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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神探 第一百五十一張 姜是老的辣
陳達覺著自己算是見過世面的,以為碰見什么新鮮事都不會再覺著意外了,沒想到這年根地下還是讓他碰見了一件無法理解的事。
北方過年講究串門,就是在年前去親戚、長輩家走一走,拎點禮品去、吃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回,要是碰見剛結婚的小兩口,身為長輩的還得給拿上個紅包,意指祝愿小兩口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這不要過年了么,陳達的小超市也和別的商店一樣在門口擺滿了各種禮品,成箱的飲料、啤酒白酒和牛奶是必不可少的,還有八寶粥等適合老人的營養品,就指著過年的時候賺一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個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老人,這老人在門口就沒看過一眼禮品,陳達也沒見過他,還以為是哪家業主把父母接回家了,那這個時候來超市肯定是家里一會來客人補充一下油鹽醬醋什么的,也沒在意,誰知道……
“老板,洗潔精、洗衣液什么的都在哪?”
老人手里還淋了個瓶子,是那種二鍋頭的白酒瓶,瓶口用布條塞住。別看他已經塞住了瓶口,可這東西一那進屋陳達就聞見了一股汽油味,加上老人張嘴就要‘洗潔精和洗衣液’,陳達就回了一嘴:“這還沒到臘月二十四呢,就大掃除啊。”
臘月二十四是掃塵日,家家戶戶掃蛛網和打掃衛生,這是習俗,多少年了,老人們依然依循老禮兒辦事,陳達也算是閑聊時和人攀談,盼著混熟了以后人家買東西能照顧照顧自己生意。
老人還挺高興:“小伙子有點見識啊。”
他說的可不是臘月二十四掃塵日,這東西就算現在年輕人不知道也肯定聽老人說過,他夸的是陳達能從汽油味上聞出其中的道道來。
陳達還有點不好意思:“您要不是上歲數了,我也不敢這么猜,這只有上歲數的老人在洗油膩衣服時候才會拿汽油洗。不過我得跟您說,這汽油并不是什么好東西,能去除油膩不假,可里邊有害物質也不少,當汽油揮發以后這有害物質就都留在衣服上了,皮膚敏感的還會長疙瘩,床單被罩、衣物什么的東西最好不要用這東西,就算是洗窗簾、沙發套最好也別用,現在的洗衣液和洗滌精已經完全能滿足需求了,這東西基本用不上。”
“可以啊,小伙子。”老人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后,解釋道:“我兒子在這邊買了套房,一個人住,屋里已經臟的不成樣子了,吃飯的東西都落在了地板上,到處都是油膩。我拿著汽油啊,就是擦擦地面什么的,擦完了就噴消毒液,然后開窗戶放味,你就放心吧。”
陳達趕緊把洗滌精和洗衣液拿出來給老人遞過去,他還怕人家不好拎,專門給拿的小桶裝,結果才送過來人家就張嘴了:“來那個,要大的。”
陳達能說什么,只能把東西遞過去以后補一句:“要不給您送去吧?”
這老人全是古法兒,根本不搭理陳達的回了一嘴:“給我個塑料袋。”跟才藝展示差不多拿塑料袋往洗滌精和洗衣液扣手上一系,給完錢拎著就走了,輕輕松松走進了旁邊的樓層。
“這老頭,有點意思。”他還以為人家買洗衣液和洗滌精送禮呢,正琢磨梁城也沒這規矩的時候,沒想到老人說的頭頭是道,完全是有備而來。其實要不是陳達瞧見這老人打小區外邊走進來,也不會這么想,不過也無所謂了,管他能不能照顧自己生意呢,閑聊幾句也掉不了一塊肉。
就是這老人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怎么跟在廟里見過似得。
老人邁著四方步就往樓上走,進了電梯直摁八樓,打從電梯里出來就和沒來過一樣,幾乎是懵著找,看見8015的門牌號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唉,到底是年歲大了。”別看他沒讓陳達送,拎著到八樓也沒走樓梯,可那也累,把東西放下時手都是酸的,這歲數人光剩下在家養老了,也不運動,身上的肌肉已經退化,干點什么能不累么。
老人伸手滑開了密碼鎖的鎖蓋,在密碼區輸入密碼后聽見‘咔嚓’一聲門鎖自動打開微微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道:“這高科技的玩意兒就是好哈。”說完話邁步進屋,反手關上了房門。
“老蔡,回來了啊。”
屋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的聲音出現時,老人直接把手里的洗滌精和洗衣液就扔在了地上,多虧右手抓的牢,不然這瓶子汽油非得也扔了不可。
但,下一秒屋里出現的二十出頭小胖丫頭讓老人長長出了一口氣,老人看見這個陌生人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如釋重負般扶著客廳沙發扶手坐下,埋怨的說了一句:“你可嚇死我了,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說話這么突然?”
