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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家媳婦 740 精神氣
羅志豪并沒出宮,他又去書房見了皇上。
皇上見他進來問道:“我讓你辦的事哪?”
羅志豪說道:“這事不急,反正得過了年開了春才走。這幾個月我先陪陪我我兒子。顧家和閔家的兩個小子,我讓葉田卓多接觸接觸,了解清楚了,也別硬拉郎配。男的無所謂,大部分時間是在外面做事,可女子大部分時間守在家里,我對京里的閨秀又不熟,萬一成親過不好,那可是結仇了。”
皇上問道:“你有人選了?”
羅志豪道:“我哪里有人選?我當初自個的事我都顧不上哪,還操心別人娶誰?”
皇上笑道:“我看你是被兒子媳婦困住了。”
羅志豪正經回答道:“這時候該困住,只要不是天要掉下來的事情,我得陪媳婦兒子。”
“行,你就在家好好陪陪吧。老大,我讓他多和顧家來的侄子接觸。我見了那個叫顧洪飛的,難怪廣州府顧家選了他出來,粗中有細,不像顧侯爺的幾個兒子,莽撞。老大隨了他舅,讓他和顧洪飛多學學。”
羅志豪點頭說是,關于舅舅的親兒子,不論哪個他一般不多言。
皇上也知道外甥一向如此,轉了話題道:“我說你那個妹子也挺鬧疼的,竟然敢在侯府門口私設刑堂。我看你倆真是親兄妹,膽子一樣大。”
羅志豪呵呵笑道:“一般一般啦,我這個妹子,不能當普通女子看待,這已經收斂多了。”
皇上驚訝道:“啊!這要不收斂還能鬧出什么?”
羅志豪說道:“不會再鬧什么,她也是七個孩子的娘了,知道好歹。”
皇上說了一句:“別太過就行。”
羅志豪嚴肅回答道:“舅舅放心,我妹子一般不惹事,只要不是太欺負人的事情,她也不會蹦跳。”
付昔時并不知道皇上舅舅和付老大再說她,她也不知道昨天她做的事鬧到皇上舅舅跟前。豆家人除了豆渣在酒樓里聽說,別人都不知道。
三胞胎放學回來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母親。付昔時知道她肯定是從岑家從原河那里聽說了。
吃完晚飯后,是一家人在一起交流說話的時候。肖玉他們纏著哥哥們講故事,阿金在屋里騎著木馬上下晃悠。
付昔時和豆渣聊天。
豆渣問道:“你昨天咋沒跟我說在武安侯府的事?”
付昔時說道:“我怕你著急,再一個也擔心祖母和咱爹聽了為我操心。不過外祖母在那,外祖母表揚我了。”
她很得意,豆渣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那種得意是我媳婦真厲害的得意。
“我在酒樓里聽人說了。”
付昔時好奇問道:“都說我啥了?”
豆渣那個神采飛揚說道:“全是夸你的,說付東家好樣的,不愧是小將軍的妹子。”
付昔時故意謙虛道:“一般一般啦。一般我不惹事,但是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她看著豆渣美滋滋的笑容,表揚他幾句:“其實我能這樣也是有個好丈夫做后盾。渣哥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從來沒有瞧不起我這樣,所以我才有底氣出頭。”
嗯,付昔時說的有一點點口是心非。哪怕豆渣不支持她,遇到事她一樣跳出來,只不過她發現豆渣在這一點上心里很坦蕩,從來沒有認為媳婦比他強,媳婦對外稱呼付東家,就會心里別扭。
這一點上豆渣從來不歪想,一直都是美滋滋,不像有的男的稍微哪一點不如媳婦心里就別扭難受,然后產生不好的心態。
豆渣這一點是值得夸獎的。
其實這方面跟他沒有主心骨,需要依靠一個人的性格有很大的關系。就像那藤繞樹,沒有樹藤立不起來,有棵樹依靠他才安全。
豆渣就是這樣,有媳婦的依靠支撐,他心里很安全,他過得很快樂,干啥都屁顛兒屁顛兒的。
媳婦比他強,他一點不難受,反而很驕傲。外面人當他面夸媳婦,比夸他自己還讓他高興呢。
而且最高興的就是一家人出去,所以豆渣聽到付昔時說過幾天他們夫妻倆帶上孩子和葉田卓一家,馮高奎一家去小廟山玩。
豆渣高興地說道:“到那一天提前給我說,我把要帶的吃的讓店里準備好。孩子多得多準備一些,還得帶上換洗衣服。我看肖玉他們三個得找三個繩子,讓老大老二老三綁在身上,免得一轉眼找不見了掉到河里可就麻煩。”
