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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奮斗 第五十八章 西線無戰事(六)
法蘭克的到來并公開亮相,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此時的普瓦圖,已經云集了從北方逃來的貴族、前帝國官員、富人,以及一些拒絕與郁金香黨人合作的學者。
這些人再加上南方的一些忠于皇室的力量,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政治力量。他們抱團取暖,自稱為保皇黨。
總體來說,熱那亞人對保皇黨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但保皇堂份子在普瓦圖的云集也必然會影響到熱那亞自身。
這些人帶來了巨額的資金,在繁榮經濟的同時,他們在熱那亞瘋狂地收購各項產業,從而加劇了本地資本與外來資本之間的競爭。
更明顯的例證之一,支持自由派與支持保皇堂的人每天都在辯論,甚至屢次上演肢體沖突,將普瓦圖弄的烏煙瘴氣。
法蘭克的到來,使得保皇黨擁有了一個旗幟性的人物,迅速成了保皇黨的首腦。
他的口號很簡單:組建軍隊,打回圣城。
這引起了熱那亞上層人物的警覺,他們擔心保皇堂軍隊真要是在熱那亞建成,極有可能反客為主,所以他們派出使者越過奧特山,詢問肖恩是否可以召回國民軍——他們現在知道當初同意組建國民軍是一個多么英明的決定,只有自己人才讓人安心。
就在熱那亞使者北上的時候,來自圣城的使者已經抵達圖德拉前線。
那些離開軍隊的傷員以及被肖恩勒令解散的部隊,已經將不久前西線大敗的消息傳播了出去,但同時肖恩憑借著國民軍的勝利,確立自己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
雖然卡門爾蓋博是郁金香黨人明面上的使者,真正的話事人其實是隨他一起來的一位名叫喬恩斯圖亞特的郁金香黨人。
據產此人是一位貴族的私生子,在革命之前跟薩拉曼等人關系親密。
肖恩的指揮部就設在圖德拉鎮,鎮外仍不時傳來槍炮聲。
戰爭仍在繼續,只是雙方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比利斯人一周前被打蒙了,因而變的謹慎起來。
肖恩讓使者一行人先去探望病中的劉易斯元帥。
元帥中風后行動不變,需要人扶著才能勉強走上一小段路,他說話困難,但他拒絕撤離圖德拉,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讓人給他讀報,報上或真或假的消息往往又讓他激動半天,十分不利于他的健康。
為了避免刺激到元帥,卡門爾蓋博與喬恩斯圖亞特只被允許隔著窗戶看一眼元帥。
肖恩正在房間里看望元帥。
基本上是肖恩一個人在說話,元帥只能聽著。
光復圖德拉的當天,肖恩就來探望過他,當時元帥十分激動,看得出來他當時對圣城發生的事情很憤怒。
他的憤怒至少有一小部是沖著肖恩來的,因為肖恩趁著他的大敗控制了軍權。
因為潰敗和現在身體狀況,元帥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挽回自己的權力。他的部下要么戰死,要么逃亡,要么被肖恩強行解散或者發配到后方,還有一些人成為肖恩的新部下,正在肖恩的指揮下作戰。
比如格蘭特將軍的部隊已經深入到敵人后方,連肖恩都無法掌握他準確的行蹤,他最新的消息還是3天前傳回來的。
廣闊的敵戰區成了該部縱橫捭闔的舞臺,格蘭特的行動正越來越影響到比利斯人的軍事調動和后勤補給。
拋開政治立場不談,肖恩給予這位久經沙場的元帥以極大的尊重。這位元帥雖然是卡洛斯二世的心腹,但他的威望大半是從戰場上獲得到,理由得到尊重。
隨著戰線的穩固,肖恩常常來親自探望元帥,事無巨細,都向他匯報前線的戰況以及自己的布署。
這個時候的元帥十分安靜,或許是肖恩的恭敬態度讓他的心情好受一些。只是因為中風導致他的面部肌肉僵硬,情緒一旦有細微的變化而顯得有些滑稽。
“我的元帥,我仍然強烈建議您回到后方,這里畢竟是前線,條件有限,并不太有利于您恢復健康。”肖恩道。
劉易斯元帥嘴里發出一串嘟噥的聲音,肖恩聽不明白,元帥的副官解釋說:
“元帥說他的家在圣城,他已經無家可回了。軍人最好的歸宿便是死在最后的一場戰斗中。”
“您可以去普瓦圖,您放心,普瓦圖人歡迎您這樣的英雄定居。而且普瓦圖大學醫學院的醫生們醫術高超,或許您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就會恢復健康。”肖恩道。
劉易斯坐在躺椅上,看著天花板,半天沒有作聲。
