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張重山之悲歌

大魏廠公 第二百九十八章張重山之悲歌

長安城，神威將軍府。

自從張星禮事件以來，張驍一直都躲在府中，不出去見人，明面上對人們說是因為失去獨子而悲痛不已，實則是被梁帝給禁足在了家中，直到張桐將整個衛戍營都徹底的控制以后，才能夠出去露面！

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張驍插手衛戍營，減少張桐的阻礙。

其實張驍雖然在乎衛戍營，但那地位如果和兒子張星禮來比較的話，還是差了很多，既然張星禮已經無事，那衛戍營，他也舍得拿出來！

就算陛下不禁足，他也不會去摻和的，最多就是暗中將屬于自己的那一些將領給盡可能的調走，而不是放任大部分人被張桐排斥出去！

“不知道那臭小子在揚州城過的如何？那小子從小被慣壞了，以往有我在身邊束縛著，還能收斂一些，如今一個人去了揚州……”

掩映在竹林花園的涼亭內，張驍穿著一身便衣，手里端著摻雜了冰塊的葡萄酒，那寬闊的臉龐上滿是擔憂，不過抿了一口酒以后，他又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或許也不一定，這次的事情給他的教訓不小，這小子應該知道收斂了，我也不需要這么擔心，哎，希望他真能吃一塹長一智，別再惹事了啊！”

“老爺，揚州城來信！”

就在張驍為張星禮而揪心不已的時候，庭院門口出現了一個老奴，他小心恭敬的穿過了竹林小道，來到了張驍面前，恭敬的遞上去了一封書信。

“揚州城，誰送來的？”

張驍眉頭皺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怎么突然間送過來一封信，張星禮的銀子，不是已經派人給送過去了嗎？

“是驛站送過來的！”

那名老奴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簡單的將信的來源說了一句，道，

“有可能是官府！”

“官府？”

這下張驍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臉上更是涌出了一層濃濃的擔憂，他擔心是張星禮那家伙到了揚州城也不安分，不會是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嗤啦！

張驍連忙是打開了信封，將里面的信件取了出來，而目光在那白紙黑字上掃過的瞬間，他的臉色突然變成了僵硬，還有無法形容的蒼白！

他的手，都是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信是揚州知府親筆信，上面寫著張星禮，也就是趙如龍被殺的案子，張星禮在府宅之中被人殺死，而死之前更是受了無法想象的折磨，連一個完整的尸體都沒有留下，最終只有被剜掉了舌頭的腦袋，能夠辨認出是張星禮！

現場的情形，揚州知府并沒有多說，但那寥寥幾句話之間，便已經讓張驍遍體生寒，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兒子在死之前，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這……是誰？怎么可能？！”

張驍嘴唇兒顫抖著，整個身子都是一下子變的佝僂頹廢起來，他幾乎是癱倒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呢喃著，

“怎么會這樣？”

“我已經派人去保護他了啊！”

“怎么這樣……為什么……到底是誰？”

“老爺，出什么事了嗎？”

老奴一臉的擔憂，有些疑惑的問道。

“滾！滾！”

張驍恍惚了一瞬，那臉色突然是變的格外的猙獰了起來，他瘋狂的一揮手，將那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揮掃在了地上，然后更是聲嘶力竭的咆哮了起來。

“是，是……”

老奴從未見過張驍這般瘋狂的樣子，他嚇的也是有些臉色蒼白，然后恍惚著退出了庭院。

直到他走出去了好遠，依然能夠聽到庭院里傳來一陣陣低沉如野獸的咆哮聲，那聲音里有濃濃的悲痛，還有猙獰！

讓人不寒而栗！

“到底是誰？是誰殺了我兒子？！還要在死前這般折磨他？”

庭院內，張驍發泄了許久之后，格外陰沉著回到了已經變成狼藉一片的涼亭內，他重新將那封信拿起來，仔細的看向后面的內容。

“張！重！山？！”

