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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第三百零六章 逆天改命有道果,九星落相是奇人
看到陰宅的大門打開,外面一群等待的陰魂頓時一擁而上。
有的人掀起隨身馬車中的一口口大箱子,露出里面擺放整齊的金銀錠。
不顧自己的一身華服,當眾向著命師跪拜道:“我有金銀三庫,乃是我一生積累,子孫供奉所化!”
“卻被判官說我無德造孽,犯了許多陰律,批了一個八品破落吝嗇鬼命,下一世要受盡窮苦,還請陳命師出手為我改命啊!”
那一箱一箱的金銀,自然不是陽間的普通金銀。
銀乃是天銀,本是供奉給鬼神的種種愿力,經由神道煉化。
但如今人到幽冥,已然成鬼,卻是能享受陽間子孫的祭拜供奉的。
那紙錢香火落入幽冥,便會化為金銀,供他們取用……
這幾口大箱子的銀錠,未必能煉出一錢的天銀出來。
但在諸鬼之中也屬于富裕的了!
再看那吝嗇鬼尖嘴猴腮,嘴小的猶如針尖一般。
錢晨一看便知道這等八品吝嗇鬼命有嘴而無糞門,吞下的東西拉不出來,只能憋在肚子里,吃下任何美食,都只會越憋越難受,痛苦不堪。
唯有吞食金銀,煉化金銀為食,才能暢快。
而且吞食煉化的金銀,便是他的修命之法!
煉化的金銀越多,命格就越強,諸如趕車老仆的奔波勞碌命一般,可以通過應命而修命。
如果煉化的金銀足夠多,晉升七品吝嗇鬼也未嘗不可。
所謂判官批八品破落吝嗇鬼命。
八品指的是命格的重量,也就是生前對于天地,對于眾生的影響力。
破落命是它的命格,吝嗇鬼是它的鬼格。
由城隍判官批命,八品鬼格應召而出,落在它身上,才讓它化為了一只吝嗇鬼,有了尖嘴猴腮的奇特形象和吞食金銀的奇能。
吝嗇鬼屬于八品賤格。
魂體之上纏繞孽氣,儼然惡緣不淺。
錢晨不用掐算就知道,其命應吝嗇鬼,不一定是因為其本性吝嗇,但多半卻是慣于克扣錢財,生前緊扣一個錢字,影響了許多人的命運,造成了很多人的痛苦和命運的轉變。
因此才被判為吝嗇鬼命!
只看它如今忍著腹中的饑火,吞食金銀的本能,將積累的幾大箱金銀一擲而出,求人改命。
便可知其本性并不吝嗇。
吝嗇只對那些被其盤剝、扒皮食骨的可憐人。
對于能夠影響其命運,地位更在之上的人,它反而十分大方,傾盡一切進行賄賂,對于家中的人也不小氣。
真吝嗇小氣,家人不會給他燒這么多紙錢香火,讓他在幽冥積累三庫金銀。
陰間金銀……
金乃是子孫為其積累的陰德,銀乃是子孫對其的思念和祭拜。
能積累三庫金銀。
可見此人雖然惡跡斑斑,生前極盡盤剝之能事,善于賄賂。
但對家人并不小氣,子孫也較為孝順,死后甚至打著他的名號,做了不少好事!
“由此可見,仙秦的判官批命果然十分粗陋。”
“命格八品說明他生前修為,地位,氣運都不淺!三庫金銀說明他子女孝順,敢于一擲千金,求人改命,說明他本性并不吝嗇。卻依然被判一個吝嗇鬼命……”
“多半是判官依照他身前的孽力業果,判定他來世當窮苦無比,將之前的業報盡數回報,所以才判了個破落命!”
“所謂破落,是指其當化身吝嗇鬼,吞盡子孫積累的陰德、愿力,吞盡自己的財運。”
“來世落破無比,一生存不住錢!”
“唔!這樣一看,仙秦的判官雖然批命有所偏頗,但深合情理,兼顧了佛門的因果業報和仙秦法度的罪刑相依。”
“但……”
錢晨終于知道他一直感覺不對的是什么了!
