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審訊

二十三區 第二十六章 審訊

莫里斯現在整個人都已經癱軟了，他靠在監獄的墻壁上，只能大口喘息。他身上并沒有傷口，但精神潰散，雙眼無神，身體還時不時地輕微哆嗦，渾身已經被冷汗給濕透了，全然沒有方才他在監牢里大聲叫嚷的那一股勁頭。

趙括與約里克面面相覷，而艾麗絲則面色古怪問道：“警長先生，您對他做了什么？”

“我可沒有對他做什么，我只不過是給他介紹了一位新朋友而已。”趙括上下打量著莫里斯，“現在看來，他好像不大喜歡他那位新朋友。”

隨意調侃了一句，趙括蹲在了莫里斯身邊，“嘿，莫里斯，你還好嗎？”

“魔鬼……魔鬼……不要過來！”莫里斯喃喃念著這么一句。

趙括有些頭疼，如以莫里斯現在的這副精神狀態，他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報來。

“別害怕，是我，來，看清楚一點，是我。”

莫里斯目光終于聚集在趙括的臉上，他如釋重負一般喘了一口粗氣，渾身緊繃的肌肉終于松弛下來，“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你不將我和那個魔鬼關在一起，我什么都招，什么都告訴你！”

“不要說這種話，莫里斯。我們難道不是好朋友嗎？”趙括笑道：“好朋友之間怎么能說是‘招’呢？我無非就是有幾個問題向你請教，而你出于善意回答我的疑惑罷了。”

莫里斯盯著趙括看了很久，咽了一口口水，沒有說話。

趙括站起身來，沖著艾麗絲道：“給他去倒一杯溫水，順帶問問凱登還有多久才能到。”

艾麗絲點點頭，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沒有多長的時間，艾麗絲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身后跟著氣喘吁吁的凱登。

“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回來了。”趙括沖著凱登道。

“麥克找到了我，他告訴我說您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趙括一挑眉，“哇哦~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一直默默不起眼的麥克才是我貼心的下屬！”

將水遞給了莫里斯，趙括笑問道：“來莫里斯，喝完這杯水補充一下體力。”

莫里斯顯然已經渴到了極致，大出汗讓他體內的水分大量流失，嘴唇已經呈塊狀龜裂開來。他接過這杯水一飲而盡，隨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好了，莫里斯，現在你能告訴我關于尼克的一些消息了嗎？比如他手底下有多少人，變異者有幾位，能力是什么？”

莫里斯看向趙括的眼神略顯復雜，他嘴唇稍稍蠕動，最后以一種干啞的聲音回道：“我知道的并沒有那么詳細，尼克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他只向每個手下透漏每個手下該知道的東西，我們也從來不敢多問。”

趙括皺著眉頭，他轉頭看了一眼凱登，得到了凱登肯定性的答復之后他接著問道：“你是尼克一個重要的手下，盡管你負責的應該不是作戰方面，但你肯定知道一些不是嗎？”

“安東尼，他也是尼克手底下一個重要的人物，他與另外一個人負責作戰方面，我對他很了解，我們經常一起喝酒。”

“他是一個變異者？”

“沒錯，他是。”莫里斯回道：“他的能力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經常向我展示他可以輕松將金屬湯勺捏成圈的把戲，我認為他的能力是力氣方面，又或者是關于金屬的控制方面。”

趙括想了想，“你說的另一個負責作戰的人呢？他有什么特點？”

“那個人叫做亞伯拉罕，是一個常年帶著白色披頭的伯爾森人。他也是一個變異者，據說是能夠控制一些動物，但是他從來也沒有向我們展示過。”

趙括微微瞇著眼睛，他猶豫了半晌，“那么尼克手下還有什么重要成員？”

“帕爾馬，一個對殺人極為狂熱的劍士，他不是變異者，但是他的實力很強勁，他是尼克的貼身護衛。埃爾維斯，軍火的負責人，他對槍炮有很深的執念。他經常一整天不吃飯，也要呆在軍火庫里望著那些槍械發呆。”

“他是變異者嗎？”

“我不清楚，但我覺得是。”莫里斯喃喃回道：“他經常收集一些破損的槍械放在自己的房間里，但是我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走進他的房間，卻發現他的房間里沒有任何一支槍械的蹤跡。”

“那么還有一些什么人？”

“比爾，柯默思，他們都是一些新人，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我對他們一點兒也不了解，因為他們認為我是這個核心團伙里毫無緊要的人。”

“哦？”趙括抓到了重要的信息，“為什么他們會這么認為？”

“因為我實力很差，又不是一個變異者，但是這些該死的混蛋，他們從來就不明白他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莫里斯咒罵道：“如果沒有我，軍火貿易的途經從哪里來？如果沒有我在其中牽線搭橋，他們真的認為他們能夠從老約翰的手里取得合理的非法商業通道嗎？他們應該對我抱有最基本的尊敬！”

趙括微微瞇眼，他不留痕跡翻過這一頁，“那么你對尼克了解有多少？”

問到這里，莫里斯突然閉上了嘴。

“怎么了？莫里斯。”

莫里斯哀求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了你，唯獨這個不行，這是我的底線。”

“沒關系，我們是朋友，我不會逼你的。”趙括笑著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那么讓我們聊聊一些朋友之間該聊的話題。你為什么一個人跑到酒館里喝悶酒呢？”

莫里斯輕松了很多，但是他的臉色并不好，“因為有一個混賬試圖爭搶我的權利！那個人叫做柯默思，一個奸險的投機者！他不僅話里話外貶低我，還試圖往我的負責區插一腳。”

“他成功了？”

莫里斯咬著牙齒道：“沒錯，三天后的一次軍火運輸原本應該是我的規劃路線，原本應該是我來做指揮。但是他帶著一個新人就輕易從我的手中搶走了這門生意，我惱火得不行，但又不能當著尼克的面發作，于是就一個人跑到了酒館里。”

趙括滿意地沖著艾麗絲，“給我的朋友送上一件體面的衣服，再送上體面的晚餐。”

說著趙括又看著莫里斯道：“不過我的朋友，今晚還是需要委屈你在這個骯臟的房間里住一晚了。”

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他望向了黑暗處，“只要不讓我和那個魔鬼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如你所愿。”趙括站起身來，“凱登、艾麗絲，等會在我的辦公室里等我，現在我要去拜訪一下另一個朋友。”

趙括緩緩走進黑暗處，沖著前方道：“多謝了，里昂，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里昂并不回話，也不轉身，只在黑暗之中留給趙括一個靜默的背影。

一盞昏暗的燈光驟然發亮，眼前所有一切開始變得清晰，如墻上絕望的手印，地上紅艷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