片刻后，他便是看到了關于張重山的描述，信中所說，一名丫鬟在現場目擊了一切，據她的描述，殺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和張星禮好像認識，而殺人之后，還大喊，為玩兒報仇了！

這一系列的消息，幾乎是瞬間，便是讓張驍明白過來，殺人的，絕對是張重山！

“張重山，是你！”

“張驍，我已經將衛戍營給你，你還是不滿足，說好的要保密，不要張重山知道，你竟然還是讓他知道了，還讓他去了揚州，把我兒子殺了！”

“好，很好！”

“你讓我張驍絕后，我也要讓你張桐沒有子孫祭奠！”

“沒了我兒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全家都死光，死光！啊！”

一聲夾雜著無與倫比的猙獰的咆哮聲傳出，張驍一腳踹在了那石桌之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將石桌給震得翻滾了出去，把涼亭的臺階都給砸碎。

而他也是抬起了頭，那臉上的神色猙獰的可怕到了極點，就好像是一個瘋狂的野獸！

兇獸！

蘇府！

陽光明媚，天空碧藍如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涼，秋高氣爽的感覺，倒是讓人覺的頗為的舒適，蘇善今日特意沒有去東廠，而是躲在家中修煉武功，并等待著小玉兒的到來！

“呼……”

沉吟在修煉之中許久，浩瀚的內力逐漸的平息下來，蘇善的眼眸也是微微的睜開，那陰柔臉龐上閃爍過了一絲莫名詫異。

先天中期到先天后期之間的突破，是需要完全溝通天地，達到一種與天地共鳴的地步，但是，他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也不認識達到這個境界的人，完全是摸黑而行！

一步一步的嘗試！

這么長的時間，他一直在嘗試，卻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這讓他很是糾結！

“小玉兒的實力，好像已經在我之上，或許，可以向她求教突破先天后期的真正關鍵所在！”

沉吟了許久，蘇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自言自語的道。

自從上次小玉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己卻毫無查覺以后，他便已經猜測到，小玉兒的實力，必然達到了那真正的先天后期一步！

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真正的做到無聲無息，無法察覺！

“小玉兒這天賦，實在是厲害啊，我有系統的輔助，還僅僅是傳授她殘缺的天蠶神功，竟然都被她后來居上，超越過來，如果不是還能穩穩的控制住她，這種人，我都不敢亂用了！”

微微的嘆息了片刻，蘇善這心里又是生出了一些緊張的情緒。

他其實還有些擔心，萬一某一日小玉兒失去了控制，那該如何？

“不會的，她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什么東西，很難改變！”

“只要我不放棄她，她就會一直在我的掌心里！”

“督主！”

就在蘇善心中諸多思緒的時候，那屋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一道玲瓏嬌媚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閃爍了進來，出現在了蘇善面前。

正是小玉兒！

如今她已經是真正的先天后期高手，江湖頂尖之列，而又因為暗中掌控了十二地支的緣故，這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與往日不同！

頗有凌厲！

不過，這所有的氣勢在到了蘇善面前之后，便又是悄然斂沒，她又是變成了當年那個乖巧，卑微的小丫頭，然后恭敬無比的跪在了蘇善的腳下，

“奴婢見過督主！”

“起來吧！”

蘇善淡淡的笑笑，坐在了書桌后，然后問道，

“讓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回稟督主，張重山已經殺了張星禮，而消息也已經送到了神威將軍張驍那里，如今的張驍已經喪心病狂，他調動了三百府中禁衛，悄然離開了長安城，正去攔截張重山的路上！”

“估計，明日，二人就會碰面，到時候，張重山必死無疑！”

“很好！”

蘇善聽聞這些話，面龐忍不住凝重了一瞬，張重山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又真正的交自己為友，如今卻要死在自己的算計之下，他多少還有些不忍。

但這一絲不忍瞬間便是被他壓制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玉兒，你是不是已經突破先天后期？”

安靜了片刻，蘇善盯著對面的小玉兒，低聲問道。奇奇小說全網m.qq717

“是！”

