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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常在湖邊必濕鞋,隨手留寶待后人
李休纂神情有種說不出來的麻木:“不用感覺,你就是見過它們,別說是你,我都認出了其中一只白鹿。”
他嘆息一聲:“這里是樓觀道的福地,出現那兩位的坐騎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兩人猶在遲疑,就見遠方山林中,一個胖大和尚罵罵咧咧的鉆了出來。
他將僧袍甩了甩,罵道:“好兇狠的一只白鹿,憑什么別人喂你吃的,你賜下那云氣,貧僧喂你吃的,你就踢翻了靈藥不說。還動手了?”
李休纂看到此人,正是那一日在花樓堵他的心佛宗的妖僧。
當即陰陰一笑,貼了上去。
只聽一聲“崩”!
刀光翻起,猶如雷霆直斬和尚的頭顱。
卻見胖大和尚脖子上一串九個骷髏念珠突然轉動,一手平平拍出,肥碩的雙手猶如蓮花一般展開,踏實厚肉無聲無息,將刀氣吞入掌中。
卻見那九個骷髏開合,胖大和尚嘆息一聲道:“施主,此人乃是貧僧的心相之一,可否網開一面,放了他一回。”
崔啖面色凝重,來到李休纂身邊。
“心佛宗《萬相訣》,閣下是哪位心佛宗真傳?”
胖大和尚站起身來,感嘆道:“三只白鹿,一只差點斬了我的惡相,一只我不敢招惹,害怕它透過心相來斬我,最后一只稍顯溫和,卻依舊不容貧僧!”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貧僧有六大心相,淫居其一。此外貪、癡、嗔、殺、惡五大心相,尤以殺、嗔、惡最喜作惡,這幻月湖中妄念無窮,本欲以此淫相,借來白鹿之步天云,橫渡幻湖,奈何樓觀前輩對魔道成見太深,不肯度我,難哉,難哉!”
李休纂心道:“樓觀道的掌教大抵是沒有這種成見的。”
“只是你運氣不好,愿意渡你的那只白鹿已經離去……”
他看向崔啖兩人手中的步天云,爽朗笑道:“我見兩位施主手中云氣甚多,貧僧欲向兩位化緣,能否度我一度?”
崔啖正色道:“和尚,道魔不兩立……”
而李休纂卻笑道:“和尚,前日你才堵過我一回,算起來,咱們還有過節。”
和尚卻道:“李施主,那一日貧僧是來助你,而非堵你的,若是貧僧要堵你,來的不應該是淫相,而是殺相。本待接引施主進入魔道,襄助施主大殺一番,鬧得天翻地覆。”
“誰料不需我等,施主便已經鬧大……說起來,李施主也是我道中人啊!”
說著,和尚往湖岸邊一坐,將頭上九個骷髏取下,扔到了湖面上。
“這九個骷髏頭乃是我前九世積修,不知能不能帶我度過此湖……”
李休纂微微一愣,似乎想不到心佛宗的和尚竟有這等積累。
卻見崔啖隱蔽了拉了拉自己,小聲道:“此乃心佛宗的轉輪惡果道,乃是取九個罪大惡極之輩的骷髏頭,借助秘法承擔其惡果罪業,本是一門普度眾生,業歸于我的慈悲大道,卻被他們所歪曲,成了一種利用惡業煉制的法器!”
李休纂看那和尚念了半天經,九個骷髏頭的中央,才吐出一株赤紅的珊瑚。
莫約一尺,通體流淌赤光。
“蜃龍之血凝聚的血珊瑚,倒也玄奇。”和尚搖了搖頭:“奈何我心佛宗不重外物……不依七寶成事啊!”
說罷,他便隨手將珊瑚塞到了袖子里。
崔啖頓時凜然,暗暗提醒道:“這和尚心身六相,若得了七相應該就要圓滿,等若我等常說的一品金丹了!”
“最后一相是什么?”
“我相!”
李休纂撇了撇嘴:“那不就是說他已經成了嗎?”
“欲知他是否成就我相,可趁他乘這骷髏頭渡湖之時,看看他倒映在湖里的影子!”
豈料和尚在湖岸邊盤腿半天,看著那九個骷髏頭突然嘆息一聲:“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既是心相,何須看破幻相?”
念罷,他竟往九個骷髏頭中一鉆,化為一尾禿頭缺鱗的摩羯魚,銜著九個骷髏頭游走了!
崔啖頓時瞪大了眼睛。
李休纂也不解道:“他竟能在幻海之中游動?莫非佛魔合一就那么強?”
崔啖搖頭道:“他并非勘破了一切幻相,而是將自己也煉成了幻相,那一尾摩羯魚便是他的心相幻化,既已主動沉溺于幻境,淪為其中的一部分,他當然猶如湖中游魚,可以自在暢游。”
“只是……”
李休纂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他憑什么能從幻境之中掙脫呢?沉入他心幻境,猶然可以破他而出,但以己心入幻,再想掙脫,非得勘定真如不可,那可太難了!”
