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干涸的河道

盜墓懸談 第三十六章 干涸的河道

缺了小半邊屋頂的土屋內，眾人升起了篝火，拿出玉米面兒與大米，熬了一鍋粥，不一會兒的時間，香味就傳來了，又冷又餓的幾人趕緊喝了兩口，暖了暖身子。

巴林無人沙漠里就這樣兒，早晚溫差極大，剛入夜沒多久，溫度就急劇降了下來，土屋外也開始起風了，呼呼作響的聲音在屋外不斷發出嘯叫，按照現在的穿衣的感覺，沙漠現在差不多在十攝氏度左右。

幸好眾人早有準備，在土屋缺頂的那半邊升起了篝火，正因為有缺失的屋頂，方寸幾人也不擔心會中毒之類的事兒發生。

“方掌柜兒，你確定咱們今晚就在這土屋里過夜？”緊了緊衣領，癩頭兒有些畏懼的問道。

“怎么？癩頭兒，你小子慫了？”右手握著牛肉干兒，楊胖子不屑盯著對方。

當初在虛恨墓里面，癩頭兒被銅鏡墓室里的無毛貓女嚇尿過，所以自打那以后，楊胖子時不時的就拿癩頭兒開涮。

“呸！你才慫！你娃慫的要死！”癩頭兒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學著蓉城那邊兒的口音反駁說道。

實際上方寸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無非是屋子里一開始出現的螺紋眼球，迷住了他們三人，導致癩頭兒總覺得這土屋里面有些驚悚和瘆得慌。

笑了笑，方寸沒插入二人之間的拌嘴，開口說道：“你們有沒有聽過歐普藝術？”

“歐普藝術？”聽到方寸的提問，眾人沉吟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方寸見沒人搭腔，才又說了起來：“歐普藝術，差不多是二十年前，歐洲那地兒流行起來的，結果十來年前就開始衰退了。”

“當時人們通過作畫，將簡單的幾何圖形、線條、抽象條紋等等，與色彩搭配在一起，融合組成了一種稱之為視覺錯覺的圖案效果，在這些欺騙眼睛的畫作中，甚至靜止的圖案讓觀看者在主觀上產生了強烈的錯覺，誤認為它們是在流動的，甚至多看一會兒之后，會產生巨大的眩暈和迷糊感。”

“而我們今天看到的螺紋眼球泥塑，也就是一種視覺錯局，欺騙了你們的眼睛，導致你們一眼過去，就被迷糊住了。講真的，若不是被楊胖子這二愣子幾槍突突了，我還真想看看這螺紋眼球有什么不同，竟然比歐普藝術的畫作欺騙性還強！這可是上千年前就有的藝術！”根據土墻的斑駁，方寸猜測應該是西域這片土地，古代刻畫的東西，那可極具研究的價值。

“所以，咱們不用擔心，好好地睡就行了，這玩意兒沒你們想的那么恐怖。”

方寸侃侃而談，將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以便于消除大家的戒心，而且尺度掌握的很好，都是以大家擔心為名頭去解釋的，這樣即保存了癩頭兒的臉面，也讓所有人安了心。

“喲！寸兒，想不到你小子還這么博學，這玩意兒你都知道！你是不是看到彈孔，就知道螺紋眼球被毀了，自己不會被迷住，所以才那么大膽的靠近是吧？”楊胖子酸不溜秋的說了一句。

“嗯！”方寸一聲輕音，算是把楊胖子所說應了下來。

這會兒，平日極少開口的陰仙姑眉黛輕輕上揚，紅唇微張：“寸兒，平日你都比較喜歡研究藝術方面的東西么？”

“額！不是！只是平日喜歡看報紙罷了！報紙上有提到過這事兒！”想了想，方寸開口答道。

“哈哈哈！”突然，楊胖子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樣，樂的不行了。

“胖子！你干嘛？”方寸不滿的瞪了對方一眼。

“胖子笑話你，裝文化人都裝不來，吹殼子容易吹死！”坐在一旁的萬金油，一幅過來人的樣子插了一句，說的方寸一愣一愣的，仍舊沒明白話里的意思。

“方掌柜兒，不對啊！按道理這里不應該是居民房子么？在這里弄了這么一玩意兒，不得每天把自己迷的五迷三道的？而且干嘛弄這么一瘆人的東西放在家里？”這時，一直沉思沒說話的癩頭兒疑惑了起來。

思考了一會兒，方寸再度解讀起來：“估摸著應該是古代當地人的一種圖騰信仰吧！況且這種欺騙眼睛的東西，若是從小看到大，那也就沒那個感覺了，所以他們并不害怕被螺紋眼球迷住。”

巴林無人沙漠這片廣袤的地帶，古代統稱為西域，在秦末漢初時期，并不像當下這樣只有黃沙，在那會兒，這片無人區里面綠洲可是不少，就連湖泊、河流之類的也很多。

正因如此，這里在古代活躍著大大小小五十多個國家，后來兩千多年前，強大的漢王朝派使者‘張騫’出使西域時，記載了曾先后存在的三十六個國家，直到后來，有人將這里統稱為西域三十六國。

