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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血長歌 第四百八十八章?救駕
左擋,右殺!
張孝武左右開弓,胯下不知是誰的戰馬也熱血沸騰起來,瘋狂地沖向其他戰馬,而此時的其余御林軍也從最開始的叫囂到冷靜再到害怕,扎眼之間,二十七個人竟然只有十個人活著了,這人在短短不到五十個呼吸之間,殺了他們十七個人!
“跑啊!”
有人立即大喊一聲,幸存者紛紛策馬而逃,有的人甚至逃得太快,調轉馬頭的時候摔倒了下去。
張孝武見狀之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人還真是疏于戰陣不知真正的戰場,騎兵最忌諱的便是將后背扔給對手,且他們馬術生疏,哪里是張孝武的對手。盡管張孝武坐下之馬并非他的愛馬,但是他很快便熟悉了戰馬的性格脾氣,策馬追去,一锏一刀全都砸下馬去。
便是有抵擋的人,也只是加速自己的死亡之旅罷了。
“噗嗤!”
最后一個騎馬的御林軍被張孝武殺死,他終于能夠大口大口地呼吸幾口帶著硫磺味道的冷空氣了,其余太監原本等死呢,可是再抬頭的時候,卻看到滿地的尸首,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孝武滿臉滿身鮮血,下令道:“來喜,上馬,帶我去見皇上!其余人給我把他們所有的馬匹、武器、靴子、衣服都搜集好,然后立即帶到摘星臺。”
來喜說:“那里有一個冰窟窿,要不然把尸體扔進去?”
張孝武拽過來一匹馬,隨后一把拎起來來喜,將他放在馬上,道:“來不及了,哪有時間。你立即帶我過去。”
兩人兩騎火速趕到了湖心島。
湖心島是一個只有巴掌大面積的地方,水位高的時候,便只有一個觀星臺露在水面上,水位低的時候,便是一片巴掌大的柳樹林拱衛著觀星臺。大德帝溺水的時候,湖心島便都是水面上的柳樹林與觀星臺。而此時湖面結冰,柳樹林依舊存在,上百柳樹正好遮擋了外人的視線,再加上此地沒有任何火光漆黑一片,反倒利于隱藏。
當張孝武抵達湖心島時,忽然從樹林里沖出二十來個御林軍,張孝武立即揮舞著刀锏沖殺上去,好在來喜大喊道:“誤會了!他們是忠于陛下的御林軍!不是外面那些御林軍!你們不要上來,他是少保大人,少保大人殺入皇宮,救陛下了。”
一個御林軍什長問道:“可是張少保?”
張孝武道:“正是,鬼將,張孝武。”
“太好了!”
“鬼將來了,我們有救了。”
“速速去見陛下!”
“隨我來,隨我來。”
由于樹林里黑漆漆的,外人看不到里面的道路,張孝武還得真依靠他們帶路。好在湖心島上學面潔白,而大年二十九的星光格外明亮,大家小心翼翼地穿過了柳樹林,來到摘星臺前。
摘星臺是一個三層的塔,但梯子卻不在塔內,而是在塔外,由石階繞著塔向上盤旋,最終到底最高處的摘星臺。由于年代久遠,旋梯外原本有的護欄已經沒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愿意來這里觀看星星,想要看星星,可以去聞天院觀星臺去看,那里位置又高又氣派又舒服。
而此時的大德帝便坐在摘星臺下的臺階上,身上裹著厚厚的一層棉被,再看看衣領處赫然是平日睡覺的衣裳。他猛地抬起頭,看到張孝武一身鮮血地走來,激動道:“先之,你果然來了,我沒有看錯你!”
張孝武單膝跪地道:“陛下!臣來遲了!臣救駕來遲!”
