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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師六鎮整軍備
南天門之前,六陣鐵騎人馬具甲,列陣而行,大量的輜重堆積在廂車之中。
這些由玄鐵打造的廂車,由砧板厚的萬年鐵木打造車身,厚厚的車廂不惜工本靈材,銘刻云禁,由一朵黑云托著,懸浮在半空。
車廂猶如兩層小樓,樓上有弩兵持著萬鈞神弩警戒。
樓下卻是物資倉庫,被嚴密的禁制封鎖,內中以云禁開辟了偌大的空間,便是一座小城,也能裝得下。
這些廂車亦是軍中的重要軍器,除了運送輜重,還承擔著在野戰遇襲之時,將廂車展開,環繞,圍成陣法,充當營帳之用。
因此休看瀛洲仙城之中,真傳弟子的云樓許多,高聳數十樓,參入云霄,內中廣大,住得下數百仆役,兼具修煉,庫房,戰爭法器和出征軍器所用。
但實則成本和禁制層數,遠不及這些外表簡陋的廂車!
如此數十輛廂車被體型龐大的妖獸牽引,排列成陣,緩緩駛入天門之中。
騎兵護送輜重前后,弩兵環繞廂車云樓成陣,隨時可以圍成車陣,抵抗來襲。
就在鐵騎后軍也緩緩進入天門之際。
瀛洲的星艦才緩緩出現在天邊。
其橫壓當空,側弦無數殲星弩和炮口,神雷塔鋒芒畢露,遙遙對著此地。
星艦之上的大衍渾天儀已經鎖定騎兵后軍,一輪齊射恰好能打個六鎮的尾巴。
一尊元神真仙朝著韓終拱手道:“方士!他們的后軍還在我等打擊范圍內,是否用主炮轟擊……”
韓終久久無語,直到最后這點尾巴也緩緩進入天門。
他才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們留著兩儀元磁大陣,便是挾制我等,若是我們用主炮轟擊,他們便會回擊引爆元磁大陣,屆時方圓萬里的地脈都要被震碎,那里面的蠢貨也逃不出性命!”
說著,韓終微微瞇眼,看著天上那縮成一團的元磁神爐,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先把人救出來!”
他馬鞭遙指著天上的巨大丹爐鐵球,冷冷命令道。
見到最后一位六鎮重騎進入天門,錢晨才緩緩松開了乾坤弓的弓弦,整具神弓化為光點,散入虛無,隨著錢晨重新托起木缽,轉身離開了戰場。
武川鎮中,內城之內,大量的男女老幼被一根繩子從頭捆到尾。
這些以千年黃麻搓成的符繩,皆有九層禁制,在小宗門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法器了,但在真正的戰場,也不過是軍爺們捆扎生虜所用。
這些生口會被六鎮鎮民們分為‘部曲’,名為部曲,實為奴隸,由軍中的巫師烙下印記,種下血咒。
各大軍頭對這種抓生口部曲的日常已然嫻熟,每年秋狩之上,六鎮兵家都要去城外草原抓零丁雜胡,用于放牧,或是勞作。
猶如驅口一般,若非如此,諸位軍頭怎么養得起成群的戰馬和部曲!
只不過這一批算是瀛洲抓來的高素質人口,修為和技藝都遠超雜胡,安置起來更加費心,價值也遠超尋常奴隸。
莫說其中的女子,孩童,抓回去完全可以壯大本部實力,就是其中的老修,亦是一個個精通煉丹煉器,再不濟也能畫幾手符箓,都是上好的工匠。
賀拔勝騎著馬,將人從頭數到尾,又從尾數回頭。
“三萬人!”
賀拔勝忍不住贊嘆道:“瀛洲人比雜胡強多了!雜胡里零丁人只會放羊牧馬,找幾個懂巫術的都難,但是瀛洲人會煉器,會營造,會炮制靈材,甚至還有會煉丹的。”
說著他感嘆道:“可惜戰陣無眼,那住在云樓里的瀛洲真傳一個個都是上品金丹,稀罕得很,卻沒幾個活口留下來。”
“他們的奴仆倒是抓了不少,據說都是一等一的修行雜藝大師,丹師煉器師都足以當一個小宗門的長老供奉了,有幾個花匠專精靈植一道,更是早早被人要去了!”
