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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奮斗 第五十八章 可怕的事
推薦:巫醫覺醒。
夏克禮頭一次對自己說出心里話,以肖恩對他的了解,相信這是真心話。
因為他看到一種叫做野心而不是理想的東西。或許是今天遇到的劫難,讓夏克禮有了緊迫的自覺,人生境界也有了升華——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脆弱,無論他的身份尊貴還是卑微。
當然夏克禮這樣毫無保留地說出心里話,并不怕肖恩傳揚出去。正如他自己所宣稱的那樣,他跟教宗之間的距離并不遙遠。力爭上游,追求更多的財富、權勢或名譽,都屬于人的本能,只不過夏克禮的野心還要套上一件神圣的外衣。
肖恩走出索亞教堂,外面陽光普照,天氣越來越熱了。
至于肖恩自己的理想或者野心,也如這南方初夏的太陽,雖然并不如盛夏那般熱烈,但總歸已經熱了起來,尤其是聽到夏克禮這一番聽上去出自肺腑的真心話。
大街上雞飛狗跳,巡警和秘密警察正到處抓捕真神黨的黨羽,人心惶惶。本著寧可錯過也不可放過的原則,一時間,秘密警察的監牢里人滿為患。
過了兩天,肖恩被戴利局長客氣地請到了秘密警察局,并且在總督拜恩親自到場見證的情況下,進行了一番對話。
“子爵,我可不可認為你是在指控比伯林肯子爵是真神黨在普瓦圖甚至是全熱那亞的匪首?”戴利問。
“完全正確。”肖恩道,“我以我的榮譽保證,我的指控完全出自本心,而不是嫉妒、仇恨或者偏見。另外我要提醒你,局長先生,凡是涉及到貴族的刑事案件,熱那亞地方法庭無權審判。這是我的特權。”
“請原諒,這里不是法庭,但我有必要幫助您厘清一些事實脈絡。我想這也是您愿意來這里的原因吧。”戴利連忙辯解。
“子爵,審判的事情,我會提請圣城高等法院,在普瓦圖設立一個特別法庭,專門審理此事。請你放心,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會放過一個叛黨份子,哪怕他是貴族。可是這件事實在太駭人驚聞了,以致于我不敢相信。”總督拜恩道,“簡直可以寫一部偵探小說。”
“正是如此。我們面對的陰謀者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家伙,他成功地騙過了我們每一個人,這讓人對我們所珍視的行為準則,諸如善良、仁慈、友愛、憐憫等等,最可怕的背叛。”肖恩點點頭道。
“子爵,盡管你剛才敘述的推論,十分符合邏輯,因為它解釋了我以前一直困惑的許多事情。但沒有有力的證據。”戴利道。
戴利掏出香煙,想遞給肖恩一根,可肖恩卻掏出自己的雪茄。戴利聳聳肩,又示意總督閣下。拜恩則搖了搖頭:
“你們隨意!”
“我的局長,你捫心自問,我今天說了這么多,難到不能解釋許多已經發生的事情?”肖恩問。
“當然。因為您解釋的太完美了,而讓我不敢相信。”戴利點頭承認道,“您甚至認為林肯子爵是一個嗜血者!作為一個嗜血者,天生嗜血成性,禍害全人類,他們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林肯子爵暗地里鼓動一些人反對你,他還讓自己的黨羽故意倒賣軍火,從而把您趕出民防軍,因而他獲得了您此前的職權。這樣他就能和圣努威的叛軍里應外合,讓民防軍在趕往帕特納姆堡時連吃兩個敗仗,還白送了叛軍大批軍火。那他為何失蹤了呢?”
