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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卷末-鐘曉芹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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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游在影視世界 第六百四十章 卷末-鐘曉芹篇(下) 數日后。 昆山花園。 林躍抱著一只貓敲響房門。 不是獨眼夏侯,是一只肥嘟嘟的橘貓。 要知道為了討回這只貓,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買玩具,陪吃KFC,還到迪士尼轉了一圈,總算搞定了蔥油餅攤的小主人。 “你今天怎么有空……” 陳嶼打開門,看到他懷里肥嘟嘟的一團愣住了:“皮卡丘?這是皮卡丘吧?” “都吃成這樣了,得虧你還能認出他。”林躍一面說一面走進屋里。 陳嶼一只胳膊夾著拐杖三瘸兩拐地跟在后面。 “你可真行,居然把它找回來了。” 林躍在靠近客廳的地方找到貓籠,打開后將皮卡丘塞進去。 “這是你對鐘曉芹最后一點虧欠,把它還了,你們倆就徹底兩清了。” 數日前史密斯打來電話,告訴他陳嶼在追蹤拍攝一只白犀牛時受了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右腿腿骨骨折了,醫生檢查過后說不嚴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拍攝野生動物照片這種事自然不能做了,想著陳嶼去非洲差不多三個月了,是時候接他回來了,林躍便借陸金偉的私人飛機飛了一趟坦桑尼亞,把人從非洲接回來養傷。 “貓既然找到了,你怎么不給鐘曉芹送去?”陳嶼慢慢地坐到沙發上,把拐杖放到身邊不遠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住哪兒。” “那打電話叫她自己來拿好了。” “我覺得你最好親自走一趟,把貓送她家去。” “為什么呀?我現在這腿腳的,你這不是誠心為難我嗎?” “你走后鐘曉芹她媽為離婚的事來過好幾趟。” “你不是說她已經和鐘曉陽好上了嗎?” “可她媽不喜歡那人呀,還記掛著你呢。你把貓送回去,順便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 “這種事你逃不掉的,總要去面對。” “你這小子,現在翅膀硬了,教訓起你哥來了。” 林躍聳聳肩,看了一下腕表刻度:“時間快到了,我還得去機場接人,走了啊。” 陳嶼多嘴問了一句:“接誰?” 林躍眨眨眼:“顧佳。”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小子……”陳嶼搖搖頭,一臉無奈表情。 第二天下午。 鐘家樓下。 鐘曉芹慢吞吞地走著,這還是自她搬出去后第一次回來,離家門越近,內心的不安就越強烈,剛才對門王嬸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差點沒被嚇死。 進屋后爸媽要問起鐘曉陽來可怎么說呀? 說他爸的公司被查,他媽被人起訴,他跑國外躲債去了?快半個月沒聯系她了,微信也沒動靜,似乎還在跟她慪氣。 以往陳嶼的冷暴力最多就是不交流,可該做的事還是會做的,比如飯會做兩人份,至于吃不吃那就是她的事了。 相比之下鐘曉陽的冷暴力更過分,連她問他爸案子進展的話都不回答。 她很失落,也很氣憤。 咚咚咚 敲門聲在樓道回響。 腳步聲過后,門呀的一聲打開。 “曉芹,你可算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嗎?您都拿跟我斷絕母女關系相威脅了。” 鐘曉芹把包摘下來掛到衣帽架上,又把外衣一并放好,換了拖鞋走進客廳,還沒等跟坐在沙發上的親爹答話,一眼便看到靠近陽臺角落的棉墊上臥著一只橘貓。 “咦,皮卡丘?” “皮卡丘!” 那貓聽見她欣喜的喊聲,睜開眼睛喵喵叫了兩聲。 真是皮卡丘,只不過體型肥了一圈。 “爸,皮卡丘怎么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鐘父朝電視努努嘴,鐘曉芹扭頭看去,只見上海臺藝術人文頻道在播訪談節目,女主持人對面沙發上的男子眼熟。 很眼熟。 因為就是陳嶼。 “陳先生,聽說您以前是咱們電視臺的編輯。” “對,我以前在新聞頻道做事。” “那請問是什么讓您下定決心遠赴非洲的呢?” “生活吧,生活總是會逼著你窮折騰或者瞎折騰。” “您真幽默。” “謝謝,我是說真的,因為很少有人這么夸我,以往身邊的親人朋友對我的印象要么是刻板要么是枯燥。” “看來您在非洲呆了三個月,不只拍攝出許多令人驚嘆的作品,性格方面也有了很大變化。” “是的,如果你有機會跟一群無聊到對野生動物惡作劇的人做隊友,或許也能找到一些另類的快樂。” 鐘曉芹看著電視上的前夫:“他怎么上電視了?” 沒結婚前陳嶼上過電視,但都是以一線記者的方式上的,結婚后就到陸欣的欄目組當了編輯,一直做幕后工作,然而他們離婚三個月后,他不僅重回電視臺,還成了訪談節目的嘉賓。 沒有房子,車子,存款。 他是被請回電視臺的。 他用這種方式詮釋了屬于自己的成功。 “陳嶼現在可不得了呀。”