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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追我到元朝 第697、698節 就是李洛…也不行
李洛清楚,西北最重要的是關中,關中最重要的是長安。他只要直接進軍長安,就能迫使元軍決戰,畢其功于一役,快速抵定關中勝局。
九月十六,唐軍過和尚原、陳倉,沿著渭水向東,經過武功、郿縣、廢丘。九月二十四,唐軍到達漢朝上林苑故地,進入奉元(長安)之西的鄠縣,距離奉元城(長安)僅僅數十里。
唐軍駐扎澇河之西的渼陂,北依渭水,背靠上林苑,無懈可擊。
這一路走來,關中百姓歡欣鼓舞,所到之處都是自發的百姓簞食壺漿,攜帶著簡陋寒酸的飲食,操著濃郁的關中鄉音,熱淚盈眶的夾道歡迎唐軍。就是豪強士紳和村社保長甲主,也難以禁止他們。
很多父老看見唐字大旗,都是嚎啕大哭。
數百年亦,不意今日又見大唐天子鑾駕!
有落魄士子當即揮淚賦詩。其中有一首道:
九曲池邊九王死,白馬驛中百官罹。
自此唐宮湮荒草,不見帝氣出西岐。
十世難報兩宋恨,遼夏金元萬鬼凄。
不意淚撒胡塵日,驚聞王師到渼陂。
詩名為《賦唐歸關中一首》,題名是郿縣韋素。
隨軍錄事郎中見韋素人物出眾,便將此詩進獻唐主御覽,李洛看完,但覺字跡遒勁,詩意清雅,不禁心生好感,問左右曰:“此何人也?”
遞交詩文的司錄郎中稟奏道:“啟稟陛下,微臣曾盤問其來歷,韋素自稱乃郿縣寒門出身,其祖曾任前宋商州知府,京兆韋氏后裔。據說,在郿縣頗有德名。”
李洛道:“傳他見朕。”
須臾間,韋素便隨著侍衛進入唐軍大營,來到戒備森嚴的唐主御帳。韋素寫詩,本是有感而發,卻萬萬想不到立刻得到大唐皇帝的召見,心中既忐忑不安,又激動萬分。
他一介寒士,家境早就沒落。雖然學富五車,百里聞名,卻立誓不出仕元廷,只以家中藏書,耕讀為業。
韋素進入御帳,目光微抬間,便見到一個龍紋紫甲、氣度雍容的英俊男子居中而坐,心知必是唐主。他也不敢細看,趕緊推金山倒玉柱的下拜,不卑不亢的說道:“草民郿縣韋素,拜見大唐皇帝陛下!陛下光復大唐基業,親率王師抵定關中,驅除韃虜,真乃關中福澤。”
雖然他極力裝出鎮定的樣子,但微微顫抖的身軀,卻暴露了他心知的緊張。
李洛見到韋素年約三十余,雖然頗有風霜之色,但一表人才,氣度清越,不禁暗自點頭。
此人先不說才能如何,就這身賣相,那也算是個美男子。
“起來說話。”李洛聞言說道,“先生也是一方之秀,德劭名士,看座吧。”
“謝陛下恩遇。”聽到李洛中正平和的聲音,韋素的緊張稍微緩和了一些,他不疾不徐的站起,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韋素,質本齊人,當不得陛下德劭之譽,慚愧萬分。”
質本齊人?
李洛聞言,不由訝然失笑,覺得這韋素有點意思。
唐主用手指輕輕捋著蓄出不久、微微上翹的唇邊胡須,明亮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素韋,淡淡笑道:“你明明是讀書人,卻說質本齊人,這是何故呢?難道你不擔心,朕因此而輕視你么?”
韋素躬身長揖,聲音清朗,“陛下,草民讀書,是為了明心見性,明心見性,得自知之明。得自知之明,便不能自欺欺人,何況欺瞞陛下?”
這男人面露苦笑,“草民讀書越多,越是離了圣人教誨,但覺書中所說道理,最終歸于衣食民生之道。”
“草民孜孜于衣食財貨,百般經營,聊以養家糊口,如此庸俗不堪,并非清流君子所為,乃質本齊人也。”
唐主哈哈大笑,指著韋素顧左右曰:“好個質本齊人!雖非清流君子,倒算是個實誠君子!韋君可謂明心見性也。”
左右皆笑。
清流君子當然不可或缺,但李洛要用的,更是實干之才。韋素沒有一般士人的迂腐,能夠毫不避諱的談論衣食經營,其實是有違儒家普世思想的。
這樣的人,往往更靠譜。一旦做了官,也會更容易成為干員。
李洛又問:“據說韋君來京兆韋氏后裔,不知名將韋皋可是祖上?”