李休纂淡淡道:“這并非他本我之相,而只是一心相而已,或許沉入湖中也不可惜?”
“心相難滅,即便為他人所斬,亦不過是再栽培一番的事情!但心相入幻,卻是真有可能就此沉溺,叫他七相再難圓滿,陰神無法成就!”
“我知道了!他也想借這幻海,磨礪自己的外相,甚至反過來沉溺本心。”
“這等丹成一品之輩果然道心堅定,能人所不能!”
崔啖贊嘆道。
柳如煙再次破湖而出,這一次她持著一只玉藕道:“這幻月湖中竟然還有許多蓮藕,我順著那知晦和尚留下的蓮花摸到的。”
幻月湖岸旁漸漸熱鬧了起來!
得了崔啖他們的提醒,眾人皆知道,想要渡湖,非得那三只白鹿腳下的云氣不可。
即便未能存夠渡湖的云氣,亦可在云氣的保護之下,下湖摸寶。
崔啖等人又下了幾次湖,尋得了一些罕見的水生靈藥和奇寶靈物,終于還是有一隊世家子弟撞到了南墻上。
“我們去過那青崖,上面的倒影并無什么特殊的,那道人的氣息雖然縹緲,但看起來不過結丹而已,還不如我們家中長輩留下的影子!那白鹿也不見什么神異,非要搞出什么只有它們足下的云氣才能渡湖?我看只是有心人在散播此等妄言罷了!”
城南杜氏的子弟很是不屑,看向李休纂的目光也極是敵視。
“我輩修士,當勇猛精進,這等幻術小道禁制,本來就應該依靠道心破之,借助外物,乃是心生退縮的下乘之道。”
“你們若是存了這般的心思,只怕永遠也無法靠自己度湖!”
說著他自信邁入湖中,道心堅定,一團仙光裹著他在湖上飛出了數十步,端是勇猛精進!
柳如煙也浮起來,贊嘆道:“他說的是唉!”
“唯有心中一口氣在,無懼無畏,心存勇猛精進之念,才能最好的斬破幻境,如我們這般其實削弱了心志,對道心不利……”
她話音未落,湖上便浮現了一朵黑蓮。
杜氏子弟一腳踩在黑蓮上,瞬息沉入湖中。
冒了兩個泡,就再無聲息。
柳如煙搖頭道:“只可惜道理是這個道理,眼前如果是一口池塘,我早就一刀劈出,無懼無畏了!”
“但那是一口綿延千里的大湖啊!”
“這個沉在里面也就算了,還給我們造成麻煩,不知道會凝聚何等幻境!”
“那幻境想必也是道心堅定,一腔拗執之氣……”
杜氏子弟交好的友人和伴侶在湖岸邊啜泣起來,有人開始灑落紙錢祭祀了!
接下來諸多修士更不敢擅動,只憑著自己求來的一兩道云氣下湖取寶。
隨著一株株珍貴的水屬靈藥被人拔出,甚至有靈玉奇金成就的精靈魚蝦也被摸了起來。
人群愈發躁動……
但常在湖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很快就有三兩個修士沒有浮上來,緊接著下一趟下去的人就沉了九個……
眼看情況不對,崔啖連忙對李休纂道:“湖中危險的幻境越來越多,只怕不能再久待,咱們快渡湖吧!”
柳如煙一臉糾結,她沉入湖中的幻境已經越來越深,對于幻月之道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但眼見得湖中幻境的依憑越來越多。
變得越來越危險。
是否還以此法磨礪冰魄神刀,已經成了一個難題!
反倒是崔啖兩人乘著云氣,半點不沾濕,飄向了湖中央的那數十朵巨大的蓮花。
秘境外的長安城樓上,錢晨和寧青宸對飲禪茶。
卻聽寧青宸道:“平湖福地被師兄開辟以來,數次加速時光,其中靈藥火候頗足,但我等修為到底淺薄,所留遺跡,只怕難給諸多修士什么感悟。”
“那面青崖是燕師兄閉關之所,留了一點劍意。”
“司師妹修行羅天大醮,亦留有一片神跡,唯有我不太爭氣,只有一塊練劍,磨刀的石頭,或許能讓后輩有所收獲。”
寧青宸稍稍有些不自信。
畢竟一個之前只是結丹,經歷歸墟才蛻變的普通修士。
實在難言有什么可為后輩留下的東西。
但錢晨寬慰她道:“不怕,師妹!我在此地留下的遺跡很多,可以選幾個送給你。”
“比如我經常彈琴的那片山谷,內中常常有雷云回蕩,一不小心就能震碎他們三魂七魄,還有我之前磨刀的地方,也留有刀痕……”
寧青宸眨了眨眼睛:“師兄竟也磨刀?”
