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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不容易 248、不欠
動彈之下,實在是疼。疼起來,她眼圈就開始含淚,所幸是現在黑漆漆,看不見她,不然她這幅狼狽又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兒,真會打動一圈人。
真疼啊,這種疼,從皮肉一直到筋骨,再加上雙腿無力,她覺著這應該是她最慘的時段了。
那時被祝由術迷魘,她全然失去了靈魂一樣,都沒有這時候凄慘。
這地方狹窄逼仄,又黑漆漆,說實話,一般人受不住這種環境。
好在是阮泱泱能受得住,再加上還有個妖精在,她精神上的抗壓力就更強了。
魏小墨在那兒不時的哎呦哎呦,是他想動彈,挪動一下,改變姿勢。但,只要動彈,就會牽扯到傷口,他疼的。
聽他在那兒哎呦的叫喚,阮泱泱又想笑。自己疼的眼淚直轉,又笑他,她在這兒簡直是煎熬。
“這么長時間了,還沒過來。魏小墨,我大侄兒要是有閃失,我就把你捆成炸藥包,去找元息同歸于盡。”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可不有點兒著急了。
“大侄兒大侄兒,就知道你大侄兒。老子屁股都開花了,不信你來摸摸,四分五裂。”魏小墨呵斥,那股子氣是真的,氣的肺子要炸開了。
一聽他說,阮泱泱笑出了聲音來,“你別說了,我是不會摸的。不過,同情還是有的。”她想得到成什么樣子了,他那屁股dan兒,怕是不能看了。
“哼,幸虧老子功夫不差,不然你現在看到的就是四分五裂的老子。對了,你那時說,元息找你還有重溫舊夢的意思,是真是假?”那時候,阮泱泱說的就是真的,從她的臉上是看不出假來的。
“是不是真的……那就看個人理解了。我覺著是真的,但興許是元息的要我覺著是真的,他另有目的。”阮泱泱這話說的就叫人捉摸不透了,真真假假的,分不清。
魏小墨無言以對,“甭管是真是假,你既然都說了,那老子就當成真的。元息這禿驢,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阮泱泱不語,卻又在笑。
驀地,遠處猛地傳來轟隆一聲,那完全是堪比爆破一樣的炸響,將這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阮泱泱反手扣住了石壁,扭頭看向他們倆剛剛過來的方向,眼睛睜得很大,但其實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那聲炸響的余韻拉的很長很長,在這里回蕩,回蕩,不斷的傳進耳朵里,又蕩出去。
“請問,這是什么意思?”阮泱泱開口問,她很想知道,魏小墨這小妖精和鄴無淵,到底是如何協定合作的。
一個負責把她帶走,另一個斷后,這種約定是怎么做出來的。
“你那大侄兒……應該是沒救了。咱倆走吧?”魏小墨身體一動,忍著疼痛,抓住她的手臂,要帶她走。
“很好,你要做炸藥包了。我雖是學不了,可拉著你和元息同歸于盡的信心還是有的。”阮泱泱輕哼了一聲,明顯這小妖精說的反話,當她聽不出來。
果然,在等了一會兒后,就聽到了人的腳步聲。
有些許的沉重和焦急,連阮泱泱都聽到了,更別說魏小墨了。
他改變姿勢,是想坐著,最起碼在如此逼仄的環境之中,他坐著會叫自己看起來更帥一些。
不過,屁股受不了,試了一下就放棄了,太疼了。
終于,那腳步聲近在眼前了,阮泱泱歪著頭往那邊看,其實還是看不見。靠的,是耳朵。
“將軍!”她喚了一聲,少見的聲音甜糯,又無限放心,因為人回來了。
“是我。”果然是鄴無淵的聲音,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的便直奔到阮泱泱面前。
蹲下,兩手扣住她肩膀,接下來就是上上下下的觀察。
這么黑,倒是也難不倒他,她除了有點兒狼狽之外,倒是沒有傷處。
“你之前躲到哪兒了?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鄴無淵盯著她看,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他,眼神兒也是迷茫的。
因為迷茫,看起來就顯得特別無辜。
“我躲在了一個縫隙里,被落下來的石頭堵住了,然后,我就睡著了。”當然了,是因為什么睡著的,她也不好說。用了那個藥,就腿軟犯困,這事兒也是絕了。
因為眼神兒無辜,這話說出來就更沒心了,可是又真的拿她沒辦法。
鄴無淵摸了摸她的臉蛋兒,“沒事就好。”
“咱們現在,怎么走?我聽著剛剛那邊像爆炸了似得,是不是過來的路被堵住了?”任他在她頭上臉上一通摸,像什么大夫在做檢查一樣。
“沒事,能出去。”鄴無淵說,聽他的語氣,就是特別自信,完全不需要擔心。
