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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上卿 第197章 給公子據上的第一課
屠岸賈當然是有一些武藝的,但是他的武藝在魏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被魏相用疾風驟雨般的鐵拳鋼腿狠狠的“慰問”了一番之后,鼻青臉腫的屠岸賈終于成功的暈了過去。
屠岸賈剛剛暈倒,中行庚和智罃就帶著幾十名荀氏侍衛出現,將魏相團團包圍。
智罃盯著魏相,冷笑道:“魏相,你竟然無禮暴打屠岸大夫,你死定了!”
魏相聳了聳肩膀,雙手指節交纏,發出噼里啪啦一陣聲響:“怎么,智罃你也想試試?”
智罃原本想要拋幾句狠話,但想起之前魏相在秋狝之中的那股風采,頓時有些張不開嘴。
中行庚顯然就平靜許多,朝著魏相說道:“魏相大夫,且不論你和屠岸賈大夫究竟誰對誰錯,中行庚職責所在,還請大夫暫時在此不要離開,等公子據和士伯到來。”
智罃伸手探了一下屠岸賈的鼻孔:“還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智罃說話時的語氣明顯帶著遺憾。
如果屠岸賈死了,這事情就真的鬧大了,魏相的責任自然也就大了。
營地并不大,所以短短兩分鐘之后士會、姬據、樓嬰等一眾人就全部趕到了。
士會看著這一幕,氣得連胡須都翹起來了:“魏相,你和老夫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相想了想,十分認真的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屠岸賈:“他扒拉我。”
士會勃然大怒,一巴掌直接拍在魏相肩上:“蠢貨,還不跪下向公子賠罪!”
魏相看向面沉似水的姬據,拱了拱手:“屠岸賈突然挑釁,臣反擊之時出手重了一些,還請公子恕罪。”
姬據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著魏相:“魏相大夫,你難道沒有聽清楚本公子今日在大帳之中說的話嗎?”
姬據心中此刻無比惱怒,剛剛才當眾宣布屠岸賈是心腹,還沒過半個時辰呢,屠岸賈就直接被揍成了豬頭。
這打的不僅僅是屠岸賈,更是在打姬據的臉!
如果打人的不是魏相的話,姬據直接就要下令殺人了。
魏相同樣臉色平靜的看著姬據:“臣自然是聽清楚了。”
姬據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那你為何還要如此作為?”
魏相臉色越發平靜:“臣剛才已經說過了,屠岸賈當眾攔路挑釁,臣自然是要反擊的。”
姬據點了點頭,道:“好,很好。士伯、樓大夫,你們來說說,魏相該當何罪?”
士會臉上明顯露出為難表情,又踹了魏相一腳,怒道:“還不跪下請罪?”
魏相一動不動。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樓嬰突然開口:“公子可否聽臣一言?”
姬據的目光轉向樓嬰:“樓大夫且說。”
樓嬰指了指地上的屠岸賈:“如果屠岸賈出現在臣的面前,他甚至不需要說一句話,臣就會把他碎尸萬段。”
地上一動不動的屠岸賈身體突然極其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中行庚在一旁聽著樓嬰的這番話,若有所思。
姬據瞇著眼睛看著樓嬰,道:“即便是在聽完本公子剛剛說完的那番話之后也是如此?”
樓嬰臉上所有的恭敬表情都消失了,笑了起來:“這是自然。”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使團的組成人員一共有三種,分別來自士氏、趙氏和荀氏。
樓嬰話音剛落,上百名趙氏的護衛就緩緩從黑暗之中出現,站在了樓嬰的身后。
姬據點了點頭,道:“很好。那么,士伯你的看法呢?”
士會又踢了魏相兩腳。
魏相依然不為所動。
士會嘆了一口氣,轉頭抱歉的看向姬據:“公子,老臣以為魏相和屠岸賈之間乃是私人恩怨,既然沒有產生傷亡,那么就讓魏相向屠岸賈大夫賠禮道歉即可。”
姬據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地上鼻青臉腫的屠岸賈:“士伯,難道你不覺得屠岸大夫忠心為國卻落得如此下場,很是可憐嗎?”
士會似乎已經完全確定了什么,臉色開始變得平靜:“若是論到為國,老臣覺得還是魏相為大晉建功更多一些。”
中行庚看著士會,眼中的思索神情越發濃重,似乎開始漸漸明白了什么。
姬據哈哈一笑,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很好。士伯的話本公子記住了。中行嗣卿,你怎么看?”
不知何時士氏和荀氏的所有護衛也已經出現,正好從三個不同方向將眾人團團圍住,圓圈的正中央就是暈倒在地的屠岸賈和踩著屠岸賈大腿的魏相。
智罃朝著中行庚猛使眼色,余光不停飄向魏相,含義十分明顯:“弄他!”
中行庚沉吟良久,一咬牙,沉聲道:“回公子,臣和臣弟親眼所見,確實是屠岸賈大夫先行挑釁,魏相大夫隨后還擊亦是情有可原。”
智罃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兄長,甚至有了想要伸手摸摸中行庚額頭的沖動。
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
如果說姬據的表情剛剛是晴轉多云,那么現在就已經是烏云密布,隨時都要爆發的模樣。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終于,姬據開口了:“既然只是普通的沖突,那么就把屠岸大夫抬回去醫治即可。等到屠岸大夫清醒之后,魏相你須要向屠岸大夫當眾賠禮道歉!”
姬據的這番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姬據話語落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齊聲道:“公子英明!”
姬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魏相正想要說些什么,突然耳朵一痛,已經是被士會給揪住:“你這個混賬東西,整天就知道闖禍,現在隨老夫過來,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魏相忍不住叫了起來:“疼疼疼,外舅輕點,輕點,小婿的耳朵要掉了!”
雖然被提著耳朵彎腰一路小跑,但魏相還是朝著樓嬰和中行庚拱了拱手,然后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眾人看著魏相的離去,臉色都是有些復雜。
樓嬰曬然一笑,輕聲自言自語:“這一次卻是被這小子利用了,得找個機會讓他還回來才行……喂,中行君子,你很不錯,有你父之風,將來中行氏想來是無憂了。”
中行庚笑了笑,朝著樓嬰拱了拱手:“大夫謬贊了,應該的。”
樓嬰笑著點頭,然后也轉身離開。
智罃這個時候才湊上來,偷偷把手伸向中行庚的額頭。
中行庚一臉黑線,啪一聲把智罃的掉:“你在干什么?”
智罃疑惑的說道:“兄長,咱們剛才明明有機會陰魏相一次,你為何卻要救他?”
中行庚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們真的那么做了,回去少不得又要被兩位父親收拾一頓。”
“啊?”智罃越發的疑惑了。
中行庚嘆了一口氣:“你還不明白嗎?使團之中的所有人除了公子據和屠岸賈堅定的站在公族一邊,包括士伯、魏相、樓嬰還有你我,全都是卿族中人。
魏相為何如此魯莽的出手教訓屠岸賈?那是因為公子據自以為馬上就要成為大晉新君,然后就可以隨意擺布我們卿族了,所以才有了公子據在大帳之中強推屠岸賈的話。
而魏相暴打屠岸賈,就是我們卿族對公子據的回應,知道嗎?”
智罃聽著聽著,眼中的問號越來越多,終于忍不住道:“兄長,你怎么越說我越糊涂了,魏相打個人怎么還打出這么多道理了?”
中行庚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只需要記住大晉的政權如今在卿族手中,而作為卿族的我們當然要交好和侍奉君候,但是……嘿嘿,我們是不可能把這權力還給任何一位君候的。今日,就是我們卿族給這位公子據上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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