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反常

狙神闖無限 第65章 反常

永夜森林。

森林中央的核心區域當中，樹林的密度，要比外圍高了數倍不止。

兩棵樹之間的距離，往往只有三五米，中間還穿插著大量低矮的灌木。

這也讓薩隆多城一方的行軍變得困難了不少。

當然，對于最低也在十四級以上的城衛軍戰士們來說，這種對普通人來說幾乎無法逾越的地形，最多也僅僅只是“有些麻煩”的程度。

申屠帶著幾個城衛軍戰士，在叢林當中穿行著。

在上一場決戰爆發之前，申屠的手下，連帶上阿達瑞斯在內，一共有二十個人。

而在上一場戰斗過后，就只剩下了五個。

這還是將申屠自己也算在了里邊。

除了申屠和阿達瑞斯以外，剩下的三個都是戰士，不過只有一人是專精于防御的盾戰士，另外兩人雖然也暫時拿上了盾牌，但因為不是專精于這方面的原因，發揮出的實力會略微有所下降。

——這也是在大多數軍隊中，戰士類職業占據了絕對多數的原因。

除了成本低廉、易于培養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于，任何一名合格的戰士，只要配備上合適的裝備，可以在進攻、防御的任何一端發揮重要的作用。

給盾戰士配上一把雙手大劍，他們也一樣可以去砍人。

給劍士配上一面盾牌，他們也同樣可以承擔阻攔敵人進攻的作用。

頂多，只是在適應和發揮上差一些，但若是要求沒那么嚴格的話，湊合用一用，完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申屠落在隊伍的最后邊。