韋素神色一肅,“回稟陛下,正是草民祖上。”
李洛點點頭,“那可知兵否?”
他不是問韋素知不知道打仗,而是問韋素有沒有讀過兵書戰略。
韋素答道:“兵家典籍略有涉獵,偶有心得,不敢知兵。”
這當然是謙虛的說法,其實就是承認“知兵”。
門閥雖然早就沒落,但門閥子弟的家庭教育思想,卻仍然不絕于縷。門閥子弟的傳統,就是要“知兵”。
門閥子弟就算沒落數百年,絕大多數后裔不再讀兵書,可讀兵書的概率,仍然比一般士子高的多。
中國古代有個很奇怪的現象。由于受教育的層次不同,讀書人往往比純粹的武將更有戰略眼光。而武將因為大多數讀書見識不足,格局有限,往往只懂得戰術運用和訓練實務,戰略眼光卻是短板。
這是文人輕視武將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當然不是什么好事,也是李洛致力于解決的。唐軍將領,不但要精通戰術,也要熟悉戰略分析。
李洛有心考教一番,試試這個管子士子到底有多少才能。
“如今,朕親率大軍進入關中,可長安未復,元軍主力猶存。依你之見,此戰該當如何?”
韋素想了想,很小心的回答:“既然陛下考教,草民就斗膽班門弄斧。如今,陛下攜漢中大勝以入關中,虎視長安,威加三秦,數百萬漢家百姓猶如久旱逢甘霖,莫不喜極而泣。”
“然,元廷平章哈赤牙哥,仍有精兵強將在手,關中鐵騎數以萬計。而河東元軍,隨時都可能南渡黃河,入援關中。”
“是以,每拖延一日,戰局就不利于大唐。大唐宜速戰速決,斷元軍援軍之望。而元軍宜拖延遲戰,等河東元軍馳援合流。”
李洛有些滿意了。沒錯,這個韋素,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這也是唐軍將領的共識。
唐軍宜速戰,元軍宜遲戰。
韋素繼續說道:“陛下大營,北枕渭水河,西靠上林苑,東臨渼陂湖。周圍數十里內,八水環繞。此地形,有利于大唐,而不利于元軍騎兵。”
“可正因為如此,所以元軍不敢決戰,等待河東元軍或河南援軍。”
“是以,為了促使元軍速戰,草民斗膽猜測,陛下一定會離開此地,北上渡過渭水,到咸陽,那里一馬平川,非常利于騎兵縱橫,如此元軍才會決戰。”
李洛點頭笑道:“韋君果然知兵。不錯,朕已經決定,北渡渭水,直驅咸陽,那里有元廷大型牧場,養馬數萬匹,元軍不可能放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李洛已經接到情報,元軍騎兵并沒有守衛奉元(長安)。因為八水繞長安,實在不利于騎兵發揮,所以元軍干脆讓步兵守城,騎兵則是游動在百里之內。
就算唐軍攻打長安,元軍騎兵也絕對不會傻乎乎的跑到八水環繞的長安決戰。
可以說,唐軍一日不離開這個河流密布的區域,元軍就不會主動出擊。
而元軍主力是騎兵,行動快速。是否決戰的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里。要是他們不決戰,唐軍根本無法消滅他們。
這就是步兵的悲哀了。
當然,李洛也帶了三萬騎兵。可這三萬騎兵都是馬戰類型的騎兵,騎射技術比不上蒙古騎兵。就算李洛把三萬騎兵放出去,也無法逼迫元軍決戰。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有利地形,故意到有利于元軍的地形,才能讓元軍主動出擊。
韋素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做官打仗的書生,能想到這些,已經難能可貴,是個可用之才。
“韋君可有意出仕大唐?”李洛捋著唇邊微翹的胡須笑道。自從留了這漂亮的小胡子,他就有了這個習慣動作。
原因嘛,只有皇后崔秀寧知道。崔秀寧說,他是和《貞觀之治》中馬躍飾演的李世民學的動作。
韋素心中一喜,立刻毫不猶豫的跪下,“草民愿意出仕大唐,殫精竭慮,報效大唐!”
“好。”李洛站起來,“韋卿平身。”他背著手踱了幾步,“朕就暫任命你為御前奉事行走,食七品祿。”
御前奉事行走不定員,是對應武職御前三等侍衛的文職,其實就是皇帝秘書班子的成員。李洛的御前秘書班子,分為御前參事行走,御前錄事行走,御前奉事行走。
和另一個秘書班子錄事司不同。錄事司屬于朝廷秘書班子兼皇帝個人秘書班子,除了替皇帝服務,還要為朝廷各部服務。
而御前三行走,則完全是皇帝個人的秘書班子。御前三行走雖然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卻不管朝廷的事,只為皇帝一個人服務。
以韋素的才能和見識,就是五品的御前參事也做得。可他初來乍到,不宜一下子提拔到御前參事,御前奉事已經算是幸進了。
韋素不知道唐廷官制。但顧名思義,他也知道御前奉事的分量。
前一刻還是一介寒士,現在就是一個七品官位的帽子砸下來,韋素要是不高興,那怎么可能?