小玉兒倒是沒想到蘇善會問這個問題，遲疑的抬起了頭來，一臉驚詫的盯著蘇善，道，

“督主有什么吩咐嗎？”

“并不是，我如今正處在先天中期到后期的這個門檻兒上，嘗試數月也沒有絲毫的進展，想要想你請教一番！”

蘇善目光閃爍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

小玉兒聽聞此言，那嬌媚的臉蛋兒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難掩的歡喜，甚至有些按耐不住，直接歡呼雀躍的奔跑到了蘇善的身旁，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道，

“督主，您竟然肯向我請教？真的……奴婢真是太開心了，您問吧，任何東西，小玉兒一定毫不吝嗇，毫不隱瞞！”

“嗯……”

蘇善看著小玉兒這有些怪異的表現，眉頭忍不住的皺了一下，不就是請教問題，為何她會這么興奮？

他卻不知道，小玉兒卻將這種行為當作了自己和蘇善的關系更進一步的暗示，她一心一意的認為，這是蘇善已經徹底的接受了自己的表現！

“督主想問什么？”

蘇善目光閃爍時，小玉兒身子往蘇善懷中靠近了一些，極為大膽的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后那雙臂則是環繞在了蘇善的脖頸上，一副妖嬈嫵媚的模樣兒。

“我想知道先天后期，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蘇善心里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并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聲色，他早就習慣了小玉兒這般作態，只不過，今日的小玉兒，表現得更加主動，更加明顯而已。

他還受的住！

“先天后期，奴婢也說不清楚，吸收了一些人的內力，就很自然的突破了，如果督主想要感受的話，不妨以內力探測我的身體，或許就能知曉一二！”

小玉兒輕柔的抱著蘇善，格外溫柔的說道。

“探測身體！”

蘇善目光閃爍一下，露出了一絲驚訝，他倒是沒想到，這小玉兒竟然肯如此信任自己，要知道，自己的內力進入她體內，只要稍微有些心思，就可以隨時取了她的性命！

她竟然絲毫都不起疑心？

“那你小心……”

蘇善看著小玉兒那張溫婉嬌媚的臉蛋兒恍惚了一瞬，微微點頭，然后伸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丹田之處，一絲絲的天蠶內氣，緩緩的滲透了進去。

小玉兒目光溫柔，盡數將自身的防備放開，沒有絲毫的警惕，任由蘇善的內力，在自己的身體內流淌，蕩漾！

而那臉蛋兒，竟也是變的紅暈了起來。

長安城西南三十里外，玉墨山！

陽光明媚，天空碧藍如洗，山風從林間呼嘯而過，那樹叢如同是海浪一般微微搖晃起伏，不少的枯葉隨之落下，鋪滿了地面。

漫山遍野都是因此顯得枯黃，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不過，這樣的天氣之中趕路，倒是不錯的感覺，空氣干燥舒爽，陽光也不烈，張重山騎在馬背上，目光帶著淡然看向那起伏的山巒，頗有些寧靜！

自從殺了張星禮，他心里的仇恨得到了徹底的發泄，那些積壓在心頭的各種情緒，都是無形之中減弱，然后消失，他找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

“婉兒，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泉下有知，也應安息了！”

魁梧的身子隨著馬背起伏，張重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那雕塑是一個玲瓏秀氣的女子，正是趙如婉無疑。

張重山撫摸著木雕，寬闊黝黑的臉龐上，滿是追憶和悲憫之色。

咻！咻！咻！

而就在這時，那山路兩旁的密林之中，突然是傳來了一道道鋒銳無比的破風之聲，隨著這聲音的落下，近百道黑色的弓弩直接是鋪天蓋地的朝著眾人籠罩而來！

一瞬間的功夫，弩箭便是已經到了眾人面前！

殺氣森然！

“小心，有敵襲！”

“保護千戶大人！”