大德帝雙目含淚道:“沒有來遲!沒有來遲!來的正好,來的正好!”他凍得哆哆嗦嗦,臉色難看,顯然并未從驚嚇之中走出來。
張孝武道:“陛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
會突然著火?我看這火不像是自然點著了,而是有人蓄意縱火。”
大德帝苦笑不已,嘆了口氣,道:“茍德祿,你將給他聽。”
張孝武道:“越詳細越好,我要知道一切,包括我離開之后,你見到的看到的聽到的,我都要知道。我要從中抽絲剝繭,找到真相,祿公公,萬萬不得隱瞞。”
管事太監茍德祿鞠了一躬回答道:“回少保大人,不敢隱瞞!因為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下午您帶著趙王離開皇宮之后,陛下便帶著老奴去了西宮太后處,原本想親近一番,豈料到太后她老人家死活不愿意見陛下。陛下一氣之下就回養心殿了,后來皇后也來了,說這幾天她也見不著太后,她老人家應該是生了氣。陛下便和皇后一起吃了宵食,皇后便回去了,陛下處理了一陣奏折便有些困倦,于是便休息了起來。老奴也趁機準備休息休息,剛剛走出養心殿,便看到西宮方向燃起了大火。少保大人也知道,皇宮失火不是一次兩次了,往日便是失火,不消御林軍,便是太監們自己也把火給滅了。哪想到今天這場大火燒的詭異蹊蹺,這火如同一條火龍一般,從西宮各地竄了出來,一下子將整個西宮全都燒著了。而且今天晚上好死不死地還掛起了西北風,這火勢一起,大家就滅不了了。”
張孝武又問道:“御林軍入宮之后呢,他們做什么了?”
提到這里,茍德祿哭了起來:“那李滄瀾帶著御林軍入宮之后,老奴本想讓他們來救皇上,但我老奴見到他們入宮時并未攜帶救火工具,而是帶著刀槍,心中機敏。他們詢問老奴皇上在哪,老奴便誆騙他們去西宮救太后去了,李滄瀾便帶著人去了西宮,老奴趁機逃走,這才報告給皇上。老奴心想,這李滄瀾一定是要對皇上不利,否則他們何故帶兵刃入宮,那哪里是救火,他們就是要造反。”
“御林軍——”張孝武皺起了眉頭。
茍德祿忽然說道:“另外,李滄瀾帶著的御林軍不是我們的御林軍,我看許多面孔非常生疏,他們應該是反賊,對,他們就是反賊。”
來喜補充道:“他們剛剛問我們陛下在哪,我們沒有一個人說的,結果老年和樂才就被他們給殺死了。”
茍德祿道:“說到底,對陛下最忠誠的,最終還是咱們這些閹人。”
大德帝眼睛一亮,深思不已,圣漢朝為了防止宦官禍亂朝綱,嚴格規定太監不允許出皇城,便是入八部六院也需要嚴格的登記,若是違反了規定,輕則二十個板子,重則連帶著管事太監也要杖斃。然而太監們一心保護皇帝的人,比起那些士族大家來,出身平寒又是被閹割的太監反而更加忠心耿耿。
“是不是對太監的監管太嚴了,對士族的監管又太寬松了?”大德帝心想。
那邊,茍德祿聽到幾個太監被入宮的御林軍殺了,哭得更甚了,他們雖然平日有一些私下斤斤計較之處,但畢竟還是一伙兒人,哪成想那些“御林軍”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來,屠殺太監,強暴宮女,簡直人神共憤。
“別哭了。”張孝武聽得煩心,道:“這些人應該不是御林軍,御林軍選拔自龍都子弟,多為士族支系或庶出,五代以內身價清白,所以御林軍應該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入宮的御林軍是假的。可是這么多人,他們是從哪來的呢?怪哉,怪哉!我銀衣衛毫無察覺,難道金衣衛也毫無察覺嗎?”
茍德祿立即叫道:“要是金衣衛也勾連其中呢?”
大德帝臉色煞白,他從未懷疑金衣衛,而將金衣衛放進了懷疑名單之后,似乎一切真相大白了。
茍德祿道:“金衣衛勾結李滄瀾,他們平日最是中心,竟然在此時發難,打得大家措手不及啊。若非少保大人還有數千銀衣衛,只怕咱們別無勝算。”
張孝武道:“陛下,臣已經下令銀衣衛集結,但被御林軍阻在門外。還請陛下下旨,并派遣以為赴死的小公公向外傳出此圣旨。臣對手下說,兩個時辰我如果不出來,他們便攻城。但臣擔心,兩個時辰之內,他們會找到陛下。”
大德帝苦著臉道:“出來的匆忙,并未攜帶玉璽,那玉璽已然在火海之中了。”
“可有憑證?”
