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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家媳婦 626 聰明人
范氏見丈夫想做事,隨口說了一句想做事有的事可以做,等丈夫正經問她能做啥,她頓住。
一個婦人不能給丈夫亂出主意,特別是正經事方面。
馮卓光見媳婦不說話,急了,“給我有啥不能說的?你放心,我不會說是你說的。”
范氏眼珠子轉,還是不說話。
馮卓光哼了一聲,道:“你不說,那我帶兒子去應天府,我去問堂弟,他主意多。”
范氏道:“要去你自己去,你帶兒子干啥?過不了多久要下雪,兒子可不跟去遭罪。”
“我兒子我說了算,你要是出個好主意我就不去了唄。”
范氏道:“我哪有什么好主意?天天在府里呆著,哪里懂什么?有主意也是瞎主意,你也做不了,小心爹揍你。”
這話說的馮卓光心里癢癢,“瞎注意也得說一下呀?我聽聽,要是不能做我也不會做。”
范氏往前湊了湊說道:“老爺不是會編戲嗎?你就編戲。到時找個戲班子演戲。肯定常常爆滿。”
馮卓光搖搖頭說道:“那哪成,我就是胡亂那么一說。再說了,我也不會寫呀。就算我會寫我爹知道了不得揍我呀。都指揮使的兒子去寫話本子,說出去丟死人了。”
范氏說出來反而來了興趣,一臉興奮說道:“找個會寫書的先生呀,你不說誰知道是你寫的。然后找個妥當的人去找戲班子。最好買個戲班子,不為賺多少錢,二爺不是有事做了嗎?”
范氏超愛看戲,當初她嫁到馮家就是因為愛看戲和馮二爺興趣相投,倆人有了這方面的共同語言,越走越近。
夫妻倆有的時候悄悄跑到外面去看戲,回來之后馮卓光就會對這個戲曲議論一番,說哪里寫的不好,如果是他來寫,會怎么樣怎么樣。
范氏每回聽得津津有味,也曾經說過,二爺沒事就編編戲曲嗎。
馮卓光說,我哪有編戲曲的本事,也就是多看了幾場戲。再說了,我爹能讓我寫戲本子?腿給我打斷。
夫妻倆誰也沒在說過這個事,
這會馮卓光說想做事,范氏直接就想到了這個。
開始她沒說,因為他們這種人家,不可能接觸下九流的行當。但是丈夫非讓她說,她就說了,說了之后很興奮。
馮卓光直搖頭道:“不可不可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死我。”
可是范氏來了勁,實在是心癢癢鼓動丈夫說道:“咱爹知道了你就說是我編的,反正家里人都知道我愛看戲。就咱夫妻倆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馮卓光有點心動倒不是心動媳婦說的攬在她頭上。他一個大男人做事人哪能讓媳婦幫他擔著”
他是心動編戲曲這個事情。
雖然他從小讀書,可就是看了之乎者也那些東西打瞌睡,看話本子十分來勁,聽戲曲也聽得很高興。
父親對他也無奈兄弟三個只有他是個白生,啥也沒考上。后來父親說你老老實實呆著,給馮家開枝散葉,不要在外面惹事,那就是給家里幫忙。
馮卓光也覺得很丟臉但他讀不進去書,沒那個科舉的本事練武受不了那個苦,只好這么渾渾沌沌過日子一直過到現在。
這次是羅小將軍的妹子刺激他了,你看人家夫妻倆沒讀過什么書。小將軍他妹子說她寫都不會寫她男人也是看書打瞌睡的那種。
可是人家夫妻倆事情做得紅紅火火,又賺錢又幫人。父親都夸他們難得。
可是如果寫戲曲還得偷偷摸摸,不能讓父親知道,就算是賺了錢,也不敢宣揚。
馮卓光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不妥不妥。”
范氏急了道:“有啥不妥,我都說了,咱爹要知道了就說是我編的。”
馮卓光說道:“我是讓婦人幫我頂罪的人嗎?我是說就算我做了這事,那也不能正大光明,有啥意思?還擔心爹知道了生氣。不給馮家爭光,盡給馮家丟臉。”
馮卓光這么一說,范氏也冷靜下來,喪了氣。
是呀,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公爹不會愿意。
太可惜了,二爺要是編戲曲絕對好看。
馮卓光雖然心癢癢,雖然有點兒心動。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第二天又竄到付昔時那里去了,問下幫他想好了主意沒有。
付昔時說道:“二叔著啥急?這可是件大事,誰能一時半刻就想起來一個好主意?我又不是諸葛亮。”
馮卓光說道:“我回去給我媳婦說了,我媳婦就想了一個主意,就是這個主意不妥當。”
其實他來就是想白虎媳婦說的這件事,找個理由說你幫我想好了沒有,順便帶出了這個話。
付昔時好奇問道:“二嬸想了什么主意?”