“因為他是教授。”肖恩道。
“誰?”戴利不明白。
總督拜恩這時插話道:“叛軍的首領就叫教授,正是因為他,龍江流域被害慘了。帝國甚至為他懸賞三十萬金路易,不論死活。托馬斯,你不能只將眼睛盯著熱那亞。”
被拜恩當面指責,戴利有些羞愧。
“康納利子爵,您是說林肯子爵詐死?這樣他就有機會去北方領導叛軍?”戴利問,“這種計謀實在太完美了。”
肖恩知道戴利至少信了一半,道:
“我在達蓋爾城繳獲了不少叛軍的機要文件,其中就有那位教授親自書寫的命令,我私留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相信你手中有擅長比對字跡的專家,而鷹堡現在屬于我的財產,你可以讓人比對一下林肯子爵的書房里留下的文書。相信一定會有發現。”
見肖恩如此篤定,戴利又道:
“但這不能說明林肯子爵就是小丑。我已經提審了查理斯漢迪,這家伙現在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我擔心再對他用刑,他會死掉的。他可能是叛黨中唯一知道小丑真實身份的人。他也承認奉命陷害波西羅賓遜,也承認殺了亨利塞韋爾一家七口人,但他否認小丑就是林肯子爵。或許他知道他一旦承認了,他對我們就沒有價值了,這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另外,叛黨為什么要陷害波西羅賓遜呢?雖然這位羅賓遜先生經常發表一些出格的話,但要說他是叛黨中的一員,實在太過滑稽。”
“可我記得他的罪名之一,就是加入叛黨。”肖恩道,“至今,他的通緝令還可以在街上某個角落里看到。人們似乎已經忘了他。”
“子爵,你知道,人民總是善忘的,除非跟自己有切身利益關系。”戴利笑了笑,“就如我所從事的工作,是為了使人民免于被叛黨所蒙蔽和蠱惑,然而他們并不理解。”
肖恩自動忽略了戴利的抱怨。
“塞韋爾家族六十年前涉及一項叛亂,被卡洛斯一世皇帝革除了爵位,后來證明是冤枉的。這個家族沉寂幾十年后又舊事重提,原因不知,但他們求到了林肯子爵頭上。林肯子爵指點他去求羅賓遜伯爵,并讓亨利塞韋爾送給伯爵兩只加了鉛的銀壺,造成伯爵慢性中毒——關于這一點還需開棺驗尸,目前高度存疑。這些都可以從亨利塞韋爾分別給林肯子爵和羅賓遜伯爵的信中可以印證。”肖恩道,“至于林肯子爵為什么要害羅賓遜伯爵,表面上是因為伯爵夫人。林肯子爵曾經追求過伯爵夫人,但伯爵夫人品性淑良,卻沒有搭理他,因為她已經與羅賓遜伯爵有了婚約在先。
這一點,局長先生可以當面向伯爵夫人詢問,也可以從旁人那里印證。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林肯子爵差一點也被提名代表熱那亞成為貴族議會議員,有人以他太過年輕且爵位過低為由否決了這一動議,因此他十分嫉恨羅賓遜伯爵,他的管家可以證明。他甚至連小伯爵都要暗害。所以綜上所述,波西羅賓遜完全是無辜的。”
“林肯子爵是風流貴族,他年輕、英俊、多才多藝,甚至十分富有。所以,他一向很有女人緣。”戴利道,“看來,他的自尊心也是挺脆弱的,嗜血者行走在黑暗中,不為正常人類所容,他恐怕對這些很敏感。但是……”
“但是證據仍然不太充分,是吧?”肖恩截斷了他的話,他轉而問總督,“總督閣下,還記得穆尼埃校長的葬禮嗎?”
“當然記得!”拜恩總督道,“我記得那天在葬禮之后,我和林肯子爵分別找你談過話。”
“葬禮次日的早晨,有人在穆尼埃校長的墓碑上發現了一張小丑面具?”肖恩問。
“確有此事。”戴利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件事他沒對外公開過。
“局長先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守墓人告訴我的,恰好他曾受過我的一點恩惠,因為前年地震時,我施舍過他幾頓飽飯,后來他在墓地找了份工作。葬禮那天晚上下著雨,還夾雜閃電,守墓人恰好看到有人摘下小丑面具,并把小丑面具放在穆尼埃校長的碑上。這件事,局長先生也可以去印證一下。”
戴利不禁罵起來:“那個老混蛋,當初我調查時,他怎么不當面告訴我?”
“因為他感到害怕,顯然他認為一個白天衣冠楚楚的貴族,在雨夜戴著面具來到墓地,一定在干什么可怕的事,而這種可怕的事不應該出自一個平民之口。請理解來自平民的膽怯與自保心理,所以他保持沉默,但這種沉默一直困擾和折磨著他,直到不久前我從北方回來,再次祭拜了一下穆尼埃校長。”肖恩道。
說到此處,拜恩忍不住鼓起掌來:“精彩,十分精彩,子爵,你更應該做這個局長。”
“哈哈,如果子爵愿意屈尊,我可以讓賢。”戴利也附和道。
“我可干不了你的活。”肖恩笑道。戴利忽然想到一個事情:
“我記得當初叛黨當初在總督前當眾劫走同黨,事后我的一個密探曾與叛黨交過手,據信那名叛黨受過槍傷,我們可以調查一下林肯子爵的仆人,看看是否有什么發現。”
肖恩訝道:“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看來,我是真的干不了你的活。”
順便恭維了一下戴利,好讓他賣力點。
“局長先生,你最好派人立刻去鷹堡看看。”肖恩道。
“那些信件嗎?”戴利道。
“不,那里有一間密室,一位嗜血者的秘密就隱藏在那里。”肖恩轉而對有些好奇的總督道,“總督閣下,你最好等著看局長先生給你的簡報就行了,紳士絕不應該涉足那里。甚至,一個稍有正常情感的人,都最好不要知道那里曾發生了什么,反正我是不會再去的。”
“我仿佛已經預見了很可怕的事。”
拜恩被肖恩嚴肅的表情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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