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玉擂鼓

笑傲朝野 第13章 紅玉擂鼓

梁紅玉對韓世忠說道：“目前敵眾我寡，如果與他們正面迎戰難以取勝。不過，他們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這是他們的弱點。明天交戰時我們分為兩隊，一隊用弓箭、火炮狙擊他，另一隊設下埋伏從兩翼殺敵，重點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中路由我統領，用槍炮矢石射住他，不讓他前進得太快，并且戰且退，引他入黃天蕩。

黃天蕩看上去十分開闊，卻是一條死港，金兀術必定帶他的部隊向左右沖擊，謀求脫身。這時你就帶軍馬，看我中軍的旗號行事，我坐在船樓上面，擊鼓揮旗，鼓起則進，鼓住則守。我以舉旗為號，旗往東，你就往東殺，旗往西，你就向西殺。如能殺了金兀術，那是最好；如果殺不了他，也可挫其銳氣。”韓世忠十分贊同夫人的計策，當即分頭去作準備。

第二天早晨，梁紅玉全副武裝坐在中軍的樓船上面。敵軍見一女子出戰，頓生輕敵之心。不料卻被梁紅玉專門訓練出的女兵隊伍打得丟盔卸甲，宋軍頓時士氣高漲。戰旗獵獵，鼓聲震天，韓世忠率軍與金兵在寬闊的江上展開了一場殊死的搏斗。

金兵雖然高大蠻勇，但不習于水戰。他們在小船上東搖西晃，戰斗力因此而大大減少。而宋軍士兵個個水性純熟，身體靈巧，打得金兵膽戰心驚。又有一些力大無窮的勇士把鐵鏈大鉤飛拋到金兵的小船上，然后用力一拽，船就翻了。一只只船接連被拽翻，金兵紛紛落水，無力抵抗。

韓世忠夫人梁紅玉冒著箭雨，親自擂鼓，宋兵聽到急急如雨的鼓點，越戰越勇，士氣倍增。金兀術眼見得兵敗如山倒，急忙收拾殘兵敗將向黃天蕩逃去，可他哪里知道，黃天蕩是個死港，有進無出。發現前面沒有出路，金兀術返回到蕩口。只見韓世忠的戰船一字排列在蕩口，金兵數次進攻，均被擊退，致使損兵折將，韓世忠把守蕩口巋然不動。

金兀術只得又退入黃天蕩內，此時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糧草幾乎用盡，很多士兵又因水土不服，接連死亡，戰斗力直線下降。金兀術無奈之下，派使向韓世忠表示，愿盡還所掠人畜、財物，并獻名馬，以求借道渡江，被嚴詞拒絕。金兀術率船隊沿長江南岸西上，另尋渡江之路。

韓世忠則率水師沿北岸堵截，并出三十余艘輕舟進逼南岸。金軍不諳長江水道，在宋軍追擊下，不得不又退回黃天蕩。韓世忠命船隊封鎖蕩內唯一入江水道，并針對金軍多操輕舟的特點，令工匠趕制大批鐵繩、鐵鉤。待金軍輕舟自黃天蕩沖出，即以海船分兩路夾擊，命驍健軍士拋擲鐵鉤將其拖翻。

金兀術無奈之下，再次向韓世忠借道。韓世忠嚴正答復道：“還我兩宮，復我疆土，則可以相全。”金元帥左監軍完顏昌為接應金兀術渡江北歸，遣部將率軍自天長南下來援，卻在揚州被宋軍擊退。金兀術只得以重賞尋找出路，并派人到處偵察地形。

而此時韓世忠卻認為金兵糧草已斷，只要再圍困一些日子，金兵不投降，也得餓死，便停止進攻。梁紅玉雖屢勸韓世忠加緊進攻，一舉消滅金兵，免得節外生枝，但韓世忠卻不以為然。果然不出梁紅玉所料，韓世忠的懈怠，恰恰給了金兀術喘息的機會。

在被圍困四十八天后，金兀術重金從一個漢奸那里買來了良策。黃天蕩內有一條老鸛河，直通建康秦淮河，因年久不用而淤塞，派人挖通即可從水路逃出。金兀術即依計而行，連夜開渠三十余里，連通江口，于次日沖出黃天蕩，駛至建康附近江面。

韓世忠發覺后率軍沿江西上，追擊堵截。至建康以北江中扼守，繼續阻遏金軍渡江。金兀術突圍無望，再出重金求破宋軍海船之策。又得一漢奸教金軍在舟中填土，上鋪平板，以防止輕舟在風浪中顛簸及宋軍用鐵鉤鉤船，并在舟之兩側置槳，以加快行船速度，便于機動作戰；有風勿出，息風則出，并以火箭射船篷。

金兀術連夜趕制火箭，并命兵士在建康西南白鷺洲開掘新河，乘韓世忠不備，率船隊迂回至宋軍上游。次日，天晴無風，宋軍海船龐大，難以行駛。金兀術以輕舟載善射兵士靠近宋軍船隊，用火箭射燃宋軍船篷。多名宋將戰死，宋軍大敗，金軍乘勢追殺數十里。

岳飛得知后，急忙率部來援，在牛頭山和金兀術大軍遭遇。岳家軍驍勇異常，悍將高寵一招打敗金兀術。金兀術嚇得魂飛魄散，回馬飛奔。高寵縱馬來趕，所到之處殺得金兵人仰馬翻，潰不成軍。金軍副帥見高寵來勢極猛，忙從山上推出鐵滑車向高寵滾來。高寵見狀，二話不說見車就挑，將那當頭一車挑過頭頂，連挑十一輛。卻在此時，坐下戰馬力盡，吐血而臥，將高寵掀翻，第十二輛車滑過，一代猛將就此被碾。兀術見狀，驚道：“這個南蠻連挑十一輛鐵滑車，真是楚霸王重生，好生厲害！”高寵雖然戰死，但金軍陣型已亂，無力再戰，只得潰敗而去，渡江北撤到六合。

黃天蕩一仗，金兀術有兵十多萬，韓世忠卻只有八千人馬。韓世忠用梁紅玉的計謀，以少敵多。困強敵四十八天之久，殲敵萬余，連金兀術的女婿龍虎大王都被生擒。此后韓世忠令金軍聞風喪膽，金兵不敢輕易過江南侵。韓世忠、梁紅玉之名揚天下，朝廷也給予他們極高的封賞。

第梁紅玉不但不居功請賞，反而因金兵突破江防，上疏彈劾丈夫韓世忠失機縱敵，請朝廷加罪。趙構看了梁紅玉的奏章后，當廷宣讀。趙構沒有追究韓世忠在應負的責任，此后還不斷地重用和提拔韓世忠。但梁紅玉此舉，使舉國上下，人人感佩，傳為美談，趙構也為此加封她為楊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