鐘母歸置好門口的鞋走過來,拿起丟在沙發上的手機,點開一個微信公眾號,指著上面的圖片說道:“看見沒有,這些都是他拍的照片,據說還上了外國的什么BBC雜志,還有這個……中央臺科教頻道最新的公益用的就是這張照片唻。” 鐘父摘下眼鏡放到茶幾上,指了指墻角的貓:“那皮卡丘就是他找回來的。” 鐘曉芹看著電視里容光煥發的前夫,心情很復雜。 離婚后他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踏上了追求夢想的道路,并取得了讓人羨慕的成就。 她呢?想要光鮮亮麗,想要輕松快樂,想要自由自在,三個月過去了,她得到了嗎? “你們叫我回來,就是為了皮卡丘的事?” “曉芹哪。”鐘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知道陳嶼為什么從非洲回來嗎?” “為什么?” “他的腿受傷了,醫生說骨折,得在家養著。” 鐘曉芹一臉驚訝:“他腿折了?” “是啊。”鐘父說道:“腿折了還親自把皮卡丘送過來,你說這,品性多好的一個人呀,當初非要離什么婚,真是腦子秀逗了。” 鐘母說道:“我跟你爸的意思是,人家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是不是過去看看他,好歹夫妻一場。” 鐘曉芹坐在沙發上思考片刻:“那……下午我去看看他?” “這就對了嘛。”鐘父說道:“這叫禮尚往來。” 鐘母在旁邊瞪了他一眼。 什么禮尚往來!她跟老頭子很清楚,陳嶼這次來除了送貓,還有提醒他們別去昆山花園找他的意思,因為往后他在家里的時間不多,往那兒跑等于白費力氣。 這里也有委婉表述不愿意跟鐘家糾纏的意思。 陳嶼走后倆人就急了,這么好的女婿,如果再不做點什么的話,那女兒和他的婚姻就徹底完蛋,再沒有復合的可能了。 于是有了鐘母用斷絕母女關系逼她回家的電話,有了剛才的雙簧,為的就是制造見面的機會,盼望二人能夠舊情復燃。 鐘曉芹拎著兩袋水果來到昆山花園,敲響了曾經的家門。 咚咚咚 “來了。” 屋里傳來陳嶼的應答,幾個呼吸后門打開,一張比印象中黑了不少的臉出現在對面。 “鐘曉芹?”他似乎很意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側身往旁邊一閃,讓她進屋。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鐘曉芹走到屋里,把東西往客廳的桌子上一放,看著一瘸一拐跟過來的前夫說道:“腿怎么樣?” “問題不大,醫生說休養個把月差不多就能恢復如初了。” “皮卡丘的事,謝謝你了。” “別客氣,應該的。”陳嶼說道:“你喝水不?喝水我給你倒去。” 這話很有禮貌,但是聽在鐘曉芹耳朵里有點刺耳,因為沒離婚的時候都是“壺里有才燒好的水,要喝自己倒去。” “非洲好玩嗎?” 陳嶼挨著沙發慢慢坐下:“非洲不好玩兒。” “不好玩兒你還去那么久?” “人嘛,不能閑著,總得找點兒事做。” “也是。” 鐘曉芹猛然想到她已經閑了快兩個月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陳嶼說道:“還行。” “……”鐘曉芹不知道該說什么,屋子里氣氛怪怪的,以前沒離婚的時候他也總是把天聊死,但是感覺沒這么疏遠。 沉默持續了差不多半分鐘。 樓道里咔的一聲輕響,門從外面打開,還沒見人呢,遠遠地便聽到一個普通話特不標準的女聲:“陳嶼,我讓艾米麗幫忙寄的醬料到了,今天晚上做你最喜歡吃的tacos好不好?” 關門的聲音。 換鞋的聲音。 “對了,陳旭來不來?如果他來,就需要準備三人份的了。” “他說晚上要陪顧佳吃飯,不來了。” “哦,這樣呀。” 一個女人走進客廳,臉型有點圓,鐘曉芹覺得跟她有點像,不過眼睛鼻子有白人的特點,到了嘴巴那塊兒又變為亞洲女人特有的精致。 “咦,來客人了?” 聽到簡的問話,陳嶼趕緊給她們做介紹:“哦,這是鐘曉芹,她叫簡,是……呃,我在非洲認識的……” “我聽說過你的事。”簡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對鐘曉芹伸出右手。 鐘曉芹是逃出來的。 落荒而逃! 從陳嶼介紹簡時支支吾吾的樣子,她也能猜到兩個人的關系,只不過那位前夫還想著照顧她的感受,沒有直說。 雖然明知道兩個人已經離婚,陳嶼找個比她年輕漂亮,有共同愛好的女朋友是他的私事,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沮喪失落,以及憤慨。 憑什么,短短三個月他就交了新的女朋友? 與此同時,昆山花園門口對面停的一輛林肯飛行家上,林躍看著副駕駛上蹲坐的獨眼貓說道:“對,我就是故意的,這樣就完全斷了他、她和她家的念想。” 一個月后。 即將步入冬季的上海透著一股難熬的陰冷。 醫院婦產科的走廊里人滿為患,有陪著妻子過來做產檢的男人,有快步如飛的護士,也有抱著小孩兒等候篩查的。 王漫妮拿著超聲檢查報告單由樓梯口拐出,走到坐在候診椅等候的鐘曉芹面前問道:“怎么樣?” 一臉蒼白的搖搖頭,鐘曉芹把手機往前面遞了遞。 屏幕中間是她和一個使用摩托車做頭像的人的微信對話框,在接近下緣的地方有一個轉賬圖案,“88”后面兩個0。 “他怎么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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