“那就好。我對你真是無比有信心,被埋在那兒,我都想著你肯定沒事兒,還會找到我。看,果然如此,你來了。”微微歪頭,阮泱泱這夸贊看起來真是真心實意。
當然了,她若是想表達些什么,必然叫人看不出假來。
這也就是所謂的,哄人一絕。
鄴無淵果然笑了,捏住她臉蛋兒,“不是還等著我和你生兒子嘛。”
“你們倆非常讓人作嘔,你們自己知道么?”魏小墨忽然發聲,顯然是受不了他們倆在那兒黏黏糊糊,互相盯著對方,說一些叫人皮肉發癢的話,惡心死人。
“又輪到你一個妖精來抗議了?屁股不疼了是不是。”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愛聽唄。但,那沒辦法,哄鄴無淵這件事,她得一直做。
輸出全靠嘴,執行的都是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跟他相比,與一條咸魚相差無幾。所以,夸贊和哄是必須的,也算是表達一下她的心意。
“還說呢。老子走不了了,你那大侄兒若是能行,是個男人,就背老子。”魏小墨冷哼一聲,用一種充滿了挑釁的語氣提要求。
好似如若鄴無淵不答應,就不是個男人。
“不背我夫人,反而背你,你是我夫人么?”鄴無淵倒是輕飄飄的反問,特別無心的那種。
“你把我當成你夫人,也不是不可啊?”魏小墨聲音一變,捏著嗓子,就像他以前穿女裝時的樣子。可到底不是女聲,聽起來就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同意我還不同意了!覬覦我的東西,會得報應的,下身潰爛。”阮泱泱開口,特別狠毒的詛咒。
倒是聽的鄴無淵十分高興,他喜歡她這樣‘護食’。
“狠毒的女人。”魏小墨亦是陰陽怪氣的罵她,得了個男人跟得了個寶似得,這就是沒見識的后果。見識短淺,遇著個男人就被困住了。
“他屁股壞了,我腿也沒勁兒。咱們這就走吧,速度肯定慢。”她相信鄴無淵是肯定如飛一般,想逃離這里輕松加愉快。
可是有兩個拖累在,真會拖垮了他。
“那就把他扔下,我背著你離開。”鄴無淵倒是不愁,他帶著她離開的話,會很輕松的。
“嘿,你們倆還真是一對兒?睡一個被窩睡久了,連陰險都同步了。”魏小墨十分不忿,哪怕尊重一下他,小聲點兒交流也成啊。非得當著他的面,似乎他是個聾子一樣。
阮泱泱真笑了,聽著魏小墨疼的咝咝哈哈,又被氣的不得了的樣子,真是好笑。
擺明了鄴無淵就是故意說這種話氣他,他屁股疼的焦躁不已,真上當了。
“走。”鄴無淵懶得理會魏小墨,拽著阮泱泱的胳膊讓她起來,真要背她。
“拖著我走就行,你在這兒都直不起腰,真把我背在背上,不止你不方便,我可能會不斷的撞到石壁上,我脊椎會碎的。”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鄴無淵還是聽她的話的,把她扶起來,攬住她的腰,就聽到她暗暗的咝了一聲。
手在她腰間摸索,鄴無淵也想起來了,“很疼是不是?”
“有一種被腰斬的錯覺。好在是我這腰骨夠結實,還好。”疼也是真的疼,她受不得疼。
手換了個位置,鄴無淵攬著她,彎著腰,他直不起來了,這里太低矮了。
攬著她走,路過魏小墨時,鄴無淵還真順手扯了他一下。
但也僅僅是扯一下而已,沒幫助到不說,還叫他疼的喊叫出聲,聽著無比凄慘。
阮泱泱嘴角抽搐,這世上最有意思的,就是小妖精的慘叫了。畢竟以前,都是他搞別人,都是聽別人慘叫。這也算是天道好輪回了吧,終于輪著他了。
這條通道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甚至最初阮泱泱還以為是他們之前剛剛刨出來的。
一直這樣走真的非常累,阮泱泱都直不起腰來,都覺得非常累,更別說一直拖著她的鄴無淵了。
“大侄兒,我的腿實在沒力氣了。”最初她還在磕磕絆絆的跟著走,可這會兒實在是不行了。那異物感叫她也十分不舒服,以為走走路活動活動會自己滑出來,可誰想到根本滑不出來,一直卡在那兒。
鄴無淵停了下,隨后蹲下,還是把她背到了背上。
“別怕,傷不到你的脊椎。”知道她害怕被傷到,背著她,他身體更伏低了些,這樣就不會撞到她的后背了。
兩手圈著他的脖頸,頭也枕在他肩膀上,這般近的距離,好像能看到他的耳朵。
“大侄兒,你的作用不只是和我生兒子。看,黑暗之中,你就是一縷光,讓我根本生不出任何的絕望來。即便你不在,我也始終覺著有希望。”聽著他略沉的呼吸,阮泱泱輕聲說道。
聽著的人前行的步子停頓了下,她距離自己耳朵很近,字句都聽的清清楚楚。
“因為你在,我如何也不能死。”很簡單,這就是他求生欲十分強的原因,她在。
“你還是成功的叫我生出了愧疚感,不及你。”這個話題,她完全處于劣勢,因為比不過他。
“因為我比你多,你占上風,所以永遠你都是會贏的那一方。你是坐在王座上的,我是你王座下忠實的護衛,沒你的命令,永遠不會離開。”背著她走,他一邊沉聲的說著。像是在宣誓,但又像是在闡述他們倆之間的地位分工。也是借此叫她不要總想這些,什么愧疚不愧疚的,萬事比不過他樂意。
