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梁國崛起

漢血長歌 第八百八十二章 梁國崛起

此時的龍都城內，一些士族大戶紛紛轉移資產，他們向司州幽州方向逃去。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齊漢已經贏得了未來。

藤山關守將鄧茗非但不阻攔士族大戶，還暗中收取過路費暗中幫助他們逃走，鄭漢士氣更加低落。

在唐軍撤軍之后，賀蘭宗病逝消息傳來，蕭開當即下令繼續向藤山關禁軍。

鄭漢軍隊士卒紛紛逃走，一些將領暗中聯絡齊漢準備做內應，雙方士氣此消彼長，齊漢奪取龍都指日可待。

想當初，曹禮入龍都時一路暢通無阻，而今蕭開入龍都，曹禮同樣無法抵擋。

曹禮獨坐在皇宮大典內，長嘆許久，方才招夏王、阮清文等幕僚入內，言道：“大勢已去，爾等可棄我而去，孤不會追究。眾家跟隨我打入龍都，享受了榮華富貴，但也一起吃了苦，未等一同中原便要江山易手，雖心有不甘，卻大勢難違。蕭開不會殺俘，也不會殺降，爾等速速準備去吧。”

阮清文立即起身道：“主上，一切未為晚矣啊。”

曹禮擺擺手，道：“昨日我喬裝入軍營，發現軍心渙散，不成氣候，難！難啊！幽州夏銘潛心練兵十四年，方才有而今幽州強盛，我等崛起太過迅速，實難抵擋。”

夏王坐地大哭：“鄭王殿下，您是想把我們全族，交給蕭開不成？”

曹禮道：“夏王勿急，我已相好去處。”

“何也？”

“益州，梁王之地。”曹禮癱坐在椅子上，仿佛抽空了全身力氣，“蕭開殺我爾曹斬，我不可能投降與他，這江山我寧可給別人，也不會給他。益州胡立，乃我昔日同袍，表面胸無大志只愿偏安一隅，實則胸懷天下。梁王書信與我，若有坎坷，可歸于益州，便是告訴我，他將海納百川胸懷天下。我考慮許久，決定將手下并將歸于胡立，讓他去與蕭開爭霸去吧。我隨不才，但不愿跟隨我的人受皮囊之苦。所以，夏王與陛下，可隨我入益州，胡立不為他人，為自己也不會苛待我等。”

夏王左右一想，如今歸順梁王胡立，卻也是最好的辦法，至少益州易守難攻，最不濟也能守得住天險。曹禮對自己一家終究不錯，沒有選擇投降蕭開的齊漢，若是投入齊漢，憑借曹禮與蕭開的交情，高官厚祿指日可待，但自己一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思前想后，夏王覺得最大的病根出在永興帝身上，對于曹禮、蕭開、胡立等權臣來說，皇帝不過是尊起來的貢品，只要是軒轅家的子孫后代，誰做皇帝不是皇帝。可對夏王而言，誰做皇帝很重要，自己做不成皇帝，自己的孫子也要做皇帝。

“殺軒轅念武，永興必死。”夏王下定決心之后，遂即開始策劃起來。

不久之后，曹禮向文武百官表明即將放棄龍都撤往益州的打算，百官各懷心思，曹禮倒也并不為難大家，選定日子之后，攜帶皇帝、軒轅皇族向西南行去，在馬重陽的掩護之下，抵達雍州。而龍都城內感恩與曹禮的官員百姓眾多，三分之一人口愿意隨曹禮西去，以至于曹禮攜帶十萬大軍和三十萬百姓浩浩蕩蕩趕到益州之東側習州府，著實下了胡立一跳。

胡立本以為曹禮攜帶人馬不過幾千近萬，未想到曹禮部下達到十萬，而三十萬百姓愿意隨著他西遷，心中即是驚喜，又是擔憂。曹禮將盧俊和李捷推薦給胡立，胡立當即對此二人委以重任，阮清文不愿再參與天下爭霸，再加上年事已高心灰意冷，選擇做了一個普通百姓，隨曹禮西遷的文武百官也紛紛投靠到了胡立麾下。

斟酌一番之后，胡立宴請曹禮，說道：“曹兄若掌權，弟寢食難安，今名言與友人，曹兄可做萬戶翁，可做文上臣，卻不可執掌兵鋒。你我兄弟多年，我不愿騙你，更不愿想盡辦法削權與你，故實話與你說清。”

曹禮感動道：“阮相國臨行之前說，胡立可信，與他麾下，富貴榮華與族人姓名均可囑托，而今我信了。罷了，罷了，一切聽胡兄所言，我愿做富家翁，享萬畝田，手下文武，皆歸于你。”

“好。”胡立大笑，就此收攏曹禮手下文武一切。

曹禮資源去王爵之位，太平帝遂賜予他鄭國公一爵，后世子孫永享富貴。

曹禮入益州時攜帶了十萬兵士，全都歸了胡立，導致胡立手下實力暴增，并將達到三十萬之眾。但胡立卻下令裁軍一半，保留十五萬精銳，其余十五萬人解甲歸田從事農耕生產，讓益州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不參與天下爭霸。胡立對軒轅皇族禮遇有加，并奉太平帝為皇帝，故益州之地被稱之為梁漢。轟轟烈烈的鄭漢，就此滅亡。

