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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主公,采蓮(一)
“采蓮為何意?”南月趁上頭墨辨統領跟墨辨統領爭論不休時,便拿手肘處推了推陳白起,引得她的注意之后,便挨過頭小聲咬耳道:“煥仙,我覺得第二輪題試有些不妙啊。”
陳白起深以為然,她看向他,以同樣聲量回道:“那你不曾從幺馬兄或者其它長輩那里聽過采蓮?”
雖說她這樣問,但心底卻明白墨辨一方應該是被瞞著的。
南月想了一下,果然忙不迭地搖頭,然后他又轉過頭扯了扯右手邊一心聆聽統領們“討論”成義的衣擺,見他不解地回望過來,便問道:“成大哥,你可曾聽過采蓮?”
成義自然也是茫然地搖頭,他道:“不曾,但聽著此題高雅藝,或許不會太危險吧。”
他如此傻白甜的想法令南月頓感“憂國憂民”起來。
“成大哥,你莫太過天真了,這墨俠的人哪懂什么高雅藝,倘若當真并無危險,那方才為何丘白石統領會如此反對?”
成義一噎,啞口無言。
看南月如此輕易就能夠讓成義轉變了態度,陳白起笑了笑。
南月雖說年紀要小成義幾歲,但論腦子的靈活與變通,卻遠遠要勝成義許多。
但成義亦有南月及不上的優點,那便是專心,或許是因為心思單純簡單一些,成義在學術上的功課遠要比南月更精專。
陳白起從他們談話中聽到一個統領的名字,她神色一動,暗記于心后,便隨口問道:“墨家除了丘白石統領反對,方才贊成的與反對的又有哪幾位統領?”
之前雖然贏稷跟她私下科普過一些墨家相關信息,只言墨家本應有十二位統領,可目前在任的卻只有七位,剩余五位統領早些年因此一事情事情導致位置空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上崗履職。
而就任的這些墨家統領具體是誰,贏稷并沒有與和盤托出,只讓她自己借此次機會融入墨者之中再行詳細打聽情報。
目前她已收錄了三位墨家統領的基本資料,由系統記檔在案。
一位是墨辨的昌仁口中的“長云叔”,亦是南月與成義口中的“老祖”。
姓名:肱長云長云叔
年齡:六十四
職業:墨家統領之一,墨辨,精通機關術。
姓名:周梁梁公
年齡:四十九
職業:墨家統領之一,墨俠,墨家頂尖鑄劍師。
姓名:丘白石
年齡:五十八
職業:墨家統領之一,墨辨,墨家全盛時期乃最著名的刺客,不知為何后入墨辨一派。
南月見“陳煥仙”對墨家的事感興趣,本準備回答,可寂靜的黑暗空間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沉悶又搖晃的動靜,他腳下不穩晃動了一下,忙驚道:“你們聽,這是什么聲音?!”
他猛地低下頭看向前方,但他視力并不佳只看到黑霧煞煞的一片,他抓緊了陳白起的一塊衣角攥著,好像前面有什么龐然大物會突然從黑暗中跳出來。
陳白起也知這時聊這個不太妥當,于是便隨他一同抬頭看向前方。
她瞇了瞇眼,眸中金光一閃,便從黑暗中看清楚了方才響起的動靜實況原來方才前面一塊棺木大小厚重的石板整個朝下底塌陷了下去,然后露出了一條直伸入地下道的石階,石階下一陣怪異的暖風朝他們撲面而來。
還不等她細辨,便聽到了梁公居高臨下的粗獷聲音:“每一題,由墨辨勝出,因此墨俠將淘汰一人,由誰出?”
