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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273章 太過于死心眼
對于這次擇主公,她確實太過于死心眼,蒙蔽了眼睛處于黑暗之中,光盯那一處光亮猛瞧,便是失了先機。
她將許多的主動權,都交握在他一人的手中,而自已的底牌卻是一樣一樣地拿出來。
而她的被動,則順利成章變成了她如今的“催命符”。
“陳、陳氏……陳家堡,你又當如何處置?他等與此事,怕是……毫無干系……”陳白起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卻慢,這樣才能夠將話清晰吐出,她口中的血沫順著嘴角滑落,神色俱衰。
她感覺身上很冷,而面色因為寒冷而發白,眼瞳極黑極冷,像匯聚了她全部的生命燃燒著,雖然她這刻并沒有像上次受重傷那般虛弱得昏厥過去,但是整個人籠罩著一股子瀕臨死亡的氣息。
孫鞅瞥了她一眼,便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撫摩著衣袖擺上的凹凸粗礪紋路。
陳白起此刻手腳皆殘,整個人像血人一般被吊于半空之中,極似油盡燈枯之色,哪有半分當初他在陳家堡第一眼看去,那風姿玉骨的風度俱佳的模樣。
眼底到底劃過幾絲不忍,但一念及于他心中更重要的事情,余下的便更多的卻是冷漠與堅定。
知她是擔心她死后陳氏一族的下場,他亦不妨在她臨終前發發慈悲,告知她想知道的事情。
“你到底是為主公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陳氏與陳家堡皆會安然無恙,甚至姬韞亦會一無所知地重新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而陳孛,倘若他能夠用他的才智替主公好生地忠心辦事,以后并非不會平步青云,有一番大作為。”
從孫鞅的話里挑,其實是有著很大的矛盾,而這種“矛盾”不能細思,當然陳白起一時聽出了怪異,卻亦沒有那個精力去辨不清究竟他話中的漏洞存在著什么另有隱匿的問題。
“我……我能相信你的話嗎?”陳白起死死地盯著孫鞅,因語氣的激動,她蒼白無色的臉頰奇異地泛起一絲紅,那一絲紅如腐爛的尸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住了她烏黑的眼瞳,化成無盡幽暗可怖的深淵。
她如今什么都不再問了,什么亦都不想了,只要他給她一個承諾,便是絕不對她的親人與家族出手!
孫鞅被那一樣一雙怨狠的眼睛盯著,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不寒而悚。
陳白起勾唇一笑,蒼白似鬼的臉,猩紅干涸的唇,頭上黏附著黑色潮濕的長發:“爾等不是皆視我若鬼怪妖物?倘若你敢騙我,即便今日我變成鬼,它日亦會重返世間,找爾等索命!”
她沙啞的喉中溢出一聲笑,落入有心人耳中,卻是聽得人毛骨悚然,心底發寒。
如同給她起誓的狠戾言語感染一般,四周原本晴暖明亮的湖景亦在一瞬間蒼白,并迅即漆黑一片,只見四周布滿哭泣的鬼影,它們似被困于十八層地獄太無路可逃,靈魂慘厲尖叫,無論是明處的人還是暗處的人,只感覺視界內原本該堅信的事物慢慢潰動毀滅,地底爬上來重疊巨大的黑影,絕望地撕破著空氣。
所有人一下都幾近被這一幕給嚇死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恐怖又震驚地盯著陳白起。
如今讓他們相信她是人,都不可能了!
若真是人,能夠做到這樣嗎?!
陳白起被掛在白骨般腐朽的枯樹下,沉重的身體被黑風鬼怪圍繞吹動,衣衫濕透、微微搖晃。
陳白起在用盡最后一絲能力布下迷幻陣之后,眼中便徹底失去了靈力,她臉部肌肉向下收縮,努力從喉嚨中擠出最后一句話,眼眶微睜,眼球無神地盯著不遠處,或者更遠的地方。
她眼神一點一點失去亮度,似想最后笑一下,但面部的肌肉已不聽她的使喚,最終她垂下了頭。
而四周詭異陰森可怖的景象在陳白起死了之后,便逐漸恢復了正常,所有人茫然慌亂地瞠大著眼,呼吸急促,這下才發現自己早已濕了一身冷汗。
面對這樣一個必死之人,他們竟覺得比面對一群窮兇盡惡的歹徒更為可怕!
