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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之石磯 第886章 不敢為天下先
一聲巨響,佛光與神光乍開。
千丈佛陀金身后退,腳腳踏破蒼穹,如一根根黃金天柱撞破風云,闖入眾生眼中。
五色神光如五色大海倒卷,大海中央,青袍男子身后五根翎羽分割天地,天地盡染五色,瑰麗又迷離。
佛陀金身止步,不動如山,佛祖低眉,宣一聲佛號,青袍男子橫眉冷目,看著高出千丈的佛陀金身,是平視,不是仰視,因為他站的極高,幾乎與佛祖等高,這還因為是今日,恪守了禮數。
“我與西方舊怨就此揭過。”
青年聲音冷清,透亮的清明,天地眾生皆可聞,堂堂正正。
石磯含笑,一直看著,看著這個傲然屹立天地間的身影,她嘴角笑容擴大,那個死不服輸的小孔雀身影在她眼里慢慢與青年重合。
“原來他也沒變。”石磯笑道。
鳳凰臺上,宮裝婦人鳳眸含笑,欣慰之余又多了分不清的悵然,她的兒子長大了,仿佛一眨眼,便不需要她教導了。
他的道比她的道要寬,而且會越走越寬,越走越遠,而她的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她想起了第一次站在她面前的驕傲孩子,他桀驁不馴的眼里清楚的寫著:“我會超過你的。”毫不藏掖,理所當然的驕傲。
鳳祖眼里笑意擴大,眼神更加柔和,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看到了她兒子超過她的一天,就在前方,不遠。
佛陀金身雙手合十,佛祖頷首,稱:“善。”
菩提樹下,準提啞然失笑,蓮花深處,接引卻輕嘆了一聲。
仙山之上的元始天尊看向北方道宮,道宮中的道人卻與道宮一樣沉寂無聲。
神光如海,青年如神人傲立神光大海之上,開口立下規矩:“我身前是你佛國,我身后是我儒家,如敢越界,后果自負。”
佛祖沉默半晌,只宣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孔宣淡淡看了佛祖一眼,轉身南歸,身后神光隨他轉身拖曳收攏。
佛祖轉身,眉心展開,如撥云見日,佛陀金身回落,重歸靈山,靈山佛陀菩薩起身相迎,禪音再響起時,又是一片祥和。
更多了虔誠。
因為敬畏。
八景宮,太上老君收回視線,撫須而笑,在他收回視線時,又下意識瞥了一眼骷髏崖上的那道身影,老君笑容微斂,壽眉挑動,又陷入了某種深思。
天地間一眾老祖或快或慢都收回視線看了八景宮一眼。
丹元道會,太上邀請一眾道人共議祖地傳道一事,原本云里霧里背后的東西,到這里,終于水落石出了。
太上先行了一步,這一步,走在眾人前面,也走在眾道前面。
孔子向他問道,有半師之誼。
他西出化胡,與多寶也有半師之誼。
孔子向他問道,問的是有為之道。
他與釋迦摩尼論道,啟迪的卻是無為之道。
如果說孔子的儒家有為濟世之道是陽,那么釋迦摩尼的無為避世之道便為陰。
如果說釋迦摩尼的無為之道是陽,那么孔子的有為之道便是陰。
這里的陰陽不是互濟,而是大道相爭。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是儒,了卻紅塵,逆來順受,是佛。儒落在實處,腳踏實地,佛在虛,在悟,在空,儒與佛,一東一西,一陰一陽,人道花開兩岸,卻是大道相悖,勢必爭鋒。
老子不敢為天下先,退了一步,卻合上善若水,立于了不敗之地。
從此儒釋道,道退居最后,將大道之爭留給儒與釋迦佛教。
此一時與闡截相爭,人教超然立于不敗之地,何其相像。
六千年前,他先行一步,在人族傳道,六千年后,他又先行一步,在人道祖地分立陰陽。
這位人教教主謀劃之深遠,不到水落石出,真沒人看得明白。
截教沒了,闡教名存實亡,佛教起,他分立佛教,又騰出地方給儒教,他自己改人教為道教再次地位超然,不管是佛勝,還是儒勝,他都立于不敗之地,他的道也與世長存,一篇《道德經》高居萬經之首,可傳萬世至人道盡頭。
話不多,五百言足矣,經不多,一篇足夠。
后世之人,批過萬經,也不敢批《道德經》。
一切皆在吾掌中,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先他一步那人,不知她落腳何處?
想不明白,所以一直會想,看不清楚,所以一直會看。
石磯站在骷髏崖,看著遠方的風景,她落在別人眼中又是另一道風景。
她看得極遠,別人也想得極遠,她們誰都不曾打擾誰。
盡管她們看的想的都是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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