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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三百零九章 主公,九長癸黑市(二)
玉簡不過巴掌大小,三排加起來也不過才十來卷,整齊羅列于紅布之上。
幺馬頓時傻眼了。
這、這“陳煥仙”讓來陰家是來買裝備的,可人家壓根兒便沒擺兵器鎧胄,只賣這類玉簡,他要怎么辦啊?
“這位……主家,不知要買什么?”這時,一位穿著藍染長袍的老者從鋪位的幕簾后步出。
他掀起垂皺的眼皮,打量了幺馬與其身后一眾一眼,著實看不透來歷身份,因此隱了稱呼,只稱其為賣家。
“兵鎧。”幺馬刻意壓低了聲量,粗聲粗氣道。
老者撫了撫花白美髯,笑瞇瞇道:“可,但需得答對陰家在此布下的題。”
他手一擺,指了指臺面上擺放的玉簡。
哎?答題?
幺馬沉聲問道:“答對了如何,答錯了又如何?”
老者笑呵出聲,向周圍人看了一眼,方道:“看來這位主家是第一次來咱們陰家買賣啊,咱們陰家商鋪的規矩便是,這答對了,便有購買權,若答錯了,那只能抱歉了,陰家的東西不會賣給你了。”
幺馬聞言,陷入了啞口無言。
還有這規矩?
這時,有一人不滿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吧,我都在這兒等了半天了。”
老者看過去,頷首道:“的確,容這位先來作答吧。”
幺馬正想看看這答題的情況,便順勢應下。
他揮了揮臂,示意退后,他的隊伍便如潮水散去,留出一大片空地,而那人便獨自一人空落落地站在原處。
他看了看旁邊,略似有些不自在,便快速上前擇取了一個玉簡,卷開后,便讀道:“陰為何,陽為何,陰為先,陽為先?”
呃……
那人讀完便沉思了好一會兒。
很明顯,他眉頭緊皺,眼神閃爍,便知對此題并不自信。
“這位少客,答題時間只有半柱香。”老者提醒道。
在他擇卷看題時,老者便燃起了一柱香。
眼看燃香斷灰,他將玉簡放下,便吞吞吐吐地答道:“這、這陰則為姑子,陽為郎君,自古男先女后,自然是……陽為先,陰為后!”他講到最后便伸長脖子,顯得理直氣壯起來。
那老者聞言,長眉攏了攏,繼而搖了搖頭:“此題不過。”
“哎?為、為何?”那人咋呼道。
老者道:“你既對陰陽學所知甚少,與你多說亦無益,走吧。”
見老者不耐地擺手,那人雖覺憤恨挫敗,卻又不敢惹陰陽家的人,最后唯嘟嘟囔囔地沮喪離開了。
而幺馬見此則更頭痛了。
方才那人好歹還能講兩句,可憐他對陰陽學是完全不懂,他就是個普通的匠人,腦子里裝的全是木頭銅鐵,哪能闖得過關,還是再等等吧。
見他這方依舊沒動,便又一個等待的人上前闖題。
他倒是對自身有信心,報出所需購買之物,便隨手在臺上選了一個玉簡。
“五行說,金、木、水、火、土,而五行有何特質?”
那人頓時懵逼了。
“這、這……呃……”
眼看著一個又一個被輪番刷下臺,幺馬的冷汗都快被嚇出來了。
眼看大半夜就這樣寂靜無聲地過去了,他想,他能在天亮前完成“陳煥仙”布置的購買任務嗎?
眼見只剩最后一位了,老者問:“這位主家,可要一試?”
幺馬偷偷地帽檐下咽了一口唾沫,想著,不如先試一試吧,實在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抱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清了清嗓音,上前隨手便抽出一卷子玉簡,將其打開。
“以陰陽為題,暢舒己法。”
幺馬手一抖,險些將玉簡給抖掉。
我的陳大爺啊,他這輩子最怕的便是這種命題了。
如今他整個腦袋只裝得下金、木、水、火、土,其余更深的陰陽內容壓根不懂不知。
一看是這卷玉簡,老者都不由得對他面露同情之色。
這一卷玉簡可謂是最考人的,它既沒有標準答案,也需要答題者給出深刻的理解精髓內容,若非對陰陽學認識深刻、有其獨特見解與領悟之人不可通題。
“這題時限為一柱香,主家不妨好生想想。”
方才答題落敗者一聽時限延遲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知這題可謂是難題,且由于是最后一人,于是,倒也都不著急離去,反而圍成圈子想看看這個神秘黑斗篷人打算怎么答題。
……或者是,與他們一般落敗離去。
就在幺馬絞盡腦汁想不出轍時,忽然,他想起陳白起給他的那個錦囊里面還有一塊白帛,他將它取出,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
“若遇難題,不妨閉上眼睛……”
遇上難題,閉上眼睛便能夠解決了嗎?
