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風吹雨打

九陰之仗劍行 37.風吹雨打

這一天天上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黑壓壓的烏云厚厚的鋪滿了整片天空，連海風都格外凜冽，站在甲板上，似乎要將整個人都刮到海里去。

云青自幼在海邊長大，自然知道這糟糕的場景意味著不妙。

若是天氣持續陰沉下去，這狂風卷起來，便會掀起滔天的巨浪，他們這小小的孤舟，莫說是要迎風而行，便只是隨著海浪顛簸，也極容易被拍成一片片破碎的木板。

少年有些憂愁，難怪那些漁民不愿意出海，遇到這樣的天氣，那些人怕是逃也逃不了。

恨天老人生長在中原富庶地帶，不曾見過這樣的海浪，更何況依他這驚人的修為，還不曾怕過什么人，自然也不會將這巨浪放在眼里。

云青看著老人不甚在意，自顧自下著棋的樣子，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老人是過于自信還是自負。

或許老人沒有見過自然的力量，但云青很清楚，在這可怕的汪洋之中，人類本就如同渺小而無力的蟲子，哪怕是隨意的一片浪花，都能讓他們萬劫不復。

老人專心致志的下著自己的棋，也不理會少年的惆悵，云青只能坐到甲板上，看著那咆哮著的黑色海水發呆。

甲板上的船桅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特的海腥味，是海水翻騰著卷上來，混合著海底水草和魚蝦的味道，刺激著少年脆弱的鼻腔，云青微微皺起眉，胸口一陣翻涌。

危險！

云青腦海中剛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天空便下起了一陣瓢潑大雨，瞬間將少年澆成了一只落湯雞，可怕的突如其來的暴雨，伴隨著令人心驚的雷聲轟鳴。

天地似乎都狂怒了一般，狂風將海浪掀起數丈高，云青甚至都看不清楚，那浪花到底翻到了怎樣可怕的高度。

饒是少年心性強于普通人許多，這時也忍不住驚叫，連連退了好幾步到船艙里，“前輩，我們遇上臺風了，要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

恨天老人看了一身濕透的少年一眼，慢條斯理道，“那便找啊，愣著干嘛？”

云青：“......”

恨天老人這淡定的態度讓與云青目瞪口呆，不過少年也沒閑著，又連忙沖進了雨中，撲到甲板上抓緊了船槳，有些瘋狂的用力劃著小船，希望在自然的力道之下，為自己爭取一點逃生的機會。

至于恨天老人，云青已經指望不上了，對于老者淡然的姿態，云青只能表示敬佩，無論是因為無知還是因為無畏，大難當頭如此臨危不懼，云青只能佩服。

恨天老人慢慢端起茶杯，悠閑的喝了一口茶水，那暴雨如注，船艙中卻只飄進了些許水珠，有點點水滴滴落到了老人面前的案幾上。

老者端著茶杯，看著面前這滴晶瑩的水珠，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之前與九宮老人一番長談，恨天對小姑娘的身世也有了些許了解，身為這個世界的樞紐，小姑娘天生能對這個世界的天氣產生影響。

如此劇烈的狂風暴雨，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呢？

相比于對小姑娘的擔心，老人倒不甚擔心自己的安全，在這處海域漂流了許多天，老人早已記住了之前那座小島的位置，倘若實在危險，便到那島上暫避也是好的。

之所謂沒有告訴云青，也是為了鍛煉少年一番，看看少年的武功已經精進到了何種程度。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倒真讓恨天老人開始憂心，一開始只當拾海另有陰謀，不會太過為難小姑娘，如今看來，這想法實在太過簡單。

讓小姑娘多在天外天一日，便有著多一分的危險！

打定了主意，恨天老人決定不再拖延，等這場暴風雨一停，便趕緊帶著云青先往天外天去救出小姑娘，畢竟身為師兄，總要教訓那個不成器的師弟才行。

而此時的云青心里卻懊惱的很，小船無力的隨著風雨在海洋里顛簸，那小小的船槳根本無法掌控小船的方向。

風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也，少年死死抓緊了甲板，小小的船只在風雨里被拋來拋去。

連船艙里的恨天老人也受到了影響，自然那可怕的力道將小船卷的高高的，又拍打在了海面上，有浪花翻起，濺了甲板上的少年一身海水。

大浪迎面打過，云青只嘗到嘴里一陣苦澀的咸味，忍不住呸了兩聲，然而那苦澀的味道卻依舊揮之不去。

死死的抓著甲板，云青也不知道自己被拋上拋下了多少回，手上用力過猛甚至都有些麻木了，狂風在耳邊呼嘯，伴隨著海浪洶涌的聲音，少年甚至都有些恍惚。

等到風浪終于平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這小船倒真結實，居然能經受住這一番顛簸，云青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葬身魚腹了。

等到太陽再次升起，陽光灑在海平面上，將整片海域都染成金色時，少年居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昨夜種種生死一線如同一場夢境，恍若隔世。

恨天老人悠閑的伸了個懶腰，從船艙中慢慢走出來。

若是平時，老人是絕不會愿意出來吹這咸辛的海風的，也是昨夜剛經歷風雨的洗禮，空氣十分的清新，又遇上日出，海風涼涼的吹在身上，十分舒適。

恨天老人終于愿意從他那窩了將近半個月的船艙走出來，欣賞一下日出的美景，相較于云青一身的狼狽，躲在船艙中的老人身上干干凈凈，沒有一絲凌亂的痕跡。

走過少年身邊的時候，恨天老人忍不住有些嫌棄的遠離了些。

不過經過一夜的風吹雨打，又被海水拍了兩遍，任是誰身上都不可能好聞，對于恨天老人肉眼可見的嫌棄，云青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悠閑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若是論不要臉，這二十多年來，云青可沒有輸給過誰！

火紅的一輪太陽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是一個極為巨大的圓形，看起來令人不由自主便心生崇敬。

那應該是一種敬畏，對于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