這倒不是說申屠不肯身先士卒，在任何世界、任何位面，在行軍的過程中。

尤其是在“交戰區”行軍的過程中，都沒有讓遠程單位在前邊開路的先例。

作為一名狙擊手，保護自己的站位，早已是融入骨子里的本能。

何況，除了阿達瑞斯之外，申屠從未將任何人發自內心地視為“自己人”。

至少在成為輪回者之后如此。

尤其是對于任務世界內的土著，申屠看待他們的眼光，就和看待游戲里的NPC差不多。

讓幾個NPC去探路、送死，這種事情，申屠做起來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

薩隆多城城衛軍，在兩位副城主的安排下，修整了足足五天，才再次踏上進攻的征途。

但是，和前一次不同的是，當城衛軍的大軍，開撥到永夜森林核心區域附近時，卻是沒有遭到永夜精靈的阻攔。

甚至連半個人影都見不到。

兩位副城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吩咐大軍繼續開進。

若是永夜精靈不來阻攔，就一直進軍到森林的最中央，號稱“精靈王庭”的所在。

在戰爭的前半段，雙方以小股部隊為單位展開交鋒的過程中，薩隆多城雖然在戰損比例上處于劣勢，但卻也抓住機會，擊潰了不少精靈族的部隊。

在這個過程中，自然而然地，也會有俘虜被抓捕。

而在任何一個勢力當中，擅長審訊的人，都是必然會存在的。

通過審訊，薩隆多城也獲得了不少消息。

申屠相信，其中必然有很多關鍵性的信息，被薩隆多城的高層隱瞞了起來。

這是必然的。

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將所有的情報對所有人公開。

情報的透明度，某種程度而言，也是身份和階層的象征。

更不要說，情報本身，就具備著極高的價值。

但光是對所有統領公開的這一部分，就已經是足夠讓人消化很長一段時間了。

據稱，永夜森林被上層精靈控制，已經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了。

這可要比薩隆多城存在的時間，還要長了數倍。

當然，以精靈族漫長的壽命而言，三百年，似乎也不算什么。

不說強者，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精靈，也有著千年以上的生命。

在這一點上，是讓絕大多數種族都感到嫉妒的一件事。

在珈藍帝國，普通人類的平均壽命還不足五十歲。

因為科技水準的落后以及巨大的貧富差距，絕大多數普通人，是活不過五十歲的。

強者可以活得更久，但即便是圣域，乃至于傳奇強者，大多數情況下，也沒有一個普通精靈活得久。

擁有著漫長的生命，這也讓精靈族有充分的耐心去做很多其它種族，比如人類，不愿意花費時間去做的事情。

比如藝術。

當然，除了藝術之外，還有很多可以應用于軍事和戰爭的東西。

比如說，一些需要花費漫長時間去培養，但戰力驚人的特殊植物。

而可以確定的是，在永夜森林的核心區域，被精靈們稱之為“精靈王庭”的所在，至少有著一株生命古樹，以及兩棵三百年樹齡的戰爭古樹。

前者倒還罷了，只是會對精靈的實力增長和種族繁衍提供一些好處。

但那需要在漫長的時間內逐漸顯現出來，而不會對某一場短時間的戰爭帶來什么幫助。

舉個栗子，一株成年的生命古樹，可以讓周圍的精靈魔力自然增長，哪怕吃飯、睡覺、玩樂的時候，實力也是在不斷進步的。

而且生命古樹的樹齡越長、品級越高，這種增幅就愈發的明顯，不但效果會大幅度的提升，影響范圍也更加的廣闊。

據說，在當年的大精靈帝國時代，精靈帝國的那一株生命古樹——天際世界樹——能夠讓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精靈，以相當于圣域法師冥想的速度提升魔力。

更可怕的是，這種魔力的自然增長，是可以和冥想的效果疊加的。

對于任何一個精靈族群來說，生命古樹，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也是精靈族強大力量的根本來源。

但當精靈族遇到外敵侵略的時候，生命古樹存在與否，卻是起不到太多的幫助。

而且，在精靈以外的絕大多數種族當中，生命古樹是一種價值高昂的戰利品，可以說渾身是寶。

生命古樹的樹心，是所有種族、所有生命，都夢寐以求的至寶。

尤其是對于那些強者，以及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來說，就更是如此。

這東西的效果很多，但在幾乎所有追求它的人眼里，生命古樹的樹心，最大的價值，就在于充當一種叫做“生命之水”的魔藥。

而這種魔藥的效果很簡單，也很單一，就是讓人的自然壽命延長百年。

當然，要千年樹齡以上的生命之樹樹心，才有這樣的效果。

但哪怕是不滿足這一條件，生命之樹的樹心，也是極佳的魔法材料，拿到珈藍帝國的拍賣會上，起拍價也要以百萬金幣為單位。

——換算成《黑石牢獄》世界的購買力，大約相當于上百萬點薩隆多城的戰功。

在大精靈帝國滅亡之后的一段“黑暗時期”的歷史上，就有許多大人物，為了獲取生命之水，而發動了對一個個精靈部落的戰爭。

這幾乎險些讓精靈族就此從無盡位面中絕跡。

生命古樹，是精靈族賴以生存的至寶，是其它種族不惜一切也想要搶奪的巨大財富。

而戰爭古樹，則可以視為是精靈族最后的守衛力量。

也是所有對生命古樹有所圖謀的敵人，最不想要見到，但卻不得不去面對的一道關卡。

戰爭古樹，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為戰爭而生的古樹。

事實上，說是古樹，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形態獨特的植物類智慧生命。

某種程度上，戰爭古樹也可以視作是一種“樹人”。

戰爭古樹擁有智慧，雖然平時和其它的樹木一樣，是“長”在地上。

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拔身而起，與敵人作戰。

除了移動速度極為的緩慢，以及根須無法脫離土壤太久這兩個缺陷以外，戰爭古樹在戰斗力上，絕對堪稱恐怖。

當然，和大多數植物類生命一樣，戰爭古樹的實力增長，主要是依靠自然生長，也就是說和它的“年齡”有關。

三百年左右樹齡的戰爭古樹，已經是渡過了幼生期，開始朝著成長期邁進，實力多半是在圣域級別。

而且，由于戰爭古樹巨大的體型，在單純的力量上，同級別之中，幾乎是找不到對手。

至少在人類、獸人等等這些常見的種族當中，哪怕是最擅長力量的戰士，也不可能在單純的力量上與戰爭古樹抗衡。

戰爭古樹一“巴掌”拍下去，輕易秒殺掉一個同階的戰士，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而且由于體型過于龐大的緣故，戰爭古樹的生命力也強得嚇人，想要殺死它，大多數情況下都只能慢慢去磨，用人命去填這個坑。