“無論是佛門果報還是仙秦神道,都講究一個順天應命。”
“依據生前因果賞罰報應,但命修之道的根基卻是——逆天改命?”
“按照佛門、神道乃至我道門神道理念。”
“此人一生造孽無窮,都是理應贖償,要得報應的!但在命修的理念之中,卻是其真命錯漏,命與本性不合,應該糾正偏改的!”
“它一生盤剝他人,利用錢之大道,造就他人的悲苦命運,被罵成吝嗇鬼,貪婪鬼。”
“但它本性并不貪婪吝嗇,只是狠毒而已!”
“它對子女不小氣,舍得一擲千金賄賂有權有能之人。這就造成了其本性和它性的偏差!”
“在人道因果之中,一個人有錢是因為他有勇氣,有智慧,能夠看到商機,把握時機,有毅力,有決心,能忍受辛苦,能夠狠下心來。如此狠毒、吝嗇、無情、殘酷都只是錦上添花,乃是他財運亨通的助力!”
“在人道之中,有錢和有德,從來沒有任何關系!”
“但在神道之中,一個人為了財富招惹的罪孽,對他人,對天地欠下的因果,理應得到贖償!”
“這便是天道和人道的沖突,是天人相犯!”
“人道判定一個人是否擁有財運的因素和神道完全相反……”
“在人道之中,一個人如果有智慧,有勇氣,有能力,便可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在神道之中,這一切只與因果報應、與一整套功德業力的法則有關!”
“所以,命修之道,所有看似順從,看似被神道,被天道決定的命格,最終都是為了逆反,為了駕馭,為了徹底顛覆命運……”
“命修的本質并非是順命,而是‘非命’!”
“換句話說……”
錢晨看向那個八品破落命吝嗇鬼。
看到它身上那束縛,改變它的吝嗇鬼命。
在腹中燃燒的饑火熊熊,讓它看著金銀的眼睛通紅,每時每刻涌上心頭的貪婪,猶如在骨子里撥動羽毛,刻骨的瘙癢,面前的金銀就好像放在癮君子面前的毒藥一般,但它卻用一種極大的勇氣和毅力生生克制。
狠毒,貪婪,殘酷的另一面,智慧、克制、勇氣和毅力,亦支撐著它不被吝嗇鬼命所控制!
如果命格是天道加之其身的命運,那么支撐它反抗命運的力量又是什么呢?
“人的意識具有能動性!”
錢晨忽而明悟這太上留給他的記憶中,這樣一句話。
“原來,這就是非命……”
那位走出陰宅的陳命師面前,三口大箱的金銀只是最不起眼的禮物。
有人奉上一處陰宅的地契,激動道:“大師!此乃八品的風水陰宅,號稱陽青石龕,坐落在安陸縣中,乃是一方陽青石宅,溫暖如春,其石磚自帶一股暖意,溫養魂魄,陰風吹不入,更有陽青暖。”
“院前還有八分福田,可以種植陰谷,居住其中,更能孕養命格。”
“只需一甲子,若有相合的命格,便能從九品,升至八品,價值天銀五十兩,愿送予大師,只求大師為我兒改命!”
陳命師臉色一變,接過那陰契。
此契又稱‘地券’,乃是陽間生人下葬風水寶地之時,向鬼神買地的契約。
雖然不經此流程,葬入風水寶地依舊能養命孕格,受龍脈之澤,綿延子孫后代,催發其氣運。
但是如此就不受陰律和神道保護。
被人挖掘祖墳,棄尸荒野也沒有鬼神去追究……
更不能在城隍那里買賣交易。
可一旦有了這陰契,所有的交易,居住都受神道保護,算是在明面過了一手。
陳命師接過陰契,寥寥數眼便掃過契約,凝重道:“你要改的不是鬼命陰命,而是人間陽命?”
那富貴人家連連拱手道:“我孫子身具靈根,入了道冊仙籍,能夠舉業,但圣雍道庭考舉一靠氣運、二靠福澤、三才重文章修為。”
“他得罪歹人,被人破了氣運。”
“我在陰宅祖墳苦苦幫他孕養的一杯赤氣被斬去了三分,如此今次舉業,他便考不上秀才,失了筑基的希望!”