益州之地險要非常，進可攻退可守，胡立表面上無心爭奪天下，但涉及到益州利益，他還是堅守原則。蕭開奪回龍都之后，書信勸胡立廢太平帝尊元興帝，但被胡立言辭拒絕。因益州易守難攻，且益州土地肥沃，水草豐美，極少參與中原戰亂，百姓安居樂業，再加上朝廷文武百官在益州擁立太平帝，諸多外地百姓紛紛搬遷，致益州的空前繁華。

益州梁漢實力逐漸擴充，胡立手下擁有益州和雍州半數領地，遂即派遣大將賈萬春駐防雍州西部，賈萬春又請馬重陽與蔣斌為左右副將，牢牢把守雍州西部五府。

蕭開奪取龍都之后，立即將元興帝從幽州接到了龍都，只有在龍都登基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圣漢皇帝。齊漢雖然是圣漢正統，但龍都畢竟是帝國首都，若帝國正朔皇帝不在龍都，仿佛顯得他們不是正統一樣。

蕭開隨后派遣荀布征討雍州西部五府，荀布派出降將薛武勸降，豈料到薛武入梁營一去不復返，甚至還將打探得到齊軍糧倉告知了賈萬春。賈萬春點將蔣斌，說：“前次你在鄭軍中敗于李沅之子李馥手中。如今李馥奉命駐防留縣看守糧草，我知這李馥速來喜動不喜靜，讓他看守糧草，豈非所托非人？今日，我給你機會，由你一血當年之恥。”

蔣斌感動不已，雖率八千騎兵連夜趕到鐵梨府留縣，子夜時分殺入留縣齊軍營寨，火燒糧倉輜重。李馥慌亂中匹馬上陣，親兵連忙勸阻，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李馥哪會坐以待斃，當即組織數百士兵沖殺梁軍。

蔣斌深恨李馥，早就讓人準備好了強弓，等李馥出現之手，自己指揮弓箭手將李馥亂箭射死。將留縣糧草焚之一炬后，蔣斌立即返回大營，并將尸首交給了賈萬春。

賈萬春乃賈斯也侄子，知道長輩們之間的感情，遂下令割去李馥發髻送給后方已經做田舍翁的鄭國公曹禮，又讓人將李馥尸首用棺木裝好，還給了齊軍。

荀布在看到李馥尸首之后痛哭不已，遂領兵攻打，卻無奈賈萬春防守得當，面對齊軍壓境時臨危不亂，打得荀布難受至極，直呼：“賈萬春真乃益州第一良將，生子當如是也。”眾人心說，你這算是打不過就罵人嗎？

雖然荀布西征未獲成功，但齊漢屬于攻勢，而賈萬春始終處于守勢，算不得得勝。西羌諸國也趁機打算在此攻取益州，胡立無奈將大軍放在雪龍關，嚴防羌人亂中原。

此時，南方陳王金盛派人入益州，勸其聯合。胡立明確告知金盛，不管你們將來誰得了天下，我都會投降與他。但在天下尚未統一之前，我只愿偏安一隅，不愿參與任何內戰。

金盛對于胡立的言論嗤之以鼻，覺得他小富即安的心思，未來定然遭遇分食。他與手下幕僚分析天下大勢，認為武唐休養生息三年兵強馬壯，前段時間雖敗于齊漢，但勢力并未受損。而齊漢已經統一了北方，勢力更強，雙方不久將再次決戰。

齊漢第二次決戰，將徹底決定未來天下。

金盛手下猜的沒錯，在元興四年十月，經歷了兩次臺風襲擊之后，武唐皇帝李存義親率十八萬唐軍精銳度過龍河向揚州再度進軍。

李存義認為，攜帶再多的雜牌軍隊或者弱旅草臺班子反倒拖累了大軍，這些軍隊只能打順風仗，遇到強大對手便成了拖累自己大軍的累贅，還日日消耗唐軍糧草。因此此次北伐，李存義所帶十五萬軍隊全都是精銳精華，試圖一路北上攻克揚州、青州，將齊漢老巢幽州拿下。

此時齊漢駐防在揚州的守將則是司空明，他本打算徐徐抵抗消耗唐軍，但未曾想到唐軍精銳盡出，司空明戰敗被俘。

李存義問司空明是否愿意降服，司空明大笑，不屑生死道：“我乃河間王九義之子之一，焉有投降之理，但求速死。”

李存義很是欣賞此人，他知道這河間王九義子各個都是好漢，前一次雷文騫被李存霸所殺，他便頗為遺憾，恨不能生擒之為己所用，只可惜李存霸當時并不在意一個雷文騫罷了，而今生擒了司空明，他便有了收服之意，哂笑道：“司空將軍，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讓你看到我如何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