那眾多的東廠番役，還有幾名百戶，都是頓時緊張無比，紛紛抽出了武器，朝著張重山的左右拱衛而去。

不過，這些弓弩分明是軍中最強的百丈弩，勁道十足，又鋒銳無比，這些人根本都阻攔不住，只聽的砰砰的一陣低沉悶響，將近四分之三的東廠番役都是死在了這勁弩之下！

這一瞬間，山間道上橫七豎八的留下了幾十道尸體，僅僅剩下了十幾個人，外家加兩名百戶守護在了張重山左右。

而他們的狀態也是不怎么樣，有人被勁弩穿透了肩膀，有人被刺傷了手腳，其中一名百戶甚至被射中了胸口，鮮血淋漓！

他們即便沒死，卻也已經沒有什么戰斗力了！

“百張弩？是張驍派來的吧？他的消息倒是靈通啊！”

剩下的這些番役百戶等等都是緊張驚恐無比，張重山低頭看了一眼那些弩箭，卻是沒有絲毫的在意，他殺了張星禮的那一刻，便已經料到了結局！

他已經不在乎！

“你們都走吧，不用管我！”

張重山翻身下馬，來到了那眾人之前，然后又是將息命刀緩緩的從腰間摘下來，轉身交到了其中一名百戶的手中，凝重的道，

“幫我把息命刀還給督主，督主，張重山無法再跟著他，建功立業了！”

“張重山對不住他，讓他為這把刀，另尋名主吧！”

“千戶大人，您……”

幾位百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臉上的神色極為的凝重，還有難以掩飾的擔憂，這張重山怎么像是交代遺言呢！

到底發生了什么？

“快走吧！”

張重山沒有解釋，他也不想解釋，他不想讓這些人知道自己被刺殺的真正原因，也不想讓父親知道，他明白，如果自己被張驍所殺的消息傳出去，父親和張驍之間，一定會產生不可化解的矛盾的！

到時候，兩方爭端，大梁岌岌可危！

他不想看到這一幕，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死去，帶走所有的仇恨！

張重山心頭思量之時，樹林兩側已經開始陸續有黑衣人呼嘯而出，這些人的實力極強，幾乎是出現的瞬間，這整片天地都顯得格外壓抑了起來！

死寂森然，如同有山峰降臨！

“走！”

張重山怒聲咆哮，一巴掌拍在了那名百戶的胸口，然后借機搶過了那名百戶腰間的繡春刀，轉身，格外決然而瘋狂的，朝著那包圍過來的黑衣人掠去！

“東廠北鎮撫司千戶，張重山在此！”

“盡管過來！”

一聲低沉無比的咆哮，張重山身上爆發出了格外強橫的氣息，然后如同一道狂嘯的龍虎，迎接上了那迎面而來的眾多黑衣人！

刀光劍影呼嘯，張重山的身影被籠罩在了其中。

“千戶大人！”

遠處，那名千戶，還有那幾名番役，臉上都是露出了濃濃的凝重，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千戶大人會如此？

“咱們快撤吧，千戶大人是為了我們才這樣的啊！”

僵滯了一瞬，這些人都是眼中含著淚，朝著遠處退去，然后分散開來，分別逃入了密林之中，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在乎他們，也沒有去追，都是牢牢的將張重山給包圍宰了中間。

“哈哈……”

“這么多人，來殺我張重山一個，你還真是看的起我！”

“也好啊，今日，便讓我徹徹底底，痛快淋漓的大戰一場，盡管過來！”

張重山被無數人環繞包圍，而身上已經多出了一些殷紅鮮血，他目光淡然的掃過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臉上滿是張狂，凌厲，還有不可一世！

其實，趙如婉死后，他已經心如死灰！

如今為趙如婉報仇雪恨，他更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牽掛，這一次張驍的刺殺，也算是對他的解脫了！

“來！”

一聲咆哮如龍，張重山雙手握著百煉鋼刀，以悍不畏死的姿態，施展出了阿鼻道十八刀，直接朝著前方涌過來的數名黑衣人沖了過去！

刀光炸裂，那狂暴無比的刀氣，直接將那四五人都給震的翻飛了出去，而緊接著，凌厲刀氣又是緊隨而至，直接將他們給從中間給劈開成了兩半！

鮮血飛濺，臟腑等等漫天飛灑！

不過，張重山根本沒有顧忌身后，也是被兩人用刀砍在了后背上，鮮血飛濺，他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索性用那百煉鋼刀給撐住！