陳白起看向墨俠那邊,眼波一轉,心中對于淘汰的人已經了然于心。
他們六人齊齊站在門邊,門外的光全打在他們的身上,黑暗中的人能夠看清楚他們每一個人的神情動作,而他們卻只能從黑暗中那一絲微弱的燈光窺視到墨家統領的模糊輪廓與聲音。
墨俠中三人聞言都同時靜默了許久,妙月個子較嬌小地站在兩人中間,第一題她并沒有任何貢獻,她咬了咬下唇,瞥了一下嚴肅沉默的兩人,心下有了決定,她顫著舉起了手,卻被身旁的燕丹先一步搶下。
“弟子燕丹,自愿請出。”燕丹緊緊地抓住妙月的手腕藏在身后,仰頭對著梁公的方向說道。
“燕、燕丹!”妙月仰頭驚喊一聲。
燕丹看向妙月,眸光很深:“妙月,你想陪著他便去陪吧,我也愿意為你犧牲。”
他看妙月的眼神是不同于任何人的柔軟與喜愛,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看著她,看著她在他眼中一點一點地變得更美好,只是更深的卻是一種苦澀之意。
這世上估計沒有人能夠教會一個人怎樣才能夠讓自己喜歡的人也能喜歡自己吧。
妙月怔怔地看著他,像是看明白了又像是沒看明白,她然后低下眼,輕聲道:“謝謝。”
謝謝,可是我還是不能選擇你。
燕丹聞言雙唇一顫,他聽懂了,正因為聽懂了,所以他原本稀奇明亮的眼神黯了下去,勉強笑了一下。
上空傳來沉壓而嚴厲的聲音:“燕丹,你自行請離,那么接下來便由姬韞與妙月繼續參賽,你且自行離隊吧。”
燕丹知道梁公必定是對他這種選擇感到十分不滿,只是當眾不能以雷霆之怒訓斥于他,于是他抱了抱拳朝黑暗中一揖:“喏。”
“那么剩余的便由墨俠二人,姬韞與妙月,墨辨三人,陳煥仙,成義,南月進入第二題采蓮。”
“可、可采蓮是什么我們都不知道?”這時,南月硬著頭皮朝黑暗中大聲問道。
“下去吧,一直走,你們會明白,你們要完成的題。”一道溫和卻沙啞的老者聲音響起。
梁公最后又追加了一句:“事先說明,無論是誰中途放棄了采蓮,則可視為那一方的全體弟子一同放棄,所以你們若有誰堅持不下去的話,便那一隊不會有人勝利。”
這話令所有人都心跳了一下,就像有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底。
南月與成義出了一身冷汗,惴惴不安地互看了一眼。
“走吧。”陳白起溫和的聲音提醒著他們,她率先走在前。
南月與成義看著她筆直而纖挺的背影,她從光亮中毫不遲疑地步入那一片像有吞噬之力的黑暗之中,不知為何,他們兩人忽然好像有了勇氣,他們知道,那是從“陳煥仙”身上汲取而來的勇氣。
于是,他們重重地點了點頭,咬牙亦堅定地跟著她身后走去。
他們現在滿心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跟著“陳煥仙”走,有她在,再難的事都能挺過去的。
就像攀登天峰山一樣,就像過機關陣一樣!
要論洗腦誰家強,樾麓書院陳煥仙!