孤獨信道:“若非我等結陣而戰,那些瀛洲真傳單打獨斗,殺我們恐怕不難。”
“哪還能留手生俘?”
“況且這些人心高氣傲,降服極難,修為又高,誰知道他們又有什么手段,能掙脫了禁制,在城中暴起殺人?”
獨孤信刷過戰馬,將龍血玉髓膏在愛馬身上涂了厚厚一層,小心拍打,引導藥力淬煉,修復龍馬超負荷的肉身。
戰時不惜馬力,死命的催動煞氣,駕馭了龍馬氣血,將自身修為拔高幾個檔次。
更是用了藥力強橫的某些靈丹,這才維持下來近兩個時辰的高強度作戰!
戰后若不好好保養,這匹馬也就廢了。
如今二品的靈藥龍血玉髓膏不惜用量,溫養血氣,再加上一枚樓觀道的固元靈丹滋養經脈精元血海,才能讓戰馬完全恢復,肉身經此一番淬煉,更加強橫,修為也大進一步。
料想不日就能凝結妖丹,血脈進一步蛻變,化為龍馬!
兵家便是如此,資源充足的情況下,一戰便能更上一個臺階。但若是補給不足,沒有龍血玉髓膏滋養肉身,這一戰下來,騎兵只怕要廢個大半。
曹玄微聽著那老太監來告狀:“殿下,拓跋老婦人討去了十位精通靈物培育的靈植夫,要知道,咱大魏宮中為陛下、娘娘們在暖房里培育靈藥的花草使者都沒那水平。可見瀛洲的確富裕!”
“既是老夫人要人,給去就是,培植靈藥雖然也有用,但到底不比營造、織造、煉器、煉丹的大匠!”
“這些人要看管好嘍!不得虐待,無孤的命令,更不可殺人。”
老太監笑道:“殿下!您學的是養士的本領,難道準備將那些瀛洲匠人當做‘士’養起來嗎?”
“老奴學的,才是養奴用人的本領!當年仙秦始皇征服六國,多少六國遺民,王孫貴族,皆是陽神大修士,乃至元神真仙也不乏其人!都被始皇帝拉回咸陽,以充宮室,為奴為婢。”
“全靠我魔門一手維持啊!”
“太子你想,元神真仙是何等傲氣,想要駕馭此等人物為奴為婢,實在是千難萬難,可仙秦覆滅之時,只有六國在野的貴族造反,沒有咸陽宮廷的六國之奴造反的!”
“這仙秦宮廷,乃至歷代宮廷,都是我魔門建立起來的。”
“實在是歷朝表率!”
“如何消磨他們意志,奴役馴化,都是魔道的拿手好戲……您把這些人交給我,然后什么也不用管,到時候,我保證他們一個個對太子死心塌地,給一口飯吃,就拼死效勞!”
曹玄微冷笑道:“仙秦宮廷是你魔道一手建立的沒錯,當年仙秦崩塌。還是你魔道大將章邯率驪山刑徒為軍,差一點就挽天之傾,若非遇到了西楚霸王……”
“仙漢之時,雖有霸王一把火燒了阿房宮,但漢王寬以待人,把仙秦的宮廷體制,倒是保存了下來。”
“所以,兩大仙朝之時,你魔道在宮廷之中實在是根基深厚,甚至掀起巫蠱為禍,差一點就崩塌了仙漢。”
“孤要把人交給你,用起來是方便了。”
“但到底是方便了魔道,還是方便了孤,實在是難說的很。”
老太監連連搖頭:“太子殿下,仙秦建立,以大方士為百工之首,修士之冠;以魔道管理宮廷;以兵家修士鞭撻天下;以墨家營造;以法吏為師;以儒道掌管祭祀,教化。”
“群臣百僚各安其位,雄霸萬載!”
“往后各國,無不效仿仙秦體制,以凌天下,建仙朝。我魔道固然名聲不好,但也是太子手中忠心耿耿的一把刀。三教九流,諸子百家,漢家自有制度,本霸王道雜之,何偏廢而用?”
“殿下若不用我魔道,只親近他道佛二教,只怕后漢傾頹之廢,世家之禍近在眼前啊!”
老太監拱手笑道:“殿下若不用我,難道要去用李重?”