付昔時說道:“這方面就交給渣哥了,渣哥比我心細,照顧孩子是一流。你看每天晚上肖玉他們睡覺前都要問一聲:爹哪?這就是做父親的重要性。”
豆渣嘿嘿樂,要說三胞胎和阿玉他們三個,他偏心肖玉他們。
因為三胞胎他們三個小時候,跟親娘在一塊的時間多,向著親娘多。而肖玉他們,因為付昔時帶著閨女外出了一趟,肖玉他們都是豆渣親自照顧,付昔時回來后也總是帶著閨女出去,所以豆渣帶三個小兒子的多,三個小兒子也惦記他。互相的,他也就偏心這三個小的,每天晚上都要看過三個小的,之后才上床睡覺。
而且他的心里是想媳婦主外,他主內。他喜歡把精力放在家里,放在孩子們的身上。如果不是怕配不上媳婦,他寧愿不去酒樓做事,就在家里守著孩子。
不過去外面做事雖然辛苦,奉承他的人多,也挺高興的。
付昔時就和豆渣說說家常話。有好多事情能不給他說的就不給他說,不是隱瞞,是和他沒關系的說了也沒用。還有一個就是,豆渣擔不住事,不算大的事告訴他,他就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告訴他直接解決了,解決完再給他說一樣。
付昔時越來越了解豆渣,如果是以前,那真是恨鐵不成鋼,覺得嫁的這個男人真廢物。
現在接受了,了解了,他是這樣一個人,本性很難改,就像讓她改個性子在家繡花不出門,她得憋死。
付昔時覺得豆渣挺適合他,那就按照合適的方式來處理問題,來相處,生活才能平順。
夫妻倆不可能永遠不生氣,有的時候該生氣的時候生氣,豆渣說話不經過大腦,有時候這個思路和她娘一樣。還好,這樣的事情不會天天發生,出現一次就得罵他一回,不能讓他那種歪曲自私的苗子發芽。
包姥姥經過付昔時那天說的話之后,找付昔時商量,說她拿出她自己的錢,去買一點棉絮,在家和閨女一起做些褥子送給醫學堂的學子們。
醫學堂的學子大部分都住在學堂里,有一些確實是窮苦貧困人家里出來的。雖然學校準備了被褥,但也過了好久了。
包姥姥說她他反正呆在家里閑著也沒事,做一些送給醫學堂,能用的就用。剩下的存起來,留著后面的新學生進來了用。
“我是那天聽了你說的話之后,覺得我這一輩子只是為自個為自個的子女活著。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比那些吃不上飯的人強。有點兒余錢,我也得做點啥。別的不會做,做點針線活還能做,買點棉絮的錢還是有。”
付昔時說道:“外祖母不用你花錢,我讓管家去買,麻煩外祖母和娘在家辛苦做了。”
包姥姥說道:“不用你的錢,我得自己盡心盡力。平時吃齋念佛,去廟里上香也要花銀子,花給菩薩也看不見。給那些辛苦讀書的學子們花點,外祖母心里踏實。他們學好了手藝也是給老百姓做事,得益的也是老百姓。以前我們要是能遇到這些好事情。有大夫給免費看病,那在鄉下能救活多少人?你就別管了,讓外祖母去做這些,我給你祖母說了,你祖母說她出銀子,她得看著肖玉他們,就不動手做了。我也不讓她動手,你祖母眼睛不好,做針線活更費眼睛。讓你娘做,你娘做衣服不行,做被褥做鞋還行,她有的是力氣,光吃不干活。”
付昔時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說。人得有個精神氣,難怪昨天看外祖母眼睛發亮,是自己的話讓外祖母燃起了斗志,不是和人打架的斗志,是想做善事的斗志。
這樣也好,免得人沒有追求,過日子過得萎靡不振。前一陣子外祖母就有點這樣。
以后好了,外祖母又精神抖擻了。
付昔時讓外祖母看有閑著的下人也一起幫著做,別主子做活,下人呆著看著。
豆全柱現在天天去城外莊子教書,不亦樂乎。每天有馬車接送。
他戴著譚佑新,說起來譚佑新是他唯一的弟子,當初的原河不算。他倒是想教,就是覺得資格水平教不了這個聰明的孩子。
付昔時覺得家里人除了胖婆婆全部都有了改變,都充滿希望的往前走,多好。
她不知道胖婆婆也充滿希望,希望哪天把兒媳踩到腳底下,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這個希望一直支撐著她。
三胞胎如今還是天天去岑家讀書,越來越沉穩,付昔時眼看著三個人跟著原河而改變。
她感嘆,這就是生的好,不如教的好,等肖玉他們大點,一股腦送到原河那。
岑溪農正在家里和李四居說話,十一月份他出孝。
他不急,好像別人倒是挺急的。