“你錯了,你才是占上風的。”阮泱泱圈著他脖頸,枕著他肩膀,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為何?”不知她有什么高見。
“因為你一直在付出,愛的滿,一直在奉獻。會叫我習慣成自然,又生出一種理應如此的錯覺。若是哪一天,你疲累了,不想付出了,我會立即從王座上摔下來的。那個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小心肝兒了,你也不是我的護衛。我變成了蚊子血,哪里還是什么朱砂痣。”這個論調,她認為相當正確。誰說付出的人是處于下風的,一旦不付出了,位置立即調換,那個曾被高高捧起的人,從天上摔到泥潭里。
哪想到她會這樣理解,一時間,真把鄴無淵的想法也跟著掰過去了,深覺有理。
“是吧,我說的是對的吧?”他不吱聲,她就知道他在思考了。
“嗯。”鄴無淵應了一聲,背著她轉過了前頭一個彎兒之后,他忽然又道:“你這算不算是哄騙我?就用這一個法子,能哄騙我一輩子。”
“小樣兒,還會跟我來反邏輯那一套了。”一手捏住他耳朵,阮泱泱忍不住笑。
“即便是哄騙我,我也真信了。”相信自己是占上風的,是他在主導。
“你信就行了,我說的,絕對是真的。”阮泱泱又揪扯了一下他的耳朵。她認為就是如此,她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一旦他變了,她可不就從王座上掉下來了。
“還有一點你沒有提到,那就是,憑借你這鬼精的腦子,這兒的王座塌了,隨時可在別處再造一個王座出來。還會有人給你做忠誠的護衛,跪在那兒永遠不起來。只要你想,就能做到,做不到,老子幫你。”魏小墨的聲音從后頭傳來,那是一道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下來的警告,警告的是鄴無淵。
當然了,魏小墨的目的才不是警告了,是為了提醒阮泱泱,別總吊在那一棵歪脖樹上。往外走走,無數的歪脖樹等著她掛繩子呢。
她是個有野心卻沒膽子的人,沒見識。這就愁人了,掰不過來,她會用她的沒見識和無知來打敗他,讓他所說的一切都變成廢話。
當然了,他的目的是如此,可沒人get到他的點,反而都認為這是警告。
阮泱泱無聲的笑,她還真不覺得控制不同的人把她捧到王座上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反而有些無聊。
這世上有意思的事情那么多,控制一個男人有什么意思。
這種游戲,只有和鄴無淵玩一玩是非常有意思的,因為他與眾不同。
“別聽他胡扯。”貼著他耳朵,阮泱泱小聲道。
鄴無淵把她往自己背上又托了托,“誰會信他的胡說八道。”
輕聲笑,她聽著他略沉的呼吸,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重了。
“誒,是不是要出去了?”感覺這路開始向上走了,并且,也高了,他直起身體了。
“沒有。”鄴無淵停下了,一邊將她從自己背上放了下來。
雙腿落地,這會兒倒是覺得好了些,不再那么綿軟無力了。
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石壁上,聽著魏小墨從后面慢騰騰的走上來,之后他們倆低聲說起了話。
阮泱泱在那兒聽著,他們說的是這條路通向哪兒的問題。這條路怎么來的了?墨府地下本來就有很多的地下通道,最初是為了逃生設置的。可以說,這通道跟迷宮一樣,亂七八糟。
后來,在魏小墨的父親掌權時段,那個時候是墨府權利的頂峰,他認為這種逃生的地下通道根本用不上,所以填堵了一部分。
還剩下一些是能用的,但出入口都被堵住了,想要出去,就得另想法子了。
阮泱泱聽明白了,這也是為什么會選擇這條路逃生的原因,魏小墨小時候,在這些地下通道未被堵住時,曾數次的跑到這底下來玩兒。
當時就是玩兒,誰又想到因為那時玩兒,現在卻起到了逃命的作用。
魏小墨的想法就是簡單,因為外面的封堵用的是比較粗獷的方法,所以,想出去,他們在里頭也得比較粗獷。粗獷對粗獷,才能打得開。
然而,鄴無淵是有其他的意見,他在等。
他擺明了就是這種人,這種沒有做足把握不會冒險的人。做足了準備,才會帶著阮泱泱四處冒險,成全她的好奇心。
既如此,可不是不用擔心了,不為別的,她信他唄。
靠著石壁,聽他們倆像是商議又擺明了在陰陽怪氣的對話,她一邊彎起嘴角,在笑。
這種環境里,她還覺著蠻有意思的,畢竟,沒經歷過。
但凡沒經歷過,那都是有意思的。
驀地,她忽然覺著小腹一熱,那股子熱氣同時朝上朝下奔涌襲擊。那種熟悉的感覺,在面對鄴無淵的mei色時,合不攏腿的感覺,忽然出現,突襲而至,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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