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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燃山河 第二十七章:項城
一夜無話,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到了項城城墻下。
看著不足兩丈高的城墻,涂北山心里略微有一些失望了。
墻上燈光幽暗,除了東倒西歪的旗幟,沒有看到一個士兵。
柳青庭揮了揮手示意停止前進,一千多人在城墻下停下來了,馬蹄在原處打轉,發出雜亂的馬蹄聲。
柳青庭望了望幽暗的城墻,朗聲道:“整軍!”
噠噠!
柳軍的將士齊齊拉著韁繩,胯下的戰馬發出整齊的聲音。
咚!
一支支長槍插在地上發出巨響。
“什么人!”
樓上傳來一聲慌亂的聲音。
有人偷偷伸出頭,望了下方一眼,看到城墻下一支隊伍拿著長槍整裝待發,不由驚慌失色喊道:“快快快!敵襲!”
很快便聽到城內傳來人與人、兵器與兵器混亂相撞的聲音,可以想到城內是如何慌作一團的。
“這些人居然毫無警惕性,連守夜的哨兵居然都在睡覺。”
聽到里面亂作一團的聲音,柳青庭搖了搖頭。
加上涂北山的人,一共有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行軍聲響,對方居然還是沒有發現。
就連兵臨城下,都還是柳青庭高聲喊整軍,隊伍發出了整齊的聲響,對方才注意到有人來了。
“五千人,看到我們一千多人,居然慌作一團,想必哪是五千精兵,老弱病殘還差不多吧!”對于顧少江為何贈送自己一城,涂北山之前不太理解,而如今卻是有些明悟了。
柳青庭點點頭:“我來井嶺的時候,便聽說過這項城原來的城主馮朝云,此人不懂內務不識兵法,完全靠他的父親舊績,在蒼冥刺史的蔭庇下,享受了幾年的好日子。”
“自蒼冥刺史舊屬叛亂后,項城逐漸不景氣,一個月前,還差點被破城,不過馮朝云前些日子將項城獻給了顧少江,而他本人也被顧少江接走了。”
“如今整座項城是一座無主之城了。”柳青庭說道。
“無主之城?”涂北山騎馬走到了隊伍前面:“從今天開始,它便有了新的主人!”
“來人止步!”城墻上有人放箭示警。
只見一道軟弱無力的箭矢射向了涂北山的腳下,閻雙見狀驚得身子不穩,差點從馬上掉了下去。
這也是射箭?果真怕一不小心射死人吧!
涂北山也看到了這一道箭矢,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猜測,或許井嶺的任何一股勢力,都能輕松攻取項城吧?
“打開城門,我們是柳軍。”涂北山看向城墻上的士兵喝道。
“柳軍?什么柳軍,沒聽說過。”
“我們是顧少江顧公的隊伍,奉命前來接手項城。”柳青庭爆出了顧少江的名聲,那人果然瞬間知曉了。
“原來是顧公的人啊,失禮了,請進!”
前不久城主被顧少江接走,說過幾天顧少江會派人接受項城。
對于項城的得失,項城的將士本就沒有什么歸屬感,只是羨慕馮朝云去了顧少江的領地,在混亂的蒼冥,可以說是性命無憂了。
嘎吱~
年生久遠的城門打開了,城中有兩股小隊伍舉著火把站在了兩側。
涂北山點了點頭,引軍進去。
柳青庭派人將糧草器械運了進去。
對于糧草,項城的將士并不在意,而是將目光放在寒光閃爍的兵械上,這些在項城可是沒有的。
“這里可有倉庫?”涂北山看了周圍一眼都項城士兵。
可是沒有任何人回答涂北山。
柳青庭從懷中掏出了一副卷軸,上面有馮朝云的字跡和顧少江的印章。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們的新任城主了!”柳青庭指著涂北山道。
眾人紛紛看向這個青年,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有的有的!”有一名年長的項城士兵諂媚道:“城內有一座倉庫!”
涂北山看了那人一眼,才發現是剛才向自己射箭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城主,屬下名為楊不偽,是項城的千夫長。”楊不偽回答道。
“你?千夫長?”涂北山看了那約四十歲的瘦弱男子,好奇問道。
一般小規模的隊伍軍制通常為: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教頭,總兵等等。
天河小邑城的李青松就是總兵,掌萬數人馬。
這千夫長的位置,雖說不大,可顯然也不是眼前這人能勝任的。
“他叫閻雙,你們認識一下。”涂北山看向閻雙介紹道。
楊不偽不知道涂北山鬧的是哪出,還是向閻雙握手道:“幸會幸會!”
“從今天開始,閻雙接替你的位置,他剛來有些不清楚這里的情況,你要幫助他。”
“啊?”楊不偽有些不明所以,涂北山剛來就撤了自己的職。
“我見你身上有儒雅的氣質,并不適合這項職位,閻雙手下沾滿了不少鮮血,還是讓他來吧。”
涂北山拍了拍閻雙的肩膀,閻雙立刻會意,散發出自己的兇狠的氣息,再加上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看起來令人十分害怕,楊不偽當下也就不敢說什么了。
涂北山看到柳青庭站在門外又集合了隊伍,于是走了過去。
“北山,我得立刻返回了,休息幾日,我再來找你,敘一敘這些年來的事情。”
“你就要走了?匆忙趕了一夜的路,不就留下來休息半日再走嗎?”
涂北山看著柳青庭還有其它將士一臉疲憊的樣子,提議道。
八十里的路程,對他來說,雖然不累,可是心神上都有些疲憊,更何況是柳青庭和他的將士呢?
柳青庭苦笑了一下:“沒有打仗時,領軍在外,不得超過一天,便要返回軍營,這是顧少江的軍規。”
涂北山皺著眉頭看著柳青庭:“看來他還是沒有真正接納你,不如你留下來助我算了。”
柳青庭搖了搖頭:“我若真心助你,就要立刻返回去,不得與你有半點瓜葛,不然以顧少江的性格,不會任由我們聯手發展的。”
“你在怕他?”涂北山不悅道。
“北山,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大涂帝宮,那年你才八歲,我已經二十歲了,意氣風發。”
柳青庭緩緩伸手摸了摸略微發白的兩鬢,“歲月催人老,功名利祿難忘掉。”
涂北山看著帶著垂暮氣息的柳青庭:“看來兵敗來到井嶺,對你的打擊挺大的。”
“我是有不甘,我柳家世世代代鎮守北方邊塞,埋下了多少忠魂,而如今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被亂臣賊子驅除北方,我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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