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奇的巧合

盜墓懸談 第四章 離奇的巧合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方寸滅掉了手中的大紅花香煙，起身將古宣齋大門緊緊關閉，盯著二人，才開口問道：“說說吧！二位是什么意思？”

眼神交匯后，陰仙姑平淡的先開了口：“三年前六月初七，我母親在家中去世，讓全家人感到驚駭的是，她老人家臨死前嘴角上翹，微笑著死去的。”

“三年后，也就是今年的上個月，我在母親遺物中，一個并不顯眼的包袱皮兒里，翻出了你看到的第十一張信件，里面內容將我震驚到手足無措，冷靜下來后，我趕緊聯系到賴家，想挖掘出母親的信中的秘密。”

“詭異的是，到了賴家后，我才知道，賴三叔，也就是你眼前‘癩頭兒’的父親，于三年前我母親去世前的一個月整，絲毫不差的也走了。”

“更為可怖的，據癩頭兒說父親臨死前并無太大的征兆，平日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病癥，直到三年前五月初七，突然暴斃，下葬前，癩頭兒看了賴三叔最后一眼，賴三叔嘴角同樣帶著微笑。”

“根據我上個月帶去的信件，癩頭兒也找到了賴三叔遺留的一個包袱皮兒，這才有了前面十張信件。”

說到此處，匪號‘癩頭兒’的尖嘴猴腮年輕男子不時的點點頭，表達著對陰仙姑的肯定。

見對方暫未說話，方寸插了一句：“照你這么說，你找到的那一封信件，很有可能是你母親知道賴三叔已出事，所以沒能寄出，所以你才能在上個月無意間翻到的？”

點點頭，陰仙姑剛想說什么，方寸沒給她機會，繼續問道：“你母親也是突然暴斃的？你根本不知道她找了白大褂兒？也不知道她身體日漸有問題？”

再度點點頭，陰仙姑答道：“對！若不是看到第十一封信件，我根本不知道母親身體已經出了問題，三年前六月初七中午十二點整，母親正吃著飯，突然倒地就死了。賴三叔是三年前五月初七中午十二點整！”

聽到這里，方寸剛恢復絲絲熱氣的身軀，再度寒意漸生，聽的心里驚恐不已，壓了壓心中的不適再度問道：“說吧！你想要干嘛？”

方寸已經完全明白，二人來這里就是為了找他，根本與收山貨無關，雖然心中仍舊有許多想要一探究竟的問題，但他并不想陷入這場漩渦之中，他只想安穩的過活下去。

雙目閃爍著堅定的神色，陰仙姑說道：“我要見方山叔兒！”

“見了沒用！他已經徹底糊涂了！”

方寸面無表情的一句話，使得廳堂中央的氣氛凝固了起來，陰仙姑二人臉上驚疑不已，沒想到方山叔兒在這個關鍵的節點，竟然已經糊涂了。

“寸兒，這些人是干嘛的？”就在這時，閣樓上酣睡已久的楊胖子，揉著眼睛邁著步伐下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堂內二人瞬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在他們打聽到的消息來看，方寸一直是孤身一人經營古宣齋，并沒有聽說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關于剛才的聊天內容，二人并不想節外生枝。

“陰家、賴家！”瞥了楊胖子一眼，方寸指著二人說道。

話音剛落，楊胖子神情一怔，隨后掌心朝上，十指相交，反扣了下來，先行行過蓋棺禮。

二人為之一震，沒想到下來的胖子也是淘沙匠人，隨即回了一個禮。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未曾想在此處與當代陰仙姑相遇。鄙人楊偉……”楊胖子豪邁一笑，將自己介紹了一番。

如今的三公九卿家族，天南地北分布在各地，幾乎都是很少見面，更不用說舊人已故，新人接替，如今發缺角柬也不似以往登門拜訪，都是郵差寄過去，也只有像楊胖子與方寸這樣從小長到大的發小才互相認得。

寒暄一番后，陰仙姑二人并未隱瞞來此的真正目的，將開眼桌兒上的信件推了過去，示意楊胖子閱讀，并將先前所說再度復述了一遍。

正當陰仙姑娓娓道來時，誰也沒注意，楊胖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楊胖子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詭異的樣子，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爹是兩年前五月初七死的，火化前，他嘴角也帶著微笑！”

聞言，眾人頓時失聲，面色劇變，毛骨悚然的感覺包裹著堂內四人，驚駭的謎團緩緩浮現。

陰仙姑在發缺角柬的時候，并未不知道楊胖子的爹‘天殘楊’已經死了，原本那封缺角柬是想給天殘楊的，想將其聚攏，詢問一些當年的情況。

就在之前楊胖子介紹自己的時候，陰仙姑二人還納悶為何不是天殘楊到來，楊胖子的一句話她終于明白了。

堂內陰沉了許久，最終方寸開口說道：“第十一頁信件上，參與了那場大淘沙的人，你發了幾家缺角柬？”

“就兩家，楊家和賴家！還有另外兩家，早在十幾年前就與我們其余三家失去了聯系，我根本沒法寄缺角柬！此次前來找你，也是為了詢問方山叔兒，當年具體的情況。”陰仙姑面容鐵青的答道，她不知道方寸的問題是什么意思。