孫鞅亦被陳白起臨死前作布下的威脅恐怖手段給驚著了,只是他到底見慣大風大浪之人,很快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令人將陳白起的尸首放下來,許多人都畏懼著不敢接近,懦懦縮縮地慢慢挪步,孫鞅當即冷下來,一聲冷喝下,他們方鼓起勇氣,將掛著的尸體取下來放在地上。
孫鞅走近她,盯著她死去的那張面容,看了許久,神色難辨。
“陳三,這一切皆是孫某一人對不住你,倘若有來生,你便盡情來報復孫某一人吧。”
隆冬氣寒,紫櫻柔軟粉膩的花瓣似雪飛舞,一人宿醉伏于憑欄臺幾之上,空氣中浮動著特有的淡淡清香,他眨動睫毛,方才夢中悠悠轉醒。
剛醒來時,他并無察覺,他眼中猩紅一閃而逝,轉瞬便恢復了如常。
“主公,夜寒霜重,休歇此處可擔心染上風寒。”孫鞅不知何時在楚滄月身后,替他披了一件厚裘大衣。
揉著腫漲的額際,公子滄月心訝自己酒量何時如此之差,竟會醉得不省人事,他道:“讓先生累事了,昨日貪懷,多飲了些。”
孫鞅笑斜睨他布置的兩只酒爵與早已熄滅炭火冰冷的酒壺,似笑了一下:“這酒有時倒是助興之好物,可若貪杯,卻是會……害人不淺啊。”
公子滄月只當孫先生在教導,只頷首應了一下,并無察覺其它。
“見方公子睡夢中緊皺眉頭,可是近日朝政憂心過重?”孫鞅關切問道。
公子滄月動作頓了一下,他目光似幽幽揚揚地望向覆上一層細碎魚鱗金光的湖面,眼底閃過一絲撼動,卻是淡聲道:“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
孫鞅用心地聽著,聽到一半,卻見他只說做了一個噩夢,是一個怎么樣的什么噩夢卻不說了。
“是什么噩夢?”他盯著公子滄月的側面,忍不住追問道。
公子滄月只專注盯著湖面,卻是緘默不語。
是一個什么樣的噩夢呢?
他指尖一顫,回想起那個夢境,至今他尤覺四肢百髓的寒意久久無法散去。
夢中,黑色的雨水不停的下,在一個陰森森冰冷寒霧的森林中,雨水順著樹干往下流,然后匯集在樹腳。
大概是因為長期的浸泡,樹腳下發出了腐木的惡臭,順著樹腳往前看是一具腐敗的尸體,與一串琥珀色的蜜蠟佛珠混入泥血之中,這具尸體渾身散發著令人掩鼻的惡臭。
她的皮膚早已腐爛不堪,折斷扭曲的四肢,血泊之中,似乎死前受過巨大的痛苦,她凌亂的頭發夾雜著鮮血的泥土,顯得異常的凄涼。
而血泊之中,那一雙他極度熟悉穎慧而烏黑的杏眸,此刻空洞而黯淡地望著上空……
公子滄月眸色一顫,下頜咬得死緊,他只想說,是一個他永遠都不愿意再夢見的噩夢,亦是他永遠都不會讓它發生的噩夢!
在前往丹陽的路途中,陳孛幾近舍命地趕路,他面色急切地繃緊,不住地叫馭夫加快速度。
而車廂之中,相伯先生被小童扶著,神仙似的容貌像枯萎的花一般,蒼白灰敗,眼底泛青,透著深深的疲憊跟倦怠,似快被車上的顛簸給震散了架似的。
小童不滿地瞥了陳孛一眼,小聲與相伯先生嘀咕:“先生,您這又是何苦呢,那陳三之事便交給她父親忙活便是,咱們這一路跟著奔波亦于事無補,您又何苦來哉。”
相伯先生卻搖頭,他道:“倘若不是她心怡他人,她就該是某給自己相定的夫人,你忘了?”
“可……可她不是沒成嗎?她雖稍微符合您的要求,可這天下符合的女子多了去了,像這種隨便的條件。”小童嘟囔著嘴反駁道。
相伯先生病懨懨地笑了一下:“可偏偏她是第一個符合又撞上來的,你又怎知我不是將一切交由天意決定。所以,她是特殊的。”
小童一聽這話,便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相伯先生蹙眉,突然一陣心煩意亂,他心道:“不妙,總覺得心中越來越亂,莫非當真出事了?”
姒姜與陳家軍一眾被一伙名不經傳的山賊給困住了,且一困就是幾日時景,這還真是倒霉透頂。
事情的起因說來話長,姒姜等人被陳白起指派,去丹陽附近四處搜找姬韞的下落,無意中聽人說這附近有一伙山賊前些日子抓走了一名長相與氣質都極佳的青年郎君。
據聞那名郎君是從北邊來的,因為馭車裝箱,看起來頗為有錢的樣子,便被這附近山頭窮瘋了的賊人給惦記上,在他設棧夜宿時,便下了藥,將人給連夜擄走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姒姜心中便存了疑,從相貌描述上看挺接近姬韞的,又是從北邊兒來的,倒多處符合,但他天生謹慎,便又再派人四下多處再仔細查探一番,便有幾分確信那被山賊擄走的郎君怕真是姬韞。
于是,他便發出密函傳送往丹陽給陳白起,向她闡明事情經過,自已便召集人馬準備剿匪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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