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2

我只想安靜當咸魚 0062

凱特早上起得很早，她的第一份兼職是報童，蹬著一輛自行車，大約跑4、5個社區，送200份到300份的報紙。

黎旭不知道這份工作可以掙多少錢，但顯然不足以讓一個年輕女孩子在這樣一個城市中生活，并且她還要面對大量僅僅只是賺一份零花錢的孩子們的競爭。

她的第二份兼職是“紅拱門”的服務生，帶著騎車一早上出的汗水，她可以在員工區里洗一個免費的淋浴，但動作要快，否則除了男生可能騷擾她，女生也會。

男生對她的臉蛋和身材感興趣，而且知道自己只有很小的概率獲得她的青睞，所以他們采取的是一種被稱為“混球”的策略，只要被他們抓到機會，凱特百分百會懷孕，而且無法確認孩子的父親到底是哪個。

這點不止只限于“紅拱門”，幾乎遍布全部她的生活圈子……很難說她的這種幸運或者謹慎能持續多久，只要一失足，也許只要一星期甚至三兩天，她就可能帶著手臂上的針眼，出現在一個低級的酒吧或者高級會所，成為只要付錢就可以任意供人把玩的商品。

女生們的騷擾則是另外一種霸凌了，有些像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姿色平庸者聯合起來反過來去欺壓在職場上對她們造成威脅的對象。

除了要應付這些工作以外的狀況，她本身的工作內容也很繁多，打掃衛生，清理烹飪機器，有時候還要為其他遲到的同事炸制薯條，調配醬料，搬運沉重的桶裝貨物。

她的經理是一個肥胖的白人更年期大媽，脾氣暴躁不說，還經常安排她做工作內容以外的工作，例如打掃衛生間……

另外，在服務方面，凱特拒絕某些客人將消費塞進胸衣或者短裙的舉動，這導致她的收入要比其他同齡女孩低一截，但好在有許多帶小孩父母也會來“紅拱門”消費，這部分人是她較為穩固的收入。

中午忙過高峰期后，凱特才有時間買幾個員工價的牛肉漢堡，穿著“紅拱門”的制服一路帶回住所，和黎旭共進午餐。

吃完后，她還要返回“紅拱門”，打掃中午留下的爛攤子，一直到下午三點。

然后才算結束一天的工作時間，因為再往后的工作時間對她來說，就有些危險了。

她會和中午一樣，帶一些漢堡回去，作為兩人的晚餐以及第二天的早餐。

……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后，黎旭突然反過味來，自己這是被包養了？

凱特這個丫頭是真的在履行當初自己說過的話，在用行動報答自己？而且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微笑著保持樂觀向上的情緒，從沒有抱怨過任何一句話。

這段時間，他因為莫名其妙被來到這這里以及無法返回的問題，心情煩躁，因為不確定返回的時間，或者說想要確認“返回時間”，從別人看來，他整天無所事事，是個需要靠女人供養的“大白臉”。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這棟爛尾樓聽到那些小混混小太妹什么的在議論自己，1.他們在羨慕自己走了什么狗屎運，能讓凱特當自己女友；2.他們在替凱特不值，認為他是一個渣男；3.這種事情，在他們的生活圈子很常見，他們甚至開出賭局，賭自己什么時候逼凱特接客……

哇哦，看來兩人的情侶扮演還挺成功的。

也不是沒有想要撬墻角的小混混，畢竟那么優質的一個美女，哪怕大著肚子還帶著一地的小蘿卜頭，這里哪怕附近仍舊有大把樂意甚至大喜的接盤俠，從黑人黃種人到白人。

但可惜，以前怎么被凱特拒絕的，現在仍舊被怎么拒絕，凱特揍是他們永遠無法屆到的女人和愛。

這些去找凱特的還好，那些去找黎旭開始他們個人或者群體表演的可都倒足了大霉。

他心情不太好，加上這種小混混一般沒什么禮貌，還大多說著他聽不懂的方言，態度囂張，著著實實被他收拾了不少人。

最多的一次，黎旭同時打斷了二十個過來茬架的大漢的腿，徹底擊倒他們，令他們失去反抗能力，一時間兇名赫赫。

……

好在這些自詡社會人打架，講究什么江湖規矩，通常不報警。

被打斷腿也不會找他要醫藥費。

而作為此處管理者的刺猬頭林靳東，則是印證了內心的猜測，更加約束他可以約束的那些人，不要招惹黎旭。

并且吩咐這些邊緣小混混，平常多看著點凱特，予以照拂，避免她出現可控的意外，還去警告了她兼職場所的“同事和領導”，有些事情不要太過分，算是跟來歷不明的黎旭結個善緣。

……

天氣一天一天變冷，轉眼半月過去，夜晚變得有些難捱。

新約克城別看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阿妹你看也是這個世界上藍星頭等強國，但每年的冬季，都有不少住紙箱的無家可歸者凍死。