李四居和韓娟的婚事定在十二月份,韓娟要比李四居大一歲,今年快十八了。李四居一定要等到十二月份原河出了孝再成親,他希望原河能夠參加他的婚禮。
這一點韓炳是認同,并稱贊未來女婿做的好,說做人要講義氣。原河對他像親兄弟,能夠信任他,把家里的產業交給他打理,這可不是一般的產業,是岑家的。
韓炳一再交代李四居一定好好做事,不要為了錢財歪了心思。
李四居是張嬸子的親侄子,韓炳的未來女婿。以前年齡小,還可以和張成志住在一起。等張成志成親一家人住在付家,他就不方便跟著去了。
他想自己租房子,韓炳沒讓,說家里有地方,又不是大戶人家窮講究。就是大戶人家,也有未婚女婿住在老丈人家的,所以李四居就一直住在韓家。
韓炳家里現在人多,韓娟和李四居是一對。韓炳帶回來的一對兄妹秦武六和秦如月,秦武六和韓娟定親,秦如月和韓炳最早收養的吳泰成定親。
楊氏和何家生的兒子韓臨五歲,比肖正他們小一歲,她和韓炳生的兒子韓羽三歲,后面生的閨女韓靜三個月了。
所以韓家子女多,但是韓炳親生的只有韓羽和韓靜。
陶姨姥說韓炳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混生活,好歹沒做惡事。所以菩薩才讓他有兒有女,還有這一些養子養女。
好在韓炳之前留有積蓄,之后又跟陶福運一起做事。陶福運為了幫他,硬讓他入了股,就是想著他家里孩子多開銷大,他那點積蓄早晚要花光,幫他也得要有個理由。
韓炳上次受了大傷之后,陶福運不讓他再做事,說入了股年年有分紅,分紅夠他花的了。韓炳也知道是陶三哥幫他,但這會不是逞能的時候,只有受之盡量做點事。在陶福運出門不在家的時候,幫著看著陶家,照應著付昔時帶回來的羅莊夫妻。
韓炳后來見羅莊天天在家里蒙頭做那個地毯,他看了看,做這個不費什么力氣。
他跟著學,就是何秀姑害怕見到他。韓炳讓羅莊幫他在家里安了個工具,羅莊上門教他。
楊氏一看做這個挺好,讓女兒韓秀跟著學。韓秀一直在家做女紅繡花拿出去賣。楊氏覺得不能一大家子都讓丈夫擔。韓娟、韓秀、韓臨都不是他的骨肉。韓娟一直跟著在付家點心做事,韓臨年齡還小。楊氏讓韓秀在家里繡花,不能在家當千金大小姐。
后面看羅莊織地毯,楊秀覺得這也是一門手藝,學會了以后在家里織,織出來的東西豆渣媳婦全部收,比繡花強。
所以也韓秀跟著一起學。
李四居就在跟岑溪農說這個事。
“原河你不知道,我岳父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織地毯。現在動作快的很,一個手勾線,一個手拿了片刀切斷線。速度比羅叔還快,韓秀都趕不上我岳父。”
他邊說邊笑,“我岳父說了,等我成親,他要給我織出來一塊地毯,上面是大紅喜字,說織這個比織圖案簡單。我快要笑死了,我可是頭一個收到岳父親手織東西的女婿。還是個五大三粗的面相兇惡的岳父。”
李四居不是嘲弄,只是忍不住想樂,給原河說說這個樂事。
岑溪農也笑,道:“誰說男子不能做那些,聽你一說我都感興趣,等我出了孝,我要過去看看,到時候也在我家里安一個,沒事學著織這個。其實做這些可以讓人心靜下來,我覺得挺好。你岳父能學這個,更難得。”
李四居收了笑,點點頭道:“我也這么覺得,我從沒瞧不起我岳父,反而更佩服。我岳父之前如何你也知道,到如今身體受了傷,沒說躺倒不起,為了一大家子,總想做點事。我看我岳父織地毯的背影,心里想,任何苦我都能夠忍受。就是,別讓我織地毯,真做不做呀,早晨吃了飯就坐在那,一直到中午。除了起來上個廁所不停的織,屁股疼脖子酸。”
岑溪農說道:“所以女子辛苦,大姐夫的祖母就是做針線活做太多,老了之后眼睛不好。很多女子不到四十,眼睛就看不清東西。”
他還記得豆家祖母給他做了衣服,說現在看不清了,不繡花,簡簡單單縫一件。
豆家祖母真心善良,還有養母。
自從他回到岑家,養母每年都會給他做衣服,最開始他不讓養母辛苦,不讓養母做,說家里都有。可是看到養母眼底的一絲失落,他就不再說。每次都很高興的接了養母做的衣服,穿在身上,看到養母歡喜的笑容,他知道養母只是通過做衣服表達對他的關心。
養母也老了,但在他心里,依然是那個牽著他的手說,給我當兒子,我護著你。
如今,該他護著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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