石梯很窄,左右石壁壓仄陰涼,不能容兩人并肩而行,只有一個人接著一人往下,越往下走便越黑暗,最后是連一絲光亮都沒有的,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煥、煥仙,你慢一點,等等我們啊。”
“南月別跑,這里暗,仔細跌倒。”
陳白起走在隊伍的最前,她即使沒有任何光亮也能夠依仗“麒麟瞳”行走如風,但南月跟成義卻不行了,他們感覺走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后,他們的手不是自己的了,腳也不自己的了,連腦袋都開始變成了漿糊一團。
“聽著我的腳步聲。”陳白起在前方道。
南月立即應聲:“哦哦。”
南月與成義在一片漆黑中就跟睜眼瞎一樣,伸著手四處摸索著前行,既怕被絆倒又怕亂走進了岔路迷失了,因此在聽到陳白起的聲音后,他們像有了光亮的指引一樣,側耳傾聽著。
噠、噠、噠、噠
平穩而清脆的腳步聲,筆直朝前,沒有半分猶豫與滯停,那是“陳煥仙”的腳步聲。
她的腳步聲就像一種令人安心的心跳聲一樣,處之泰然,就像嬰兒在母胎中一直聽著母親的心跳聲一樣,充滿了安全感。
煩燥與緊張,慢慢地被這種腳步聲給撫平了。
緊接著,再走了半刻鐘的段路程后,他們便感覺眼睛終于有了作用,黑暗在路程中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像日出破曉而出一樣,他們越走越光亮,到了最后,簡直就是如日中天。
“噯噯噯,快亮瞎我的一雙眼睛了”南月拿一只手擋在面前。
前方一片火光大亮,并且除了亮之外還非常的熱,簡直就像夏天將人扔進火爐里烤一樣,他們不一會兒便汗出雨下。
“不、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南月怪叫一聲后,便開始閉上眼睛一直在心中祈禱著。
這時陳白起走在最前,她負手凝眸地正站在一片火光之中,熱風吹起她發絲縹緲而揚,她整個人就像在火中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美得驚人。
原來是一個很大也很高曠的溶洞,人在溶洞一角臺上站著,居高臨下而視形似一渺蟻黑點。
這么大的溶洞嚴密封閉本該內里是很黑的,但卻因灰巖中流動粘稠的橘紅紅色巖漿而映得通光大亮。
正是這種火光令剛從黑暗中走出的南月感到刺目。
巖漿有如紅色的瀑布從巖縫中奔瀉而下,氣勢宏偉,直沖洞頂上,那光照得尖銳石筍宛如寶劍懸在頭頂,仿佛就要落下來似的,讓人不由自主心驚膽顫。
那火光挾夾著咆哮而來的炙烤熱度撲面而來,這一幕,足能叫人震撼而卻步。
這是慢陳白起一步而來的一眾人同時的心聲。
其實陳白起在看過進入槐門前那機關陣下流淌不息的巖漿時,她便猜想過這地底下十有八分有一條活火山溶巖的支流。
果然,最終猜想得到了印證,他們即將的面臨的便是這樣一座火海玩命的“題”。
南月與成義站在洞口便再也邁不出一步了,他們看著那一條一條蜿蜒兇惡像紅色蟒蛇一樣盤蛇于溶洞各處的巖漿火海,心跳如擂,瞳孔擴大,都睜大了眼睛,幾乎同一時間感覺到“藥丸”,一下玩這么大,這是要狗帶的節奏啊!
妙月被撲面而來的炙熱風吹鼓起了斗篷,她的臉白了白,下意識想靠著姬韞。
只是姬韞卻先一步越過她,走到了陳白起的身旁。
他們所站的位置是一個石高臺,位置處于溶洞的中高上位置,而下方則是一片火紅灼熱得令人睜不開眼的巖漿海。
然后,陳白起與姬韞幾乎同時看到了火海中那一蔟又一簇的水晶,這些幾乎與巖漿顏色同化的水晶乃橘紅色,它們晶瓣綻開,遠遠望去宛如一朵一朵的火中紅蓮。
也不知道這種水晶硬度有多大,竟然能在溶巖火海中屹立不倒。
這時,南月與成義都小跑了過來,妙月跟隨在后,身覺站在了姬韞身后。
“所謂的采、采蓮,不是采、采那、那個吧?”南月汗如雨下,都嚇得結巴了。
“這、這要怎么采?!”妙月額發也打得濕轆轆地貼在臉上,她被火光映紅的一張嬌容,也驚瞪圓了眼。
而成義則緊了緊手,眼角一抽:“這跳下去,會直接被烤死了吧。”
陳白起看他們臉色都十分難看,似有退縮放棄之意,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重新再觀察了一遍下方的巖漿火海,聲音平靜道:“不一定,你們看到巖漿當中分布著一些石柱,若我們能夠很好地利用這些石柱,也不是一定沒辦法采到的。”
“可、可是如此熱,我感覺一腳踏入這個溶洞后,我的衣服都自覺焦烤成一團了,再說,我等這種力量,怕也拔不出那長在火海之中的晶蓮吧。”南月想哭。
成義也想哭:“煥仙,我、我覺得我的頭發都快冒煙了。”
看他們這個模樣陳白起深感無奈,好吧,其實別說他們,她也挺怵這一關的。
人們常說的十八層地獄其中第十六層乃火山地獄,可想而知,火山的本身便是一種令人生懼的存在。
雖然方才陳白起講可以從石柱上走,可是要知道那長年浸泡在巖漿的石墩基本上很燙的,就跟個拿火一直烤著的鍋底一樣,哪怕踩上去也很容易受不得燙而失足摔落下去。
可是即便這樣陳白起自問:“那要認輸嗎?”
