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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主公,謀士之途初綻光彩
為躲避追捕的秦兵,孟嘗君一等人并沒回薛邑,而是先到了齊國臨淄城,淄臨城乃齊國首都,分大城與小城兩部分,小城在大城的西南方,其東北部伸過大城的西南隅,兩城巧相連接。om大城的南北近9華里,東西7華里余,是官吏、平民及商人居住的郭城,小城南北4華里余,東西3華里,是國君居住的宮城。
他們一行灰頭土臉進了大城,此時正值午時,一城見街道上人頭攢動,將前路給堵實了,一群人圍在一塊兒鬧哄哄,從這些七嘴八舌的講話中他們聽出了些關鍵詞,比如魏國派了特使來齊,方才一隊人氣勢威武地進了小城齊宮,帶頭者乃魏國的上將軍北央頤,其儀態不凡神武威嚴,令男子望之心生向往仰慕,令女生瞧之愛其才俊秀。
孟嘗君一聽魏國使者來齊,思前想后深感不妥,便立即揚鞭調頭:“立即入宮。”
魏國?
陳白起尤記得當初相伯先生問她為何要取字為“白起”時,她講她要當一名戰神,但相伯先生卻笑著說,這戰神之名早已被人給定下了,便是那魏國的公子紫皇。
可惜來齊的使臣并不是魏國公子紫皇,而是上將軍北央頤。
孟嘗君因有丞相官職在身,快馬加鞭進了小城,來不及換衣整冠,便通暢無阻地疾步入宮,而陳白起他們則先回了田府。
傍晚時分,孟嘗君一臉凝重地回到了田府之中,匆匆換了一身臟衣,便立即召集一眾在府的門客商議大事。
魏國即將召開六國會盟,其中齊在其一,不久前魏國便派人送來羊皮密信交于齊湣王手上,齊湣王當時已在考慮,只是他考慮其已年邁病弱,不宜長途跋涉,而他那些公子皆年幼只怕去了也擔不起這份重任,便一直拖延至今,而今日魏國又派來特使上將軍北央頤,其強橫作風只怕再也推脫不了。
而在孟嘗君趕到齊宮時,齊湣王已先行有了決定,派他代表齊國前往魏參加六國會盟,木已成舟,孟嘗君哪怕心中不愿,當面亦無法拒絕,唯回府商議此事如何解決。
“這局恐難了啊。”
眾人一聽,都愁眉苦臉下來。
早些時候但凡是收到魏國發出的六國會盟令牌的,據說都途中遭到了刺殺埋伏,不少人折兵損將,亦不少人重傷身亡,這塊六國會盟令牌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竽,許多人懷疑這乃楚國暗中下的毒手,但凡參加這次六國會盟的,只怕還沒有到時間參加便先被楚國派來的人給殺了。
陳白起忽然想起,當初贏稷在樾麓書院時的確遇上了楚國的“誅殺令”,只是當初他武力值逆天自然平安無事,可倘若是孟嘗君接了這個活,他武藝普通,自敵不過“誅殺令”的威力,那豈不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都必須在危機四伏之中度過?
“此事萬不可接下啊。”一門客忙勸道。
孟嘗君斜過去一眼。
這不是廢話,他亦不想淌這渾水,可卻被人硬扣上了個屎盆子,他有何辦法?
“齊國便不能直接拒絕參與魏國的會盟嗎?”陳白起不解道。
孟嘗君解釋道:“近年來,魏國壯大,且鐵匠工藝響徹諸國,再加上這些年來他一直與齊友好,數年前贈送各類兵器與胃甲來支援過齊,如今他有求而來,若當場拒絕,只怕會被世人指責忘恩負義。”
“六國會盟為伐楚,只怕也不過是一個噱頭,試探各國對楚國的態度才是真的吧。”有一謀士道。
“去與不去,都須得盡快定一個結果出來。”
陳白起聽著周圍的紛雜意見,她沉默片刻,忽然道:“還是去為好。”
眾人本皆反對接這么一個既冒險又不討好的活兒,都想盡辦法推脫,卻不料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人意見與所有人相駁,皆扭過頭,瞪著一雙不滿的眼盯著她,一室安靜。
孟嘗君代眾人問出心聲:“為何?”