“呵……”

“痛快！”

“哈哈……”

又是一聲瀟灑肆意的大笑，張重山豁然而起，又是朝著那黑衣人群呼嘯了過去。

刀光劍影閃爍，不斷的有鮮血飛濺而出，也有黑衣人倒下，而張重山的身上，也是不斷的出現新的傷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這整個山間道，都是變的格外血腥泥濘起來！

這種廝殺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兩枚血元丹的內力徹底的消耗完畢，張重山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了絲毫的戰斗力，他半跪著身子被眾人包圍了起來！

他渾身上下衣衫破爛，鮮血淋漓，就連握著刀的右手，都被削掉了一根小拇指，鮮血不斷的流淌，將整個地面都給染成了紅色，他低著頭，喉嚨里不斷的流淌著鮮血，而他的臉色，目光，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反而是冷笑，還有濃濃的解脫！

“哈哈……哈哈……”

突然，他放聲大笑起來，那聲音里滿是張狂和恣意！

這是他一生以來，最為痛快淋漓的時刻！

這時，一名黑衣人頭領閃身來到他面前，鋒銳的刀鋒直接刺在了張重山的胸口之上，然后又從他后背上洞穿了過去！

“哇……”

張重山的笑聲嘎然而止，一口殷紅鮮血噴出，那眼瞳中的生機，迅速消逝。

“婉兒……我來尋你！”

張重山微微笑著，伸手抹在了懷中，將那趙如婉的木雕拿在了手中，他緊緊的握著，微笑著，然后低下了頭，徹底的沒了氣息！

不過，即便如此，那手中的木雕，依然沒有丟下！

“校尉大人，要不要摘了他的腦袋！”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伸手去抓張重山的頭發，這時，那名黑衣人頭領卻是一把將他攔截了下來，然后目光里帶著凝重，還有欽佩，搖了搖頭，道，奇奇小說全網

“留他全尸吧！”

“張重山在白虎嶺殺了十萬匈奴人，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如今之所以殺張星禮，也是為了心愛之人報仇，我等也曾是軍伍之人，應當厚待這等英雄人物！”

“殺他，實在是心中有愧！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留個全尸給他，就當是我等對他最后的敬重了！”

“是！”

那名黑衣人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后小心的退到了一旁，眾多的黑衣人清理干凈了現場，然后陸續退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山間道上，只剩下張重山的尸體，他就那樣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手中的趙如婉木雕，也是逐漸被鮮血給染紅了。

不久之后，密林之中走出來一個玲瓏溫婉的身影，一身白衣勝雪，面容精致妖嬈無雙，正是趙如婉，她小心的來到了張重山的尸體面前，格外同情的蹲下身子，撫摸著后者的臉龐，目光里充滿了悲涼。

“千戶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只是風塵女子，當初接觸你，也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為了婉兒，用情如此至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啊！”

說著話，趙如婉眼睛發紅，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哭泣著，她覺的越發的傷心，直接撲在了張重山的懷中，大聲嚎啕了起來！

她真的很傷心，很心痛！

原本，她以為張重山在自己的心里并沒有什么，只是一個任務而已，但這一刻，看著后者的尸體，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她心痛的無法形容，幾乎要窒息。

“千戶大人……為什么啊……”

趙如婉凄厲喊叫，幾乎暈厥。

“千戶大人？這……”

突然，趙如婉的眉頭皺了一下，那哭喊的聲音也是嘎然而止，她驚慌失措，甚至是帶著些許狂喜，然后用緊張的把食指放在了張重山的脖頸之處。

那上面，分明還有脈搏，還有氣息！

“你還沒死？這怎么可能……”

“這……”

趙如婉來不及思考其中的緣由，他急忙將張重山沉重的身子扛了起來，然后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我一定要救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