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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了暴君的崽 第101章 對不起,雨沒有下得很大
阮淮走的時候,并沒有帶什么,她背了書袋,抱著他送的垂耳兔,目光幾乎緊黏著庭院那廂,在內廊一直躊躇到快天亮。
但那扇門始終緊閉,不曾為她打開過。
阮淮蹲坐在廊下,圈抱著垂耳兔,不太敢讓冰涼的小手碰到兔子肚子。
阮淮一會抬頭,一會低頭,整個人頭昏腦脹的,不清不楚地睜著朦朦雙眼,直到看到排列整齊的檐脊淅淅零零落了細雨下來。
阮淮像是逮著了一點希望,抱著兔子跑到顧予棠的房門外,敲了敲,細碎地發出聲來:“小侯爺,外面下雨了。”
阮淮穿得實在單薄,又在霜氣很重的庭院里待了太久,這會兒渾身骨頭都鉆著冷颼颼的寒意,迫切想要被哄,被他抱,被他親。她似乎才意識到,她是貪圖那個懷抱的。
于是眼睛氤氳得紅紅的,急得呼吸都跟著短促、斷續,委屈地夸大其詞:“下得好大好大,我走不了。”
她想要他開門。
盡管話語行間皆是可笑卑劣的謊話,卻還是盼著他信一信。
阮淮敲了兩次門,都沒得到回應,意識過來自己又對他扯了謊,隱隱感覺到了什么,這下不敢再敲了。
阮淮悶不吭聲在他門外蹲了一會,終于還是小聲地認錯:“對不起我騙小侯爺了,雨沒有下得很大,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冷,我可不可以等雨停再走。”
大概是過了小半天,門被打開了。
阮淮呆滯了一下,抬起頭。
她心頭隱隱被一塊舉重若輕的鐵磁來回恣然攥拉著,說不上來的感覺,短暫的鈍痛并著期許。
很想要從他眼里打探到伶仃一點憐憫。
顧予棠換了一身干凈的軍戎,身上傷口還是沒有被處理過,比起歸來時的滿身風霜、殺戮血氣,已算得上是有過調整恢復。
盡管身上帶著傷,但他看起來仍舊英雋挺拔,一副并沒有被打擊到分毫的周正姿態。
他開了門,看到阮淮蹲在門口,膝腿間揣著那只野兔,眼角紅得很真,有些怯怯地仰頭將他望著。
顧予棠只是沒多大意外地低頭瞥她一眼,隨即淡淡斂了目。
顧予棠并沒有管阮淮,自然也沒有半點要在雨中把她強行攆出宅府的意思。
他兀自走下臺階,離開宅府。
阮淮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拋下了,惶惶然地追上去。
雨不大,但是拍打下來的雨水很冰很冷,阮淮追到了院外,眼睫被打濕,很狼狽地黏稠成幾綴,像是斷了墨般模糊地暈染了視線。
她隔著絲絲縷縷的雨霧看到,顧予棠騎上了馬,身影蕭冷的漸漸消失在眼前。
顧小侯爺并沒有回過頭。
就像他跟自己說“算了”的時候,平靜又決然。
阮淮怕極了這種被打擊的冷意,渾身瑟縮著,躲回門檐下,抱緊了兔子,像是某一種畏冷的小動物,小臉抵著兔子毛茸茸的身上,試圖攫取一丁點和他給自己的一樣的溫暖。
并且好糟糕的是,天一直霧蒙蒙的黑沉,好像怎么也亮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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