有了俸祿,家中貧寒的妻女,就再也不要受苦了,不用再受到鄉村保長的欺辱了。他韋素堂堂大丈夫,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出仕做官,一展自己的抱負了。
“謝陛下隆恩!臣韋素,拜見吾皇!陛下不以臣卑鄙無知,簡拔臣于寸功未立之時,臣縱肝腦涂地,亦不足以報君恩于萬一…”韋素感激萬分的說道。
他是真的感謝李洛。
君以國士待之,臣以國士報之!
李洛軍務緊急,無心停留,唐軍只是匆匆借道而過,秋毫無犯。就是沿途州縣的元廷官衙,唐軍也無暇搭理。
為今之計,只有北渡渭水,進軍咸陽,收取五陵原大牧場,逼迫關中元軍主力盡快決戰。
不過,李洛下旨曉諭關中百姓,說大唐吊民伐罪,驅除韃虜,恢復中原,必將解倒懸之苦,挽累卵之危,以安百姓之心。
而唐軍所過之處,揭竿而起的義軍紛紛來投,小者百十人,大者數千人,都是望見唐旗聞風來歸。
李洛下令撥付元軍俘虜的兵器盔甲,武裝來投的各路義軍,還賞賜錢糧,收攬義軍之心。
不到十日功夫,及到了北渡渭水時,四處來投的義軍,竟然超過兩萬人。
九月二十五,九萬多唐軍(加義軍)拔營,渡過渭水,浩浩蕩蕩開向咸陽,直指咸陽之東的五陵原大牧場。
同時,李洛派人傳信給武關道的武巖,讓他攻下藍田關后,分兵兩萬扼守潼關,剩余兵馬包圍長安。
得知消息的陜西平章哈赤牙哥,立刻坐不住了。
原本,他打算拖延一段時日,等到河東或者河南援軍趕到,再和李洛決戰。
可是李洛竟然沒有來攻打奉元,而是渡過渭水,往咸陽之東的五陵原大牧場而去,那就必須要阻止!
五陵原是一大片平野,埋葬了很多漢人的皇帝和后妃。所以為了鎮壓漢人氣運,早在窩闊臺大汗時,就將方圓百余里的五陵原圈為牧場,常年養戰馬四萬多匹。是關中幾個官馬場中,最大的一個。
這么多戰馬,絕對不能落在叛軍的手里!
再說,那個地方可不像河流密布的奉元(長安),而是有利于大元鐵騎逞威的草場,方圓縱橫百里,是個好戰場。
所以,哈赤牙哥和其他蒙古將領一直認為,必須決戰。
不能等援軍來,也無需等援軍來。
眼下關中七萬鐵騎全部聚集對付李洛,連藍田關和各地民變都不管了。
七萬鐵騎,在有利于騎兵的大草場上決戰,蒙古勇士不畏懼任何敵人。
包括李洛在內!
“傳令,大軍開拔,一騎雙馬,六萬騎兵分為兩翼,包抄追擊叛軍!”
“還有一萬騎兵,分為十個千人隊,輪番襲擾叛軍!”
“本堂倒要看看,李洛還有什么辦法對付大元鐵騎!這次,就讓這個驕傲、奸詐、卑劣的叛臣,品嘗到什么是失敗和恐懼,讓他像個絕望的孩子那樣哭泣吧!”
哈赤牙哥下令道。
“喳!”眾將大聲領命,人人興奮的滿臉通紅,熱血沸騰。
大元鐵騎只要騎上戰馬,只要不是在山地水網之地,那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是長生天眷顧的雄鷹,是不可戰勝的神話。
沒有人,能在平原地帶和蒙古鐵騎抗衡。
就是李洛…也不行!
“轟隆隆—”
七萬鐵騎,十四萬匹戰馬,盡情的奔馳在關中平原上,如同排山倒海的洪流,不可一世的席卷而來,激起的塵埃,就像是垂天之云,漫天飛揚。
整個大地,都在馬蹄下瑟瑟顫抖。戰馬的嘶鳴聲,撕破蒼穹。
不遠處的百姓,看著氣勢滔天的,都是目瞪口呆。
韃子鐵騎如此厲害,王師…能贏么?
很多人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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