小女孩不樂意了,馬上懟道:“怎么說話呢?你怎么進的我們家?進了我們家還怪我說話突然,天底下有沒有這個道理?”
老人嘲諷的笑道:“你們家?蔡旭超是你什么人?”
“我男人。”小姑娘是一點都不害臊,張嘴就是她男人,老人都懶得搭理她:“我是他爹。”
一句話說完,小姑娘剛才的咋呼勁全都消失了,他沒想到未來公爹竟然出現在了眼前:“叔叔……我這……我也不知道您是蔡旭超的爸爸……”
“叔叔?我沒準比你爺歲數都大。”
話說出口,老蔡東也不愿意和小姑娘廢話,直接攤牌:“你和蔡旭超的事今天算是結束了,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是你叔叔,你也和這個家沒什么關系,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為什么呀?”小姑娘不服:“我做錯什么了?”
老蔡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女孩是被人蒙騙的愣頭青:“為什么?蔡旭超結婚了、有家有孩子這事沒告訴你吧?”
“你說什么?”
“還我說什么,我說蔡旭超有家,有媳婦,老婆是精神病附屬醫院大夫,聽明白了嗎?”蔡東故意提高了音調,小姑娘如遭雷擊:“是不是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找了個土大款就是歲數大點?也不想想,那些有錢人怎么可能看上你,柴火妞。”
這下可把小姑娘給刺激了,瞪著蔡東說道:“你說誰是柴火妞?”
“說你也是為你好,非得等讓蔡旭超那混小子給你弄懷了孕,進退兩難的時候才知道這一切,好啊?”
“他憑什么騙我!”小姑娘不理解。
老人冷笑道:“憑什么?憑他壞,憑他不是東西唄,還能憑什么。”
“這個世界啊,盡管看著是有法律管著,可實際上還是弱肉強食,哪有那么多憑什么、為什么,你要長的跟一朵花似得,身邊都是帥小伙和富二代……姑娘,實話實說,你能看得上他么?看不上吧?那咱就撈點干的嘮,你瞧上他是因為什么?還不是有所圖,騙子騙人怎么騙,不就是拿出個魚餌勾起你的貪念,然后轉過頭就把你吃的臉骨頭渣子都不剩么,這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你咋還犯糊涂呢?”
“你是他爸,肯定向著他說話。”
蔡東趕緊擺擺手:“我可沒這意思,你要是覺著自己委屈啊,打車直奔法院,一直訴狀愛怎么告怎么告去,我老了,不想摻和你們年輕人這些事,我到這兒來是養老的,你呀,趕緊收拾東西給我騰地方,聽見沒?”
小姑娘氣呼呼的轉身回屋,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走的時候還耍小性一般說道:“我不和你說!”
她離開這棟房子那一刻幾乎是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摔上的房門,帶著一股同歸一斤的果決。但這一切在蔡東眼里,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他連理會都不想理會。
老人歇了口氣,看著整棟房子,他可不是欣賞,是不斷調整自己的姿勢從各個角度看正常視角下根本看不見的位置,當客廳看完,走到臥室那一刻,終于在床頭柜和床的縫隙那個位置看見了墻壁上的一個黑點,找到這個黑點之后,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罵道:“小兔崽子,你爹我要是不來一趟,沒準你死到自己手里都不知道啊。”
下一秒,老頭慢慢起身,把床單、被罩、枕套全都拆了下來,將這些東西塞進了大鋁鍋內兌上水和汽油開火煮沸,煮床單被罩的過程中還專門將床頭柜、床全都搬開,將洗滌精順著搬開的縫隙貼著地腳線倒落,凡是看見墻壁上有黑色斑點的位置都用從口袋里掏出的螺絲刀給扣了下去,這還覺得不妥當,用洗滌精與洗衣液混合著連床頭帶床頭和床邊都給擦了,就連麻布都是從口袋里掏出來的。
要是陳達看見這一刻,估計會立馬豎起大拇指,這老頭把活干的太利索了,不光弄了這些,就連廚房和廁所的洗臉、洗菜盆連接下水道的管子都卸了下來,他將這些東西一股腦扔進剛剛煮完床單被罩的大鋁鍋里換上水繼續煮,而煮過的床單被罩則扔進了洗衣機開始甩干。
下午,正在一旁算賬的陳達又看見早晨的老頭,只見老人忙的是滿頭汗水,到了小超市氣兒都沒喘勻的說道:“老板,洗滌精、洗衣液,一樣再來一桶。”。
陳達納悶啊,啥家庭這費東西,這兩桶估計能把全家上下連理帶外都洗一遍了,怎么還要?
“呦,這是忙壞了啊。”陳達也沒法問,只能陪著笑臉去拿,結果剛拿出來,老人改主意了:“那什么,老板,兩桶,在饒我個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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