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致命之處

九陰之仗劍行 53.致命之處

人到中年之后，拾海終于稍微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師父，那越老越怕死的青衣道人。

在活了無數個日夜之后，曾經年輕力壯的青年逐漸老去，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人，每一天似乎都在等待死神的召喚，縱然擁有最強大的武功，站在至高無上的巔峰，也會感覺身體漸漸力不從心，會有逐漸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拾海不是青衣道人，確切的說，拾海覺得哪怕自己那師父也比不上自己，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怎么能在這個數據構成的世界消失呢？

于是如今的天外圣主又打起了當年那塊晶石的主意，能讓死者起死回生，讓生者青春永駐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雖然對于拾海來說，他根本分不清那日蘇醒過來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到底是人是鬼，不過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能輕易放棄。

何況如今拾海更沒有什么更多的追求，若說成就，功夫已然達到登峰造極，自己也坐上了天外圣主的寶座，除了面對自己日漸蒼老的身體，根本沒有更多能做的事情。

于是天外圣主重新來到了棲鳳山，可是那空空的山洞已然人去樓空，山崖的谷底多了一座陳舊的墳墓，那墳墓的墓碑上赫然寫著青衣道人的道號。

這隱秘的道號，除了青衣道人的徒弟三人，江湖上根本沒人知道。

天外圣主的目光當即鎖定了自己的兩位數師兄身上，不過兩位師兄早在十幾年前便不知所蹤，拾海耗費了不少心血，終于尋覓到了其中大師兄九宮老人的消息。

九宮老人身邊跟著一個小小的女童，這個消息傳到拾海耳中簡直讓這位天外圣主大喜過望。

雖然拾海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直到這個小女童也不一定是當年那個孩子。

不過轉念一想，依著自家大師兄那個圣母心泛濫的爛好人心思，這小女孩已經有八成的可能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

拾海本想派曲墨前去，打聽好那小姑娘的模樣，讓自己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當年的人，同時確定晶石在不在九宮老人手中。

不過九宮早已武功超絕，絕非曲墨能夠對付的，便是自己，也不一定在那大師兄面前討到好處。

心下盤算了半天，拾海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前往探查，沒想到這竟是這位天外圣主敗得最慘的一次。

在偷偷觀察的過程中，拾海發現了九宮身邊的小姑娘，正是多年以前在山洞里，晶石旁邊蘇醒過來的那女孩兒。

拾海本想偷偷摸摸的帶走小姑娘再做盤算，晶石還是其次，這小小的女孩起死回生，中間總有奧妙，將人帶回去研究，一定能得到答案。

天外圣主一直偷偷摸摸的跟在九宮身后，追隨著小姑娘和白胡子老人的背影。

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找到一個絕妙的機會帶走小女孩兒，甚至已經找到了。

卻沒想到竟是九宮老人引蛇出洞的一個計謀而已，再一次看到拾海的時候，九宮卻沒有半分厭惡，這讓拾海很是不解。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拾海眼珠一轉，便明白九宮到底不知道師父死去的真相。

當年師父暴斃的突然，自己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撞上九宮，繞是這個大師兄聰明過人，也不可能從那普普通通的掌印上，看出是自己下的黑手。

要知道自己偷襲青衣道人用的并不是師門武功，甚至并不是自己擅長的武功，九宮老人再是精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看見拾海，九宮老人態度淡淡的，或許是因為當年這位小師弟的不告而別，在師父死去的時候也不曾出現，頗有些忘恩負義之嫌。

再加上拾海一出現竟要搶奪小姑娘，雖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但九宮老人到底記得這位小師弟與師父密謀當年害了一家人性命的事實。

拾海也是對自己自信過了頭，或許是站在巔峰多年，拾海已經忘了，這位師兄到底有多厲害，在當年甚至能輕易打敗自己。

多年之后的一戰，九宮本不想動手，拾海卻依舊不依不饒，兩人最終進行了一場大戰。

拾海敗了……

一敗涂地。

九宮老人居高臨下的站在中年人身邊，眼神十分淡漠，雖然隱隱帶著一絲可惜，不過拾海并沒有看出來。

因為這位天外圣主驚駭的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凝滯，竟使不出半分武功了。

這好像是一個曾經無所不能的人，突然癱倒在地根本用不出任何力氣。

天外圣主又驚又怕，活了這許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可怕的、生死一線的感覺了。

許久不見，九宮老人的功力竟然進步到了如此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看著故去師父的面子上，九宮饒過了這位曾經的小師弟，不過九宮老人倘若直到拾海正是殺害青衣道人的那個人，定然會對今日的決定后悔莫及。

事實上，九宮老人后來也確實后悔了，當然這是后話不提。

得到了自己師兄的寬恕，拾海卻并沒有心生半點感激，這位叱咤風云多年的天外圣主，何曾吃過如此大虧？

本以為自己已經無敵于天下，卻不想吃了這樣大的一個虧，拾海憤怒的直咬牙，甚至自己還留下了永遠無法治愈的傷。

在與九宮老人的打斗之中，拾海損傷了心脈，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內傷，從今往后，每每妄動真氣，內力都會突然的凝滯流轉不利，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

這甚至是天外圣主一個致命之處，如若被人知道，拾海必定會招來無窮的禍患，甚至死于非命。

這樣饒了自己一命，還不如直接殺了自己。

拾海越想越氣憤，心中不僅沒有半分感激，甚至起了怨毒的心思，越發的憎恨自己的大師兄。

將一切的罪孽都歸咎在了九宮老人身上！

拾海當然不會反思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反思自己，于他而言，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但凡不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那都是與自己為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