與當時的中原王朝不同，這里國家眾多，文化燦爛無比，每個小國都有各自的文化傳承，所以方寸猜測這枚螺紋眼球，應該是當年西域三十六國中的某個國家或者根本沒有記錄在案的小部落所擁有的圖騰。

在來之前，方寸買了好幾本關于西域方面文化的書籍，惡補了一番知識，但是當下人們對西域三十六國的了解并不多，上面也沒有關于螺紋眼球的介紹，他也沒辦法猜出這是哪國殘留的遺跡。

方寸將關于螺紋眼球的猜想解釋了出來，這些話是站得住腳的，眾人也都一一相信，心中的不安驅散了不少。

聊著聊著，五人分了兩撥分批次睡覺，這里雖然是無人沙漠，但眾人警惕性依舊不低，雖說沒有人或者活物，但并不代表沙漠就是安全的，沙漠實際上很不安全，所以才會造就了今日的無人區。

不一會兒的時間，守著篝火的方寸與萬金油便聽到裹在睡袋里面的鼾聲傳來。

……

一夜過去，眾人幾乎精神都養的足足的，吃過早飯，根據胡子大叔畫的路線圖，準備前往下一個休憩點，那里將關乎著眾人生命延續的重擔——水源！

出發之前，胡子大叔給出了三個巴林沙漠腹地的疑似水源點，根據這彌足珍貴水源點，方寸規劃出了每一個停留休憩的地方。

收拾好一切東西，扔到了車上，綠吉普發出轟隆的聲音，方寸摸出此前買的指南針，瞧了瞧方位，指揮著眾人前進。

半天時間悄然過去了，坐在車上的一行人熱的不行了，就算車窗全部打開也不頂用，外面吹來的全是灼熱的風。

搖了搖早已空掉的綠水壺，方寸苦笑了一下，以往體會不到在沙漠中口渴的感覺，這把是體會到了，那是真的一種鉆心的渴，而且還不能敞開了喝，生怕后期水源出現問題。

就在這時，方寸身后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將頭伸了出去，原本跟在身后的后車，竟然離著自己越來越遠，見到這狀況，方寸立即示意身旁開車的萬金油將車開回去。

“仙姑，怎么了？”到了后車一旁，方寸忍著滾燙的黃沙下車問著對方。

“車子陷入沙子里面了，開不出來！”陰仙姑被曬得滿臉通紅，轉過頭解釋了一句，隨即和癩頭兒在輪胎那里繼續忙碌著。

幸好來前有所準備，幾人合力將木板、木條之類的東西往輪胎下邊墊，車技最好的楊胖子上去緩緩將陷入沙子里的綠吉普開了出來。

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這次危機，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草草吃了點東西，在出發前，方寸與癩頭兒對調了座位，他與陰仙姑二人上了一輛車。

后車改前車，方寸瞅準方位，駕駛著車輛繼續朝著疑似水源點飛奔而去。

兩個小時候，一條早已干涸的河道出現在眾人眼前，方寸五人將車停了下來，臉色鐵青的走到變為黃沙的河道邊。

蹲下身子，方寸伸手抓了一把河道中的黃沙，滾燙的黃沙里面，一點濕潤的氣息都沒有，側面印證了這條河道已干涸多年。

“唉！”嘆了一口氣，所有人中，萬金油情緒恢復的最快，他緩緩朝著方寸走了過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也跟著蹲了下來。

“寸兒！聽叔一句勸，算了吧！趁著現在沒啥子絕路可言，我們回去算求了！”萬金油一臉擔憂的勸著方寸，他生怕方寸一意孤行想要前往目的地。

在來沙漠之前，方寸本來也打著退堂鼓，但當到了巴楞縣城之后，萬金油明顯察覺到對方心態的變化。

從小到大萬金油很了解方寸，他若認定的事兒，就算九頭牛都不容易拉回來，但關乎五人的生命的大問題，萬金油怎么著也得來勸勸。

“胖子！胖子！咱們還剩多少水？”沒有著急下決定，方寸起身問著清水的儲存量。

搖晃了兩個大箱子，又打開看了看，楊胖子答道：“還剩下一箱半的樣子，夠咱們喝個兩三天了。”

腦海里盤算著一切，過了好幾分鐘，方寸終于正面回答：“金油叔，距離下一個疑似水源點，估摸著也就一天的距離，咱們再前進看一看，若是仍舊沒水，那我們撤退也來得及，車上備用的水也夠。你看這樣可好？”

商量的口吻將想法全盤托出，這會兒方寸可不敢硬來，事關眾人生命的事兒，亂來可是會人心崩離的。

“唉！”再一次嘆了口氣，萬金油就知道，簡簡單單的話沒法兒將他勸回去，現在整個淘沙隊伍，方寸的地位是很高的，畢竟很多東西他都能分析出個一二三來，大家對他也都比較服氣，萬金油也不好一次就駁了方寸的面子，只得應了下來。

看到萬金油這樣的淘沙老鬼也答應了，眾人更沒什么意見了，也都一一應了下來。

“寸兒，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

尖銳的聲音在周圍傳開，站在一旁的陰仙姑眼神驚訝的望著另一側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