幺馬看得古怪,便半信半疑地閉上眼,然后他只覺脖頸后倏地一痛,然后……他便失去了神智。
當“幺馬”再次睜開眼睛之時,“他”的眼神與氣度整個都變了,“他”略有些不適地搖了搖頭,然后看著從“他”頸后飛出的“小蚊”,抿唇輕笑了一聲,然后再打量四周。
見“他”久久沒吭聲也沒動作,老者不由得催促道:“主家,半柱香已過,還請盡快解題吧?”
“幺馬”看向老者,由于寬大的帽檐遮擋,只隱約露出一雙清亮又冷靜的眸子,那老者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直呼怪哉。
怎么感覺這人前后的神態不太一致呢。
“幺馬”嗯了一聲,移步上前,“他”重新看了一眼玉簡的內容,啟唇道:“不知店家可愿提供筆墨與竹簡一冊用于書寫?”
老者聞言頓了一下,他多看了“幺馬”兩眼,不知此人是真有成算還是故弄玄虛,他猶豫了一下,便掀回幕簾之后,過了一會兒,便捧著一卷竹簡與筆墨出來。
“請。”
“幺馬”接過,下禮道:“多謝。”
老者當即回禮。
“幺馬”執筆,于竹簡上寫念道:“一陰一陽之謂道,老子曰道生陽,陽生陰,陰陽生八卦,太極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而陰陽于氣說之上,進一步則為天地、日月、晝夜、晴明、水火、溫涼等運動變化中一分二之結果,如此便抽象出來”陰“和”陽“兩個相對的概念……而陰陽有名而無形……”
累累總總寫滿一竹簡之后,卻是幾乎將方才其它人所答不能的題目全部囊括在其中,這便相當于陰家擺題陣的十三玉簡內的答案,他已盡記于一竹簡內。
老者越聽越心驚,而其它人則一個個目瞪口呆,紛紛拿一種“神人也”的目光看著“幺馬”。
“幺馬”嘴角含笑,將竹簡卷好,獻于老者:“敬請。”
老者顫著手,將其接過,并下意識行了一禮,然后便是一目十行,連聲贊道:“好!好!”
他看完,便快步又轉身進入了幕簾,險些腳底打滑,“幺馬”并不著急,“他”賦閑在外,靜氣等侯。
等老者再次出來后,他散退了四周看熱鬧的人,獨請“幺馬”一人入內談話。
“幺馬”頷首。
而剛入內,老者便道要入內去請主事者來,讓“他”稍等片刻便回。
等人一離開,“幺馬”也只來得及觀看一眼內部結構,下一秒便覺眼睛一黑,意識再次脫離軀體。
這時“小蚊”似感應到什么,再次飛起隱身于幺馬頸后。
呃?!
幺馬睜開眼睛,錯愕地看向左右。
噯?!這是哪里?我怎么在這里?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時,跟隨幺馬進了鋪內的子君終于壓抑不住滿腔的熱情與激動道:“想不到幺馬兄竟是如此地內藏不露啊。”
其它幾人附和:“對啊,先前那一出,簡直看呆了我等。”
“之前還覺得此行只怕要鎩羽而歸,卻不料幺馬兄身懷如此學識,如此氣度,簡直與先前所見換了一個人似的!”
周圍人不遺余力的贊美與驚嘆聽得幺馬簡直是聽著一頭霧水。
“我……我方才如何?”
子君以為他謙虛方這樣問,便不疑有它道:“你方才通過了陰家的考驗,并且還一口氣寫出了所有人不會答的題,這一手,簡直就是威震四方啊!”
幺馬嘴角一抽。
等等,他們所說的那個威震四方,并一口氣寫出所有玉簡的題……真的是他嗎?
在他們講話期間,老者領著一人從內室走了出來。
老者雖走在前面,但看樣子卻對身后之人十分尊敬,步不敢跨大,有意在等待。
“那竹簡可是這位主家所寫?”
說話之人乃老者所講的“主事人”,這個主事人是一名青年,長相并不出眾,但氣質十分出眾,眉長眸清,身負磊落,青袍竹雅。
“在下埔竹右,不知這位主家如何稱呼?”
幺馬停下講話,看向講話之人,穩了穩神色,道:“我既答出,那我想要的東西呢?”
由于根本不清楚發生何事,幺馬不由得心虛了些,便也不與他們廢話,直奔主題。
那青年似沒想到能寫出那樣震憾人心字句的人竟如這般直白粗氣之人,他愣了一下,道:“自然,只是買家要何類,何數?”
幺馬立即報出所需,又比了個數目。
那人倒不驚這個數目,他想了想,由于敬佩此人所展現的內涵學識,他也不報黑市價了,直接只道一個成本價:“三萬金即可。”
幺馬嘴角一抽:“還要錢?”
青年倒是驚訝了:“這般大的數目也只有我陰家方敢接下,若買家嫌價格不公道,倒可再去集市上問問。”
問什么問啊!方才來時幺馬其實大抵也詢問了一下九長癸,只能說,真不愧是魏國公認的黑市,每個商鋪報出的價格都貴到離譜,還有一些是根本沒這么多存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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