“對啊!最開始磨的是天魔化血神刀,需要常常磨去上面的魔性,洗去血跡,于是就在你練刀磨刀的那塊巨石旁邊,有一片灘涂,就是我洗刀磨刀的地方。”
“后來開始磨解脫魔刀!”
“此刀脫胎于佛法,于是我讓耳道神書寫了數萬篇佛經,在其中磨解脫魔刀。”
“還有磨毀滅魔刀的地方!”
“是一道裂入大地的深淵,我暗中以平湖福地的根基來磨刀,稍不注意就會毀滅此地,以此磨礪心中的毀滅之意。”
“最后的索求魔刀無處可磨,因為此刀需在人心里磨礪,但今日福地中入者甚多,我可以稍稍磨礪一下!”
寧青宸撐著下巴笑道:“原來師兄四下里做了這么多的事,其他也就罷了,那阿鼻道三刀的磨洗之處還是封了為好,免得讓人家以為樓觀道在此鎮壓了什么魔頭!”
“對了,師兄!那些蓮花是?”
錢晨渾不在意:“我開辟平湖福地時種下的業火紅蓮,后來什么青蓮、白蓮、紫蓮、金蓮亂七八糟的長了許多,隨著福地方圓漸大,本源漸厚,而越來越多。”
“如今匯聚天地靈氣,在里面孕育了許多特產……”
“都是沒什么用的東西!”
“比如我在幻月之中給你養的道韻;在大日之中給司師妹養的一群火鴉;還有天地云霞涌動的時候,我命耳道神在上面抄寫道經,燕師兄很喜歡在朝霞晚霞的時候觀看,培養心中的一口道氣。”
“平湖福地,咱們住了這么多年,還是留下了不少東西!”
“但此番最重要的,卻是我用五色土堆積的一片道域。”
“我費了些心思,在上面栽下七個峰頭,匯聚五色土的異力,接引北斗天星定命之光。每千年孕育七道補天休命仙光,可以彌補根基,給與結丹之士修補過去的機緣!”
“如是下品入上品,二品入一品,才有重修大神通種子的可能……”
寧青宸感嘆道:“師兄倒也用心不淺,莫不是早早就備著今日了?”
“唉!我修行之時,隨手落子,備下了許多師徒之緣,但都是野生散養。”
“雖然不成一品金丹,算是他們不爭氣,但也要備著一份給他們逆天改命的機緣。所以塑造平湖福地的時候,我便以太上司命大神通預備了這一點機緣。”
錢晨幽幽感嘆:“若是再不爭氣,那只能說緣盡于此了!”
“除此之外呢?”
寧青宸以手托腮,亮晶晶的看著師兄。
錢晨淡淡笑道:“除此之外,便是天露、地乳、種種真水,奇金礦脈,美玉山頭,皆不足道。”
“那口四海瓶還在湖眼之中,若是有人能遁破那湖中無數重幻相,自然可以取出瓶中孕養已久的真水。”
“還有南方地脈火穴中的祝融幡,衍化了許多火猿、火蛇、火牛、火馬,可以取去煉化真火,最為珍惜的是里面九條火蛟,每一道都是一種先天火種。”
“這些原本是預備給你們修習煉丹所用的。”
“但奈何沒有人喜歡煉丹!”
錢晨說到這里,頗為感嘆。
寧青宸卻哭笑不得:“師兄,憑著你的煉丹水平,我們哪個敢在你面前獻丑?”
錢晨道:“有天底下煉丹最好的幾位丹師之一,在面前可以隨時請教,你們不煉丹那才是荒廢。”
寧青宸搖頭道:“師兄,不是誰都喜歡在丹爐面前日日燒火,煞費苦工的。”
“燕師兄喜愛陣法,司師妹家傳符箓之道。”
“而我兩邊不靠,往昔一意苦修都嫌不夠,哪有時間練習這些!”
錢晨感慨:“煉丹多有意思啊!丹爐造化,乃是一等一的妙事,談何苦工?”
她忽而一笑:“那我可得跟師兄學學……以免日后的樓觀道,出不了幾個大丹師。”
錢晨信手指道:“還有東邊有一株蟠桃樹,乃是罕見的延壽靈根,其上一枚蟠桃能延壽五百年!”
“那奇峰突起之處,便是一把亢龍锏!”
“非但如今已成法寶,更匯聚金氣,養了一些器胚。”
寧青宸聽了也開口道:“我將一些用不到的法器也封印在了福地之中,即便這次遇不到什么有緣人,來日也可留給樓觀道的弟子。”
“師妹,你那點家底就不必了吧!”錢晨笑道。
寧青宸聽了正色道:“雖不及師兄,但也是一片心意,便是為后人取笑,也顧不得了!”
錢晨正色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取笑!”
“師兄剛剛笑的最大聲……”
作者的精神狀態非常美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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