“無有。”
大家傻眼了,若是平時太監們傳口諭也就罷了,但此時反賊如了皇宮,皇宮內又燒起了大火,如何傳達口諭。茍德祿硬著頭皮說:“老奴愿意以一命賭一把,前往皇宮城門,讓他們大開皇宮大門,領銀衣衛保護陛下。若是老奴有什么三長兩短,便是效忠陛下了。”
大德帝頓時哭了起來,茍德祿眼中含著熱淚和決絕,轉身便走了。
張孝武心生感慨,太監是奸佞之人,在歷史小說中,在記憶中,他們殘害忠良迫害大臣擾亂朝綱,然而歷史上卻從未有太監殺害任何皇帝,也沒有任何太監謀反,他們最多就是皇帝的打手,打擊那些不聽皇帝話的大臣。當太監的權力過重時,他們必然會將朝廷中一切反對者誅殺殆盡,可當太監們完全沒有權利,士族反而會架空皇帝,讓皇族處在一個非常難受的位置。
“唉——祿公公當真有豪邁之氣。”張孝武嘆道。
大德帝到:“朕一直想不通,李滄瀾為何要謀反?”
張孝武道:“陛下,我與李滄瀾交往過幾次,聽他說來自己的家族榮譽,臣覺得他并不像是弒君篡權之人,再說他一個御林軍統領,又如何能篡權?除非有人在背后支持,甚至有人在背后給他許諾重利。我想,這個人應該是給了他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大德帝憤怒道:“什么條件能夠讓他做出這樣的逆天之舉?”
張孝武苦笑一下,無法回答這個答案,到底是什么條件讓李滄瀾答應謀反,皇族軒轅家三百多年,根本無法動搖,李滄瀾難道想自己做皇帝,別說朝中大臣,便是普通百姓也不答應。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晉王或者楚王,只有他們其中之一才能取代皇帝。
“陛下,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張孝武道。
大德帝道:“說。”
張孝武上前低聲問:“晉王和楚王,盡快如何?”
大德帝垂下頭去,半晌才道:“他們一個在皇子府,一個在平安縣——你的意思是他們謀反?”
張孝武道:“李滄瀾總不能自立稱帝吧?他一定是受到了別人蠱惑,但他犯下此罪,理當不容饒恕,只可惜其一身才華。”
大德帝苦笑道:“只是不知吾等能否脫險。”
正在此時,其余太監牽著馬帶著盔甲衣衫來到柳樹林里,大家將戰馬藏在樹林中,彼此小聲地說著張孝武剛剛的英雄,說他殺了多少多少叛軍,說他如何英雄了得。在這樣的混亂之夜,張孝武大發神威,以一人之力剿滅二十七個叛軍,實在是驍勇異常且振奮士氣。
張孝武忽然記起來一個細節,一拍大腿道:“陛下,臣剛剛殺了這些叛軍,雖然也是穿的御林軍衣甲,但他們脖頸上系著白絲巾,而陛下身邊這些御林軍卻沒有系著白絲巾,所以臣斗膽猜想,這些叛軍便是以白絲巾為標識。系白絲巾是叛軍,不系白絲巾的則是真正的御林軍。”
眾人恍然大悟,大德帝也高興起來:“如此發現,我們可以識別對手了,眾人害怕也源于此。”
“不止如此。”張孝武靈機一動,興奮地說道,“等一會兒我們所有人的脖頸上系著白絲巾,穿著御林軍衣甲喬裝他們的人,如此即可渾水摸魚逃出皇宮。陛下,你也要喬裝打扮一番,只要你能突圍出去,我們會和銀衣衛大軍,便勝了一籌。屆時我再率領銀衣衛反攻皇宮,助陛下重新奪回大權,鏟除叛賊,匡扶正義!”
大德帝與眾人興奮不已,大家立即換上了御林軍衣甲,且系上了白絲巾。大德帝雖然年輕睿智,但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殺戮之夜,此時最好便是聽從張孝武的指揮。而他恰恰不是一個執拗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彰顯權力的庸才,隨后宣旨道:“朕即可口諭,任張孝武為護國大將軍,統領龍都一切兵馬,龍都內任何人必須挺起調派,若有違令者必殺之。”
眾御林軍立即鞠身行禮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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