這話說到了曹玄微的心里,他面色一變,猛然抬頭。
“太子殿下,兵家鞭撻天下,魔道肆虐蒼生,但若無兵家殺世家貴種如屠狗,魔道凌虐蒼生卻一視同仁,這天下早就是門戶私物了!”
“黃天太乙震蒼瓦!十六國連翻鐵騎踏遍北方大地……”
“這天下若無你我英雄,難道讓南晉的那些廢物,舒舒服服的享受天下嗎?”
曹玄微冷哼一聲:“你別忘了,若非李重那一刀,你我都要被掛在不死玉樹上做臘肉!”
老太監笑道:“如此,難道殿下要秉他的恩德嗎?殿下別忘了,那李家只怕騙了世祖,在西王母國遺跡之中底蘊深厚,甚至……那位李家的元神還沒死!入主了西王母國遺跡,可對?”
“李重之兄李爾,我也有聽聞。”
“其名動建康,亦是一時之杰,應該就是太上樓觀道的應劫之人,日后將由他重開樓觀,延續太上道統。”
“加上李重此番在軍中的根基,隴西李氏李寶在朝堂上亦是關隴門閥聯合的一個關鍵人物,在整個北方漢人士族中影響不淺,據說……”
老太監小聲道:“據說當年李陵失陷匈奴,武帝誅李氏嫡傳,讓李氏經學兵法絕傳,但猶然有一只李陵的后人,在匈奴位高權重,延續了下來!而這一支,據說后來,混入了拓跋氏中!”
曹玄微猛然睜大了眼睛。
“道門,軍中,鮮卑,氏族,還有西王母國,李家觸角伸的如此之廣,雖然那時際遇之離奇,未免沒有天道所鐘之意。”
“異日曹氏面臨危局,這等根基深厚的大族,只怕又要重蹈當年司馬氏之禍啊!”
老太監殺人誅心,在曹玄微心中深深埋下了一枚種子。
曹玄微心念如刀,斬卻了種種雜念,冷哼道:“你魔道挑撥離間的功夫未免用的……”
“不!”老太監打斷了曹玄微,深深躬身道:“這是帝王心術!”
“孤還不是帝王,用什么帝王心術?有忠義之士,不相托心腹,卻將刀柄倒持,送給亂臣賊子,這便是你說的帝王心術嗎?”
曹玄微笑道:“李重乃是忠義正直之士,而你……就是亂臣賊子!”
“你這番話說來,我是能對付西王母國中的那位李家元神,還是能截擊樓觀道的那位李爾?亦或者我能找出拓跋氏心腹之中的李家遺民?還是要在朝堂上去斗對我并無惡意的李寶?這些人我都不能下手,唯一能動的,就是信任我,幫助我的李重?”
“于是自斷一臂,逼著李寶和我為敵,去對付那些還不存在的敵人?”
“你看輕了孤,更看輕了自己……搖唇鼓舌,小人之言!”
老太監并不氣妥,而是笑道:“太子如今是太子,大可如此豁達,但異日太子登基,肩挑你曹氏天下的時候,還能如此太阿倒持嗎?”
“那就到時候再說!”曹玄微坦率道:“滾!別逼孤動手。”
老太監拱手告退,卻馬上融入了黑暗中,悄悄來到錢晨所在的佛塔之中。
他跪服在地,朝著蒲團之上打坐的錢晨叩首道:“自認魔道的刑余之人,拜見大天魔!”
錢晨緩緩抬頭:“我應該叫你王琚,還是應該叫你宗愛?”
王琚,亦是鎮守真人宗愛笑著直起身來,諂媚道:“還是大天魔,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小伎倆!”
“月魔畫皮自是化身千萬,但我真傳道中,亦有手段斬出身外化身。除去這鎮守真人宗愛,還有奉命來的太監王琚,在下在宮中朝中,依舊留有不少化身。若非如此,怎能得見大天魔算計慕容垂,一舉奪得尊位!”
錢晨不置可否,道:“你來何意?”