馮卓光把范氏說的話說了。
付昔時一拍手說道:“哎呀,沒想到二叔還有這個好本事。”
馮卓光詫異問道:“你覺得這個是好本事?
付昔時說道:“那當然,能用筆頭寫東西的全是有本事的人。我這人只會看戲,讓我編,一句編不出來。”
馮卓光聽她這么說,看她神情不是應付和奉承,付氏眼神都閃著光,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和昨天媳婦一樣的激動。
他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你真的這么認為??
付昔時說道:“我干嘛要騙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覺得二嬸出的主意不錯,條件是你得會編會寫才行。”
馮卓光說道:“編戲曲。我會編,但是我寫不好。試著寫過,想的是挺好,寫出來亂七八糟,沒法看。”
付昔時說道:“那就像二嬸說的,你別找個人代寫不就得了?寫完之后你再看一遍,看哪里不合適,再改。”
馮卓光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真行?”
付昔時點頭道:“肯定行。我要是有這本事,當初我就不賣豆腐,關在家里編戲曲,然后把本子賣給戲班子,或者是編畫本子賣給書店。等自個有錢了自己印刷。就是我腦袋笨,只能靠手吃飯,不能靠腦子吃飯。靠腦子吃飯的都是聰明人,像我這種不算聰明的人,只有老老實實努力干活。”
馮卓光眉開眼笑:“哎呀,聽大侄女說話心里舒服極了,我這一輩子除了我媳婦認同我,第二個就是大侄女了。連我娘都說我不務正業,不爭氣沒本事。”
被人夸聰明,還是頭一回,馮卓光那個興奮,臉都紅了。
付昔時說道:“個人有個人的專長,行行出狀元。就像我,豆腐西施名不虛傳,但絕對做不了女詩人。馮二叔,只要有信心,現在開始也不晚。二叔這個年齡正當年,媳婦有了孩子有了,那就拿出所有的精力一門心思研究一下。要不怕苦,不怕累,爭取寫一本一炮打紅,那到時候整個遼東的戲班子都在唱二叔編的戲曲,就算別人不知道是你寫的,但是你自己知道吧,自己滿足啊。而且這種悶聲發大財的感覺不要太美妙。”
馮卓光越聽越激動,恨不得馬上回家去編戲曲。大侄女說的太好了,行行出狀元,干別的不行,編戲曲我有興趣。
付昔時接著說道:“戲曲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能夠火爆的是故事內容。而故事內容越狗血人家愿意看。邊罵邊看。比如你要是寫夫妻從頭恩愛到尾,別人會說太假了,沒意思。雖然人們喜歡看皆大歡喜,但是結尾要皆大歡喜,中間要狗血不斷。要給夫妻之間制造矛盾,讓他們有誤會,然后呢,再來個惡婆婆,三天兩頭的折騰媳婦。家里來個表妹插在中間。要拆散表哥表嫂。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我的意思就是故事要跌宕起伏,要精彩。這樣觀眾才喜歡看。”
馮卓光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大侄女說的對。你二嬸就愛看這樣的戲。邊看邊罵。”
付昔時把自己都說興奮了,眉飛色舞的說了印象最深的五女拜壽的故事。
前世她的外婆最愛看這個典電影,看一遍是哭一回,看到不孝的二姐恨的指著電視罵,看到大結局,心滿意足。
馮卓光一拍桌子道:“這個好啊,大侄女是在哪看過?”
付昔時眼珠子轉,我說上輩子看到過你信不信?當然我也不會這么說。
“我瞎編的,因為覺得患難中才能見真情,就是家人也不例外。孩子生的多當爹娘的肯定有所偏心。但是往往最偏的不見得會孝順,而最忽略的那個反而最孝順。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
馮卓望問道:“那為何你沒想到是五個兒子哪?”