陳白起也問他們:“你們要認輸嗎?”
“我”南月與成義臉上急遽地閃過各種掙扎,一時不語。
陳白起看明白了,她笑了,對自己也是對他們說:“猶豫就表示還不到最后一刻,既然不到最后一刻,那我們不妨再掙扎掙扎吧。”
南月與成義看著她。
連妙月聞言都不由得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她。
唯姬韞沒有看她,只是他的心神卻不受控制地投注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陳白起眼角微彎,跟角翹起,眸光卻不似神色那般溫和,帶著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拗:“是不是覺得反正已經贏了一題,輸掉這一題也無妨?”
兩人同時被人說中了心事,臉色一下便漲紅了起來,張嘴吶言,不由得有些羞愧難與陳白起的視線相對。
陳白起這時的教師魂再度蘇醒過來:“可你們這種想法是很危險的,就如同我們之前過機關陣時,我們并不知道哪一塊石板才是代表著正確的答案,若不走到最后一步,水落亦不會石出。”
“若第一題于我們墨辨而言代表著五行的相生,那接下來兩題便是相克與中和,可能你們都認為墨俠這次出的題是相克,但世事無常,你們若放棄了這一題,萬一最后一題并不如你們所想是中和”
她逼著他們回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萬一,最后一題才是代表著相克呢?那么放棄這一題代表著什么,你們可懂?”
這代表他們生生將勝利的希望給輕易地放走了。
兩人一驚醒,臉上有著后悔,也有一種被陳白起嚇到的驚悸,他們忙道:“我、我們錯了,我們不會再這樣想了。”
仔細辨認兩人眼神中的神色,確定他們不是在口是心非之后,陳白起這才歇下一身氣勢,面露親善,才從善如流道:“好,現在讓我們商量一下該怎么接近那些晶蓮才好。”
另一頭,妙月驚奇地看著那個叫“陳煥仙”的少年憑口舌三言二語便將成義與南月兩個本來怕死想放棄的人一下便給唬弄成了一支敢死隊。
而姬韞則背對著他們,面朝那一片燦河巖漿,彎唇笑了一下。
他很久都不曾笑過了,自從走上復仇這條路之后,他便再也沒有笑過了。
而這一笑,才令他有了最初、最純粹姬韞給人的那種感覺如新山新雨后,時來泉水濯塵土,他撫琴而笑,御風來,逐虛空,攏云聚散一方塵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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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覺得有必要采訪一下南月與成義。
靜惱其不急地問:你怎么兩個怎么章章都一副什么都怕的慫樣,明明是墨辨挑出來的精英份子,你們就不能表現得更高大上一些?
南月一聽,便淚如泉涌:md,老子畏高,你們偏要安排什么爬山,我不怕誰怕!我都快嚇尿了好嗎。
成義忍著沒哭,可口水卻噴得滿屏:爬完山又是一掉下去就會死得連渣都沒有的機關陣,我跟南月都是一個無辜的學生啊,干的是職工作啊,就算是天才學生也干不來拿著機關槍炸碉堡這種特種兵干的事吧!
靜:好、好吧,好像挺有理的,可這次過火海你們就不怕了?為什么女主一說,你們就答應了?
南月與成義聽到這里,一起抱頭痛哭了起來:因為比起爬山、越陣跟過火山,明顯女主她更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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