沒有搭話，方寸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殘楊，兩年前五月初七微笑死亡；

賴三叔，三年前五月初七微笑死亡；

上代陰仙姑，三年前六月初七微笑死亡；

三宗離奇的死亡，全是涉及當年那一場大淘沙的人，另外兩家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而唯一一位活著的方山，現如今躺在病床上，神志糊涂，根本無法交流。

突然出現的亂麻謎團，詭異的死亡，還有方寸最不愿提及的‘棺中血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當年那個被方山從墓中抱出的血嬰，但種種跡象證明自己好像真的與血嬰有所關聯，只是他自己有些不愿意承認。

一天之內承受了太多的詭異，這一切都使得他腦中大亂，根本無力過多的去思考什么。

“寸兒，要不，咱們先去看看方山叔兒？”氣氛凝固時，楊胖子提了一個建議。

“都說了我爸現在躺在醫院里，神志糊涂，根本問不出什么，你們還要去打擾他干嘛？還不夠亂嗎？”

聽到楊胖子的建議，方寸蹭的一聲炸毛了，一天之內灌入太多的詭異謎團，他有些到了承受的極限，尤其是他內心也有些害怕。

害怕他是方山抱出的血嬰，害怕他的來歷，害怕打擾他現在安寧的生活。

“寸兒，你先別急，很多事根本沒有確定，無論如何咱們去看一下方山叔兒可好？”楊胖子安慰著方寸，他明白，方寸一時間被驚到了，方寸在害怕。

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方寸最終無奈的說道：“走吧！”

此刻，方寸迫切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當年那名血嬰，若不是，那么一切將松一口氣；若是，那么自己到底是誰，是棺中人？還是誰……

隨后，方寸僵硬的把古宣齋門關上，眾人上了門口停著的一輛黃大發，那年頭，大家代步的工具都是自行車，能有一輛黃大發面包車，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

黃大發轟隆隆的發動機作響，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兒，那年頭的汽車，可比不上現在隔音、空調等等。

不多時，眾人到了醫院，走進病房，迎面撲來醫院獨有難聞氣味，斑駁的墻面綠漆，黃色的木質門框，一間房內十余張鋼架床，顯得擁擠不堪。

走到最里面一張鋼床，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床前，手里拿著小刀正在削著水果，這人是方寸請來照顧方山日常生活的，一個月給對方七百塊。

“二表舅，我老漢兒咋個樣了？”方寸來到床前，沒有半點寒暄，上來便直奔主題，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不平靜。

“寸兒，你來了哇，你老漢兒今天還是老樣子，問他啥子都答不上來。”二表舅笑著說道。

他是方寸的遠房親戚，屬于那種打小見過兩眼，不是很親密的那種。

“喲！寸兒，這個女娃子是哪家的？長的好乖喲！是你耍的女娃子哇？”二表舅眼中精光一閃，帶著微笑問道。

“不是！二表舅，你整誤會了，我有幾句話要問老漢兒，你看？”方寸擰著眉頭，只想趕緊問出心中所想。

“好！要的！那我先出去吃根煙。”

待二表舅離開后，四人站在鋼架床前，方寸眼神復雜的望著戴著吸氧工具的方山，對方眼神呆滯，一只咧著嘴笑，口中不時發出‘嘿嘿’的聲音。

雖然對方已經徹底糊涂，但現在是最接近真相的時候，越接近方寸卻越有些難以啟齒。

此時，誰也沒有打擾方寸，幾分鐘后，他俯身在方山耳邊，“老漢兒，你聽得到我說話不？”

“嘿嘿！”

“老漢兒，當年你從棺材中抱出來的血嬰是哪個？”

“嘿嘿！”

“老漢兒，當年你們那場淘沙，是不是中了啥子詭異的毒？現在賴三叔、陰仙姑、楊叔都死了！”

“嘿嘿！”

方寸接二連三的問話，方山卻一直傻乎乎的笑聲來回答。

在來前，腦海中一團亂麻的方寸也在懷疑父親是否在裝傻，所以在問話時，一直緊緊盯著父親的眼睛，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可惜方寸失望了，父親眼睛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直指本心的問題，眼神仍舊毫無波瀾。

接下來，楊胖子三人也輪番問話，方寸緊盯父親眼睛不放，但最終結果仍舊毫無進展，眾人表情都有些難看，到這里，詭異死亡、棺中血嬰的線索都斷了。

從醫院出來，楊胖子三人懷著異樣的心情跟方寸告了別，這一次缺角兒乃是陰仙姑為了探究上一輩人的謎團發出來的，線索斷了，無奈也只能回去了。

不過楊胖子倒是與方寸約定，等有機會，他也來投奔方寸，兩兄弟一起搞古玩生意，方寸應允了下來。

將眾人送到長途汽車站后，方寸一個人回到古宣齋的閣樓上，躺在涼板床上，臉色陰沉到了極致，他開始懷疑當初直系親屬的死。

姐姐，四年前五月初七死亡；

母親，四年前六月初七死亡；

父親，兩年前六月初七變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