付昔時說道:“要是兒子都在家里住,那就是祝壽而不是拜壽,這個故事有人情世故,有官場的忠臣奸臣,有當女婿的唯利是圖。如果是兒子,再不孝也不能把爹娘攆出去,而女兒再孝順也得聽夫家的。父母有罪,連累的是兒子,罪不及出嫁女。所以五個女兒,比五個兒子更能表達這個故事的完美。”
馮卓光道:“對對對,大侄女說的對,我只是光想到了這家人點兒這么背呀,五個閨女。沒一個兒子?這要是有兒子了,還投奔閨女干什么?表現不了這種起伏落差。大侄女編得好,干脆你來編,我給你找寫戲曲的人。”
付昔時擺擺手,道:“我不行。我對這個沒興趣,再一個我也沒有時間。干什么都得專一,不能干雜了,到頭來啥也干不好。你看那個寫竇娥冤的叫什么來的,我記不住,你看人家就靠寫戲曲流傳百世吧。那也是人才。我做豆腐絕對能流傳百世,但是讓我邊編戲曲。不行不行。”
馮卓光說道:“這個故事我就用了?”
付昔時笑道:“拿去拿去,等馮二叔成功了,送我一本就行。”
馮卓光開玩笑道:“送你沒問題,就是你能看懂嗎?”
付昔時到:“看不懂,我讓我男人給我念。別把俺倆都當真眼瞎,我是沒興趣沒時間,要是有時間我也能照著抄一本,就是字不好看。”
她心想我又不是真文盲,只不過繁體字不認識而已,要是下點功夫照貓畫虎還是會的。
馮卓光站起來拱手說謝了,然后說回家編戲曲,比賽那天他會去現場。
豆渣在旁邊一直沒說話。
他覺得媳婦說的這個故事。是影射他五個姐姐。難道在媳婦的心里,他的姐姐姐夫都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付昔時壓根兒沒想到這方面,本來這個五女拜壽是拿來主義,又不是她真編的。
看豆渣那眼神兒不對,他還問到:“怎么啦?你看過這個戲?不可能吧,這可是我瞎編的。”
豆渣說道:“沒看過。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爹娘也要投奔我姐姐,會是什么樣?”
付昔時這才想到他還有五個大姑姐哪,她哦了一聲,原來豆渣是想到這個方面。
“你放心,有我們在爹娘還到不了去投奔女兒的地步。我編的那個故事沒兒子只能投奔女兒女婿。只是我覺得人好花常在,看的都是錦繡,要不有一句話叫做危難見真情。渣哥,你說要是咱倆落難了,你五個姐會如何?”
豆渣說道:“肯定不會像你說的那樣,豆蓮花我不知道,我其他的姐姐。只會幫我們不會攆我們出去。”
付昔時撇嘴,但也不想跟他爭執,不管咋說那是他姐,他心里總會想的是美好。目前看著他四個姐,還可以。以前也是幫娘家的多,沒說嫁出去了就不還爹娘兄弟。
那個豆蓮花她就不是正常人,不能能相提并論,她整個像癲癇病似的,誰都不能預估他她能做出什么事,包括豆渣,都把她撇開來說。
點心練習的差不多,他倆除了買東西就不出屋,二十二比賽,頭天把銀須酥做出來。
二十二,天不亮就起來,做豆腐糕和肉松飯卷。肉松是提前做好得,油豆皮晚上用雞湯泡過,做的時候加熱一下撈出來,再把肉松飯團像壽司一樣這樣卷好,切好了裝盤,盤底有綠色的葉子菜。
夫付昔時雕工不行,所以也就不費那功夫做那蘿卜雕花。
銀須酥是用在船上伍東家那買的一個方盤,天青色的方盤上面是雪白的銀須酥,不用任何點綴,顏色對稱,看著清清爽爽。
豆腐蛋糕是用一個白色的盤子裝著,兩個麻將大小的豆腐蛋糕,排了兩行。一行五個。剛好十個評判一人一口。
準備齊全,時間也差不多,付昔時和豆渣換了衣服。把這三樣裝進食盒。
等馮二叔身邊的管事的來,帶著他們去了比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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