黎旭和凱特兩人還好，他們有固定的住處，加固了窗戶和墊高床鋪后，兩人的御寒能力得到極大的加強。黎旭身上的藍色休閑毛料裝，看著挺單薄，實際上相當保暖，加上他體內火力旺盛，大部分時間都不怎么冷。

而以他為人形抱枕的少女也是如此，黎旭身上暖暖的，而且有種非常好聞的氣息，只要窩進他懷里，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她可以安心舒適的一覺睡到天亮。

這種安寧感讓凱特非常著迷，她從很小的時候，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大概是6歲那年父親因為意外去世以后。

她現在已經不是假裝和黎旭是情侶，而是真的拿他當戀人，原本兩人只是在有外人的時候，才假裝做一些親密的動作，但是現在，她都是主動做一些情侶之間才會有的親昵動作。

像是昨天早上，借著和黎旭擁吻的機會，她主動將自己遞了出去……嘴唇和嘴唇，嘴唇和臉頰，這樣的接觸只是日常性的禮節，只是普通的吻禮和貼面禮。

但是主動擁吻，則是意義完全不相同的一件事了……這里我們不宜過多討論，只需要知道她當時用力的抱住黎旭的腦袋，一條腿還勾著他身后。

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她都想不去打工，就那么一直和黎旭抱在一起。

說起來也真是非常奇怪，凱特覺得自己不是濫情的人，相反，還非常的抱有戒心，尤其對異性。如果那么容易就喜歡上一個人了，那么她現在最少有半個紐約的情人。

兩人只是中午一同吃飯，下午做做清洗和打掃，晚上單純的睡在一起罷了，卻有一種仿佛熱戀的感覺。

這個男人身上除了安寧感，還有一種奇怪的只有靠近了他以后才會受到吸引的魅力，她現在就是被這種魅力俘獲，人生中第一次向一個男人展露自己的熱情。

……

早上醒來后，與黎旭做了已經最少有15分鐘的擁吻，凱特臉色紅紅的，擁抱著自己身軀上的男人，仍在貪婪的呼吸著他頸間的氣息。

“不去打工嗎，要遲到了哦”

充當人形抱枕經驗豐富的黎旭甚至還處于半醒半睡中，用慵懶的聲線在她耳邊說。

“哼哼——”凱特極具熟女風情的吃吃笑了幾聲，同樣慵懶的答道：“今天請假了，我攢夠錢了，我們去唐人街租個公寓吧，要帶衛生間和浴室的那種”

清晨凜冽的冷空氣無孔不入的透過薄薄的毯子和兩人的衣物，刺激著他們更加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又在毯子底下膩歪了一會兒，仿佛冬眠狗熊一樣睡不醒的黎旭，被活力過人的白人少女拖著，刷牙洗臉，被冷水一激，他總算清醒了一些。

凱特給自己兩人套上臃腫的羽絨服，圍上圍巾，收拾停當后，小鳥依人般抱著他的胳膊，兩人一起來到唐人街。

上午，又是這個時節，爛尾樓這里看不到什么人，只是有幾個和兩人一樣住在這里的無家可歸者，都是華裔，見到他們，都謹小慎微點頭哈腰的打著招呼。

凱特并不知道黎旭1Vs.20的彪炳戰績，這段時間這里小混混態度的轉變，她以為華裔內部團結，并且接受了他們兩人關系這種既定事實。

對此，黎旭也只是聳聳肩，表示呵呵。

兩人逛了一上午，凱特存的錢不是很多，天氣變冷，“紅拱門”的生意不好，她已經做不了那邊的兼職，現在只有一份清晨送報的工作用來維持生計，所以地角好的房子她租不起，只能在一些位置和住戶都不怎么好的地方進行篩選。

兩人最終在一條街道上找到合適的房子，一處臨街的6層公寓樓三層，三十多平，臥室衛生間都很小，沒有客廳，廚房直接放在了陽臺之上，但總算功能健全。

房子很老，但養護的不錯，門窗齊全，不需要額外進行修補，房門也是鐵門，非常堅固，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非常有安全感。

兩人走了幾趟，把凱特的行李全部搬進來，然后又花了一下午整理打掃房間，天黑前，終于打扮出一個溫馨的小窩來。

有煤氣和爐灶，這里又是唐人街，有那種中國人熟悉的菜市場，黎旭問凱特要了錢，出去買了調料和材料，回來做了一做菜，算是喬遷溫鍋。

還趁凱特不注意，往外拿了一箱罐裝啤酒。

“哇，還來你還會做中國菜啊，唔唔，好好吃，我們以后在樓下開個小吃攤吧，這里沒有工會，只要給常樂幫交保護費，就能營業”

作為洋人白妞，凱特自然不會使用筷子，但黎旭做的東西好吃到她勺子叉子也顧不上用，直接動用兩只五把叉，左右開弓，吃的滿臉都是油。

甚至還極沒有形象的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

飯后，她兩手撐在身后，身軀挺直向后仰著，吃撐了……黎旭寵溺的摸摸她的額頭，動手收拾了碗筷和桌子。

給她泡了杯花茶，既能解酒也能消食，凱特瞇著眼睛，用兩手捧著慢慢品嘗。

浴室里是那種燃氣的熱水器，需要提前點火加熱，才能洗上熱水澡。

黎旭先洗，凱特后洗，插上電熱器后，房間里也還算溫暖。

兩人仍舊睡在一處，習慣性的繼續扮演……呃，已經不是扮演了，而是真正的情侶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形抱枕，加上對自己身體管理到位的成年男性，黎旭其實并不怎么在意和身邊的人間尤物突破關系。