在原本的計劃當中，這兩棵戰爭古樹，應該是星空劍圣薩隆多的對手。

但現在，城主大人不知所蹤的情況，若是永夜精靈真的死守精靈王庭，薩隆多城能夠做出的選擇其實并不多。

要么撤軍，要么，就用大量的人命填進這個坑里，花費漫長的時間，去磨死戰爭古樹。

唯一的好消息是，或許是因為永夜精靈全部是被放逐到這個世界的囚犯，精靈王庭當中的戰爭古樹不多，只有兩棵。

兩棵戰爭古樹，哪怕它們的身材再怎么龐大，能夠覆蓋的區域也是有限，不可能影響到整個戰場。

若是能夠繞開戰爭古樹，先解決掉精靈王庭當中的精靈們，這場戰斗，就會好打很多。

進入永夜森林核心區域半個小時，申屠心里已經有了預感。

這最后的一戰，多半，就是要在精靈王庭附近展開了。

看起來，永夜精靈們也意識到了，在上一場戰斗過后，雙方的實力對比已經明顯拉開了差距。

若是正面硬碰硬，永夜精靈不說必輸無疑，至少輸的概率是要更高一些的。

唯有放棄外圍的防御，依托著戰爭古樹的守護，才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站在申屠個人的角度，是不希望在明知對己方不利的情況下，還要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的。

想要占領永夜森林，徹底擊潰永夜精靈是一個選擇，但并非是唯一的選擇。

申屠就能想出至少五六種方法，可以不用在對方死守精靈王庭的情況下，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就能拿下這場戰爭的方法。

當然了，無論哪一種，都是“有可能成功”，而不是“必然奏效”。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不錯的方向，至少比去和兩棵戰爭古樹硬碰硬要劃算多了。

然而，這場戰爭怎么打，并非是申屠說了算的。

而且，申屠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

兩位副城主，恐怕也并非是真正做主的那個人。

至少，這場戰爭打到現在，給申屠的感覺就一個。

無論是薩隆多城，還是永夜精靈，雙方都根本不在乎己方戰士的死活。

甚至不在乎在傷亡比例上是賺了還是虧了。

這很不正常。

以常理也難以解釋。

更加難以解釋的是，為什么這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偏偏無論是城衛軍的士兵，還是永夜森林的精靈，都仿佛著了魔一樣，嚴格恪守著軍規，遵循指揮行事。

按理來說，戰爭打到這種程度，哪怕有一萬個理由，雙方都該出現大規模潰逃的現象了。

當傷亡比例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大規模的逃兵，在任何一支由智慧種族構成的軍隊中，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就連《星際爭霸》世界里的蟲族，當一支部隊的腦蟲或者母蟲被殺的時候，剩下的蟲族都會出現潰敗。

何況是其它更加“自我”的種族？

但偏偏，除了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偶爾出現過幾個逃兵之外。

從星空劍圣薩隆多與精靈王安度亞逐日者交手之后雙雙消失的那一刻起。

申屠不清楚永夜森林那邊的情況，但卻敢肯定，薩隆多城一方，是沒有哪怕一個逃兵的。

甚至，在申屠的感應范圍之內，都沒有哪怕一個人，生出過脫離部隊逃亡的心思。

這種不正常的現象，也讓申屠愈發的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在戰場上生存了這么多年，申屠很清楚，越是反常的時候，就越是不能輕舉妄動。

否則，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不再屬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