“我知道您對陛下的忠誠,如果您想為陛下做些什么,也只有恢復健康,才有機會去辦。”肖恩道,“而我將在這里與比利斯人鏖戰,我向您保證,比利斯人會為他們的侵略行為付出百倍的代價,勝利是我們對死難將士最好的紀念。”
劉易斯元帥突然坐直了身子,他哆嗦的手伸向一邊,副官連忙將一個手杖塞到他的手里。
這是元帥的權杖,它擁有美麗的天然花紋和一塊價值連城的藍寶石。
帝國每一位元帥都擁有一個
權杖,劉易斯元帥的權杖最為尊貴。
這是卡洛斯二世賜予他的,曾經象征著軍中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譽。
權仗仍在,而皇帝已經成了階下囚。
劉易斯元帥將手杖交到肖恩的手里,并且費力地拍了拍肖恩的手背。他嘴里嘟噥著,肖恩知道這是一位元帥的重托。
無論元帥多么的憤怒,他既無法讓比利斯人自動退回去,更無法用殘病之驅揮師圣城以報答皇帝的知遇之恩。
即便他現在處于健康之中,并且仍然掌握著軍隊,他也無法做到率性而為。一個皇室的倒臺無法跟亡國相提并論,孰輕孰重,不言自明,軍人的職責讓他無法對侵略者視而不見。
這一刻劉易斯元帥無比悔恨,如果他當初不主動請纓來到西線戰場,留在圣城,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將權杖交給肖恩,也表明劉易斯元帥已經放棄了曾經的權力,他默默地看著肖恩,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請元帥放心,我用我的生命作保,必不會使它蒙塵。”肖恩鄭重地說道,“我會立刻安排人送您去普瓦圖休養。”
離開劉易斯元帥的居所,肖恩讓人將圣城的使者請來。
事實上肖恩已經提前知道了使者來目的,甚至連使者準備開出的條件都知道。
卡門爾蓋博把自己當成透明人,喬恩斯圖亞特則花了很大篇幅來恭維肖恩的勝利,并把這一勝利視作是對新政權的賀禮。
肖恩沒有拆穿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假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需要補給,大量的補給,軍火、糧食、被服、軍靴等等一切軍用物資,還有所有士兵和軍官的薪俸必須準時發放。”
“當然,自由委員會支持抵抗侵略的戰爭,這是讓數千萬臣民免于受外國奴役的正義戰爭。但您知道,籌措物資,需要時間。”斯圖亞特道。
“1個月,我只給你們1個月的時間。”肖恩道,“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的補給依靠的還是前期的儲備,只能再維持一個月。”
“司令官閣下,光是運輸就很不易……”
“但熱那亞擁有完備的產業,那里還可以通過海路加內河運輸,只要你們出得起錢。”肖恩粗暴地打斷了使者的話,“你們不是指望著我們熱那亞人獨立承擔保衛國家的責任吧?”
“您這是訛詐。”斯圖亞特憤怒地指責道,“難道你準備放棄防線,讓比利斯人長驅直入,因而叛國嗎?”
“不,斯圖亞特先生,我只是指出一條可行的建議。畢竟,我們的士兵不能餓著肚子赤手空拳與敵人搏斗,而北方的許多工業重鎮要么落在敵人手中,要么因為缺少資金而無法全力生產。”肖恩道,“維護國家的統一與領土的完整,保護人民免于受外國奴役,這是一個政權的基本責任。畢竟我們只有活下來,才有資格談什么自由與平等。現在,這個責任落到了薩拉曼等諸位先生的頭上而已。”
“您是保皇黨,尤其是我看劉易斯元帥仍在您的軍營之中。他可是獨夫的心腹。”斯圖亞特質疑道。
“不,事實上我也贊成和同情革命,這一點坐在你身邊的蓋博先生可以作證。”肖恩道,“至于劉易斯元帥,他不曾鎮壓過自由份子,他的地位完全來自于針對外國的戰爭,這是一個純粹的軍人,雖然他唯一效忠的是陛下本人。但現在,他已經病的無法自由行動,甚至連進食都需要人幫助,難道你們還不放心這樣的一個可憐的老人嗎?你們到底在害怕什么?”
斯圖亞特下意識地躲避肖恩咄咄逼人的目光,口中說道:
“關于劉易斯元帥,我們可以不追究他的責任,您前面所提到的條件我們也可以答應,但您必須發表一項聲明,表明自己支持革命,反對帝制。”
“如果我不發表這樣的聲明呢?”肖恩問道,“要知道我的軍中有許多軍人曾宣誓效忠陛下,一旦他們認為自己在前線浴血奮戰很不值,這會重創軍心士氣。我可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發生。”
“不、不,這是我們的底線。司令官,您不要太過份了。”
“這么說來,我只能請使者先生返回圣城,當面向薩拉曼先生轉述我的立場。如果你們想改變主意,可以再過來和我交涉。抱歉,我失陪了。”
在斯圖亞特目瞪口呆之中,肖恩展現了自己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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