“曹玄微雖薄有修為,但不識天數,方才我勸他搶先一步下手對付李家,他卻以道德自持,此人這般心性,此番收服六鎮,歸入長安必然兇險萬分。”
“我覺得他難度此劫,又見識到了大天魔得手段,故來投靠。”
錢晨搖了搖頭:“以道德自持,從不是什么虛偽愚蠢的事!昔年神州二十八字,多半都是笑話,但榜首的兩位,倒都無愧其名。無論是王龍象還是曹玄微,都能秉持正道!不墮本心!”
“在世家朝堂這般污地,亦能生出這等俊杰,足見地仙界氣運不墮。”
“宗愛!你雖成魔,但永遠也只是個小人!”
“我用不到你……”
宗愛毫不變色,笑道:“大天魔用不到我,但李氏一定用得到我!”
錢晨嘴角微微勾起:“我魔道之中,死的最快的,就是自以為聰明之輩……”
宗愛這時候額頭才隱隱見汗,卻依舊面色如常,道:“大天魔卻不知,我真傳道對大天魔的身份早有猜測,同為太上真傳,我真傳道全性保真,常被無知之人,誹為魔道……”
“但其實真傳道中,多是保存真性的有道之士。”
“只是,全性保真,何為真性?世間眾生貪樂好殺,不瞞大天魔,我游歷三洲萬國,道德之士少見,倒是人人吃人食肉,所以,究竟吃人才是人的天性,還是道德是人的天性呢?”
“圣人制天性而用之,我今投靠大天魔,大天魔竟因我天性而殺我,那世間人人豈非可殺?”
錢晨奇怪的看著他:“你可能搞錯了什么!我并非圣人,也并非道德之士,我追求的是做人——做人,就是要貪樂好殺,殺你這種人,正是我的愛好天性,從未懷疑過呢!”
宗愛這一刻終于繃不住了,面上的表情隨著冷汗也微微顫動起來。
壞了!以為投靠了樓觀道。
結果遇到真傳全性了!
“曹玄微回長安必掀起軒然大波,道、佛、魔門,曹氏拓跋,乃至諸多士族必然要大鬧一番,如此形勢詭秘,而大天魔卻要重立樓觀,太上道中更是混亂初顯。留我在局中,大天魔便可多一只手,把握局勢,最次也要保住李家的因緣牽果吧!”
錢晨點了點頭:“早如此說就是……”
宗愛心中冷汗直流——我以為你要布局天下,落子道魔,做那執中圣人。
豈料你要收人當狗……
但宗愛已然摸到了這位比起樓觀道,活該去真傳道的大天魔一些脾性,當即俯身應是,汪汪叫了兩聲。
隨著夜幕降臨,整個六鎮猶如一個龐大的戰爭機器,緩緩運轉了起來。
大量掠來的靈材需要消化,它們甚至來不及送入府庫,便流水一般的送入鎮中心的六層佛塔之中,在錢晨的眼皮底下,送入西王母密庫里,打造,轉化為軍備。
除此之外,戰馬也需要修養,除了涂抹龍血玉髓膏,還有許多種類的靈丹被發下去,按照戰功,襄助大戰回來的兵家修士錘煉煞氣,生死之中一個來回,大量的殺戮,除了讓戰馬和自身的煞氣得到錘煉,更會沖擊原本的瓶頸。
一番大戰下來,往往大軍戰兵,都會集體晉升一兩個小境界。
就此突破的,不在少數。
尤其兵家煞氣出了名的葷素不忌,坐騎的妖氣、氣血、龍氣,戰場屠戮的血煞,神煞,驚煞,魔煞,結陣之時全軍將士氣機相練,甚至心意相通時,自他人身上轉來的煞氣,牽動的氣血。
這些都會在戰后化為養料,讓兵家煞氣更加兇狂。
戰場就如一具重錘,在磨礪煞氣的同時,更狠狠打磨他們的肉身和神魂,一切所謂煉氣士的關卡,一切道門佛門的心性,對于兵家來說,都能在戰場上錘煉。
錢晨遙遙望氣,凝視著夜色中,趴在北疆上巍峨的六鎮防線。
“這樣的戰爭進行個八九次,只怕六鎮之中,便會有人證道元神……補上它最缺的一環,那時候,六鎮便會真正登上歷史舞臺,崛起之勢,再無可制!”
“這柄戰刀,我已經捶打磨好,如此出鞘,再無可擋。”
“下一個,就是慕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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