“我家七代單傳,到他乃是九代一系的命根子!”
“全家積修的陰德,都報應在了他身上,就指望他步入仙途,破去子孫孤命,發揚我葉家……”
聽他訴苦,錢晨便知道此人并非地仙界的陰魂,多半是附近某個大世界。
而且統治那一界的,乃是仙道和神道合一的一尊道庭。
道庭這種體制,近百萬年來據說為天庭主推。
在界海之中許多大小世界都建立了相應的功果,控制修行名額,建立穩固的體制。
據說成效頗佳。
如此常有真仙飛升天庭,順勢進入天庭體制,融入的很好,不似地仙界的元神真仙那般桀驁。
陳命師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改陽命比改陰命,更難百倍!”
“原本區區一棟八品陰宅是萬不能讓我冒此風險的,但你孫子乃是歹人所害,折了氣運,這里便有我插手的機會。”
他看著那一身大紅福字團壽紋錦衣的老人,凝重道:“我可以催運之法,提前催動你孫子的十年大運勃發,湊足氣數,度過此劫!”
“但是催運之法,較為酷烈,他縱然度過此劫,亦透支了以后的氣運,筑基一關,魔障更重。”
此言一出,那老者頓時有些遲疑。
考不上仙舉前途毀了一小半,但是如筑基不成,甚至會連命都沒了!
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老葉家豈不絕后了?
陳命師繼續道:“催命之法,未必不能彌補,你葉家九代單傳,其間或有庸人,但也積累了一批不小的陰德。我可以九福拱運大法,將你家九代陰德轉化為四十年大運,如鮮花著錦,催動他氣運勃發四十年,足夠他被賜下道箓,甚至道箓通法,乃至結丹都亦有可能!”
老者眼睛一亮,道:“如此,真能讓我家成就一位金丹真人嗎?”
陳命師點頭:“一位金丹真人,便是在道庭亦是位高權重,官至三品了!”
“他若是從此行善積德,你家消耗的陰德不但能盡數償還,甚至你們亦能沾光,至少能上封三代,為他的父親、祖父、曾祖父冊封改命!”
老者神色微微一變,忽而懊惱道:“但我那不肖子為了轉出這陰宅地契,已經轉世去了……唉!他歿于王事,得了道庭冊封,一縷龍氣庇佑,因此留下的孤子,才被高看一眼,雖出身孤寒,卻未削他的氣數福澤。”
“但那歹人害我孫兒,便是從他父親陰宅下手,不得已,我兒已經轉世投胎,將那一縷龍氣送給了我那孫兒,陰宅地契留給了我,好求大師出手相助。”
陳命師面上微微一沉,道:“我也是看你九代單傳,才能將陰德一層一層的轉下,化為四十年大運。”
“其他人家九代,早就繁衍數萬人口,九代先祖意見都不一定一致,如何能行九福拱運大法?”
“但九代直系,其間轉世一代,斷了脈絡,而且是最重要的父代,那可就難了!”
他一揮衣袖,準備轉到下一人。
那老者卻拉著他苦苦哀求道:“可還有其他辦法?陳大師,我葉族以舉族依托,他若絕了后,葉族……葉族九代的一根獨苗,不能就這么毀了啊!”
“我家九代都不愿轉世,就是為了看著后人散開枝葉。”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這根獨苗苗有些子孫運,可他偏偏被祿位迷了心智。若是能全我家族氣運,老朽的陰宅亦能舍給大師!”
陳命師冷冷揮袖:“你當我陳金田是什么人?”
“是那種為了一己之私,謀人氣運,圖你陰宅福地的那種人嗎?”
看到老者苦苦哀求,陳命師才無奈嘆息:“你回去取你家九代陰宅的一捻宅心土給我,再取歷代先祖的眉梢壽毛,我行秘法,以你們的陰宅地氣代替九代陰德,算了……陰宅心土和眉梢壽毛,若是落入歹人手里,能破你九代族運,叫你葉家斷子絕孫,九代先祖俱遭惡報。”
“你自行回去,以九代陰宅的宅心土捏一個泥人,書寫你那孫兒的生辰八字,再以九代先祖的壽眉捻一根四十年運線。”
“藏在泥人中!”