陳白起微顰著眉,將心中的想法,組織好語言講出來:“一來,這齊湣王事先已經應下,并且當著魏國上將軍的面,無論主公意愿如何,這事已經無轉寰的余地,板上釘釘了,若再反復回絕,只怕會引來這二者的不滿與猜忌。二則,楚國近來的確頻頻來范于齊,尤其先前楚靈王更是直接領兵出現在漕城,其勢何其猖獗,既魏國有意試探,若齊國不拿出態度來,只怕以后與這五國會與齊國生份,若齊再遇上難關,亦不愿伸出援手了。”
其實陳白起明面上的話挺冠冕堂皇,但她真實的想法是想去六國會盟看看這六國究竟能商討出個什么章程來,所謂知已知彼,總比閉門造車強。
她頓了一下,掃視了一圈周圍人的神色,見他們認真聽取著,方娓娓再道:“三來,我們必須去一趟六國會盟,還得將之前在秦國遺留的隱患給拔除了。”
有人聞言不敢茍同:“話雖如此,可之前有馮先生來保護主公我等方能安心,可如今馮先生寒腿發作在外養傷,難以遠行。府中雖有劍客卻只怕也難敵對方暗手,更何況若去參加六國聯盟,只怕會再次遇上秦國的人,我等這次冒險逃出,若再遇上那手狠手辣的贏稷”
陳白起搖頭,伸出一手阻下道:“先生莫急,請聽白起慢慢道來。”
那人一滯,沒好氣道:“你說。”
陳白起嘴含微笑,不急不徐再道:“六國聯盟于六月在魏國的汾澤舉行,距離現今尚余將近三月,而秦國近日內憂外患,自是要等國內一切平靜后方才會前往,在此之前,我等何不助其一臂之力。”
“他要殺我等,我等還要助他?!”有人一聽這話,簡直火冒三丈。
“非也,凡事以利為趨,因私仇而忘公,只是莽夫所為。”陳白起道。
“你——”
“好了,等她講完,你再講吧,再時不對,你再好好說她也有依據不是?”一中年士袍裝束的男子打著圓場勸和道。
“好,便聽聽你能講出個什么利來!”
陳白起倒不怕被人懟,她始終臉上噙著一抹淡雅淺和的笑意,道:“一來齊湣王以魏國特使來齊推脫不了為由令主公接下這燙于山竽,主公亦可以此為要求,讓齊湣王派出特使前往秦國助贏稷順利地登位,一來既完成了先前私下與贏稷的協議,二則這施恩比起之前的強行交易,兩者的份量自然不同,贏稷哪怕不會為此感恩,但只要此事天下皆知,他自是欠得主公一個人情,到時秦國赴六國會盟時,主公便請求一道上路,到時若那楚國暗中有意下殺手,主公則可向那贏稷求助,不怕他會不答應。”
眾人一聽,皆愣住了。
事情還可以這樣處理?!
這不是將秦國公子稷當成免費的保鏢一路使了嗎?
“再說,齊國若與秦國交好,到了魏國地界亦算有底氣一些,不至于被弱肉強食了。”陳白起道。
眾人一聽,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有人質疑道:“可這贏稷若是不買賬,這又該如何是好?”
“而且,他方要殺我等,我等卻助他上位,豈非被人辱罵膽小怕事,方趕著上去討好他?”
陳白起道:“看來諸位是沒看清楚局勢方會講這一番話來,你問諸位,我們若不助他,他可會登上秦王之位?”
眾人一陣啞言。
這秦國贏虔一死,除了贏稷,還有誰有這能力當秦王?
陳白起見他們沉默,便道:“我們助他,他會登上,不助,他只是費些周轉亦會,我們又何必硬扭著這股勁兒,多樹一勁敵呢。如今齊湣王對主公已心生猜測,若再與秦國產生了罅隙,到時只怕真是里外受困。”
“可主公若助了他,他卻不領情,豈不是白費心思?”有人問。
這時,大伙都比較能心平氣和地聽“陳煥仙”講話了,問話之人亦是有話問話,不再口出惡語。
“不怕他不領情,只要事實之下,天下悠悠眾口,這情他領也得領不領也得領,再說主公手上有他顧及的東西,他既第一步殺人滅口失敗了,那么接下來他便不會蠢得再動手了。”
“可贏稷這人倨傲,若不怕這民眾之口”
“因此以防萬一,我們還得請一名聲極佳、品譽傳聞于諸侯國之人前往說服他,讓贏稷深以為與主公為友比為敵益處更大。”
“說服他?可這這派誰啊”
誰不知道孟嘗君一眾門客哪有什么清流之派,全都是蘇放與袁平這等受政界鄙薄之輩為多。
請名聲這么好的,他們估計找不出一個。
陳白起起身,朝孟嘗君拱了拱手,道:“既然事情是由煥仙提議的,煥仙自然義不容辭,再加上煥仙對這事亦最為了解,去游說贏稷也最為恰當,只是煥仙人輕言微,怕難獨撐此事,還需得請助一位聲望極佳的長者一起陪同。”
“你的長者?陳郎君,你的長者是誰?”眾人驚奇地問道。
陳白起抬起臉,視線卻落在一直沉默不言的孟嘗君的臉上:“煥仙的師長,樾麓書院的山長百里沛南。”
此話一落,在座者都驚詫地瞠大了眼。
這陳煥仙竟然是沛南山長的弟子?這么說來,他是樾麓書院的門生了?