主要原因，不管是之前爛尾樓也好，還是新晉租賃的這處房屋，他住的時間都短，還沒形成他的舒適區。

“別鬧，睡覺”

臨街，就算夜晚窗外有著還算明亮的光線，擋著兩層窗簾，室內一片溫暖黑暗，有種奇異的靜謐。

“lixu……lixu……”

但凱特并沒有乖乖照做，而是仿佛囈語般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ouch……”

……

一直到夜里十一點，這種擾動才停止。

……

第二天，成為新晉少婦的英國少女凱特，自然不良于行，不但無法外出打工，連洗澡都是黎旭抱著她完成的。

對于自己魯莽的舉動，她沒有一絲的后悔，反而對黎旭更加充滿了熱烈的愛戀。

之后的幾天，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至少導致她在家里休養了整整一個星期，才算徹底恢復。

就這短短的一周，因為營養、用氣和用電問題導致支出超出預算，她那微薄的積蓄花費一空，但是對此她沒有任何的脾氣，只是伸了個懶腰，用撒嬌的口吻對黎旭說道：

“又要出去工作了呢，真的好想留在家里和你繼續二人世界呀”

而黎旭則是看著她的護照，一臉的驚恐。

“你才這么小！？”

“啊，你怎么隨便亂翻我的東西”

“瑪德，我以為你最少二十六”

“嘿，注意你的用詞，我的紳士，made好像是臟話來著，你不能對一個lady說臟話，尤其這個lady現在還是你的girlfriend”

“你知不知道，放在我的國家，二十二周歲才是法定結婚年齡，被警察叔叔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放在嚴打的時候，我絕對會被拉上靶場送兩粒家屬付費的花生米的”

“It’s OK，It’s OK，這里不是你的國家，而且根據最新的法律，你完全不需要擔心吃花生米的問題，嘻嘻”，凱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后就癡纏上來。

不過只持續了一會兒，她就主動掙脫，臉色紅潤，微微喘息，“好可惜，今天要出去找工作了……”

“不，今天哪也別去，把話說清楚，家里的補給還足夠我們支持一個禮拜”反正不夠的話，隨時都能往外拿。

“好吧，你想知道凱特·阿特金森的什么”凱特笑著抱住他的胳膊，親昵的偎依在他懷里，“我今天把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說給你聽”

“你是哪里人，家里還有什么人，為什么要來美國？”

“英Gay蘭伯明翰，家里還有一個媽媽和繼父，以及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凱特說到這里的時候，有著一絲猶豫，但她很快笑了笑了，迎著黎旭的目光看過去，眼神又開始放電，同他親了親嘴，禮節性的親吻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才繼續說道。

“因為不想和媽媽成為姐妹，所以我逃離了那個家，你知道，從12歲以后，不管男人或者男孩，看我的目光里總是充滿了那種想法，久而久之，我對這種眼神很熟悉，而當我從我繼父的眼中也看到這種神色后，我就知道，那個家我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此時穿著吊帶式的胸衣，房間里打著電暖氣，很溫暖，說著話，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因為這里太大的緣故，我沒辦法化妝成男孩子，而且出來以后才知道，哪怕男孩子，如果太漂亮也非常非常危險，不過好在我從小到大，力氣一直很大，比許多成年男人都大，得益于此，我成功避免了很多劫難，一路輾轉來到這片夢想之地……”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再度變得夢幻，“夢想之地我卻找不到夢想，每天都要非常努力的用力生活下去，但幸運的是，上天讓我遇到了你，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那晚，真的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危機，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真的成為了街上那種哪怕外邊這種天氣，也要穿著短裙攬客的女孩子”

“……”

黎旭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這個年齡實在是有點危險的女友，哪想到問出這么沉重的話題。

他只知道腐國人喜歡羊，喜歡同性，還真不知道他們還喜歡自己的繼女……那些難道不香嗎？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凱特的金發被掩映的金光燦燦，碧藍的眼眸配合她絕美白皙的臉龐，光是頸部以上，就散發著驚人的美態。

光這部分，怎么看都沒有一點點青澀，如果再算上脖子以下，黎旭是真的以為她又二十六歲。

“嗨——”他嘆了口氣。

凱特：“？”

歪著頭看著他。

“你這兩天繼續在家里休息吧，錢的問題我來解決，我有一筆貴重品，只是兌換成現金的話，會有損失以及一定的麻煩，所以一直沒有動用”

“那你現在為什么不怕損失和麻煩了？”凱特嘻嘻笑著明知故問。

黎旭屈指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彈的她雙手捂頭，臉上卻是一片笑意盎然的神色。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