“然后依此法祭煉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再來找我。”
他隨手將一份秘法交給了老人。
“我道行淺薄,難以天星落命,太乙神數這等大法為其凝聚命格,只能用相術小道,為他催發大運了!”
“待那時我還在此地開壇施法,用朱筆在泥人腳心點出北斗七星。”
“北斗九星,七現二隱,正好可以隱去兩代直系先祖,免去他父親轉世的空缺。”
“如此腳踏七星,必然大運勃發,四十年順風順水,氣運如華蓋覆頂,但切記,四十年內若是不能成就金丹,他就要退居鄉間,一生要行善積德,為你們彌補陰德虧損!”
“不然九代陰宅福地失去了氣運支撐,盡數崩潰,你們葉家沾染孽氣,下一世,你們只怕連人都做不成!”
“四十年內若是他成就金丹,只是本身氣數,便能反饋,填補你葉家族運了。”
“如是還能掙得一二天眷,那福澤綿延之下,算是讓你們賺到了!”
“好啊!好啊!”那團福壽袍的老者雙手顫抖,道:“我那孫兒最是孝順了!我等拼盡一切,為他掙來四十年大運,他必然能出人頭地,行善積德,回饋先祖!”
“多謝陳大師,多謝陳大師……”
老者剛要磕頭叩首,卻看到手中的陰契,頓時傻眼,陷入了兩難。
還是陳金田揮了揮手,笑道:“陰宅你拿回去罷!我算到你那孫兒算是宅心仁厚,品行出眾,如是有四十年大運,或可造福一方,得少許天眷。”
“如此貧道亦有天功加身,也就不貪你們這點便宜了!”
“大師與我家,真有再造之恩!”
老者激動的雙手顫抖,雙手緊緊捏著陰契,更是要大禮參拜。
周圍的人見到他如此輕描淡寫,便定下了一尊未來可能結丹的大修士的四十年大運,更是越發激動。
許多人托舉著各種寶物,拼命的向前擠去,要俸給陳金田。
邵永這才吩咐老仆拿出準備好的重禮,興奮的對錢晨道:“錢兄,這便是有道高人啊!”
“如此便是命師之能,能催化氣運,定人命格,非但我等陰間的虛命,步入命道修行,要借助其人的批命,改命之法。就連陽間修行之人的氣運,亦可由他來定。”
“一字可斷吉兇,一言可改天命!”
“說的就是這等人物……”
錢晨平靜道:“我倒覺得,他線放的很長,鉤藏得很深,而且善于打窩,是個釣道高人。”
邵永聽他說的迷迷糊糊,釣道?那是什么道路?
他不明所以,卻又看見那陳金田在給八品吝嗇鬼批命。
陳金田看了八品吝嗇鬼兩眼,搖頭感嘆道:“安陸判官雖然正直嚴肅,但大秦到底不喜人改命修命,這命格判稍顯偏勃,斷了你未來的許多道路。”
“你這命可以重新批,既已成吝嗇鬼,這陰命卻是要慢慢改修了,但那八品破落命,我卻能給你改一改。”
“你且進來……”他對吝嗇鬼吩咐一聲。
然后又看向邵永和錢晨,笑道:“還有邵小友和這位道友,也請入內!“
“邵小友有陰德庇佑,命格貴重,道友見識不凡,雖是新死,但如此魂魄清明,智慧通達,生前定然也是一方大修,真命不凡。”
“可以進來一敘,與我論道!”
“命師之道,終究有損氣數。”
“我一日三看,今日已經用盡,諸位若有所需,還請下次再來吧!”
說罷,那些陰魂鬼物也都知情識趣,紛紛告退。
陳金田當即大開陰宅,請了錢晨他們入內……
錢晨剛剛踏入陰宅門庭,就發現這宅邸風水赫然已入六品,哪里是之區區八品陽青石龕能比的?
難怪他看不上……
昨天卡文有些嚴重,先碼出今天的一章,等會看能不能再補昨天的一章。
目前欠了兩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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