可這主公不是最恨這樾麓書院的人嗎?這一門人都被他給抓完了,跑了的都給逮回來了,足見其恨。
可既然陳煥仙是這樾麓弟子,那主公怎么會對這個樾麓弟子如此另眼相待?
其實陳白起一直在暗暗觀察著孟嘗君的神色。
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是十分冒險的,可不趁這個時機提出來,她只怕這樾麓與孟嘗君之間的結會越結越緊,最終難以解開。
她之前其實也有想過打算偷偷將孟嘗君給關押的弟子給救出來,可這到底有悖她謀士職業的忠誠性,能明著解決便明著解決掉吧,若最后實在不行她再偷偷謀劃好了。
“你們都先出去。”
孟嘗君終于出聲了。
他表情很平靜,但眾人瞧著有些惴惴著。
“喏。”
等一廳的人都走完之后,孟嘗君方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讓我放了全部的樾麓弟子?”
陳白起嘆息道:“抓著他們,也于主公無任何用處。”
“雖無用處,卻可圖一時暢快!”孟嘗君冷哼道。
陳白起苦口婆心勸道:“與你有小小仇怨的乃家師,再說當時受傷最重的我,主公便不能放過一眾無辜的樾麓師生嗎?”
一聽她提及手上的傷勢,孟嘗君便皺了皺眉,他站起身,抓過她的手,掰開她下意識蜷縮著的手指,看了看那橫亙于掌心的那一條粉紅疤痕。
“這傷可會妨礙平日生活?”他眸光忽暗忽明,淡淡問道。
陳白起笑道:“無事,將養將養哪怕不能恢復如初,但好歹五指俱全,只是不能抬重物罷了。”
孟嘗君聞言嗤笑一聲:“可我怎么聽聞黑老的力量一關你好似過得十分輕松?”
陳白起一汗:“那只是用了手腕的巧勁。”
本想博取點同情,卻沒想到一下便被拆穿了,還真是尷尬。
孟嘗君面無表情,沉默地盯著她手上的傷口許久,方口吻十分勉強道:“放過他們是不可能,不過可以談條件,若他百里沛南能替本君解決好秦國之事,再好生向本君道歉,本君方會考慮放人。”
陳白起一聽,既驚訝又驚喜,她趕緊道:“那煥仙便謝過主公了。”
孟嘗君抬眸看她,瞇了瞇眸:“你果然有辦法聯系上那百里賊子,好,這次看在你面上,漕城一事我可暫且放下,只是你須得回答我幾件事情,且必須據實以告,不可有半句謊言。”
陳白起心虛了虛:“何事?”
她好像知道他要問些什么了。
孟嘗君放開了她,目光似閃著異樣的光茫,深深淺淺令人難以辨別真偽。
“你與陳蓉是何關系?”
陳白起早有心理準備,所以表情的轉換十分流暢,她當即一臉神色復雜道:“這陳蓉乃煥仙走丟已久的胞妹。”這一胎出來的分身,講是“胞妹”亦不算是在講假話吧。
孟嘗君又道:“那日在如意坊可是你讓她代你去的?還有之前在漕城,她出現在本君身邊,可也與你有關系?”
陳白起摸了摸鼻子,一邊在腦中思考著該怎么講才能不露破綻,一邊道:“這如意坊是我讓她來幫我找主公的,可之前的事則與煥仙無關,當初煥仙在到漕城前便遭了害,受了重傷暈迷然后被人救了,而救我之人恰好便是陳蓉,當時我見她容貌與我十分相似,便有心打探她的身世,她也不隱瞞,最后終于確認她便是我從小流落在外的小妹。”
“另外,她挺神秘的,我并不知她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也對此緘默,后來我十分擔心樾麓一眾的安危,但我有傷在身不便行動,她便說替我去看顧一二,而這之后的事情,煥仙便不知曉,直到意外落入了后卿之手,方到了漕城,。”
孟嘗君聽完也不講信與不信,他盯著她的眼睛,道:“最后一個問題,你當時在漕城為何認我為主公?”
陳白起眼珠溜溜一轉,便有了想法。
“其實在漕城中煥仙的神秘手段皆因拜了一位隱師之故,他在煥仙還小的時候便教了煥仙許多神奇之法,亦教了煥仙之道,他對煥仙恩重如山,可對煥仙卻只有一個要求,便是將來若有所成,必須擇一明主為天下蒼生謀福。”
孟嘗君挑眉:“那為何是本君?”
當時明明漕城來了那么多名動天下的人物,而鬼谷后卿更是以重厚之位而對其誘之,她卻不為所動。
陳白起見他上鉤了,便小心地提議著:“其實當初隱師教了煥仙一法來辨別煥仙未來命定的主公,如果主公不信,不知可否愿與煥仙一試?”
快答應!快盟誓!快點讓她先完成擇主任務啊!
“什么法?”
“一會兒,煥仙念一句,主公便隨著我念一句。”
“哦?”孟嘗君狐疑地重復了一遍:“你念一句,我便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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