉時,就順便給辦下來?我估摸著我們回去都二十七八了,要是立不了戶,便買不了房,娘可就只能住客棧了,大過年的,那也太可憐了……哎,她怎么就那么固執呢,就去咱們家過年怎么了嘛?”
沈恒道:“爹娘肯定會很歡迎岳母的,可岳母自己不肯去,那我們說什么也是白搭,那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思了。不過善善你別擔心,我們這次回天泉,肯定少不了宴請的,旁人的還好推,縣令的卻是推不了,肯定要去的,便是你,只怕縣令夫人也會設宴款待,到時候我抽個空兒與縣令提一提這事兒,自然也就能辦成了。”
季善如今是一聽到宴請就頭大,嘆道:“到時候我們肯定是又冷又乏,只想立時回家去好生歇息一番,哪有心情去赴什么宴啊,偏偏還不能不去,這叫什么事兒?罷了,就當是看在能早日為娘解決問題的份兒上吧。那我們要不提前兩日出發,爭取二十五就能到縣里吧?那二十六回了清溪,便可以著手買房子了,二十七二十八再收拾一下,該添置的也該添置齊,娘才有法兒住,不然光有個空房子,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出發,我回頭請示一下恩師吧,衙里這些日子忙得很,我在好歹也能替恩師分擔一點兒。”
“行,等你問過恩師后,我們再打算……”
夫妻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季善見沈恒打起哈欠來,知道他連日累著了,便讓青梅打了熱水來,夫妻兩個都洗漱過,又燙了腳,便早早吹燈睡下了。
又忙了幾日,季善的年貨置辦得差不多了,羅府臺也發了話,臘月初十后,沈恒便可以不必去府衙幫忙了,“雖然年關難過,可往年沒你時,我們不也一樣過了?今年自然也能過。之所以讓你日日跟著忙,不過是想讓你多學點兒東西而已,如今瞧著你也學得差不多了,那便不用來了,安心回老家去過你的年,好生盡孝父母膝下幾日吧!”
夫妻兩個便在與飄香眾人飲宴了一日,季善也叮囑了葉大掌柜好幾遍今年不許再像去年那樣提前開張后;在與羅府臺和羅晨曦也提前吃了團年宴,依依惜別后,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踏上了回鄉過年的路。
至于為什么是“拖家帶口”,卻是今年除了周氏,還多了青梅與煥生兩個,季善本來想過不帶他們的,可想到大家一走,家里便只剩他們兩個孤零零的了,又沒個親沒個友的,還算什么過年呢?
且二人如今都越發能干了,替她和沈恒都能分不少的憂,帶上指不定就能排上大用場呢?
是以這次回去,一行人便是四輛馬車了,三輛坐人,一輛裝貨,雖要多花些銀子,但只要人能舒坦些,便也值得了。
一行人歸心似箭,曉行夜宿,路上縱有些這樣那樣的小不適也都咬牙忍著,總算于臘月二十四順利抵達了天泉縣城。
被顛了一路,也凍了一路的季善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真的,總有一天,她要發明出跟夏天的冰釜一樣的東西來,冬天車上取暖用,不然年年都要這樣大冬天的來回趕一個月的路,也太虐了!
他們抵達時,已是傍晚了,要連夜趕回清溪也不現實,且還得防著縣令會來人送帖子邀請沈恒與孟競,一行人遂在天泉縣里找了個客棧住下。
果然才剛安頓下來,天泉縣令彭縣令打發來送帖子的師爺就到了,“我們縣尊估摸著二位舉人就這兩日便該從府城回來了,所以一直讓人留意著,說是要好生與兩位舉人喝幾杯呢。如今二位可是我們天泉之光,不但我們縣尊,縣衙所有人,乃至縣里的士紳鄉老們,都對二位仰慕有加呢!”
說完又滿臉堆笑的與沈恒道:“明日除了我們縣尊在前堂設宴款待兩位舉人,我們夫人也在后堂設了宴,款待縣衙眾官吏家的女眷們并士紳鄉老家的女眷們,很是希望沈舉人太太也能大駕光臨,還請沈舉人明日能攜了太太一并前往。”
本來便是早就料到推不脫的應酬,且“縣官不如現管”,沈家與孟家到底都祖居清溪,沈恒與孟競縱為了家人,也得與縣令并縣衙眾官吏保持良好的關系。
再有孟競當初可是在縣學念的書,天泉的教諭更是他大姐的公公,是他的長輩,沈恒都推脫不得了,他只有更推脫不得的。
是以等師爺說完了,二人都笑道:“有勞師爺撥冗親自跑一趟,您隨便打發個人來就是了,我們明日一定早早前往,也好些日子不見縣尊大人了,明兒一定要好生敬縣尊大人幾杯才是。”
沈恒隨即亦替季善答應了下來明日赴縣尊夫人之宴之事,“內子也訂會早早前往,拜見縣尊夫人的。”
如此送走了師爺,沈恒與孟競總算不用再強打精神,遮掩滿身的疲乏了,孟競因先吐氣道:“子晟兄,咱們自己人就不來那些虛的,晚飯就不一起吃了啊,讓小二都送到各自房里,吃了梳洗一下就睡吧,明兒還有得一場硬仗打呢!”
沈恒聽得直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就各自在各自房里吃了飯便睡吧,懶得折騰了,等明兒路上咱們再商量中午怎么才能少喝些酒,下午可還得趕回清溪去呢。這眼看都到家門口了,我是越發的歸家心切,明兒肯定是要回家去,再不想住客棧了的。”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你好歹之前還見過伯父伯母,好歹還跟雙親廝守了那么些時日,我卻是大半年都沒見過我爹和家人們了,只有比你更牽掛的。”
當下二人計議定,叫了小二過來點好菜,吩咐其待會兒送到各自房里后,便上樓分頭回了房去。
季善其時已經整理好房間,也換過家常衣裳毛拖鞋了,總算覺得身上舒坦了不少,瞧得沈恒回來,忙問道:“怎么樣,那師爺說什么了,果然是來請你們明兒去赴宴的嗎?”
沈恒“嗯”了一聲,“是,也果然請了你。得,明兒還是得早起,只能后日才能好生睡個懶覺了。”
季善道:“早就猜到跑不脫的,去就去吧,正好把娘的事兒給她辦了,明兒回了清溪,就可以著手買房子了。我本來還當明兒我們才能到了,沒想到今兒就到了,節約了整整一日,也算是順利了。”
心里則已在想著明兒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飾了,虧得羅晨曦給了她不少好東西,如今她又有青梅幫著梳頭打扮,明兒不說出風頭,丟臉總是不會的。
至于沈恒的,就更好辦了,一身帶夾的長衫加一件大氅便夠了,反正她相公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沈恒笑道:“是啊,不管怎么說,順利到家了就好。我們待會兒就在房里用餐了啊,我已經吩咐過小二了,彥長兄那邊也是一樣,省得大家再折騰,都已經夠累了。”
季善笑道:“沒想到你和孟二哥兩個平日里都粗枝大葉慣了的,今兒倒是想得挺周到。那我讓青梅去打點兒熱水來你洗把臉,再換身衣裳啊,等你收拾好,晚飯估摸著也該送來了。”
說完便推門叫起青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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